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然后羅蘭便把它掛在了羅伯特的窗戶外面。 因為那坨巫師的兩顆眼睛都在。不經意的一看,就像是一個面容被燒毀的血袍巫師飄在外面一樣。 這就像是晚上有時候會把自己的衣服當成是一個人一樣。 一個個沉默的黑衣人站在落地窗前或是門后。再或者干脆就是床邊——有多少人在半睡半醒間會被“它們”嚇得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消? 雖說這種普通幻覺會隨著意志超過十點而永久免疫,但羅蘭完全可以確定,羅伯特的意志屬性絕對不到十點。 “也差不多了……” 羅蘭喃喃道。 羅伯特不是安若思這種從小就在安逸的地方成長起來的巫師。身為一個間諜。他不可能向安若思那樣總能睡得的安安穩穩的。 樓下的喧鬧聲雖然傳到三樓已經不太大了,但對于羅伯特,也已經足夠把他叫起來了。 “也許還得加點料……” 羅蘭臉上浮現出了惡作劇的笑容。 這么想著,羅蘭在羅伯特房間的窗戶上輕輕敲了敲,便立刻向旁邊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 還不等羅蘭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就聽到羅伯特的房間里傳來了一聲極力壓抑的驚呼。隨后無數刀光便立刻憑空浮現,將那個“面容被燒毀的血袍巫師”切成了粉碎。 甚至還不等它落下,一道雷光便從天而降,劈在了它上面。 頓時巫師袍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化作灰燼掉落下去。 至于切斯克奧夫的頭顱——早在一開始刀光綻放的時候它就散成了一堆rou泥,被雷一打什么都找不到了。 真是順利。比預想的還要順利。 羅蘭滿意的點了點頭,聽著羅伯特房間里傳來的驚魂未定的粗重喘息聲,爬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但就在他的手碰到窗戶的瞬間,他的身體都僵住了。 ——窗戶關上了。 因為這家旅店的窗戶是自鎖的,為了防止自己回不來,羅蘭專門把窗戶打開然后卡死。 ……是誰? 吱—— 就在這時,窗戶被人從里面打開。 羅蘭用手扒著窗沿,抬頭望去。 只見克勞迪婭表情復雜低頭看著自己。尤其是那雙因為剛剛抖開血包袱染滿鮮血的雙手。 “……你回來了?!?/br> “……我回來了?!?/br> 然后兩人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就算是羅蘭,突然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他明明記得自己出門前鎖了門才對…… 也就是說,克勞迪婭也是從窗戶進來的? 別逗了,現實中怎么可能用女孩子夜襲這種劇情的發生? 這就好像是一個男人在與自己好友的老婆啪啪啪的時候好友突然下班,然后他鉆進衣櫥,發現里面已經藏了一位一樣的尷尬…… “外面冷,你先進來吧?!?/br> 兩人沉默的對峙了一段時間,然后克勞迪婭若無其事的向羅蘭伸出了手。 “事先聲明,不是我自己想過來的……是導師非要讓我過來給你‘看家’……我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過來之后才知道的?!?/br> 似乎是在強調什么一樣,克勞迪婭的聲音不由得弱了幾分。 聽著身后傳來若有若無的愉悅笑聲,羅蘭當時就崩潰了。 我說怎么長眠導師一晚上都沒說話…… 我已經很忙了您老人家就別瞎添亂了好嗎啊喂!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朱庇特四世 班薩,圣城法蘭克福。 太陽才剛剛升起,泰爾的十三位樞機主教便已齊聚一堂。 他們平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沐浴著晨光低聲禱告。 若是常日,他們絕不會在進行晨禱以前出門。這可說是大不敬之罪。 身為泰爾的牧師,每天最重要的服從儀式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晨禱以后方能外出,晚禱之后便要入睡。 但唯有這里——唯有法蘭克福的穹頂大教堂,他們卻會在夜里出行、欣然前往。 因為這里是最接近泰爾上神的地方。這便是班薩女王的教父、教宗朱庇特四世日夜守護的圣居。 對于一個泰爾的牧師來說,再沒有哪里比這更為神圣了。 哪怕是樞機主教也絕不能自行前往這里,否則便會被脫下紅袍。沒有任何寬恕的余地。 而泰爾的教典規定,樞機主教唯有十三位,分別代表了一月到十三月,這是神圣之數,不可增也不可少,生前就是教宗也不可罷黜。 換句話來說,哪怕是樞機主教妄自闖入這里也必是死罪。 唯一的寬恕便是他們可以被秘密處死,帶著樞機主教的身份進入泰爾的神國,而非是以叛教者的身份打入地獄。 只有當樞機主教在前天夜里收到教皇的密信邀請之時,他們才會得到進入這里的權限。 他們會在太陽升起之前穿上自己最莊重的衣服,在大約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出門,前往法蘭克福中心,不使用任何神力加持,一步一步的登上圣城中心那占地近千平的螺旋上升的階梯,向著最接近太陽的地方前進。 在這道名為“洗禮之座”的數千階螺旋樓梯最高處,便是法蘭克福的穹頂大教堂。 遠遠一看,整個洗禮之座就像是一個狹窄的數百米高的香檳杯一樣。這種高度,若無神力維持必然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