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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里面的人看和不看沒有什么不同,不過已經形成了習慣,進去看一眼也好讓家里的傭人們不致于閑話。 屋里簾幕低垂,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床前兩盞桔色壁燈映射下,可以看見床上埋在錦緞被里的人。 沈秋語在床邊靜靜地望著她的父親,心里已經沒有任何感覺?,F在為父親所做的一切事,都只是機械慣性一樣而已。想當初父親剛剛生病時,她衣不解帶地在床前照料,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醫生和神藥都給父親用上。直到發現父親得病的原因,是因為修煉長生不老邪術,反蝕了身體,以致于全身腐爛昏迷。 沈秋語對父親感到不齒和惡心。血緣親情沒有辦法改變,不管她認不認,沈書海都是她的父親。叔父一直按照王老仙的方子給父親吊命,等著王老仙煉出丹藥讓沈書海續命。 沈書海的手動了一下,眼睛也眨動了一下。 沈秋語依然沒有動,像是雙眼放空,對床上的人視而不見。 從四扇落地窗飄進來一陣微風,掀起窗簾發出撲撲響聲。沈秋語走到窗邊掀開窗簾關上落地窗,返身回到床邊把兩盞桔色壁燈熄了,然后帶上門出去。 不要打擾我爸休息,他的腸胃不適合粥水。每天打營養液已經夠了,不許擅自給他喂食。 是小姐。 沈秋語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憂傷,腳步聲漸漸遠去。 楊春現出身形,抬手打開壁燈。床上的人她并不關心,她只關心床頭柜上放著的那個奇怪的機器。這個盒子如收音機大小,帶著各種按鈕和一根蛇形吸管的家伙,不能再眼熟了。芙蓉賓館九樓房間,兩個黑衣人拿著這玩藝吸三個姑娘的陰髓,原來是給床上的活死人續命。 果然是邪術! 楊春似乎理清了王老仙和沈書海的關系,反正屋里也沒別人,倒要看看被邪術反蝕的人是什么樣子。掀開沈書海身上堆疊的錦被,一股惡臭差點沒把楊春給熏暈過去。 屏住呼吸往床上打量,看見沈書海渾身已經腐爛得不剩幾塊皮rou的黑骨架子,楊春驚得手一哆嗦松開了被子。 錦繡華被掩住了沈書海的黑骨架子上,楊春趕緊抬起雙手抹眼睛。媽蛋,活死人比死去的魂靈還他娘的嚇人! 一刻也不能耽誤,從沈家貓悄出來,回賓館結完帳就去趕到上海的火車。半夜十點半出現在高歌的門口,高歌興奮地拉住楊春的手,楊春渾身起刺一樣急忙甩開高歌的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學會了愛 暈,你都長這么大了,還怕男人摸你呀? 高歌是知道楊春對男人近距離接觸過敏的。 我看你以后怎么談對象,不讓摸不讓親,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要不,你嫁給我吧,哥現在可以養你,保證你過上公主一樣的生活。 去你的,哪個要男人養!我找你有正經事。 不等楊春說完,高歌拿出一張銀行卡。 里面有一萬塊,不夠等哥掙著了就給你匯去。 上次在電話里已經和高歌說了投資的事,高歌當時并沒有明確表態能出多少錢,突然這么豪氣地拿出一萬元,簡直是一筆天文數字。 楊春都有點不敢相信了,要知道這時候就算高歌已經是炙手可熱的大歌星,唱一場演唱會也就一兩千塊錢。演藝市場才剛剛開放,高歌做演唱會的機會并不多,更多的是四處辛苦走xue嫌錢,唱一首歌一兩百塊錢撐死了。 拿著巨款銀行卡,楊春感動得差點熱淚盈框。 別激動,都是小錢,哥不差錢。 高歌張著雙臂笑望著楊春,期待著楊春能撲向他懷里擁抱一下。倒不是說他心里有非分之想,對于楊春,他有一種知音般相知相惜的感情。 那時正是他的人生低谷生無可戀的時候,如果沒有楊春送給他的歌曲,也成就不了他今天的歌唱事業。別說楊春找他借錢,就是找他要命,他都不會含糊一聲。 放心,今天你投一萬塊,一年之內我必定十倍還給你。 楊春把銀行卡收進衣兜,這時覺得渾身累得快散架子了,往長沙發上躺去,讓高歌給她拿一塊毯子,今夜就睡沙發了。 噗!哥不稀罕你的錢,你愿意怎么花都行。哥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有吃有喝足矣。別睡沙發,屋里不差你的床。 高歌張開的雙臂瀟灑地抖了抖,變擁抱的姿勢為邀請的姿勢。高歌的新家何止一間客房,三室兩廳還有一間練歌房。 客房布置得溫馨干凈,衣柜里掛著香袋和一排衣架,床頭還有一只毛毛蟲公仔,抱在懷里又軟又香。 好好休息,別累壞自己,掙錢是男人的事。 你大男子主義! 行,我承認。 高歌笑著帶上門出去,楊春走到門邊想落栓,手指搭在門栓上又放下了。家里只有她和高歌兩個人,她是防誰呢!可能會傷了高歌的心。 躺回床上望著門縫下的一抹亮光,眼皮漸漸有乏了。猶豫一下,撕了一張紙條塞進門栓縫里,這樣只要打開門,紙條就會斷開掉到地上。 夜里做了各種各樣的夢,一會天馬行空遨游云海之間,一會又鉆地入海潛入黑暗深淵,早上起床時腦瓜仁兒疼。感覺渾身像披了一層鎧甲,重得走不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