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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meimei真是好本事,這么會兒就釣上來這么大的一條鯉魚了』 下面的小丫頭忙忙的舀了清水,把另一個缸捧了過來,謝雅謝賢和謝珠立在謝橋側后面一點,小丫頭經過的時候,謝珠突然腳下一滑,向側面撲向謝雅,船板上她們剛才釣了半天的魚,卻還有些未gān的水漬,謝雅一個踉蹌,向前傾倒直接撲到了捧著缸的小丫頭背上,小丫頭手里捧著缸,正等著謝橋把魚放在缸里,不妨后面突然被人大力推了一把,身子一趴,手里的缸就直直的扔了出去,而她的人卻帶著謝橋直直向湖里倒去。 側面的秦思明急忙用手一抓,卻抓了個空,側前方的何子謙卻眼明手快,抱住了謝橋的身子一轉,把謝橋護在身前,自己卻重心不穩,撲通一聲落入湖中。 一連串的變故,也只在瞬間,誰都沒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船尾中偷閑的兩個婆子聽見聲響,俱都嚇了一跳,好家伙,這船上的主子們一個比一個的金尊玉貴,若是有個閃失,莫說她們的xing命,就是一家老小的命都搭上了也賠不起,尤其還有安平王府的小公子,縱是老太太寬厚饒過她們,王爺哪里會善罷甘休。 這邊謝家姐妹都傻了眼,謝雅一開始心里還暗暗高興來著,因此就勢越xing的推了前面的小丫頭一下,想著謝橋的身子,據說一向弱,若是落了水即便淹不死,救了上來,也不免會得一場大病,少不得就不在自己跟前添堵了,卻沒有想到謝橋倒是沒下去,何子謙卻掉了下去,心里不禁一陣慌亂。 何子謙哪里會游泳,在水里掙扎了兩下,喝了不少水,眼看著就要沉下去,謝橋急得左右看看,幾步過去拿過船尾的撐桿探了過去: 『快!抓住桿子,我們把你拽上來......』 何子謙平日里也習騎she,反應自然不慢,加上人在危急時刻,自有一股子救命的本能,在水里掙扎兩下,一把拉住了撐桿,謝寶樹和秦思明連忙伸手,一起把他拉了上來,兩個婆子到了近前時,卻見人已經救了上來,嘴里沒口的念佛,誰知何子謙卻頭一歪暈了過去。 兩個婆子唬的一身冷汗,急忙過去撐起漿飛速向岸邊劃去,何府大少爺若是有萬一,她們可也是難脫gān系的。 事發突然,船上的幾人都慌了神,張敬生半跪在地上,用力拍了拍何子謙的臉,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張敬生傻了,不禁大哭了起來: 『子謙這是這是......』 嘴里那個死字,咕嚕了兩圈沒敢吐出來,謝寶樹、秦思明一瞬間臉如死灰,謝橋卻一把推開他們: 『你們都躲開些,給他充分的空氣』 說著蹲下來手探到他的胸上,感覺到他的心跳,謝橋才不禁松了口氣,利落的解開何子謙脖頸的盤扣,仰臉對謝寶樹道: 『大哥哥,快把他翻過去俯臥』 謝寶樹、秦思明、張敬生如今那里還有主意,索xing死馬當活馬醫,聽著謝橋的話,仿佛看到了希望,七手八腳把何子謙翻了過去,謝橋如今也顧不得了,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將何子謙腹部橫放在自己的腿上,頭部下垂,輕輕按壓其背部。 周圍的一圈人雖覺得謝橋有些古怪,卻也傻傻的在一邊瞧著,謝賢略略回神,覺得謝橋真的瘋了,這能有什么用,剛要上前阻止,卻見剛才還無聲無息沒氣的何子謙,輕輕咳出幾大口水來,慢慢睜開了眼睛。 何子謙本來以為自己這次是必死無疑的了,不想卻有驚無險,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焦急的望著他,一雙明亮如星的眸子,一錯不錯的盯著自己,其間的狂喜和擔憂,令何子謙心中一陣溫暖,這是自己的表妹,是父親念叨過多次的姑姑唯一的骨血,救了她,何子謙一點都不后悔,反而有些慶幸,自己畢竟是男子漢,不比她,自小身子弱,若是她掉到水里,說不得就救不過來了。 想到此,沖謝橋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來。 圍著的眾人不覺都松了口氣,這時船也靠了岸,幾個在岸邊候著的婆子一見,早就嚇的魂兒都飛了,這去時好好的,怎的回來的時候,卻這樣láng狽起來,遂手忙腳亂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謝寶樹臉一沉開口道: 『你們兩個立刻燒了熱水,提到那邊我每年住的屋子里,巧梅,你去前面我房里,悄悄取一件我的衣裳來,你們幾個,抬了子謙速速跟我過去,巧蘭你去那邊灶下去盯著熬了姜湯端過來』 說完低聲湊到巧月耳邊道: 『你過去園子門那邊瞧瞧,莫讓那不省事的婆子丫頭出去驚擾了上人』 抬起頭臉色嚴肅的道: 『辦好了差,再一總的去那邊院子里候著,我有話說』 謝寶樹一連串的吩咐下去,一群婆子丫頭迅速散了,各gān各的差事去了。 那邊臨著湖的小院,就是上午時,老太太指過植著竹子的小院,原來是謝寶樹每年暑熱時期進來避暑讀書的屋子,正房一明兩暗的格局,側面搭建了幾件小屋,大約是供下人及守夜當值婆子們的住處,角落里盤了小灶,一桶桶的熱水從哪里提出來,進了西邊的屋子。 過了約莫一刻鐘,何子謙才算收拾利整了,挪到東面屋子的炕上躺著,謝橋幾人進來的時候,何子謙瞧著jīng神倒好,巧蘭端了姜湯進來,謝橋親手接過捧于何子謙喝了下去,何子謙笑著看了她兩眼。 謝橋誠懇的道: 『子謙哥哥,謝謝你』 何子謙搖搖頭: 『橋meimei何用如此客氣,我們本是兄妹,當哥哥的護著你也是該的,不然回去父親也是不饒我的』 說著目光一冷,淡淡盯了后面的謝家姐妹一眼,當時其他人沒看清,他卻看的真真的,這個謝珠別瞧著一聲不吭,可真真不是什么好果子,那個謝雅估計是順勢落井下石,這謝家的兩個姐妹,卻生生要置謝橋于死地的。 想到此,何子謙不免心里一寒,雖說深宅大院免不了這些爭寵的齷齪手段,但是謝橋可不同,她不止是謝家嫡出的孫女,背后還有她們何家撐著,哪里能任由幾個庶女害了去。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再霸王偶,偶就要開nüè了,哈哈哈! 19 19、一覺起靜日玉生香 被何子謙幽冷的目光一掃,謝珠迅速垂下頭去,謝雅也有些忐忑的退后了一步。謝寶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剛才自己離得遠,卻沒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難不成是有人使壞不成。 看qíng形,仿佛子謙是為了護住三meimei才掉下湖里去的,那么原本想害的竟是三meimei嗎,是誰,謝雅還是謝賢或者謝珠,謝寶樹暗暗搖頭,謝雅雖一向嫉恨三meimei,卻莽撞非常,剛才那一連串的變故,若是有心為之的,顯然是心思深沉之人,才能夠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抓住機會使出手段來,謝雅淺顯卻不可能。 那么謝賢?說實話,謝賢這個隔母的meimei,他一向有些看不通透,明明一幅天真爛漫的女兒家樣子,卻總給謝寶樹一種內外不一,暗含機鋒的感覺,心里成日的想著什么,外人卻怎樣也是猜不透的,且剛才她站的略靠后,不可能是她。 那么謝珠?謝寶樹瞄了謝珠一眼,深深垂著腦袋,更是看不清她里頭的心思,平日里這個謝珠仿非常的不起眼,總是貓在一個角落,輕易也不說一句話,就是她的五官,謝寶樹至今都有點模糊,難道會是她不成。 房中雖然人多,卻各有各的心思,一時反而十分寂靜,巧月掀開簾子進來福了福,湊到謝寶樹跟前低聲道: 『我都jiāo代好了,老太太那邊瞞下來卻也不難,只這......』 說著眼風不著痕跡的掃過眼謝雅姐妹幾個,巧梅這時進來說: 『園子里幾個丫頭婆子都在外間里候著呢』 謝寶樹回身拍拍何子謙: 『今兒你就不要挪動了,我讓小幺去外面告訴你的小廝,讓他回何府去報信,就說今兒個咱們玩的乏了,就在我這里歇息一宿,明兒一早一起上學,可好』 何子謙心里頭琢磨,如今自己這個樣子,一回去必是會漏了陷的,追究起來卻也不好,再說縱是有人要害橋meimei,卻沒拿住真憑實據,怎好空口白牙的說,畢竟這幾個都是謝家的女兒,即便庶出,也不能隨意輕慢了去的,說不得,瞧個機會提醒橋meimei一二,讓她小心提防也就是了。 想到此,遂點點頭,張敬生忙道: 『如此,我也不回去便了』 秦思明卻笑道: 『不管你們幾個,我可是要回去的,出來了快一日,若不回去,想來祖母多會掛念』 謝寶樹幾個知道安平王府的老王妃素來疼他,卻看的比他大哥還要重的多,也就不好相阻。謝寶樹點點頭,轉身出了里屋。 何子謙落水受了一場大驚嚇,又說了這半天話,不免有些撐不住jīng神,哈欠打了幾個,謝橋姐妹和秦思明他們索xing也不擾他,跟著謝寶樹出了里屋。 謝寶樹掃了眼規規矩矩站著的幾個婆子丫頭,面色一正開口道: 『今兒的事,我做主瞞下了,你們不許出去亂嚼舌根,若是被我知道了,不論誰,一概打二十板子捻了出去』 低下的婆子丫頭們個個戰戰兢兢,噤若寒蟬,謝橋未免不忍,緩聲開口道: 『須知大哥哥這也是為你們好,今兒的事若是傳到老太太耳根底下,勢必要追根究底的,不論誰都脫不出gān系去,其中輕重,想必你們也是清楚的』 說著掃了眼謝雅,謝雅那里本來深怕此時露出去,查將起來,卻落在她身上,說實話,剛才的事qíng細想起來,也是自己犯傻,若當時謝橋真落了水生了病,自己可脫不gān凈,況且剛剛好像是謝珠腳滑了一下,自己才站不穩的,可是到時候卻真真說不清楚的,不過這謝珠,平日里不念不語的,難不成比自己還要恨謝橋。 不,不像,若是讓謝雅相信這一切都是謝珠使得壞,她卻如何也不信的,自小謝珠就是個唯唯若若的軟xing子,就是她房里的mama,都能欺負到她頭上,她何來這么大的膽子,想必也是老天看著不公,特意要尋謝橋的不好呢。 謝雅這里心里計量著,見謝橋的目光掃過來,微微哼了一聲扭過臉去,謝橋卻不理她,反正話說明白了,謝雅雖蠢,卻也蠢不到自找麻煩的地步。不過剛才何子謙的眼色,她卻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對謝珠存了幾分警戒,俗話說的好,咬人的狗兒不露齒,這謝珠看起來也不是個怎么省事的角色。 兄妹兩個配合默契,來了一個軟硬兼施,轄制住了下面的婆子丫頭們,謝雅被謝賢拽出了園子,謝珠也被謝寶樹差人送了回去,秦思明略略坐了坐,見無大事也告辭回府去了,謝橋總歸不大放心何子謙,故暫時留了下來,差了巧月回去應付老太太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