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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鞭,他咳出了一口血。 …… 第十鞭,謝遙捂著心口,用手撐地,不讓自己倒下。 第十一鞭…… 第十二鞭…… 第十三鞭…… 第二十鞭,謝遙終于撐不住,撲倒在地。 皎月仙尊見狀面色一變,終是紅了眼眶:“水月!” 他沖到滄月仙尊面前跪下,道:“師兄!這樣下去真的不行!真的不行??!” 方旋卻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皎月仙尊何必如此激動,不過幾十鞭而已,水月仙尊修為如此深厚,還怕抵不???” 皎月仙尊強忍住呵斥的沖動,依舊苦苦哀求:“師兄,照這樣下去,水月他會撐不住的?!?/br> “那你問他,他可曾知錯?可有悔改?” 謝遙勉強抬眼,依舊不認:“我沒有錯,我不悔?!?/br> “水月,阿遙……” “那便繼續!” 第二十一鞭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師尊撐?。。。。?! 你徒弟快來了?。。。?! 幫助大家回憶一下:執風門掌門云虛,惜花門掌門應嫵。 第50章 死別 悔這個字,就是你說出來后,余下的每一天都會在心里煎熬。 那年挽月仙山,朔月仙尊折下一支柳枝,笑瞇瞇地遞給自己的小徒弟:“阿遙,你記住沒有?!?/br> 謝遙當時年少,卻在自己的師尊面前扮起老成模樣:“哦,知道了?!?/br> 后來謝遙把這話原封不動說給江顧聽,江顧也是一副老成的樣子,答:“哦,知道了?!?/br> 謝遙見狀笑彎了眼,也終于明白當年師尊為何聽他說完后哈哈一笑。 少年人的不懂裝懂,真是有趣的緊。 不過江顧在他笑完后,又問了個問題。 “師尊,”江顧歪著頭望他,一臉認真,“你覺得,是‘悔’說出來容易些,還是‘不悔’說出來容易些?” “那得分情況,”謝遙用手卷了卷自己的頭發,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哪個對我有利,我說哪個?!?/br> “哦?!苯櫅]得到自己期望的答案,有些失落,“原來師尊是這樣想的?!?/br> 他還以為會聽到多發人深省的回答呢。 此刻,晦朔碑前,滄月仙尊奪過掌刑弟子手里的染血長鞭,指著倒地喘息,渾身是血的謝遙,恨鐵不成鋼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認錯否?有悔否?” 皎月仙尊滿目焦急:“水月,還不快認錯!” 謝遙閉了閉眼,終是松了口,淡聲道:“水月知錯?!?/br> “可有悔?” 那得分情況。 哪個對我有利,我說哪個。 從前種種話語回響在耳邊,謝遙面無血色,勉力勾了勾嘴角,再次從地上艱難爬起。 “我問你,可有悔?”滄月仙尊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似乎非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謝遙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鮮血一滴滴從指間墜落,落在已經被風雨霜浸多年的石板坑洼間。 他抬眼望了眼高聳入云的晦朔碑,想找一找他和江顧名字并列的地方,卻發現根本看不清。 早知道就提前看一看了,他想。 向來風平浪靜的結界內忽然涌起一陣風,吹亂了他染盡鮮血的白發帶,也吹進了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 謝遙閉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淚。旁人都以為他是被風沙迷住了眼。 只有他知道為何。 “我……不悔?!彼龆吐曕?,隨即執著而又鄭重地重復了一遍,“我不悔?!?/br> 江顧,我不悔。 為你,我不悔。 一百二十鞭可以讓水月仙尊認錯,卻不能讓謝遙后悔。 他不悔。 滄月仙尊聞言,眼里泛起滔天怒氣:“謝遙啊,你是昏了頭嗎!為了這樣一個人,如此執迷不悟?與全天下作對!這碑上數千條規訓,歷代先祖的教誨,你都讀到哪里去了??!” 他發狠地揚起手里長鞭,似要用盡全力往謝遙的身上抽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柄銀色長劍泛著冷冽的寒光逆風而行,于電光火石間擊落了他手里的長鞭。 清風仙尊看清長劍模樣,一瞬間面色劇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色變。 方旋后退幾步,指著立在謝遙身邊的長劍,臉色灰白,顫聲道:“那不是、那不是、那不是寒江劍嗎!” 三百年前隨著寒江氏一族被滅,這柄具有毀天滅地之力的神劍亦被封印,再未現世。 如今怎么出現在這! 只聽咔嚓一聲,眾人紛紛抬頭,朝聲音來源處望去。 卻見庇佑挽月門多年的護山禁制泛起陣陣紫光,而于紫光最甚的地方出現了一道巨大裂縫,隨即整個禁制突然爆開,化作片片似琉璃的紫色碎片,飄落下來。 一時間,挽月仙山各處都在飄落這種如琉璃般的碎片。 它們同樣代表著,挽月門的禁制,消失了。 還未等眾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個黑影已經快速移至晦朔碑前,將渾身是血,將將欲倒的謝遙牢牢抱住。 謝遙只覺得自己終于有了可以靠一靠的地方。 他真的好累。 “師尊……”他聽到抱住自己的人顫聲開口,溫熱的氣息撲到臉上,“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