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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和劍意沒有外泄,我覺得可能不止金丹期?!?/br> “元嬰劍修整個中洲不過這個數,”一位劍宗弟子把手掌翻了兩下,隨后指指應三兩離去的方向,“那位道友頂天金丹,就是不知是哪門哪派的弟子?!?/br> 段同風為一年之約萬無一失,每天準時登臨天塹最高層,以求接觸到一絲劍宗祖師的劍意。途徑第三層時,喧嘩聲在他耳邊猶如雷震。 第一層第二層心浮氣躁也就罷了,第三層與第四層一線之隔,竟也如此懈怠,簡直放肆! 屬于元嬰期的威壓籠罩住第三層的弟子們。 安靜一瞬。 第三層頂天筑基大圓滿,哪能與元嬰威壓抗衡,弟子們見是最為威嚴的大師兄,紛紛住嘴,艱難地向段同風行禮:“大師兄恕罪!” 段同風前兩日與拂衣大打一架,心境有些不穩,他不喜歡普普通通連金丹修為都沒有的弟子們,他們只會浪費劍宗的資源,于劍宗一點益處都沒有,等一年之約后,他接任掌門令,必當將中洲聚合成一門一派,集中洲之力,供他打開通天之路。 可惜扶搖師妹非要與自己相爭,否則日后通天路打開,他未嘗不可帶“道侶”一同飛升。 段同風面上仍是威嚴,半點看不出所思所想,他沒有撤下威壓,說道:“劍宗圣地,為何喧嘩?” 頃刻間,威壓下的弟子們汗水已經浸透道袍,一位弟子咬牙開口道:“大師兄恕罪,我等只是在驚奇剛剛一位外來的道友,只用半個時辰便登上第四層,故對其修為有些好奇?!?/br> 外來道友…… 段同風在三長老那里聽說陸衍已經從魔界回歸,準備拜訪劍宗,難不成已經來了天塹? 與拂衣的對戰歷歷在目,段同風臉色一沉,他不能對拂衣怎樣,便用她師弟來試劍。 段同風收起威壓,溫聲問道:“可是一位少年模樣的修士?” 弟子們重重松了一口氣,有堅持不住的直接暈倒在地,能夠保持直立的弟子回想,發現自己根本不記得外來修士的長相,硬著頭皮遲疑回答道:“回大師兄,模樣不記得,不過應該……差不多?” 段同風得了答案,面上帶起微笑,說道:“日后還要好好修行,切不可再有今天之事,明白嗎?” 弟子們以為是大師兄體恤,連忙回答:“是,多謝大師兄教誨,我等必不再犯?!?/br> 第四層的應三兩也感受到了下方傳來的威壓。 應三兩從威壓中簡單估摸出對方的境界,跟他同為元嬰,劍氣倒是純粹,只不過有種很特別的……應三兩形容不出,只覺得這股威壓對他也產生一些作用,按理說,他不應該有被壓制之感啊。 奇怪。 應三兩把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在腦后,第四層的劍痕比下面三層深刻,就算是應三兩也要費些時間,這么想著,應三兩神識突然瘋狂跳動,屬于元嬰期的修為立刻散發出來,問塵劍倏然出鞘。 下一刻,兩劍相交,強強相碰,掀起一股巨大的氣浪! 段同風上到第四層,一眼看到稀疏的弟子中有一位格格不入的修士背影,那人穿著并不精細,身量比他在醫谷看到的陸衍高大,十分眼熟,在天塹前,卻沒有劍意圍繞,可見不算劍修。 在魔界兩年,神造化宗天賦異稟的小師叔,拂衣引以為傲的小師弟,看樣子受了不少苦啊。 段同風抽出本命靈劍北冥,眼眸中是掩飾很好的不屑,輕輕松松給“陸衍”平白想象出一通慘劇,手下毫不留情,劍尖直指“陸衍”的頭顱。 第四層空曠,弟子們躲避不及,被突如其來的劍氣直接掀飛。 應三兩轉過身來,氣浪蒙住眼睛,看不清臉,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氣,心思轉換間,把境界與劍宗幾位比較出名的修士一比對,猜測道:“段同風?” 氣浪緩緩消失。 “嗤,”應三兩看清了人,沒忍住笑出聲,他沒跟段同風交過手,知道拂衣對段同風的評價是“人不怎么樣”,醫谷一行中,應三兩充分體會到這人嘴碎,于是應三兩嘴上也沒饒人,“兩年不見,段道友偷襲的手段用得倒是爐火純青?!?/br> 背后傷人,應三兩長這么大還沒誰能夠在背后傷到他。 只是堂堂劍宗首席,手段如此下作,怎么擔得起劍宗大任? 被掀飛的弟子們連滾帶爬擠到角落中,以防兩個人交手傷到自己,尋找合適的路線下去,他們不知道大師兄為何出手,而應三兩的話,給他們心中完美無瑕的大師兄狠狠劃上一道傷口。 不是陸衍。 是當年跟陸衍一起來到醫谷的護衛。 段同風想起在醫谷觀禮,對面這個護衛跟后土城那個傻子坐在一起出言諷刺他。段同風握住北冥劍,將第四層弟子們的神色收入眸中,神情未動,冷漠說道:“閣下私自闖我劍宗天塹,未取你性命,已是我手下留情?!?/br> 弟子們面上的懷疑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篤定和羞愧,似乎是在說“不愧是大師兄,定我們竟然有質疑劍宗首席的想法,真是太不應該了”。 “私闖?取我性命?”哐嘰一頂大黑鍋蓋在應三兩腦門上,生生給應三兩砸笑了,他知道段同風看陸衍不順眼,搬出祖宗的名字沒有作用,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比上一比,讓他看看劍宗首席的劍術究竟有多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