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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太后心中煩躁,甚至有了放棄宣家那幾個小輩的念頭。 其實若非父親母親輪番進宮哀求,她本不愿管這事的。若是事情真的不能解決,那她只有棄卒保車。 . 勤政殿里,郁寧被秦睢壓著下了一天的棋。 他不知道自己棋藝有沒有進步,可屁股坐的麻了卻是真的。 “陛下,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咱們去吃飯吧?!庇魧幵僖淮卧噲D打岔。 “不急,再等會兒?!鼻仡〉f著,將點心遞給他,“先墊墊肚子?!?/br> 郁寧:“……” 郁寧:“可臣妾想如廁……” 秦睢抬眸看他一眼:“你今天下午去了五趟了?!?/br> “……” “可我不想下了嘛?!庇魧帤獾膶⑵遄尤踊仄搴欣?。 秦睢也放下棋子,“一下午都坐不住,若是換了你當這皇帝,豈不是一天都撐不住了?” 秦睢這話說得可算大逆不道,可他是皇帝,自然是他想說什么便說什么。 郁寧不敢接這話,只轉移話題道:“陛下,咱們今晚吃什么?” “去吃點新鮮的?!鼻仡⌒χ鹕?,道:“走吧,換身衣服,朕帶你去別的地方?!?/br> 郁寧眸光一亮,以為是什么新鮮玩意兒,連忙起身。 倆人出了勤政殿坐上轎輦,郁寧起初還沒意識到有什么,一直看到前方似乎是長樂宮的牌匾,才意識到不對勁。 “陛下,咱們怎么到這來了?”郁寧苦著臉問。 他不喜歡太后,更加不想見她。 “來拜見太后,順便吃晚膳?!?/br> 秦睢下了輦,回身催促輦上的郁寧:“快點兒?!?/br> 郁寧不情不愿地下了輦:“知道了?!?/br> “放心,一會兒你只當自己是個聾子,埋頭吃飯就好?!鼻仡】∶赖哪樕蠏熘σ?,郁寧卻只看出了不懷好意。 秦睢來之前便派宮人通傳,因此長樂宮上下看見兩人來也并不驚慌。 康擇將兩人引進正殿,吩咐著宮人開始上菜。 菜快上齊時秦睢屏退了四周宮人,過了一會兒,宣太后才姍姍來遲。 她扶了扶頭上的步搖,笑的嬌艷如花:“皇帝今日怎么有空來看哀家?” “來看看母后心情如何?!鼻仡∧樕下冻鲆粋€相似的笑容。 郁寧看的抖了抖。 “呦,皇后也來了?!?/br> 宣太后坐下,像是剛發現郁寧也在,故作驚訝一番,又擠兌道:“皇后風寒可好了?身體怎么比女子還嬌弱?” 郁寧起身行禮,訕訕笑了一下。 他道行不夠,正發愁不知道怎么回宣太后,一旁的秦睢就淡淡接過了話,“他是挺嬌弱的,不比母后,老當益壯?!?/br> 郁寧:“……” 陛下,不愧是你。 眼見話頭被秦睢接去,郁寧也管不了這么多了,低著頭悶聲吃菜,充耳不聞。 年紀向來是女子最在意的事,宣太后聞言笑容一僵,冷著臉坐下來。 她冷哼一聲,道:“皇帝大駕光臨長樂宮,是來氣哀家的么?” “母后猜的不錯?!?/br> 秦睢點點頭,話說得毫不客氣:“兒臣來看看你有沒有被榮親王之事氣死,如果沒有,那兒臣希望接下來的話能讓你高興一點?!?/br> “你!”宣太后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郁寧的碗抖了下,被他悄悄伸手扶住,隨即他聽見宣太后冷著臉問:“什么?” 秦睢順手給郁寧夾了塊rou,道:“朕打算赦免宣家那幾個人?!?/br> “什么?”宣太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眸中隨之而來是一陣喜意。 若是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 壓下唇角的笑意,宣太后點點頭贊許道:“皇帝若能如此行事,也算暖了那些老臣的心?!?/br> 秦睢微微笑了一下:“母后別急,朕還有個條件?!?/br> 宣太后眸光一凝:“什么?” 秦睢薄唇輕啟,一字一句道:“母后搬出皇宮,從此以后,青燈古佛,不問世事?!?/br> 宣太后一愣,像是再也難以忍受,“砰”地一聲將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厲聲道:“你做夢!” 事到如此,宣太后怎么可能沒看出他是在耍自己,這也讓她出離憤怒起來。 榮親王收了兩個侍妾已然讓她一天都心生不悅,現下親生的兒子也來找自己不痛快,處處與她做對,這讓如今的她怎么能忍受? 她可是太后! 摔了個茶盞,宣太后心情才算平緩一點,左手掌心幾乎被尖銳的指甲扣出血痕。 宣太后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故作鎮定道:“哀家勸皇帝還是不要做夢了,哀家是你的母后,只要你一天是皇帝,哀家就會在這長樂宮坐鎮一天?!?/br> “好吧?!鼻仡√袅颂裘?,露出失望的表情,道:“那當朕沒說,吃飯吧?!?/br> 宣太后:“……” 這算什么? 剛剛是在耍她嗎! 被秦睢這句話堵的不上不下,宣太后只覺更心堵了,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她只覺自己要被氣的心梗了。 胸膛一陣起起伏伏,宣太后卻依舊氣的厲害,余光瞥見一旁埋頭吃飯的郁寧,她眸中閃過一陣寒光。 現在想想,一切都是在他來之后才改變的! 皇帝往常雖然對自己偶有不恭,但也沒這樣不敬,都是他,這個男人進宮之后,一切就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