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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韓冬能不能聽得見,楊春自顧自地說,只用意念傳達心意。感覺自己的舌頭都要退化快成啞巴了。 難得楊春表現出溫柔體貼,韓冬當然樂得楊春喂他吃飯。面罩上嘴巴位置有開口,韓冬很配合地不掉一滴米羹在銀色的大袍上。 銀色袍子是雪域旅館臨時租給他們穿的,老白的意思還支付了不少押金,如果真弄臟了,押金就rou包子打狗退不回來了,那可是損失慘重。 雖說韓冬算工傷,可是給他治病報銷得憑票據,在雪域旅館別說票據,想要留下一絲痕跡都不行。老白兜里沒幾個錢,獲批的經費有限,必須得速戰速決盡快離開,才不至于彈盡糧絕被扔出去。被雪域旅館扔出去的下場很可怕! 兩個人吃飯總比一個人吃飯要慢許多,楊春放下銀碗,就聽到老白在門外催促她了。 小魚不過來照顧壁虎? 楊春望著老白瘦長的銀色面罩在心里問,老白也不用動嘴回答她,小魚在隔壁,如果韓冬有事,小魚會感覺到,小魚的任務就是保證不讓人靠近韓冬的房間。 在這里人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主動惹事遵守這里的規矩,大家都會平安無事。楊春回屋又看了一眼蒙著面罩的韓冬,估計他吃飽了肯定又睡著了。 沿著狹長的水晶走廊走了很久,眼前開闊起來,走動的人也多了起來。有的迎面而來,有的緊跟身后前行。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在銀色長袍和面罩的遮掩下,看不清這些人的面容和神情,也聞不到他們身上的氣味。不過大家的腳下都像踩著棉絮,不發出一點聲響。 迎面出現一扇銀色拱門,拱門左右垂手立著銀罩侍者,侍者的鞋是銀色的靴子,和住客們穿著材質和款式各異的鞋子不同,也是唯一區分住客和侍者的標志。銀色拱門上裝飾著數不清的水晶,折射著五彩的光,讓人精神為之一震。 一會跟緊我,不論看見什么怪人怪事都不要出聲。 是,師傅。 拱門上五彩的光雖然華麗,卻讓楊春感覺到門扇后潛藏著某種危險。特別是這種時候老白又一次的囑咐,讓她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手指也緊扣在烏棘棒上。 老白和楊春站在拱門前,侍者沒有開門的意思。老白回身看了一下,身后跟著站了六七個等著出去的住客。老白猶豫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站在老白身后的是一位矮胖的男人,罩下的銀袍一直蓋到腳背上,露出他锃亮鑲著金邊的意大利小牛皮鞋。 矮胖男人也不客氣,老白閃身讓開,他直接遞給拱門邊的侍者一人一塊金條。矮胖男人的豪爽顯然讓侍者很驚喜,都忙不跌地彎下腰伸手做出邀請的姿勢,請矮胖男人通過拱門。 原來還要收門票! 這種看似圣潔高雅的地方竟然也充滿了銅臭氣,真好笑! 矮胖男人挺了挺將軍肚徑直朝拱門進去,身影一閃就不見了。 不見拱門打開,人卻可以過去。楊春驚奇地瞪著那道拱門。這時身后的人似乎覺得老白和楊春還不過去擋了他們的道,空氣中能感覺到他們焦燥的氣場。 老白示意楊春再等一等,又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幾個人立刻超過老白和楊春,紛紛把手里的金幣遞給看門的侍者,然后一個個消失在拱門里。 走。 老白終于有了底氣,楊春立刻緊跟老白身后。老白遞給侍者一人一個金粒,然后拉著楊春就要過去。侍者攔住楊春,老白解釋楊春是他徒弟,是一起的。侍者沒有松開手的意思,老白又解釋楊春跟他進去只是看看,不進行交易,絕對不會破壞這里的規矩,一個侍者松開了手。另一個侍者還攔著不讓楊春走。后面的人開始起哄。 發自心里的嘈雜比大聲說話更讓人難以忍受。楊春也不知道老白到底要帶她到什么地方去,不過眼前的形勢是老白不舍得給她買門票,她只好勸老白別舍不得小錢。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老白咬咬牙又掏出一顆金粒遞給侍者,侍者終于垂下手。 經過拱門前,兩個侍者在銀色面罩后冷冷的鄙夷目光,就像劍一樣刺在楊春身上,楊春跟緊老白腳步趕緊邁向銀色大門。 這些個王八羔子,狗眼看人低!才幾年沒來,過路費又漲價了 老白心疼他最后一顆金粒子,掏出袋子抖了抖,只剩下幾顆金葉子,不知一會交易能不能買到救韓冬的藥材。 師傅怎么會有金子? 換的唄,在這個地方只有金子才是通行證。 第二零一章 抵押交易 跨過銀色拱門,楊春突然就明白什么叫冰火兩重天了。在拱門里的雪域旅館,感覺不到溫度變化,沒有四季景色,就像生活在真空中。而拱門外迎面襲來的寒風讓人渾身不禁一緊,還好銀色袍子像是會調節溫度,寒冷的感覺只有那么一瞬間,然后銀色袍子膨脹起來暖暖地擁住身體,讓人覺得安全安心。 寒風呼嘯,夜色茫茫。一排排鬼火似的燈籠高掛在散落的烏棚上,人影影撞撞,人頭攢動。老白好像很興奮,叫楊春快跟上,沖進近前的一個烏棚。 烏棚里不見人,只有一張黑漆漆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大缸。老白探頭朝大缸里看,好像看得不過癮,整個頭朝大缸里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