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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泓是?處月的敵將,是?叛國之人,是?謀逆反賊!他又怎么蠱惑你了?宴昭你是?大?夏國君,想想自己的立場!你還讓他碰你?你是?我的,是?我的誰也不準碰!誰也不準??!” “還是?說,阿昭又想反悔了?跟我約好的又不算話了?” “那么多年來,你就?始終只對一個背叛你的人念念不忘!而我就?無論?怎么掏心?掏肺都不行?” “你說過的,明明說過的……你說你想有人攜手?一生,你說那個人可能是?我,你怎么可以?又騙我?你怎么能這樣?又不算話?!” “澹臺泓真的就?那么好嗎,跟他說話就?那么開心?嗎。我們在一起就?只是?不停在互相折磨嗎?!” “如?果可以?你其實?想跟他走是?不是??你后悔對我好了是?不是??” “阿昭又不要我了?是?不是??” 他就?那樣?,失控的野獸一般口?不擇言,用力地抓著皇帝的雙肩,言不由衷地說著傷人傷己的話,完全不知道自己眼里忍著多少委屈難過,樣?子有多荒謬難看。 宴語涼難以?呼吸。 隱約記起,他以?前?什么時候一定也見過這樣?的莊青瞿。瘋了一樣?、讓人害怕又心?疼的小莊。 身后拂陵也氣喘吁吁上來了。 “嵐主!”他喊了一聲。 “嵐主,陛下再?怎么說也是?一心?為了您而來的啊?!?/br> “過去的事情過去了,您又要跟他吵,是?否又要重蹈覆轍?” 莊青瞿一個激靈,鼎盛的烈火一下子被淋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他指尖發抖,無色的唇輕顫。 他把宴語涼扯進懷里,終于不再?猙獰。 繼而放開他,看他的臉。像是?在看什么失而復得的寶物。隨即一點點觸碰宴語涼的發梢,再?度抱緊。 “阿昭……你沒事嗎?” 他摸了摸宴語涼的頭?,又毫無章法地檢查他的全身,握住手?腕時宴語涼一抖。 莊青瞿愣了愣,才發現宴語涼的手?腕上深深有五指的淤痕。 “是?誰……” 不是?別人,就?是?他捏的,是?他把他弄傷了。 “小莊,朕、朕沒事?!?/br> 是?淤青了,但其實?也不太疼??梢呀涍t了,莊青瞿眼里全是?絕望與自我懷疑的空洞。他的身子晃了晃,又一次抱住宴語涼。 拂陵擔心?地喊了一聲:“嵐主!” 宴語涼不明白,隨即卻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滴落他的手?背。微明月光下,莊青瞿的胸口?一片濡濕,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青卿……” 宴語涼的手?摸到了黏膩的血。 “青瞿?。?!” 嵐王的重量全部落在他身上,他一時撐不住,抱著男子的腰跌坐在地上。 拂陵急了:“快叫醫者,嵐主的傷口?又裂開了!” “陛下,數日?前?處月夜襲幽瀾城,阿摩耶……澹臺泓他重弓傷了嵐主的肩臂,之后咱們追著他一路追來賀蘭紅珠,卻沒想到陛下竟也在此處?!?/br> “陛下您,就?……原諒嵐主適才一時的口?不擇言吧?!?/br> “嵐主他只是?心?里把陛下看得太重了,見不得澹臺在樓上對陛下親近,嵐主是?真的……受不了這些?!?/br> 宴語涼緊緊抱著嵐王,努力鎮靜。 而莊青瞿雖面色慘白雙目緊閉,手?指仍死死扯住宴語涼的衣角不放。 第59章 朕手很戳,畫畫如狗。 嵐王傷得著實不輕,偏偏又?到了月中。從賀蘭紅珠回幽瀾城的馬車上大多時?候都昏昏沉沉,偶爾醒了也是疼痛難忍冷汗涔涔,很快又?會閉上眼睛。 宴語涼一直守在他身邊。 連夜的很少睡,一點動靜就醒過來照看嵐王。替他擦汗、換藥,按揉冰涼的小腹,一口口耐心喂藥。 嵐王一個皺眉、一聲呻|吟,他都立馬爬起來。 很是心疼。 嵐嵐本就心思就多且細膩。拖著受傷的身子一路追來,卻看到澹臺站在他身邊,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抱他那一下,真是想想就窒息。 車馬粼粼,微微顛簸。 宴語涼怕嵐王傷口顛著疼,身下用軟褥鋪了一層又?一層。實在累了也會在他身邊躺一會兒,十指交扣輕蹭嵐王掌心。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放嵐王在賀蘭紅珠好好養病。 但是不行。 幽瀾重城地勢險要,乃是兵家必爭要地。后面就是一馬平川的大夏國土,萬一出事戰事補給?線就會出大問題。也正因為如?此才?會由嵐王親自?守城。 處月那邊十分忌憚嵐王。 自?知攻下幽瀾城的可能不大,因而重兵精銳都指望從夏侯烈將軍駐守的凌云城突破。嵐王這邊就只派“阿摩耶”帶輕騎不斷挾制sao擾。 也正因如?此,莊青瞿才?敢連著數日帶人追人追了那么遠。 可如?今澹臺泓回去了,便?不得不防。嵐王之前醒了一回,微微睜眼撐著力?氣沙啞地說出幾個字,也是要趕緊回幽瀾城。 “你?別擔心,有朕在?!?/br> 宴語涼輕輕撫了撫他糾結的眉心,輕聲道。 …… 師律在北漠出入那么多年,幽瀾城倒是第一次來。 小將軍的職業素養,一進城中就帶精銳騎馬出去轉悠偵查地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