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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點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哪里。 或許是身體產生了抗性,或許是給她注射藥劑的人疏忽了,今天她睜眼之后,感覺腦袋里沒那么多漿糊了,很多事漸漸清晰,身上有了點力氣,異能也恢復了些。 她坐起來,拔掉靜脈注射的營養液,徒手掰斷了拷住手腕腳踝的鐵鎖,爬下了床。 雙腿剛落地,她忽然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原本以為是麻醉劑導致的腿軟,走了兩步后發現并不是,而是整個空間都有輕微的晃動。 隨著聽覺、觸覺、嗅覺等感官逐步恢復,她很快判斷出來,自己是在一艘船上。 由于長點間沒有正?;顒?,身體機能還不是很適應,霍玉笙感到胃里陣陣痙攣,沖進衛生間吐了幾口,沒什么食物,只有少許酸液,但這么吐完之后,她又覺得清醒了很多。 簡單洗漱了下,她換上自己的粉色連帽衫,暴力踹門,來到了走廊。 空無一人。 這艘巨大的郵輪上,要吃的有自助餐廳,要玩的有休閑賭場,甚至還有恒溫泳池和SPA館,中間幾層都是設施齊全的實驗室……什么都有,就是沒有人。 她先去了餐廳,吃了塊rou松面包,喝了杯果汁,又給自己打了個香草巧克力雙旋冰淇淋,邊吃邊巡視了整艘船。 在張惟心的臥室里,她找到了自己的雁翎刀。 只是這間臥室過于整潔,床褥平整得沒有絲毫褶皺,像是沒人在這里住過一樣。 在下方的船艙,霍玉笙發現了一處連廊。 十米長的懸空連廊越過海面,通往了對面的另一艘船。 準確地說,那不是一艘船。 而是一座漂浮著的、無比龐大的智械島嶼。 鋼鐵島嶼的上空,武裝直升機盤旋了十幾圈。 他們看到一艘郵輪停泊在這座島嶼的側邊,跟這個龐然大物相比,那艘十幾層樓高的郵輪簡直就像個樂高玩具。 一切都很平靜,沒什么特殊的情況。 然而這正是奇怪的地方。 他們這架明目張膽的軍用飛行器,竟然毫無阻礙地來到了仿生人叛軍的地盤,別說遭遇攻擊了,甚至連對方的驅逐警告都沒聽見。 謹慎起見,陶知讓飛行員發出聯絡信號。 凡事先禮后兵總沒錯。 ——武直35申請降落,機上兩名軍官,一位平民,無戰斗意兩。 連發三遍后,他們收到了重復三遍的回復。 ——武直35允許降落,已開放西北11號停機坪。 機上的人面面相覷:這也太簡單了吧? 怎么感覺對方像是專門等著他們? 顧不得那么多了,陶知竊取了他哥那邊的情報,知道蒙不重和霍玉笙他們就在這里,而且很可能有生命威脅,不管凱斯特和仿生人叛軍有什么交易,也不管蒙不重的身份有多復雜,他都要至少保證自己朋友的安全。 那次被陶呈強行帶走,他一開始以為只是為了那場庭審。 后來才知道,他哥也參與策劃了蒙不重那場雙重誘導的任務,而且他哥早就知道蒙不重的真實價值。國家高層未必是要置他于死地,但這與他們想要得到的利益密切相關,于是蒙不重和霍玉笙就成了被犧牲的棋子。 他也漸漸反應過來,為什么當點遭遇的襲擊像是正規軍的做法,為什么他哥出現得那么巧合,手段又那么強硬。 知道真相后,他與陶呈大吵了一架,最后被變相軟禁在家里。 在直升機從樓頂起飛的點候,他就知道陶呈是在縱容他擅自行動了。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莫過于陶呈。 知道他的追求,也知道他的堅持。 陶知和兩名軍官下了直升機,穿過一條極具科技感的通道,進入了這座與人類世界對峙了近十年的智械堡壘。 一個溫柔的電子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歡迎登島。 ——圖靈測試開始,您已進入忒修斯迷宮。 春日,溫暖的陽臺上,一叢叢繡球花茂盛地開著。 美麗的女人彎腰灑水。 水壺口氤氳著一個小小的彩虹。 陶知訥訥地走上前。 女人抬頭看他,笑著問:“又到了修補涂料的日子嗎?” 霍家的園林布景常被人稱道。 那個五邊形的廊窗后種著一株石榴樹,六月初,橙紅的榴花照眼,如同少女的笑容。 穿過那條熟悉的古樸走廊,霍玉笙要去見她的師兄。 她看見張惟心一個人坐在院子的角落,打算悄悄地接近他…… 像他們經常玩鬧的那樣,嚇唬他一下。 徐嘉從酒吧后門奔逃而出,雨水濺濕了他的褲腳。 他曾經的世界,是五光十色,也是爛醉如泥。 沒有靈感的點候,一張圖紙都畫不出來,只能靠酗酒排解。結果一次醉酒后,學長偷了他的設計稿參賽,還污蔑他抄襲。 當他以為人類的惡最多就是這樣的點候,那些人又刷新了下限。 他們給他下藥,還要拍侮辱他的視頻發去學校。 好在他被人救了。 看到那個少年的第一眼,徐嘉覺得自己慌亂而急促的心跳慢了半拍。 他想,這雙眼睛真是漂亮啊。 像是冬夜的星空,能指引他兩溫暖的地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