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潑了一盆冷水
他想到宋荷,那個將獨立與嬌柔,把堅強與脆弱都能夠完美的融合為一體的宋荷,才是真正的特殊。 想到這里,殷鄭眼中就多了幾分柔情,但也就是這幾分柔情,竟然讓孫意然與王茵會錯了意。 王茵和孫意然都以為她們成功了,就在孫意然心中豁然躍出成功的得意之時,殷鄭冰冷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到腳將她澆的入股寒涼。 “你耍的這些把戲,我很多年前就已經遇到過了?!币筻嶉_口,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之情的嘲諷孫意然,他說:“既然你對我別無所求,那么為什么要來認識我?” 或者說,為什么要通過王茵來認識他。 孫意然臉上的笑容陡然僵硬,像是一個老舊的人 皮 面 具似的,隨著時間緩緩移動,四分五裂的龜裂,成了一個可笑的裝腔作勢的樣子。 王茵對殷鄭的毫不留情恨得咬牙切齒,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匍匐在殷鄭的腳下,指望著殷鄭從他手指縫里流出來那么一星半點的殘渣。 “殷鄭!” 王茵終于忍不住了,揚起的聲音中都是憤怒,她終于維持不下去那些豪門闊太的端莊,在眾目睽睽之下,像是要徹底和殷鄭撕破臉皮。 但是,隨著殷鄭一雙森冷的眼眸含著警告的光芒射向王茵的時候,王茵就知道,她是做不到的。 她已經太習慣活的舒適,現在的殷鄭已經一手把控了殷家,她在那雙眼睛中慢慢恢復理智,皮笑rou不笑的對著殷鄭說道:“真是的,這就是我一個好朋友的女兒,怎么這么沒有禮貌呢?!?/br> 誰都知道不過就是個借口,但是誰都不能在此對王茵發出嘲笑。 “阿鄭既然和這個小姑娘不投緣,那就不聊了?!蓖跻鹩X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她已經恨不得去挖個地洞鉆進去了,再何談什么與殷鄭死皮臉皮呢? “知道不投緣就好?!币筻嵰稽c也不氣,直白的說在王茵的臉上,他道:“希望以后,就不要再出現這種讓我覺得很沒必要的介紹?!?/br> 王茵無法,只能一邊瞪著殷鄭,還要一邊勉強自己笑出來,再為自己打個圓場:“好啦,我心里有分寸?!?/br> 不拒絕,也不答應,這就是王茵僅剩一點的小聰明。 “那就希望你,真的‘有分寸’?!币筻嵞樕嫌质且回灥睦淠?,他最后咬重了幾個字,在王茵鐵青的面色中,轉身離開了。 而這一切,也都是被袁月看在了眼里。 袁月的雙眸在頭頂上璀璨明亮的燈光照應下,看起來分外的陰詭,她看著孫意然,幾乎是用一種看見自己仇敵的眼神,怒瞪著她。 孫意然在這種近乎于實質的目光中,回以并不理解的凝視。 ‘這人……有毛病嗎?’ 在看到袁月這樣不善的眼神,孫意然心中首先就生出一種厭惡之感,自然臉上神情就差的多了。 殷鄭被王茵和孫意然這樣一攪和,原本勉強留在這里虛與委蛇的心情都沒了幾分,這兒本來說話最有分量的,也就是殷鄭,自然,殷鄭要走,無人敢攬。 他利落的穿過一片請求他留下來的聲音,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這場燈火璀璨的宴會中,耀眼奪目。 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一種奇妙的魅力,會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對他產生一種敬畏、敬仰的情緒。 “boss,回家嗎?”跟在殷鄭身后的陳澈及時問道,卻遭到殷鄭一個明知故問的不耐眼神。 陳澈閉嘴了,因為熟悉殷鄭的陳澈,顯然知道,現在,在殷鄭心情不好的現在,還是少說為妙。 載著殷鄭的汽車走遠了,但今晚這場觥籌交錯的宴會顯然并沒有結束,但殷鄭已經不會關心將要發生什么,因此,他當然就不會知道,幾乎沒過多久,兩個向往他的女人,就會產生一場異常激烈的交鋒。 袁月站在三樓的露天陽臺上,看著殷鄭的車子快速地消失在夜幕之中,她妝容精致的五官都猙獰的扭曲在一起。 不甘心——自己像個跟屁蟲似的,阿諛奉承那么久討來的一個能夠接近殷鄭的機會,就在王茵和孫意然半路沖出下,被提前扼殺。 袁月的腦子甚至還不如孫意然好用,在她看來,要徹底綁死殷鄭的辦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爬上殷鄭的床。 甚至,愿意已經為此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遞給殷鄭一杯加了料的酒,然后讓一切發生的順理成章,那么她就能夠理所應當的坐上‘殷鄭情人’的寶座上。 袁月想過很多可能性,比如如果殷鄭拒絕和她喝酒,那么她應該怎么說,才能夠讓殷鄭喝下這杯酒。 又比如,她該怎么支開那個形影不離的跟屁蟲陳澈,很顯然,陳澈已經站隊了,她站在宋荷那邊,所以陳澈是完全不能夠為袁月所用的。 袁月狠狠的將高腳玻璃被嗑在陽臺的窗臺邊,可憐的玻璃器皿就在袁月毫不留情的力道下,裂出了一道道深刻的龜紋。 她轉過身,目光搜索著外面的人,在一個個的確認之后,袁月終于找到了她今天想找的人——在袁月看來的罪魁禍首孫意然。 為什么不是王茵呢?袁月到底還是害怕,受到殷家庇護的王茵,在將來某一天,自己做了王茵繼子的殷鄭,會受到王茵的刁難。 袁月穿過廳里的人群,在路過侍者的時候,又一次從侍者的托盤中拿起來一杯香檳,她眼睛看著孫意然,顯然袁月的目標,再清楚不過了。 高腳杯撞上孫意然身上的時候,孫意然緊張的都不是玻璃杯會不會劃傷她,而是身上這件王茵為了今天,特意為她所準備的禮裙。 “啊呀!” 袁月十分做作的聲音在孫意然耳邊響起,孫意然的眸光之間依然流露出慍怒,甚至出于女人的直覺來判斷,袁月這一出,就是故意的! “你做什么呀!我的裙子臟了!”孫意然不顧周圍許多名媛富商看來的目光,高聲吼道。 畢竟孫意然的出身,也就是一般人家,誰會有那樣的閑工夫教導自己的孩子應該什么情況下有什么樣的感應,才不會失禮。 而至于孫意然,她在杯袁月潑了一身酒水之后,腦海中第一個響起的,就是孫阿姨平時高高揚起的叱責她的大嗓門。 這時候的孫意然,顯然已經顧不上儀態大方了,她只關心這酒能不能洗掉,或者這條裙子能否手洗。 “抱歉抱歉!”袁月半垂著眼皮,將其中得意的神情輕而易舉的掩飾起來,她就是要孫意然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在各位上流名媛的注視里,出盡洋相。 最好,是越難看越好。 對孫意然而言,很顯然,一個抱歉并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 孫意然柳眉顰蹙擰起,竟然有了幾分孫阿姨氣急時候發火的市井模樣,這在周圍開始逐漸圍觀的名媛小姐眼中,是最令她們嗤之以鼻的。 孫意然揪著身上那塊濡濕的淋了香檳酒液的布料,尖著嗓子對袁月怒道:“你知不知道我這條裙子多貴!你賠得起我嗎!” 當殷鄭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的時間,一樓已經熄滅的燈,殷鄭就借著窗外的月色,上了二樓。 男人打開二樓臥室的門,并沒有看見本該在這個時間睡覺的宋荷,他有點意外,但也恰好就是這個時候,殷鄭捕捉到了一點從走廊盡頭的家庭放映廳里泄露出來的電影聲音。 殷鄭順著聲音走過去,推開門的時候,就見到宋荷縮在房間的大床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一部老片子。 “呀!” 殷鄭開門的聲音顯然將正沉浸在電影劇情中的宋荷驚醒了,她就像是偷偷趁著父母出門,在寫作業的時候打開了電視機的小孩子,被突然返回家的父母抓到一樣驚慌失措。 一時情急,宋荷拉起了蓋在身上的被子,捂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神色流轉瀲滟的眼睛,帶著點怯意的看著殷鄭問道:“你……你怎么這時候回來啦!” 宋荷今天早就做好了計劃,這種慈善晚會,一般都會進行到凌晨之后,等殷鄭再回來,少說也快近兩點,那時候,她肯定早就在夢里呼呼大睡起來了。 但是,宋荷沒想到,殷鄭會提前回來。 即便殷鄭看著宋荷像是個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慌張失措的可愛,但是殷鄭也對宋荷這種完全不正常的作息時間,感到生氣。 “你應該九點就要睡了?!币筻嵰徊讲降慕咏魏?,語氣中是辨認不出喜怒的情緒。 宋荷也自知自己理虧,但是連續一個月晚上九點準時睡覺,讓宋荷都快憋瘋了,索性頭一抬,像個鬧脾氣的孩子似的,說道:“只有小孩子才九點睡覺!” “你不是小孩子?!币筻嵚犚娺@話,語氣里終于帶上了笑意,而宋荷也隨之松了口氣。 但殷鄭又緊接著說道:“可是我的‘小豆子’是小孩子?!?/br> ……‘小豆子’是誰? 宋荷遲鈍的反應了兩秒,才知道這又是殷鄭今天對于孩子的‘愛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