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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愣往前一看。 供桌從中間裂開,碗碟碎了一地。 糯米被清水打濕,又混著落在地上的香灰,一地狼藉。 陸征踩著一地碎片,走到懸德身邊,蹲下:“東西呢?!?/br> 溫白跟在陸征身邊,也走了過去。 懸德知道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把那小鬼交出去,青山就沒了,于是裝傻道:“什么東西?” 陸征直接挑出指尖火,看著溫白:“沒用了,燒了吧?!?/br> 溫白一把攔住陸征的手。 他就是怕這個,才趕忙跟過來的。 老板正在氣頭上,顯然不能跟他講道理,得先順著哄:“現在不能燒,還有用?!?/br> 而躺在地上的懸德:“???” 這是在說什么? 還有用,不能燒,說的是他嗎?! 這都是群什么人?! 看著仍舊一臉“煩了,毀滅吧”的陸征,溫白只好自己親自來。 他半蹲著身子,看著懸德,溫聲道:“懸德道長?!?/br> 懸德莫名打了個寒顫。 “你如果想體面一點,我們可以讓你體面一點,”溫白笑了下,“你如果不想體面,那我們也有辦法幫你體面?!?/br> “一切看你?!?/br> 溫白聲音溫和,話也說得體面,可話里的意思,卻沒比陸征剛剛那句“沒用了,燒了吧”好到哪去。 懸德覺得他今天可能得死在這兒了。 溫白說完便起了身。 他很清楚,懸德這種人,活了大半輩子,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打過交道,太會探識人心了。 他們只要露出一點“只是嚇唬你,不會動真格”的意思,就落了下風了。 而且那靈物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歸咎于自己的天資不足,包括觀長之位等等,所以也比一般人更加眼熱這種唾手可得的功法,勢必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必須把他給震住了。 本來這些嚇唬人的話,由陸征來說是最好的。 可他老板顯然不是個會嚇唬人的。 他說“沒用了,燒了吧”,就是真的不耐煩,想動手了。 那不是嚇唬人,是直接讓人沒了。 溫白盡心盡力扮演著“嚇唬人”的角色,跟懸德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都有些冷。 可在轉向陸征的瞬間,卻有些雀躍地笑了下。 顯然對自己這番“威脅”很滿意。 陸征也是第一回 聽溫白說出這樣的話,覺得新鮮,又看見他雀躍的神情,心情好了一點。 懸德意志已經有些松散。 如果把那東西交出去,他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可眼下,他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正不知道如何抉擇,他突然瞥到供桌斷腳邊的銅鈴。 剛剛這人,就是用這一個銅鈴,把他的陣火打了回來。 懸德著實奇怪,他凝起最后一抹余神,在那枚銅鈴上從里到外掃了一圈。 等感受到上頭陰司之氣時,喉頭一堵:“你們不是人?!” 溫白還以為懸德是被逼急了,罵他們,為了表現他們的兇狠,應了聲:“對,我們不是人?!?/br> 陸征剛已覺察到懸德的舉動,自然知道他說的這句“不是人”指的是什么。 看著什么都不知道,卻乖乖應下的溫白,笑了。 見溫白承認地這么干脆,懸德喉頭的老血都嗆了出來。 “你們果真是陰司的人?!?/br> 溫白:“……” 他說的不是人,指的是這個嗎? 溫白偏頭去看陸征,想問問他這該怎么說,卻看到陸征在笑。 溫白:“……” 溫白沒轍,只好應下:“是?!?/br> “所以你說是不說?” “想好了?!?/br> 懸德捂住胸口。 不說得死。 死了還得去陰司。 死了還得說。 這根本就沒得選。 他深深一閉眼,開始扒衣服。 溫白:“……” 陸征:“……” 在他準備扒褲子的時候,陸征把溫白轉了過去,伸手又是一道指尖火。 懸德:“……” 怕自己被點了,立刻解釋道:“東西綁在我后腰上?!?/br> 周偉見陸征臉都黑了,立刻喊道:“快點拿出來?!?/br> 等懸德摘下腰間的東西,周偉他們才跑了過來。 一眼便看到一個拳頭大的珠子,瑩白發光,看顏色倒跟溫白手上的玉葫蘆倒差不多。 周偉皺了皺眉:“我還以為是個活的,怎么是顆珠子?” 懸德不是說拿來吃的嗎? 這怎么吃? 林丘解釋道:“小鬼養在里面,這珠子只是個器皿?!?/br> 陸征淡淡掃了懸德一眼。 懸德嚇得一哆嗦,立刻拿出一張黃符,按在那個珠子上。 緊接著,珠子開了一道隙。 隙越開越大,最后裂成兩半。 一團粉白色的東西從里頭慢悠悠滑了出來。 謝九章一驚:“這是……太歲?!” 第25章 小太歲 周偉和林丘齊齊偏過頭去看謝九章。 “太歲?是我們常聽到的那個, 命犯太歲、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太歲嗎?”周偉說道。 一連兩個俗語,沒一個是好下場的,謝九章覺得有些好笑, 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