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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霖,愿你平安順遂?!卑姐〈捷p啟低聲道,他這義子已經回到南海,南海是他執掌之地,信眾頗多,能給他提供的力量也更加雄厚,何霖在此長大又有他龍力相護,當可安穩一生。 凌溪笑著望他,沒有說話,清澈眸底卻已滿是瀲滟溫柔,他的龍王大人,總是在用他的方式保護著每一個人,無論南海還是人間。 ”走吧,我們回去?!卑姐故壮昧柘蛔⒁?,輕松擼走了最后一顆山楂,邊咀嚼邊口齒不清道。 “哎!”凌溪一個不注意竟讓他得逞了,嗔怒道:“你這人呀…” 敖泓搖頭晃腦得意到飛起,凌溪起身下意識拍拍身上,才意識到云梢沒有塵埃,只有些濕潤的水汽。 “我們走回去吧?!苯裉爝^年了,凌溪提議道。 “好啊?!卑姐鼪]有多想就頷首答應了。 除夕夜街道兩旁的商店大多都暗了燈,提前回去過年了,街上顯得有些冷清,凌溪攏緊外衣,握著敖泓的手轉入小巷,青石地磚上覆了雪,踩起來發出“吱呀”的輕響。 “這樣真好?!绷柘蝗坏?。 “嗯?”敖泓有些莫名其妙,龍族對人族復雜繁多各種節日沒有太多歸屬感,他也無法理解凌溪對春節的感情。 凌溪沒有解釋,只是抿抿唇要求道:“以后每年都要陪我一起過?!?/br> 一起這個詞很吸引敖泓,敖泓握緊了手心里的王妃的手,把他的手揣進自己口袋里暖著,放緩聲音溫和道:“當然了?!?/br> 路燈下,兩人身影拉得很長,依偎在一起。 快走到南海龍宮在岸上設置的巷尾傳送陣時,敖泓耳尖敏銳一動,迅速回首,目若雷電,同時反手把凌溪藏在自己身后。 ”怎么了?“凌溪詫異詢問,從敖泓背后探頭探腦向外張望。 敖泓掃視四周,寂靜小巷只有他們兩人,連貓咪都回到溫暖的家中過節去了…石椅上的硬紙板承不住重量,緩緩彎折,積雪傾覆,“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與地面上的雪融為一體。 “沒事?!卑姐厥纵p描淡寫道,單臂攬著凌溪,指縫間卻溢散出一絲靈力,蓄勢待發。 凌溪剛要點頭,卻覺腰間束力猛然拉緊,足下一輕,剛還沒事人般的敖泓已經將他攬在懷里幾下輕點,兔起鶻落似水漂打在湖面上,迅速掠過大片城區。 凌溪眼前一花,還不等暈眩感傳來,已經重新被戳在了地上。 “什么東西,敢在南海作祟?”凌溪還沒站穩,敖泓一聲暴喝聲若霹靂將他震醒,凌溪抬首望去,震驚發覺他們已經身處南海市區外的一個森林郊野公園… 面前只有一個穿著破舊軍大衣,肩上搭了個大編織袋的背影,對方緩緩轉身,一首拎著袋口,另一只手還拿著撿廢棄塑料瓶專用的夾子,是個皮膚黝黑飽經風霜的老大爺,正一臉茫然的望著他們,眼底還帶著幾分詫異打量。 “你們咩???什么時候來的???過年不回家???”老大爺一口地道方言,腳下一雙棉鞋已經開裂露出里面的棉絮,在這樣天氣里沾了水,濕淋淋的似一塊冷冰。 凌溪面露不忍之色,但仍小心站在敖泓身后滿是警惕,比起自己看到的,他更相信敖泓的判斷。 “呵,人族此時都在過年,你裝得也未免太蹩腳了?!卑姐浜咭宦?,指著他那雙踩在雪中的棉鞋吐槽道:“人族要是在雪天里,穿著一雙這樣的鞋踩在雪地里撿上半口袋塑料瓶,怕是腿都要不得了?!?/br> “咩???我一窮老頭子…你說的是什么啊,一句也聽不懂?!崩洗鬆斎f臉迷茫,轉身緩緩向前挪去,渾身寫著拒絕,不欲再搭理他們。 敖泓指尖掐了個法訣,翻起洶涌龍力,出手就是殺招,法訣掠過,擦到邊角的枝梢石塊盡皆化為齏粉,這下沾著別說人族了,就是六重天以下的小仙都抵抗不住。 凌溪甚至都沒看清,面前老頭已經一個翻身險險避開,軍大衣撕了一半,棉絮漫天。 “還不現身?!卑姐?,單手卻負到身后,輕巧一推將凌溪推出幾丈遠去。 “踽踽…哈哈哈哈哈?!崩项^皮囊霎那間仿佛被什么東西撐爆了,寸寸裂開,一縷青煙鉆了出來,平地刮起旋風來,引得周邊積雪都卷了進去,足有幾米高,潔白雪花下的青煙顏色緩慢染成墨似的漆黑。大地顫抖,公園里樹梢上的雪簌簌抖落,幾米高的四蹄巨獸走了出來,人首獸身,勉強能看出五官的臉上青面獠牙,身似獅,尾似豹,酷似豹尾的長尾末梢生著銳利彎鉤,泛著寒光不住甩動。 “疫鬼?!卑姐⑽㈩h首,冷聲道破。 凡有時疫,疫鬼先行。 “嘿,我真想不到南海龍王如此勤政,怎么?春節都不放假啊,還加班加點的下雪?”疫鬼嘲諷道,他聲音時而尖銳時而渾濁低沉,像是不同人在一起說話。 他計劃萬無一失,唯一沒算到的大約就是南海龍王出來布雪。 “你也知這是南海,豈容你放肆?!卑姐挥嘌?,背后龍騰之相驟然顯現,冰藍色巨龍迅猛游走,揉身上前。 “聽聞四海龍王里屬南海龍王最弱,沉疴痼疾多年自顧不暇,也敢指手畫腳?“疫鬼冷下聲音,獸聲咆哮漸重,青面獠牙愈發猙獰,沉重獸身直面敖泓飛奔而去,幾乎掠出一道殘影。 這種實打實的正面對決,沒有一絲虛招,郊野公園里不時傳來驚天巨響,一人一獸打在一處幾乎拆了大半公園,凌溪深知自己不給敖泓添亂就是幫他的忙了,緊握著拳躲在石橋下,望著遠處爭斗,連眼睛都不敢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