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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患走到側面站定。 來了…復仇打臉劇本, 無患在心中暗道,隱隱還有點小期待,充滿了八卦的欲望,想給無湛直播, 冥界與時代接軌,人間的新鮮事物都能發展到他們這邊,唯一可惜的是電視劇更新速度太慢了。 他作為一個投身于冥界政事的公務人員, 雖然長了一張令他擁有無數女鬼迷妹, 搶著要跟他分香的那種好相貌。 但他的日常生活, 除了上班騎著越野摩托穿梭在滾滾黃沙中接引亡者,下班就在家里沙發上看電視劇, 點些方便面香吸著,就當打發了晚餐,非常宅,電視劇看得多了,也為他積累了豐富的撕跨素材。 “…你倒是沒怎么變, 還挺年輕?!睙o患這頭心底琢磨著,那邊凌溪上下打量著凌衛國,看不出情感的悠悠點評道。 噗,無患差點笑出聲來,冥界的鬼魂改變靈體需要修為與財力,前者因為南海王妃父親還在受刑,自然無法踏入修行,后者…此人三個子女,沒有一個給他祭掃的,他也就只能維持著逝去時的模樣。 凌衛國打好草稿的話頂到胸腔被噎住,啞口無言,自知時間不多,只能含糊帶過去,整個人五體投地趴在地上帶著飲泣聲音道:“兒子,我錯了!我對不起你?!?/br> 凌溪面無表情,他這么多年來,只想聽到這句話,對他對爺爺奶奶…還有被他引著帶上賭途的母親。 但他從未等到,現在也不需要了。 無論真心與否。 凌溪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笑意,暗道這假意也太浮夸了,就算他想相信都糊弄不過去。 凌衛國痛苦道:“我這一輩子活得糊涂,渾渾噩噩,上了賭桌連自己是誰,爹媽是誰都不知道了,老虎機的鈴聲一響,我就像個傻X?!?/br> “連你也沒養兩天,還連累父母為我cao心,兒子??!”凌衛國已經是吊著一口氣了,說到這迅速倒氣,攤在冰冷地上,聲音盡力拔高凄厲道,茅屋外白霜鋪地、雪虐風饕間除了他們這間茅草屋外不見一人一屋,映著這幅冷酷雪景倒有幾分鬼片的意味。 “說這些有什么用?你要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你慢慢死?!罢鎸嵉牡狼杆紤械媒邮?,更不用說虛假的了,凌溪不愿與他糾結,想到過往,不禁帶了幾分刻薄。 你慢慢死,這是什么虎狼之詞,無患腹肌都要笑出來了。 “我都要死了,你還不肯原諒我么?”凌衛國氣得仰倒,勉力維持著低聲下氣。他對凌溪脾氣不甚了解,他除了對賭精通外,剩余情感都給了另外一個家。 再也均不出一分給凌溪,對他的印象僅限于這些年無論多少賭債,凌溪這個兒子都會乖乖給他還,跟個ATM沒什么兩樣,被凌溪毫不留情面的駁斥回來,頓時惱羞成怒。 “都說人死帳消,前世種種一筆勾銷,可是那爺爺為什么還要告你呢?”聞言凌溪沉默良久,忽的低聲開口問道,不像是問他,更似詢問自己。 這就是凌衛國更恨的一件事了,哪家不是老的上趕著貼補孩子,結果他父母竟然不肯管他,回家要點錢都不肯給他花,逼得他要想別的辦法。 他把家里的東西賣的差不多后,在外面也算是自力更生了,想不到父母到了冥界后還起訴自己,害他多了五十年石磨地獄之苦。 這可是倒數第二層的重典啊,打入石磨地獄,將犯人生生磨成rou醬,先是腳趾、腳踝逐漸向上,連著皮rou骨頭,用石磨一點點磨下去,成了一灘rou泥還不算完,重塑人身再磨,無窮無盡。 凌衛國尚在上層地獄受冰山之刑時就已經受不了了,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到石磨地獄的情形。 “我怎么知道?”哪有這么狠心的爹!凌衛國恨的牙都快咬斷了。 “因為他不原諒你?!绷柘蛄栊l國,雙眸清亮瞳仁里拂去譏諷與茫然,多了幾分憐憫,恍惚間心底大石像是被人搬開,驟然輕松,連呼吸都變得順暢。 不用原諒,爛到皮rou深處的rou,哪怕是自己身上的,割掉就是了,沒有必要看著它失落難過,覺得少一塊rou不能見人,更不必因為它導致自身傷情反復。 凌溪長舒一口氣。 他逼自己前來要一個交代,其實不是想知道答案,希望凌衛國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訴說著悔恨之情。 他是想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與自己前半生和解的契機…讓他快活自在,心無旁騖陪在敖泓身邊,與他看云舒霞卷,潮起潮落,挾卷在南海海浪中的每一處曼妙牧者笛聲。 只有補上這缺失的一部分,他才是完整的自己,想不到捏著鼻子來見生父,真正為他解開謎底的還是從小護著他長大的爺爺。 “爺爺沒有原諒你,我也不必來原諒你,你這一生親近之人都不愛你,何其失???”凌溪不再失落幼時的事,倒是感嘆起來。 凌衛國手腳已經逐漸透明,心知自己消失在即,心急如焚,顧不得再與凌溪裝腔作勢,希望能先博得他好感的計劃,露出真面目道:“兒子,你可不能把我放在這不管啊,你不是找了個龍王么?你讓他幫幫我,我…不想死啊?!?/br> 八點檔狗血劇急轉直下,變成了醫療劇,無患眉梢一挑,心道若是南海龍王此刻真的被王妃喚來,以龍族特有的磅礴鈞發龍力,確實能為凌衛國重新凝實魂魄,甚至能修個鬼仙。 “找他?”看他撕開面皮厚顏無恥的提要求,凌溪反而踏實了幾分,搖頭道:“他有事在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