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恨不得把菜園子全給搬走。 下午回城時,多了兩位老人。 一家人回到家屬區大門口,楊志剛被看門的大爺喊住,“楊志剛,楊志剛,等等?!?/br> “叔,啥事?” 楊志剛以為是有什么事,一家人停住腳步,望著大爺。 大爺伸出來個腦袋,咧著嘴說道,“有事,你們一家早上出門后,大概上午十點左右,你家清丫頭出院回到家里,見你們不再就跟我說了,讓我告訴你們,她好些了,已經出院。搬家說,搬去了單位分的宿舍?!?/br> 第46章 七零重生奶奶(01) 停頓一下又說, “她讓你們放心,等放假,會回來看你們。讓你們別擔心她, 我看那丫頭身體還沒有復原,小臉卡白卡白的, 沒一點血色。那手救人時肯定是傷著了, 用蛇皮袋裝著衣服, 都背不了, 一直是拖在地上的。 就是拖著,我看也沒啥力氣。 幸好上面特許她留城,要不然那兩只手沒有力氣使不上勁,下鄉了怎么做農活。一點都做不了?!?/br> 看門大爺一點也不見外,一個人吧嗒吧嗒的說了一大堆。 棉紡廠是幾班倒, 此時下班的工人經過大門口, 聽大爺那如喇叭的聲音一說,都聽到了。 有熟悉楊家的人已經開始與工友嘖嘖出聲: “清丫頭是故意的吧,趁全家都不在家里, 不顧身體不好,匆忙搬家?!?/br> “那可不, 換做是我也悄悄的搬。那是什么父母,一點也不關心孩子, 不是罵就是吼,一點也不像親生的?!?/br> “對呀,各自把前面兩個孩子當寶。清丫頭就是根枯稻草,想怎么捏咕就怎么捏咕?!?/br> “以前小的時候, 清丫頭多活潑一孩子, 見人三分笑??陕L大, 慢慢的變了,變得不怎么說話也不與各家的孩子玩鬧,上下學也總是一個人低著腦袋,駝著背,暮氣沉沉,一點也不像個孩子,反而像是七八十歲的老人?!?/br> “看著怪心疼的,清丫頭不說話,但勤快,放學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做作業,是做家里的活。家里的活大半都是清丫頭做的。那大的兩個連油罐子倒了都不帶扶一下?!?/br> “對呀那兩個就是家里的大爺姑奶奶,有親爸親媽疼??蓱z的清丫頭,爹不疼娘不愛,可憐喲?!?/br> “別說了,一家子,就清丫頭最好,當然建華小子也還行。其余的,一個比一個薄情寡義?!?/br> “……” 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楊家夫妻根本不知道是誰說的自家閑話。 楊家老爺子與楊家老太太的老臉漆黑。兒媳婦偏心,心長偏了,他們管不著。但自家這個蠢貨,他們真是想捶死他。 一點也不像自己兩口子,蠢得沒邊。 臉色黑的能滴下墨汁的二老,甩開兒子兒媳一家四口,大步的朝前走,生怕被人劃為那一家子蠢貨一堆。他們可丟不起這人。 他們兩人真是命苦,怎么生了這么一個蠢貨。蠢的死,親生閨女不疼,還使喚上。 真以為他是什么封建社會的大老爺大地主啊。 二老搖擺著腦袋走了。 留下難堪的一家四口,只是四口中的楊建華可不覺得自己是蠢貨,蠢的是爹媽。他可不蠢,都是他們的孩子,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這可以理解,但不能偏的太狠。 他家就是因為偏的太狠而失衡。他的親jiejie,不只是要讀書還要包攬家里大半的家務。他小的時候也做不了,大些了,就幫jiejie做一些,可他終究是男孩子,也貪玩,幫jiejie做的也不多。 但就是那做的不多,也讓jiejie有了喘息的空間。有了休息的時間,能做做作業,溫習功課。 楊家其余三人臉色漆黑,特別是被楊父抱以期望的老大楊建國,也是一樣漆黑著一張臉,整個人心里都覺得不好。 自己怎么被人說成這樣,他也沒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老爸要偏心他怎么了,他也沒有欺壓弟弟meimei。至于那拖油瓶不欺負他就不錯了,仗著有她親媽在家里,對他一向不客氣。 他心里再不明白事,也知道,那兩個怎么說也是姓楊 ,與他有一半的血緣關系。 他心里明白的,是外人的永遠是拖油瓶,姓楊的不是外人。 只是這些人怎么說的他是吸血蟲一樣,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可能做家務。也不是壓榨好嗎? 這些人真是吃多了閑的。 此時,天色已晚,楊家人被奚落以后,回到家里,也不可能漆黑的天去找楊清。 回到家里,楊母就摔摔打打,家里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嘴里還叨叨個不停,找楊爸訴苦,“你說那些人是不是閑的,他們的孩子不干家務,還管我怎么使喚我自己個兒的閨女。 我閨女勤快,愿意干家務怎么了?他們純屬嫉妒,嫉妒。那孩子也是,什么時候搬家不好,偏要現在搬家。你說她是不是存心的呀?” 說道這里楊媽氣的狠狠瞪了眼丈夫,不知道她是什么結構組成的 ,此時還不明白。 楊爸很無奈,“我平時怎么說的,讓你不要一直使喚清丫頭,你偏偏不聽。家里的活,你恨不得堆給清丫頭。那柔丫頭就跟咱家的大小姐似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家里,怎么都不用做。 我跟你說過,姑娘家家的,還是得勤快些。你把柔丫頭心疼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給她。 清丫頭呢,感覺不像你親生的,什么活都指使她做。每晚都忙到半夜才睡,那么大一點點孩子,吃不飽睡不夠。你自己仔細瞅瞅,那孩子干巴巴的,沒有一點rou?!?/br> 楊爸翹著二郎腿說的起勁,楊老太太聽不下去了,走到小孫女以前住的陽臺房,開燈四處瞅了瞅,陽臺房被收拾的干干凈凈,連張紙片子都沒有留下。 該是屬于小孫女的個人物品,全帶走。不屬于她的物品,逼仄的陽臺房里,一眼能瞧的明明白白。 整齊疊好的破毛巾被,還有洗的快稀掉的床單,深藍色的小床單,已經洗的泛成了稀拉拉的白色。 一把只剩下兩根的齒子的梳子,放在一邊,其余的再也沒有了。她不用掀開床單也知道,底下的床是高板凳與舊木板搭成的。 也就是那瘦巴巴的丫頭能睡,換一個人都隨時要擔心床板會被壓斷。 老太太走出來,一巴掌拍在大兒子的背上,使盡了全身的力氣,老太太氣的想一把踹死蠢貨兒子。 兒媳不是她生的,她管不著。也不愿意管,但兒子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就是這份工作也是他也是她給他的機會。 管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 “疼啊,娘。又怎么了?”楊爸也覺得委屈,自己怎么了,怎么就不管孩子了。 “你個蠢貨,去瞅瞅,清丫頭住的地方。再看看建國他們兄弟倆還有你那繼,女,柔丫頭住的隔斷間。 哪一個不比清丫頭住的好,你家破舊不用的毛巾被,舊的不能在再舊的棉被,都是扔給清丫頭用。 柔丫頭年年有新衣服,可清丫頭長到這么大,可有一件新衣服。連把梳子都是缺齒缺到只有兩根還在用。那陽臺房連張床都沒有,就用高板凳與快斷掉的木板隨意拼起來的。 趕急的時候可以這么用,可清丫頭多大了 ,你們就一直讓她這么湊合。你呀,真是糊涂。 她也是你親生的,有親爹親媽可卻跟沒有親爹親媽似的。年年我都交代你,對清丫頭好點好點,你從來都是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 ,不放在心上。 你自己個兒想想,你換做是你,我與你爹這么對你,你心里怎么想,多憋屈。嫌孩子悶不睡話,不如你那嬌生慣養的繼,女,嘴甜,你倒是也給她嬌生慣養,要什么有什么啊。 我要是沒有猜錯,老大家的,你今兒給你那大閨女又買了一兜子的好吃的吧。你想想這些年,你可為清丫頭這么做過。哪怕一會,不說別的就說她這次救人住院,你心疼過她沒有。 沒有吧。你不是我生的,我也懶得再說你。只是以后別動不動就說你與老大沒錢沒票什么的,你少給你大閨女禍禍就行?!?/br> 扭轉頭又說,“老大還有你,建國多大了,二十一歲了,已經上班了幾年,你還悄悄的給他錢,怕他錢不夠花。你怎么不悄悄的心疼心疼清丫頭,有你們兩個蠢貨做父母,那孩子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投生給你們兩口子,也是命苦。明兒,我和你爹去看那孩子,你們不許去找那孩子麻煩。特別是你老大家的 ,不許打歪主意,什么大閨女沒爹,要多疼疼,想打清丫頭那個工作與宿舍的主意。你要是敢這么做,我就敢拼著坐大牢也要剁了你與你那大閨女。 不信你給我試試?!?/br> 說完,厲眼寒著一股子的殺氣,讓楊母不由得渾身一顫。 頓時,要反駁的話到嘴邊也不敢說出來。 說完,老太太才拉著老爺子出去溜達溜達。就在大院子里溜達,與一些乘涼的人閑著說白話(聊天)。 誰也不知道,就是來的路上 ,坐車的那會兒,老太太從未來回到現在。 重生回來的老太太,心里很是傷心與后悔。最好的一個孫女,就因為父母的偏心,年紀輕輕的遭受了太多的磨難。 后來,實在是不堪那糟心媽的欺負 ,選擇了跳樓。 老太太從小孫女死后,總是想那孩子。晚晚都夢見那孩子,還是小時候的模樣,那月牙般彎彎的眼睛,總是笑瞇瞇的望著她,手里捧著一捧黃色的野菊花,站在老家后山的山坡上。 周圍的山坡上,漫山遍野的開滿了她喜歡的黃色野菊花,她就那么站在花叢中朝著她笑,甜甜的,一點也不像是生前被磋磨的沒有一點生氣的孩子。 笑容燦爛,明媚,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可好看了。 這個夢一做就是十幾年,一直到臨終前,她發現來接她的不是早走幾年的老頭子,而是那笑瞇瞇的小孫女。 朝她伸出手,一直在說,“奶不怕,不怕?!?/br> 那孩子渾身有一層金光環繞,就像那菩薩身上環繞的金光,亮的她眼睛都睜不開。 但那樣的孫女,好看極了,笑的甜甜的,軟軟的,讓她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走,一點痛苦也沒有。 再睜眼,已經是回到二十多年前,她因為小孫女救人的事情進城的車上。 這次她一定保護好小孫女,不再讓那面慈心毒,毒如蛇蝎的溫柔以及那蠢到不可救藥,偏心到令人發齒的蠢兒媳欺負清丫頭。一定攔著不讓她們逼著清丫頭與溫柔那賤貨換。 國家是有法律的,她們要是敢,自己就去舉報她們,讓她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最最可惡的是,逼死小孫女以后,那母女倆還說不是她們逼死的,還到處誣蔑老大。是,老大也不咋滴,可他不會如此心狠,逼著親閨女不想活了。 小孫女死后,建華南下,再也沒有回過家。老大也一下子老了很多,那頭發是一夜全白了。 后悔是遲了,可至少老大還有心,還知道心疼??赡悄概畠刹挥X得,還罵小孫女矯情,心眼小,自己想不開,能怪誰。 她恨啊,恨死了那母女倆。一樣的心狠心毒。 老太太心里自有一本賬。 兒子要不要與這女的離婚,她不管,可誰也別禍禍她的孫女。 在老太太的心目中,還有一點,那就是小孫女只怕來歷不凡,是個有來頭的。也許是神仙歷劫也說不定。 只要孫女好好的,家里也能興旺和睦。 老太太沒有多說楊母,但那嫌棄與不滿,楊母能感受到,不只是一點點。 一肚子怨氣的楊母,心里越發討厭二閨女,不省心的東西。 原本打的主意,也不敢再打。她今天見到大閨女確實想著找關系怎么運作下,把姐妹倆對調下,雖然大閨女在公婆他們所在的生產隊可還是要做事。 那農村的活,閨女做不來,以前白嫩的手掌已經結了一層硬繭。 她摸著都心疼,閨女從小就沒有干過活,在農村那日子怎么過呀。 帶著一肚子的怨氣,不知不覺睡著。 這邊,楊清坐在窗戶邊,開始盤腿修煉古武,她每一個世界都修煉,無論環境怎么樣,是好是壞都要修煉。她從不把自己的一切構建在別人的幫助上。 有丹藥輔助,修煉的速度并不慢。 十五歲剛滿,十六歲還不到的小姑娘,從今天開始,要自己一個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