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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憋得滿臉通紅的人變成了人頭壺,它“嗡”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氣急敗壞又帶著一點哭腔的“我要找我爹來打你”。 溫白:“…………” 自進門起,林丘就聽這人頭壺說了許多遍“我爹”,因著陸前輩在,他不好開口,現在聽它再一次提起,總算忍不住了,半傾著身子,問道:“你爹是誰?” 誰知人頭壺轉頭先去看小蓮燈。 “你先說,你那個很厲害的爹是誰?” 兜兜轉轉,話題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聽人頭壺的語氣,就好像小燈不說他爹是誰,它就不會說似的,溫白放棄了,沒再攔著倆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崽子吵架。 小蓮燈先看了看溫白,又看了看陸征,見兩人都沒再捂它,高興了。 它從陸征懷里坐起來,一下子撲到溫白懷里。 “白白!” 溫白:“………” 溫白憑空干嗆了一聲。 完了。 拼錯爹了。 “元元?!睖匕组L勻了一口氣。 小蓮燈“啊”了一聲,抬頭。 溫白把它捧在手上:“這時候你該說陸征?!?/br> “為什么?”小蓮燈歪了歪腦袋,“白白不是元元的爸爸嗎?元元不是白白生的……唔” 小奶燈第二次被捂住了嘴巴。 “是?!睖匕灼D難點頭。 小蓮燈:“那我為什么不能說白白鴨?” “因為陸征…比我厲害?!?/br> 小蓮燈頭卻晃得跟把小扇子似的:“不是不是,白白第一厲害?!?/br> “陸征第二?!?/br> 溫白不知道小燈這奇奇怪怪的結論是哪里得出來的,轉頭去看“嫌疑人”。 “嫌疑人”這次否認得很快,但似乎還挺高興,看起來絲毫沒有被“在兒子心中他排第二”這個念頭打擊到,反而把蓮燈抱了過來。 “誰告訴你的?!标懻鲉柕?。 小蓮燈趴在陸征手里:“諦聽?!?/br> 溫白:“?” “他還說什么了?” 小蓮燈一字一字道:“諦聽說陰差們可以惹陸征生氣,但絕對不能讓白白不高興,元元也不可以,因為白白以后是整個陰司最大的人?!?/br> 溫白:“……” 陸征沒回答。 小蓮燈用花瓣在他掌心貼了貼,不解道:“諦聽說得不對嗎?” 陸征看了溫白一眼。 半晌,輕笑。 “對?!?/br> 第68章 朱雀 溫白:“…………” 他不禁想起半年前剛到陰司的時候, 初見諦聽,雖然生出了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但和脾性捉摸不透的老板比起來, 還算好相處的。 隨著關系越來越熟絡,溫白也知道了一件事。 諦聽是蔫兒著壞。 惡意絕對沒有,可在給陸征添堵這一項功夫上, 是做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更準確來說, 是以前。 以前添堵, 是真的添堵,堵到陸征不給他衣服劃道口子, 不太消停的那種。 可現在…… 看著不僅沒生氣,還挺有閑心地呼嚕小胖燈腦袋的某位老板,溫白:“……” 他以前為什么會覺得諦聽好相處。 又為什么會覺得陸征脾性大。 人頭壺從小蓮燈口中知道答案后, 就一直瞪圓眼睛死死看著溫白。 溫白第一次知道,看人也是需要這么用勁的事,似乎要把眼眶周圍的隙再撐開點似的。 余齊看得也是膽戰心驚。 他能明顯感覺到懷中的人頭壺在嗡嗡震著,生怕它一個不小心自己給自己震碎了, 只好抱更緊了些。 這一動, 沾得校服灰塵更重,像是涂了層漆似的。 等懷里的小壺安分了點,余齊才松了松手。 然后在他半松手的一瞬,小壺一個蓄力,從他懷里蹦了出來, 直直朝著雙人沙發的左側飛了過去。 余齊一下子起身:“學長小——” “心”字他沒來得及說完,只聽見一聲極其清脆, 甚至清脆到有些扎耳朵的“啪”。 仍舊不怎么安分的人頭壺,在離他學長半臂距離的位置上, 被沙發上坐著的、據說是學長老板的男人,一把拎住。 余齊:“…………” 他明明在人頭壺飛出去的一瞬間,就注意著雙人沙發那邊的動靜,可卻絲毫也想不起,小壺飛過去、小壺被攔下這個過程間發生了什么。 更直白點講。 他知道小壺是怎么飛出去的,去不知道小壺是怎么被攔下的。 等回過神,小壺已經被拎住了命運的后脖頸。 那人拎著小壺的動作極其輕松,帶著與剛剛那聲脆響完全不相符的懶散神態。 “學、學長,你沒事吧?”余齊雖然知道自己這話多余,可已經站起來了,干站著也不是辦法,只好象征性問了一句。 “沒事?!睖匕子喙忸┑阶驳疥懻魇稚系男♂套?。 現在有事的應該是它。 陸征一只手仍然半撐著額角,手肘虛搭在扶手上,興致缺缺地把人頭壺從溫白眼前拎過來。 人頭壺剛被陸征僅xiele零星一點的靈氣一撞,撞得天靈蓋都有些疼,眼也開始花。 眼一花,身上的灰就簌簌往下落,跟被踹了一腳的四五月的柳樹似的。 陸征有些嫌棄,雖拎著它,卻沒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