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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又遇見了一個老者,一個倒地昏迷不醒的老者?!?/br> “少年于深山中見到這位昏迷的老者,想也不想便上前施救。然后就落入了老者設下的圈套?!?/br> “當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成了那老者的試驗品。那老者是曾經最頂尖的煉毒師。只是晚年因煉毒而走火入魔失了心智,喜歡尋年輕的修仙者試毒,害人無數,不過因為行蹤不定,始終沒有被人抓住?!?/br> “七日時間,老者在少年身上試盡各種毒藥,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幾欲斷氣。幸虧名士,也就是少年的師尊得知少年下落不明的消息,帶著人找了他數日,才在一處隱蔽陰冷的山洞中尋到他?!?/br> “那少年后來如何了?” “撿回一條命,”謝遙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也成了一個廢人?!?/br> 江顧心中一沉:“那……故事就此結局了嗎?” “沒有,因為少年不甘心。他開始從頭修煉,比往日更加勤奮。功夫不負有心人,再后來,他成了最有名的一位名士,可謂功成名就,名垂青史?!?/br> 謝遙說完,瞇起眼道:“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說說你的想法吧?!?/br> 江顧沉吟一會,道:“師尊是想通過這告訴我,救人也要分善惡?” “再想想?!?/br> “那就是,永遠不要放棄?” “也不大對?!?/br> “弟子實在想不出來?!币魂嚲埔庥可夏X袋,江顧愈發覺得意識不清,“還請師尊解惑?!?/br> 謝遙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遇到昏迷的老頭趕緊跑?!?/br> …… 第43章 來信和回信 通往水月鏡天的石階長而多,一眼望去蜿蜒曲折,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 謝遙極有耐心地走著,似乎并不覺得疲憊。他從來沒有好好走過這一條路,這是第一次。 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一個黑影突然閃過,寂靜的山林驀然起了風,冷颼颼的。謝遙頓了頓,便看到一個身形高挑的玄衣男子出現在不遠處。 正是妖君玄九。 玄九理了理衣裳,高傲地仰起頭,道:“又見面了,水月仙尊?!?/br> 謝遙徑直從他身邊走過,連個眼神都沒給。 “喂!”玄九不滿地挑起眉,“你竟敢無視本尊?” “挽月仙山是仙家的地盤,你一介落魄妖君擅自闖進分明是找死,”謝遙頭也不回道,“我好心放你一馬,你還不知足?!?/br> 玄九不氣反笑:“是,我是落魄了,但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如今的你身中劇毒,修為全無,連只靈力低微的小妖都殺不死,也配稱為仙尊?” “我配不配稱仙尊,用不著你來下定論?!?/br> “你根本不配做江顧的師尊?!?/br> 謝遙聞言站住了腳。 “他十四歲拜入你門下,做了你門下唯一的徒弟。旁人都覺得這是他的福氣,是他高攀了你。你呢,一開始心不甘情不愿,還跟廢物似的被赤猙獸打傷,整整躺了三年,什么東西都沒教他。甚至現在修為全無,連劍都使不起來,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br>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怎配教寒江氏的子弟?” 玄九語氣譏諷,甚至毫無顧忌地點破江顧的身世,似乎根本不在乎這最后一句要是傳入他人之耳,會引起多大的風浪。 謝遙終于轉過身來。 玄九見他表情冷漠,以為他是怒了,于是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怎么,難不成水月仙尊也覺得自己不配?” 誰料謝遙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吐出一句:“關你屁事?!?/br> “你!” 玄九臉色一變,下意識道:“放肆!” “放你大爺的肆,拽得跟二百五一樣,還以為自己有人供著呢?”謝遙的語氣風輕云淡,卻又充滿嘲諷,“江顧是我的徒弟,我配不配教關你屁事。告訴你,無論我是不是廢人,這位寒江氏的尊貴小公子這輩子都落在我手里了,想跑都跑不掉。管你樂不樂意,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br> “不要臉!”玄九氣道,“什么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寒江一輩與仙門永遠是仇敵,怎能為師徒!還是你為師!” 這番氣急敗壞的模樣倒是把謝遙逗笑了;“我生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是多少姑娘的夢中情人,怎么就不能為江顧的師尊了?” “若說寒江氏與仙門永遠為仇敵,那也是寒江氏的事,與江顧何干?他從不知自己的身份,做的事也與寒江一族無任何瓜葛。你個妖族妖君貿然出現,空口無憑就給他扣下個‘與仙門為敵’的大帽子,究竟是何居心?” “你!” “你什么你,還不趕緊滾?!敝x遙道,“要不然我可就喊人了?!?/br> 玄九徹底明白自己的嘴皮子是永遠利索不過這位了,于是他干脆直接點破,說明來意:“謝遙,你讓我帶他走?!?/br> 謝遙蹙起眉頭。 “他不能待在這,他也不能跟你再有瓜葛。否則遲早有一天,他會死的?!毙诺?,“眼下有很多事情已經阻攔不了了,但只要你幫忙,他可以脫身!” “什么叫他會死?”謝遙道,“你把話說清楚?!?/br> “你只需要知道一點,我是在為他好?!毙艣]有解釋,只是抿唇道,“若你也為他好,就不要問,只說愿不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