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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消息最是靈通,人多口雜,沒過多久有關香皂的事就傳遍了蘇州府。起初蘇州府的貴婦小姐聽說香皂是青/樓的東西,還退避三舍敬而遠之。后來耐不住好奇,再去打聽了一番,原來香皂并不是出自青/樓,而是一個叫“唐寅”的府學生從不知道何地帶回來的。 “香皂只在自明里做,崇明縣的人都知道。咱們蘇州離得遠,所以不知道罷了。過不了多長時間,崇明縣的消息也就該傳過來了?!?/br> 唐寅一語成箴,崇明縣的香皂生意越做越大,幾家和衛明合計了一下,準備帶著香皂去蘇州府碰碰運氣。沒想到剛一到蘇州擺出香皂的招牌,所有的貨就都被搶空了,竟也嚇了他們一跳。 不止是商賈,書院里的書生也沒閑著。他們托各方關系打聽自明里,問出了姚經道的事,也問出了慶王所在。 一些本就嫉妒唐寅的秀才更是不滿,覺得知府太過偏心,只將唐寅引薦給慶王。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商量,最后找到負責書院管理的官員,求一個機會。 “學生們聽唐伯虎所說,實在是心生向往,不知可否請大人通報一聲,也讓晚輩們去見見世面?!?/br> 官員聽后回稟史候簡,得到肯定的答復,就許了他們的要求。 府學學子齊齊出動,那可是震動了蘇州府學界。不少人聽到消息,好奇地跟著一起前往。 這自明里的名號,算是徹底打響了。 蘇州府的學子很快也到了自明里,一些人受到感染,同唐寅一樣茅塞頓開,而另一些人出身優越,不愿自降身份,便覺得無趣至極,想花更多的精力在討好慶王身上??纱藥滋?,他們連慶王的面都沒見著,只能悻悻離去。 其中一個書生心中不屑,但面上卻不顯,與大家打得火熱,居然套出了慶王所在。得到準確消息后,他便偷偷溜出去,摸進了里正/府里,一不小心就聽到了朱敬守和沐青天的聲音,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功夫。 這劇情和唐寅上次有些相似?不巧,這次朱敬守和沐青天還真是在練武。 沐青天回頭,就看到一個油頭滑面的小生站在不遠處。他衣著不似普通書生,頭冠上也鑲著珠寶,腳上踩著的鞋子更是繡金緞面的。 “王爺與先生好雅興?!睍幸庥懞弥炀词?,便主動上前。 朱敬守負手不理,沐青天只能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每日強身健體,長命百歲?!?/br> 書生有些意動,若是也能讓王爺教他幾招,那回到蘇州府后,他也能稱自己一句“慶王的學生”。 想著,他“撲通”一下跪在朱敬守面前,說:“殿下,男兒志在四方,不才一直仰慕王爺英武,還懷著一顆保家衛國的心?!?/br> “哦?”朱敬守抬眼,打量了他一下。 賊眉鼠眼,身子也像是被酒rou美/色掏空了的。上戰場?怕不是刀都沒握上就被嚇得做了逃兵。 “不才斗膽求王爺,也教不才兩招,好在將來能上場殺敵,衛我大明江山?!?/br> 朱敬守突然走到書生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問道:“你可知,大明江山,何處最為不平?” “這……” 書生擦了擦冷汗。他哪里知道什么地方最不太平,四書五經上又沒講過這些。 沐青天搖搖頭,也是滿臉失望。 “元年,孛爾只斤氏寇蘭州;五年,湖廣總兵討貴州黑苗;六年,吐魯番襲執陜巴,據哈密?!?/br> 書生冷汗直流,連連磕頭謝罪。 “你連何處在打仗都不知曉,何談上陣殺敵?!睖\顯易懂的道理,沐青天也懂得。 “還不滾!” 書生屁滾尿流地逃了,可朱敬守和沐青天的心情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八股取士,每人都能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可他們卻不懂民生,也不查民情。 “你手上的疤……”沐青天拉起朱敬守的手,拂開衣袖,露出了下面一道從虎口蜿蜒至小臂的猙獰刀疤。 “不礙事?!敝炀词夭幌胱屻迩嗵鞊?,又把衣袖放下來。 皇兄剛繼位,各方虎視眈眈,尤其是蒙古,成吉思汗的十三世孫孛爾只斤氏一直都不安分。他帶兵出戰,總算是把元寇攔在了關外。 “若有一日我必須要回戰場,卿卿可愿留在王府待我凱旋?”朱敬守執起他的手笑道。 “不愿?!便迩嗵鞊u頭,“你當我是金絲鳥?” 朱敬守苦笑,說:“那本王可得努力打幾場,早早回來,別讓家里的小狐貍等得不耐煩跑了?!?/br> “你看不起我?”沐青天有些生氣,怒道。 “你能上陣殺敵,為何我就不能?!?/br> 朱敬守一怔,環住沐青天輕輕說:“因為本王膽小。本王什么都不怕,就怕沙場上刀劍無影,一想到你會受傷,本王就怕得不行?!?/br> 兩人誰也不讓誰,最后這個話題只能不了了之,不再提。 七月下,香皂已經風靡了整個蘇州,頗有種“洛陽紙貴”的架勢。 蒸餾爐一個個架起來,但還是供不足整個蘇州的需求。一些達官貴人聽說在自明里可以嘗試自己試著做香皂,紛紛驅車前來,一住就是幾天。 何生財組織著大家開了客棧,福壽堂也出了把力,送來了好幾個學徒,負責制作酒菜。沐青天趁機推出果汁,就擺在路邊售賣。二文一杯,誰要是累了,隨手就能買上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