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知道，我的秘密……”葉二娘微微一怔道。

    楚風淡淡一笑道，“我自然知道，否則也不是信誓旦旦的與你們說那么多。葉二娘，你若是答應，幫我從少林拿來一件小東西，我便把你兒子的所在告訴你，并保證不再去打擾你……”

    “什么……”

    葉二娘微微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氣急敗壞道，“不，這不可能，我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氣急之下，不禁壓抑不住體內傷勢，火毒攻心，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但是……她并沒有停止。

    楚風輕輕一笑，看著臉色不同尋常，赤紅如血的二娘，顯然是在激烈對抗炙熱之氣，輕輕一笑，提醒道，“葉二娘，想一想你的兒子吧！”

    “哼……”葉二娘冷哼一聲，閉目不答。內力宛如潮水一般洶涌而出，在經脈之中運轉，幾乎集中她所有的功力，專心驅逐那絲奇怪的熱氣。

    楚風沒有在意葉二娘的掙扎，既然她不愿意答應，也不著急，反正有的是時間。他徑直來到段延慶身邊，蹲下去說道，“其實我也佩服你的，如此堅韌的意志……不過，沒關系，現在正是收獲碩果的時候，很快你的精神，意志，武功……你的一切通通都會是我的！”

    “呼呼……”

    段延慶劇烈喘息強，早已說不出話來，但是即使已經虛弱到只剩一息，依舊沒有放棄反抗。

    他從一國世子到雙足殘廢，口不能言，連活著都吃力無比的地步，卻依舊能夠重整旗鼓。剛才接連的殘酷打擊，雖然不可能對他毫無影響，但是讓他認輸，任人宰割還遠遠不夠。

    更何況楚風所言雖然看似真實，卻也未必可信。

    “如此堅定地意志……”楚風輕輕一嘆，收起戲謔之心，將手放在段延慶身上，一股吸力生出。

    瞬間，一股炙熱之氣混雜著段延慶精湛的內功，通過右手相接，源源不斷的涌入楚風體內。

    而段延慶殷紅的皮膚，也一點點的從他身上剝離。在他的血rou之中，暢通無阻的游走起來。

    最終從楚風伸出的右手，燕歸巢一般回到他的身上。

    “這是……好強烈的感覺！”楚風深吸一口氣，一股強大氣息從身上激蕩而出，內力橫沖直撞。

    段延慶的內力雖然并沒有醇厚至極亦或者精純無比的感覺，卻是最為難纏的存在。它們仿佛擁有自我意識，不同于普通內力，在楚風體內不受控制的亂竄。便是以北冥神功的口訣，導氣歸墟，依舊隱隱失控，不聽話的亂竄。

    好在楚風的北冥神功已經練到大成，功行一個周天，還是勉強壓制住了這份內力。接下來只要只要一氣呵成，慢慢消磨其中意志即可。

    “這份內力似乎走火入魔了？原來如此，‘壞’了的內力也不能吸嗎？”楚風心中細細的品味道。

    北冥神功吞噬內力的過程，就像人類品嘗美食一般，不同的內力便如食物，味道各有不同。

    段延慶的內力除去一層濃重的苦澀，便是狂躁的火辣。宛如火山爆發，讓人不禁為之躁動。

    “明鏡止水！”

    躁動的氣息漸漸消散，楚風瞬間便穩定下來。

    而那至陽之氣本就是他的力量，隨著細胞緩緩的吸收，很快便沉寂下去，只等下次將其激活。

    段延慶張了張嘴，艱難的看了眼楚風，咬住舌頭，可惜怎么也合不攏嘴，再也沒有一點力氣。

    “自盡？”

    楚風微微一怔，難以置信，段延慶竟選擇自盡？

    若是他人落地這步田地，絕望自我了斷，楚風并不驚訝，但是眼前這人可是落到一無所有，行動不能，依然能夠頑強爬起來，重整旗鼓，以苦難磨礪自身，成就如今的天下第一。

    當然雖然是四大惡人之首的惡名，但是如此聲名狼藉，還能逍遙自在的，江湖上能有幾人？

    失敗想要打倒他，這是不可能的，那么會是什么？

    “氣節？心中的堅持？”楚風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段延慶能夠接受失敗，接受他人的羞辱，便是有朝一日報復大理段氏，報復袖手旁觀的天龍寺，以昭雪他家的血海深仇，這也是他矢志不渝，鍥而不舍，所要堅守的最后的堅持。

    楚風將他所有一切破滅，而先一步似乎是段家？

    自然而然，段延慶回天乏術下，也就失去堅持。

    就連念念不忘的那人，也得了令人失望的答案。

    原來自己重活過來，不過是仇家人一氣之下的賭氣。

    本還以為能夠繼承遺志的兒子，也意外的夭折。

    可笑之際，完全命運弄人。

    段延慶悲喜交加，身處絕地，自然選擇結束一切。

    不過，雖然段延慶沒有堅持下去，但是這不過真正的不可抗拒因素，楚風不以為然，甚至佩服不已，也從中看到了力量，那就是信念。

    此刻他也明白，段延慶的內力為何會那么兇厲。

    內功乃是身體和精神的衍生，相當于一個虛擬的第三器官，身體和精神對于它，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身體是內力的基礎，關乎內力質量高低，而精神便是內力的導標，雖然平時不顯山露水，但是內力的強大尤為重要。

    “我明白了，難怪我的內力明明已經非常精純，量也很大，卻總有一股虛浮之感，使用之時，宛如小兒舞大錘，力不從心。本來還以為是北冥神功的副作用，如今想來，不過氣和神并不平衡，沒有塑造好內力，顯得有些散亂，不能凝為一股！”楚風若有所思的說道。

    “只是……”楚風微微一怔，不知所措，“段延慶有他的堅持，無論打倒多少次，都能為之重整旗鼓，那么我呢？我所追求的，又什么呢？”

    雖然口上說著長生不死，但是他現在已經長生不死，所追求的不過是本能的強大，讓自身的長生更久遠的延長下去，自我追求的根本沒有？

    “老大，你沒事吧？”葉二娘縱身一躍，撲了過來。

    楚風往后一退，驚醒過來，“這也是堅持的一種吧？就如喬峰一手普通的武功，卻能超越極限的發揮出現，便是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道義，那種為國為民的俠義，等等，精神……原來如此，就起根底，只是一種精神狀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