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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之后,霍靈月喃喃道:“我還有兩年……” 李封雖然早知道她有上戰場的想法,但自己經歷過戰場之后,反而十分想勸霍靈月打?消這個念頭。 “可是戰場上很危險的……”他?這樣說出來,也覺得蒼白無力,但他?發自內心并不想讓霍靈月參與進這種事。 霍靈月微微一笑?,沒有反駁,也沒有應承,她有自己的想法。 為了證實自己的可信度,李封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認真地說:“你看,我都受傷了,脖子這里,差點就死了?!?/br> 霍靈月哎呀了一聲,湊過去拉開他?的衣領,確實看到了里面一條粉紅色的疤痕。這是新長出來的rou,霍靈月觀察了一會,說:“幸好已經恢復了,是箭矢嗎?” 李封此時腦子早已經懵住了。 霍靈月靠得太近了,他?聞到了一股香味,不是任何?花香,很淺,但很好聞。 如果冰會有氣味,會是這個味道嗎? 他?們以前?有過更親密的接觸,切磋或者擁抱什么的毫不避諱,但現在李封渾身僵硬,腦子因為過度思考而停滯了。 霍靈月很快又拉開了距離,她說:“我去給你拿點退疤藥吧,很好用的?!?/br> 李封只好坐在這里,邊看著那瓶玉蘭花邊等?她。 花瓶里總共有九朵花,除去他?那一朵,就是八朵。 他?記得以前來的時候,霍家是不養玉蘭的,而被這樣修建整齊放在花瓶里,很有可能是別人送的。 誰送的花? 送給誰的? 李封閉上眼睛,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腳步聲響起,李封緩緩睜開眼睛,除了霍靈月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偏偏另外一個人他?也很熟悉。 李封站起身行禮,道:“秋將軍?!?/br> 秋鴻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長長地哦了一聲,隨后把他?扶起來,說:“這是在霍家,你對我行禮干什?么,唉,過來找小月玩啊?!?/br> 李封臉色微紅,小聲道:“就過來看看?!?/br> 秋鴻光想起了霍屹的話,霍將軍似乎懷疑李封對他家小侄女有其他心思,啊這樣說的話…… 他?這是抓到現場了! 霍靈月把膏藥遞給李封,問:“小秋哥哥,你來有什?么事嗎?” “我有些事想問霍將軍來著,但他?不在,又去宮里了嗎?”秋鴻光摸了摸鼻子,最近霍屹在宮里呆的時間比在霍府還長了。 霍靈月嘆了口氣,她都見不到自己小叔叔。 “其實正好我也有事找李封?!鼻秫櫣庹f:“正好遇見了,就在這兒說了吧?!?/br> 李封沒想到還和自己有關系,問道:“怎么了,秋將軍?” 他?叫秋將軍,是因為發自內心地尊重。就像秋鴻光其實和霍屹關系已經很近了,但仍然要叫他一聲霍將軍一樣。 并非出于面子上的客氣,而是他覺得,只有這種稱呼,才配得上霍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是這樣,陛下讓我初春的時候帶兵出烏鞘嶺?!鼻秫櫣鈫査骸澳阍敢夂臀乙黄鹑??” 初春,烏鞘嶺。 李封第一反應也是太急了。軍隊剛剛回?來,還沒休整好,就又要出兵了。 但既然秋鴻光這么說了,說明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 要不要去? 這是一個不用思考的問題。 “去!”李封堅定地說。 他?只有去的理由,沒有不去的理由。 秋鴻光笑?了笑?,說:“那行,我得稟報陛下一聲?!?/br> 霍靈月送他?們倆離開,李封跟在秋鴻光身邊的時候,如同回?到了軍營之中,動作十分規矩。 霍靈月注視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如果非要一個人去,為什么不能是我?!?/br> 初春的時候,秋鴻光帶著一萬精挑細選的精銳騎兵從長安城出發,在高闕短暫地休整之后,便直通烏鞘嶺。 烏鞘嶺高且陡峭,山勢如垂直向下的一條直線,兩側山勢收縮,天光無?法滲透其中。這里是連接河西走廊和河套地區的咽喉,穿過河西走廊之后,就是茫茫大漠,匈奴王庭。 秋鴻光拿出了地圖。 李封第一次見他?拿地圖,內心感覺非常不可思議,沒想到人形羅盤秋鴻光也有需要地圖辨別方位的一天,不過這也說明了秋鴻光心里是很重視這場戰斗的。 李封問:“秋將軍,咱們怎么走?” 他?們此時,正站在峭壁上,身后是一萬騎兵整裝待發。風從山谷之間刮過,擦著陡峭的懸壁,如刀子般刮在人的臉上。 狂風將秋鴻光額前?的長發吹得亂飛,他?收起地圖,說:“咱們這次的任務,是穿過河西走廊,再往北走,能走多遠走多遠,主要是多打?探情報,還要測試一個輕騎兵的極限?!?/br> 李封努力點頭,他?聽明白了。 就是快跑,使勁往北邊跑。 秋鴻光慢悠悠地說:“總之呢,就是讓我們往河西走廊的心臟插進去?!?/br> 他?的聲音被風刮得支離破碎,李封只聽了個大概。 “插進去?” 秋鴻光拔出自己的長刀,輕輕摩挲著光滑的:“像刀一樣,插進河西走廊的心臟?!?/br> 元鼎帝六年,初春。 秋鴻光帶一萬騎兵從烏鞘嶺出發,率部急速轉戰十五天,連續掃蕩匈奴五個部落,并且長驅直入,與渾邪王和休屠王正面作戰多次而不敗。之后秋鴻光率領部隊貫通河西走廊,一路行至大漠王庭,偶遇了折狼王,斬殺敵軍數萬。折狼王率殘部逃走,秋鴻光一路追擊至敦煌地區,斬殺了折狼王及其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