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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涼又是另一個情況。 阿涼跟阿蘿嚴格來說是同出一脈,只不過一個后一個前,就像是雙胞胎,前一個出生的把后面的營養奪走大半,導致后一個出生的在心智和力量方面都有所減弱。 姐弟倆學習能力都不錯,阿涼也如阿蘿一般行云流水畫出的符文,在魔氣帶動下點亮,阿涼眼睛慢慢瞪大,還沒等高興,歪頭看見阿蘿的燈光,他疑惑地跟阿蘿對比,皺起眉頭,腦袋不斷轉來轉去,不解地問道:“不破哥哥,為什么我畫的符文跟阿蘿jiejie畫的不一樣?” 確實有不一樣。 阿蘿的照明符中符合魔界的現狀,因為魔界的光是由血月帶來的,故會微微發紅,燃燒魔力帶來的亮度比血月打下來的光要明亮一些,都很正常。 阿涼的照明符沒有屬于血月的一絲紅色微茫,反而在邊緣處泛黑,導致照明符看起來壓抑非常。 一抹靈氣消失在陸衍黑沉沉的眸子中,他右手放在黑板邊上,食指下意識輕輕敲擊,面色不改,安慰道:“沒事,可能是阿涼不擅長符文一道,等以后我給你符紙,阿涼一撕就可以點亮光了?!?/br> 不擅長符文一道。 阿涼癟癟嘴,有些沮喪。 不破哥哥和阿蘿jiejie都很厲害,只有他什么也學不會。 小孩子的表情都在臉上,陸衍毫不猶豫開始出賣隊友:“你看你玉師叔祖,一樣不擅長陣法,問題都答不上來,等阿涼找到適合的方向,我再教你,怎么樣?” 無辜躺槍的玉娘:“???” 阿蘿把還在點燃的燈光移到阿涼面前,頗有大姐大風格地拍拍阿涼的腦袋:“我這個送你?!?/br> 阿涼緊緊皺起的五官迎著燈光緩緩舒展開,眼睛越來越亮,他把自己那烏漆嘛黑的照明符捏碎,小心翼翼地觸碰一下阿蘿送給他的燈,阿涼感覺眼眶有點熱,帶著欣喜有帶著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謝謝阿蘿jiejie!” 阿蘿驕傲地一仰頭,完全瞧不出一天前她還暴打過黑化版弟弟:“不用謝?!?/br> 那邊四魔將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刺骨和剩下兩位沒有姓名的魔將倒還好,刺骨年齡大,加上被女王教育過的胳膊還沒長出來,他似乎可以察覺到人族修士的目的,卻并不清晰,只知道這是一件對魔族都很好的事情。 那兩位沒有姓名的魔將貴在聽話,一遍一遍悶頭修改,在零基礎的情況下,進度竟出乎意料地不錯。 問題出在瘋爻身上。 準確來說,是瘋爻的三個人格又雙叒叕打起來了。 挑釁率先奪過身體控制權,特別豪放地在地面上鬼畫符:“老子就是天才!” 感嘆上線,換了一只手搶過僅有的一根木棍,把挑釁的鬼畫符擦去:“呵,你不行?!?/br> 憨笑趕在最后一個上場,一臉懵逼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線條:“我怎么感覺……都不太對?” 最后這句話捅了馬蜂窩。 三個人格一人控制兩只手搶奪木棍,花手亂飛,誰都覺得自己是對的,互不相讓,還拉踩剩下兩個。 挑釁:“你們兩個廢物,胳膊哆哆嗦嗦是要死了嗎!” 感嘆:“要死也是你和憨笑最先死,身體又不是你們的?!?/br> 憨笑心很累:“所以我們為什么要學畫符?” 對哦。 瘋爻的意識在此刻統一,發出了靈魂質問:“我們為什么要學這個?” 他們是這么想的,自然也就這么問了。 陸衍等這個問題很久了,他當然不止是讓四魔將為了畫符而畫符,對付四魔將除了武力鎮壓和美酒誘惑外,還得讓他們心甘情愿跟著自己學習。 “問得好,你們為什么要學這個呢,”陸衍開口道,“來,大家都停一下,我想問問,你們認為什么是本能?” 所有人看向陸衍,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 一個堪稱……簡單的問題。 阿蘿單手撐著下巴,說道:“就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br> 阿涼拍拍肚子,說道:“餓了想吃東西,渴了要喝水!” 陸衍點點頭,沒有正面回答:“嗯,都有道理,還有呢?” 刺骨放下小木棍,沉聲說道:“魔族的本能是吞噬?!?/br> “是啊,魔族要生存,生存需要吞噬魔氣吞噬同族吞噬中洲?!标懷苁滞笠环?,靈氣蕩漾,在與魔界格格不入的環境中繪出一層絕妙的畫卷 畫卷中是中洲的縮略圖,能看出城池和群山,陸衍把屬于后土城的地方放大,一座雕刻詭秘紋路的巨門若隱若現,金色的陣法化作鎖鏈牢牢捆綁住門,忽然,鎖鏈無聲斷裂,巨門仿佛發出“吱喲”的悠遠聲響,鋪天蓋地的魔氣迫不及待沖出門去,朝四面八方散開,魔氣碰到的每一堵墻、每一只飛鳥、每一個人都變成養料,被黑壓壓的魔氣吞噬后再也找不到一絲痕跡。 這是陸衍模擬出來的景象,如果魔界之門順利打開,迎接中洲的一定是無邊無際的怨氣。 所過之處,再無凈土。 畫卷中的魔氣仍舊在蔓延,從后土城到落雁城,從醫谷到劍宗,每一位修士都在奮起反抗,用盡畢生所學和宗門壓箱底的法寶,卻敵不過越吞噬越強的魔族,最終只能眼看著防御寸寸瓦解,幾百年的修行淪為魔族強大的養分。 修士尚且如此,那毫無反抗能力的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