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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春想得分神,鋼筆停在紙太久留下一個墨水點,看著墨水點遮住了一排三四個字,趕緊找涂改液去蓋,重新再抄寫。 楊春,你寫的是什么? 田玲麗盯著楊春的鋼筆尖,楊春看到筆下高歌的名字,頓時嚇了一跳。又拿起涂改液蓋,結果涂改液連續遮蓋,一層沒干又覆一層,反而把上下兩行字都給抹沒了。 撕了重寫吧。 田玲麗有點幸災樂禍,昨天被所長批評她抄寫的字跡,還不如一個初中生寫得好,她就知道周所長是拿她的字和楊春比。今天總算報復了回來,心情大好。 楊春撕下記錄紙團成一團扔進紙簍,這回集中精神認真抄寫起來??梢哉乙咽歉鑹桓绲母吒杞桢X,這個想法讓她無比興奮。 抄了兩行又覺得找高歌有點難,高歌的行程很滿,什么時間會在上海都不知道。抬頭見田玲麗不在,抓起桌上的電話拔出心里一直記著的號碼。 高歌助理接的電話,直接用官方話術把來力不明的楊春給打發了。楊春苦笑,估計當年她的助理也沒少這樣干吧。正要放下電話,突然聽到高歌的聲音傳來,楊春趕緊又拎起電話。 第二百四十三章 突然多一只眼睛 楊春,真的是你!好多年了,我還以為你把你高哥給忘了。怎么樣?你現在是念書還是工作了?有沒有談男朋友? 高歌像對待一個多年未見的小meimei,讓楊春的心里頓時暖暖的。 談錢傷感情,當然不能在電話里借錢。和高歌確定了一下可以見面的時間,放下電話再沒心思靜下心來抄寫資料。 這時聽到外間屋里張大民和老何說話,張大民不愿意一個人去走訪群眾。楊春主動要求和張大民一起去。 可以呀,大民,你帶楊春一起去唄,她是小姑娘長得又好看,那些群眾肯定樂意和她多說話。 田玲麗笑嘻嘻地推波助瀾,對楊春出去辦差,她又要一個人承擔抄寫工作沒有半分怨言。楊春覺得田玲麗的反常表現肯定事出有因,難道走訪群眾還是一件艱苦任務? 反正出去走走總比呆在屋里枯燥地抄寫要好。老何經過左右權衡,同意楊春和張大民一起出去辦公。不過所里唯一的摩托車給周所長騎走了,張大民和楊春只能蹬著一輛二八大架的永久自行車上路。 出了清河鎮騎上鄉間土路,坐在自行車后座的滋味可就不好受了。屁股底下像長了刺越坐越扎心。 張大民,這里已經超出咱們所的辦案范圍了吧? 喲,楊春,你的嘴夠硬的。你就不能喊我一聲大民哥呀! 派出所是嚴肅的地方,民警之間怎么能稱呼哥呀妹的,讓群眾聽到了還以為進了百樂門。 正午的太陽很烈,明晃晃地無遮無擋地直射下來。張大民騎得一頭大汗,胸前背后的衣服都濕了,本來想幽默一下,結果被楊春一镢頭給撅了回來,額上的汗刷地掉了下來,簡直是一臉窘迫。 那個報案人以前是住在清河鎮兒子家,現在搬到鄉下老家養老。 那為什么不叫她到所里問話呢? 暈,叫那個老太太到所里問話想都別想。咱們只能去找她,找她還不一定樂意見咱們呢!跟這種小腳老太太打交道,什么法都行不通。 張大民搖頭晃腦,為此行的結果擔憂。明知道也問不出什么結果,還是得硬著頭皮去。 小腳老太太為什么不好打交道?我們又不是說她犯法,讓她把看到的情況說一遍不就行了。 楊春沒有經歷過辦案問話,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張大民嗤笑一下不做解釋: 等下你見識了就知道了。 自行車突然像卡住了。 娘的! 張大民跳下車,楊春也跟著下車。自行車的鏈條斷了,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想要找人借工具修理一下都不行。 這車是我媳婦陪嫁的嫁妝,今天回家肯定要被我媳婦罵死了。派出所也是,出公差還得騎自己家的車,每個月工資就那么幾個子兒,都不夠買一輛自行車的錢。 張大民滿口報怨,楊春一句不吭。踩著吭吭洼洼的山路,腦子里也是一跳一跳地,好像有一個什么東西就在腦門那里蹦跶。 昨夜楊春和二姐楊梅睡在一個房間,半夜里楊梅摸到楊春的床上,推醒她非要聊天。楊春雖然困得緊,可是看到二姐渴望的眼神,只好坐起來陪她說話。本來以為楊梅會說她和陳劍的故事,結果楊梅一直問她以前去當兵的事。 當特種兵的故事簡直太離奇,只怕說出來二姐會以為自己瘋了。楊春隨便編了幾句,在部隊女兵也沒什么英雄事跡好說的,都是做一些輔助工作。 那你具體做啥呢? 哦,做話務員呀,就是打電話轉接,在線孔上插來插去那種。 楊春胡亂比劃著,楊梅還真信了。楊春連連打哈欠,楊梅看了一下表,已經凌晨三點了,才算回去自己床上睡覺。 這會楊春犯困,走路眼皮直打架。腦門里那個亂蹦跶的像是個圓球的東西,也終于安分下來。 喂,喂,楊春,你怎么走路也能睡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