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97;yz#9431;ⅰ.cōм [現代if線]再回
前言: 姐弟倆新年快樂,這是一份弟滿意姐不滿意的新年禮物【笑】 =========================== 萬達將黑色的行李箱拖進無人的宿舍中,滑輪與瓷磚相碰而產生的摩擦聲在這間現下仍然顯得空蕩的房間內響起。這是她頭一次來到校內的集體宿舍,萬達把箱子內必須的用品取出放置在高床下方的木桌上,然后將其塞入一人高的柜內。 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奇的——與四個不曾謀面的人相互產生聯系。萬達直起腰,嘴唇里吐出一口濁氣,隨后脫下暗藍色的帆布鞋踩上通往床位的木梯。她生的高挑,所以輕而易舉地把鋪床的用具一股腦甩了上去。 雖然現下她的身量并不像原先那般,但畢竟此時的她還未成年。 萬達從床上下來時才發現底下多了一個陌生的女孩。于是她用平緩的腔調朝那人說:「你好,我是萬達?!?/br> 女孩面色有些發紅地露出一個笑。 萬達的手自然地垂落在雙腿旁,半個身子慵懶地倚靠在梯子上。她因為某些原因而留了短發。額前叁七分的樣式,有些卷翹且蓬松柔軟的頭發妥帖地貼在頭皮上。萬達上身是一件平整的白色襯衫,扣到脖子處,而身下是一條黑色長褲。 她的聲音像尚未處于變聲期的少年般,清雅略顯低沉。 那個新來的女孩在推門進入時曾一度懷疑誤闖了男生的宿舍,即使到現在她還是為面前人的性別而感到疑惑。 女孩低頭瞥了瞥自己已經發育出明顯弧度的胸脯,又不著痕跡地看向萬達,這讓她心下的疑慮更重了些。 萬達不知女孩為何那樣看自己,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轉身打開柜子拿出一個裝了餅干的玻璃盒子。 盒子被打開后遞到女孩面前,萬達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自豪開口說道:「這是我弟弟烤的,要嘗嘗么?」 被按壓在男人身下交媾,被沉重冰冷的鐵鏈鎖在籠子里,被難以喘息的絕望與羞恥充滿肺部。那棟郊外的房子,她唯一交流的對象是自己的弟弟的那幾年。用指甲劃破四肢與脖頸,被利器劃開肌rou。 最終死于無法再呼吸的鼻腔,死于斷裂的頷骨。 在回到從前的如今,萬達所能做的是遠遠地逃開他,在一切都沒發生的時候逃開。 萬達吊死的瞬間,回到了初中假期還未結束的時候。 她是在一片濃稠地化不開的昏黑中醒來,彼時整個軀體像是被重物猛烈擊打過后留下的從骨頭透出的鈍痛。萬達本想用下臂將自己撐起來,卻在堅硬的地面與軟rou相互擠壓產生的痛楚下再次倒回原處。 萬達如此掙扎幾下后便放棄了,等到眼睛能適應周遭的黑色時,她輕輕扭頭往四周看去。她以為自己被萬寧救了下來,如今被關在某一個房間內以示懲戒。χyúsんúωú?.cǒм(xyushuwu6.) 躺在她左側仿佛一具尸體的男孩突兀地闖進萬達的視線里。 他的呼吸幾不可聞,頭發凌亂,臉頰貼著地面躺著。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似乎沒有感到身體疼痛一般急促地呼吸起來。此刻她的心臟因為多年恐懼與憤恨的擠壓而劇烈跳動,好似要破開堵在前方的rou壁。萬達的額頭與掌心泌出一層黏膩的汗水,她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自己的弟弟。 她的腦中浮現了許多畫面,懼怕像一只無形的手環過她的咽喉,尖銳的指甲劃過她背部的脊骨,她的雙手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萬達拼命呼吸著想要壓下將自己吞沒的害怕。 不知從何而來的氣力讓她支起身體,一下一下地緩慢朝男孩所在的地方爬去。 指尖和地面相觸,而后上指節的連接處被壓出一個微弱的弧度。充斥在身體每一塊肌rou的痛感在這時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萬達面無表情地從上至下俯視他平靜的五官,眼睛掃過他緊抿的嘴唇。 她的手掌貼上一截散發著涼意的脖頸,十指慢慢貼向脆弱的咽喉。它們用力按下,柔軟而光滑的觸感順著手臂鉆到腦海中。手心下跳動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也是一池充滿臟污的泥潭。 雙手的力氣不斷加重,萬達明顯急促的喘息在這間封閉黑暗的地方無比清晰地徘徊。 殺了他。 手指又往下按壓了些許。 殺了他! 指甲刺入喉口的皮rou。 她在猶豫。兩手以微妙的動作在抖動,沉重的呼吸幾乎要壓斷她的神經。被鉗制住命門的男孩是一把尖刀,只消讓他窒息而死,鋒利的刀尖便會刺破兩掌抵上她的喉管。 萬達那段骯臟致命的回憶是無論如何都洗不掉的污泥,它已和她的rou塊長在一起,從腳底到頭顱同她融為一體。 在萬達不再躊躇的瞬間,底下瀕死的男孩從齒間溢出一聲吃痛的氣音。 與她一模一樣的黑色眼瞳被掀開些許的眼皮展露在她面前。他含著迷蒙,虛弱沙啞的嗓音仿佛被砂紙打磨,男孩的嘴角細微地彎起。他像一只小獸,艱難地舉起滿是傷痕的兩臂朝她撒嬌:「jiejie我好想你」 萬達放在他脖子處的手忽的僵住,她不知他是否感覺到自己的殺意,或者被刺開皮膚的疼痛。她想從萬寧的臉上捕捉到再一次讓她能狠心下來的東西,但沒有。 他把萬達的手挪到自己的臉上輕輕蹭動,漂亮干凈的眼睛又綻開了笑意。他輕輕開口詢問: 「jiejie,你痛不痛?」 住校以后萬達能與萬寧接觸的地點僅限與學?;蛑苣┑募抑?,急劇減少的見面機會讓她逐漸感到放心。她看見永遠一身長袖白襯的萬寧,知道被衣物包裹遮住的東西是什么。那是常年橫亙在身上的青紫與黑紅,是毀了他們的絞rou機。 她早晨與同住在一起的人洗漱進食,然后和萬寧在同一個教室內聽課。 萬達看見的是永遠掛著溫和笑容的他,膚色白皙,薄薄的唇瓣露出門齒時分外引人。萬寧漂亮的不像一個男孩,若非脖頸處上下滾動的喉結,所有人都將把頭發用綁帶束起的他認作女孩。 他時常轉過臉來看她,利落好看的下頷線與唇瓣奪走許多少年人的芳心。 在萬達以為日子會這么平淡的過下去時,一場火打破了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平靜。 他們在周五的下午匯合,萬寧看見從遠處走過來的萬達時加快了腳下的速度走到她身后,熟稔地卸下她肩膀處背包的帶子,「jiejie,手?!顾_口以提醒萬達將手抬起,隨后他的手穿過背包,將其放到自己的背上。 萬寧笑著和萬達說話,他似乎心情愉悅,在走到售賣食品的攤子處買來兩份冒著熱氣的卷餅。萬寧從褲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抽出其中的一張包住裝著卷餅的塑料袋后遞給萬達。 他一路上不停對她說些有趣的話,萬達在咽下食物的空檔會回應幾聲。 「jiejie,」萬寧忽然看過來,那眼神讓她突然打了個冷顫,似乎回憶起不怎么好的記憶而導致手指僵住,他問,「你和朋友的關系好嗎?」 萬達的手指輕輕動作幾下,「唔,算好吧?」 「噢?!顾麘艘宦?,「那jiejie一定很開心?!顾蝗葜靡傻氐玫竭@個答案,又吃起手中的東西。 這個對話似乎只是他心血來潮時提出的。 兩人回到家中的時候,一個臉色蒼白四肢削瘦的女人站在玄關。她的眼睛向內凹陷,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呈現出不正常的病態的虛弱。女人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她沉默地盯著自己的兩個孩子。 「已經過了門禁,為什么到現在才回來?」女人的聲音嘶啞,她佇立在原地質問他們。沒有等他們回答,女人便開始自言自語,「你們一定是去買了刀想殺我你們在外面,刀鬼混 「殺我,想殺我拿刀,拿刀」女人的嘴唇上下翕動,語調忽而拔高,尖銳的嗓音仿佛要刺破耳膜。伴隨一聲高亢刺耳的尖叫,女人猛地沖向他們,骷髏一般的手指抓過來,她瘋魔一般咒罵著,好似面前的兩人是垃圾桶內發臭的魚頭。 萬寧對此見怪不怪,他一把將萬達扯到身后,熟練快速的扭過臉頰露出側邊的脖子。白皙的肌膚在下一秒浮現五條冒著血珠的長痕,他甚至連眼角都未曾抽動一下,只用手指掠過傷處,看到粘在指腹的紅色時輕笑出聲。 女人發瘋了一般大聲嚎叫起來,她認定這個敢反抗的家伙一定存了要殺害自己的惡毒心思,少年漂亮的五官在她眼中逐漸扭曲,女人大腦疼痛難忍。她恐懼,若是不將面前的人壓制—— 若是不這么做,他會掏出刀,在晚上殺了她! 女人開始撕扯他的頭發,吼叫著把他的頭往鑲嵌這大理石磚的墻面上狠狠撞去。 她又想起了更早一些的不堪的往事。無窮無盡的毆打,灼穿胃部的饑餓感,視而不見的幫兇 萬達想要掰開他擋住自己往前的手臂,她手腳發冷地要去阻止女人的暴行。他們不該被這樣對待,他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萬達少見地、聲線顫抖地朝女人吼道:「別靠近萬寧,你——」 另一道聲音打斷了她含在喉間的話語,萬寧將她往玄關里面推去。 他輕輕搖頭,笑道:「jiejie,沒事的。你先上樓,別忘了鎖好門?!?/br> 最終這場荒誕的鬧劇以男人的回來作為結束。 萬達將沾了藥膏的棉簽抵在他的傷處,「萬寧,沒事吧?」 他扯出一個笑,把頭靠在她的肩部左右磨蹭,「我沒事的,jiejie?!?/br> 溫熱的鼻息打在頸間暈出細密的滴珠,她垂眸掰正他的臉讓傷處更好的暴露在眼下。抓痕像是有生命的紅繩,從他的傷口開始纏繞,絞緊后又來到她下頷處,最終將他們勒死。 萬達伸手撩開萬寧額間的頭發,撫摸在紅腫的鼓包處。她看著男孩身上的傷痕陷入久久的沉默。她的手指大抵是因為糾結什么而握緊又松開,最終下定決心一般呼出一口氣。 她鄭重地向倚在肩膀的人開口:「萬寧,搬出去吧?!?/br> 他的表情隱沒在陰影中,嘴角輕輕勾起,眼瞼垂下蓋住黑色的眼珠,纖長的睫毛刺撓著她的軟rou。他好像在壓抑些什么,喉結不斷滑動,嗓音低沉諳?。骸肝液蚸iejie嗎?」 她說:「我們沒做錯什么,萬寧?!?/br> 他嗯了一聲,又問道:「jiejie愿意帶我一起走了嗎?」 萬達直覺這句話的奇怪,但她看向弟弟身上不知緣由的傷口,想到那個何時何地每分每秒都會發瘋的女人,那個只會冷眼旁觀的男人。 她想,這時候的萬寧是無辜的,他不該被這么對待。 「我們搬出去,萬寧?!?/br> 夜半時她被一雙手推醒,萬達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站在床前的人后她不甚清醒地問:「萬寧,有什么事嗎」她說完話后被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把拉起,萬寧抓著她的手臂,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他蠻不講理地將她往外帶,而逐漸清醒過來的萬達似乎嗅到了有什么燒起來的煙味,她想要停下,卻被強橫地被帶下底樓。萬達感到一陣詭異,她開始掙扎起來想要脫離他的手掌。 「為什么現在帶我出來?」 他并未回答。 等到出了玄關,她才看到從叁樓沖天而起的火光與濃煙。刺目耀眼的紅黑色相互糅雜,熱浪扭曲了房子的弧度,緊接著伴隨火與煙的是男人和女人的慘叫。 嘶啞而變形的慘叫。 她渾身僵硬的看著那叢在黑夜里突兀冒出的火,火舌似乎順著她的視線舔上身軀,哀嚎化作冰錐刺穿大腦與四肢。她的手仍被緊緊抓著,而那位在不久前還依偎在她肩膀撒嬌的男孩用雙手捧起她的臉。 萬達仿佛麻木了一般,脖子緩慢地、一下一下地轉向萬寧。 他的臉被蓋上一層橙黃的光。 萬寧在火與熱中,在縈繞周身的悲鳴嘶吼里,用修長且骨節分明的雙手捧起萬達驚愕的臉。如這黑夜一般濃稠的眼珠被笑意充斥在每個角落,點綴其上的亮光是足以吞噬掉她的獄火。 他的指腹不知厭倦的摩挲萬達的肌膚,掠過她的唇角。 他迷戀而繾綣,是病入膏肓的醫者,是時日無多的病患。 她的身前是惡鬼,身后是煉獄。 「終于又見到活著的jiejie了?!?/br> 如至冰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