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見mama正在聚精會神的看書,昊昊研究完自己手里那個早被掏空了里面碎片的圓形手雷,開始有些無聊起來。 一會后,他一手拿著那個手雷,一手掛著初云給他的那塊鑰匙牌,慢慢走出了屋子,守在走廊上的士兵立刻跟了上去。 這不是昊昊第一次自己下樓了,小家伙常常無聊了就到酒店幾個樓層溜達一圈再回來,所以女傭見有士兵跟上后便沒有再跟著。 昊昊邁著小短腿,慢悠悠的逛著酒店的各處熱鬧無比的地方。 餐廳里飄揚著高雅的鋼琴聲,但悠哉給貴客端菜倒酒的,卻是穿著金色比基尼幾近全裸的女郎,活色生香得讓人鼻血直流。24小時營業的酒吧里,吧臺一圈圍滿了客人,正在欣賞只著一條丁字褲的帥氣調酒師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手上動作,賭場里,燈火輝煌,注底幾百元起跳的賭桌旁圍滿了各色男女,530萬元籌碼以上才能入內的貴賓廳也不時有人出入,燈光下,已不知道外面是白晝還是黑夜的賭徒們面色各異,或緊張,或絕望,或欣喜,或癲狂,宛如浮士眾生相。 小家伙眨巴著大眼頗有興致地一處一處的逛著,兩個士兵搖頭苦笑,眼也不敢錯的跟在他的身后。來來往往的客人或工作人員無不好奇萬分的看著小男孩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園一般的在各個場子里轉悠,漂亮的小臉上神情居然還十分淡定,要不是看到他身后的持槍士兵,幾乎每個人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小臉蛋了, 不過,當小家伙準備從人聲鼎沸的賭場大廳往回走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因為沒有注意腳下的臺階,他不小心被絆了一下,晃動間,抱在手上的黑色圓形空心手雷,居然朝著賭場大廳內滾了過去。 一個穿著露背裙裝的女人驚訝的低下頭,想看清滾動到高跟鞋處的黑乎乎的東西是什么, 兩秒鐘后,寬闊的賭場大廳響起了一聲尖厲無比的驚恐叫聲—— “有炸彈——!” 這一聲尖叫,猶如一滴冷水濺進了油鍋,整個場子立刻慌亂了起來,本就人來人往的大廳更是亂得不成樣子,推擠間,昊昊不斷后退,退進了一處小門里,等兩名士兵推開幾個擋住自己視線的賭客后,已找不到了昊昊。 因為之前的sao亂,原本守在小門處的人出去查看了一下情況,外面大廳的sao亂沒多久就被聞訊趕來的士兵們平息了下去,而誰也不知道,此時,昊昊已經好奇地順著小門走進了一條向下傾斜的長廊里。 跟外面奢華的大廳完全相反,這條長長走廊在慘白日光燈的照射下,顯得十分簡陋陰寒,若是別的小孩,只怕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哭著找mama了,偏偏小家伙天生膽大,越是向下走越是好奇,竟一路七拐八拐的順著走廊找到了賭場里最黑暗的地方。 昏暗的地下室里,跟賭場借錢去賭博卻又還不上的幾個賭徒面色慘白的跪在地上,面前放著幾張紙,他們只要任意選擇其中一張,就能以眼角膜、腎臟或是皮膚來抵債。 角落里,巨大鐵籠里關著兩只兩米多高的黑色大熊,籠子的邊上還能看見幾灘黑紅血跡,不用靠近就能聞到一股腥臭血味,令人膽戰心驚的咆哮聲還不時從鐵籠子里傳出。 另外一邊,竟是一個下陷的地坑,里面大概裝了一半不到的水,但誰也不知道,水下究竟有些什么。 哀求半天無果后,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沿著幾個男人的慘白臉頰滴到地板上,但對著面前的那幾張紙,幾人卻怎么也下不了手去簽名。 不一會,等得不耐煩的打手們在接到頭目的指示后,在一片凄厲無比的慘叫聲中,隨意拎起了其中兩個。 他們把一個關進了跟黑熊鐵籠隔了一道柵欄的籠子,另一個則直接扔進了那個裝了水的地坑。 鐵籠里,柵欄被抽開,嚇得屎尿都已失禁的男人縮在角落里看著搖晃而來的大黑熊不住慘嚎, 水坑里,被扔下去的男人驚恐萬分的從淹到胸口的腥臭水中站起,呆愣了幾秒鐘以后發出了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呼聲,他的臉上,頸子,肩膀,手臂,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膚上,全部爬上了黑乎乎,軟綿綿的水蛭,而這種當地號稱吸血鬼的小東西,此刻正貪婪張開血盆吸盤吸在人體肌膚上,柔軟的身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著。 不過十來秒鐘,籠子里的男人就被黑熊拍碎了腦袋。 水坑里的人則尖叫著不住扯下臉上頭上已經拇指粗的水蛭并掙扎著想爬上斜坡,但他只爬到一半,就已經渾身發軟手腳冰涼的又滑了下去,罩在他背上的衣服下腫起一大片,手臂上,蟲身縫隙間露出的皮膚,已漸漸變成死人般的慘白顏色。 跪著的剩下幾個男人早已嚇得癱軟在了地板上,有一個甚至已經開始忍不住嘔吐起來,而見慣了這種驚悚血腥畫面的打手們卻毫不在意的返回一旁站著,小頭目繼續溫和詢問地上的幾個男人準備怎么選擇。。 誰也沒注意,沒有關死的鐵門外,一個小小身影瞠大了眼睛,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士兵們順著孩子身上鑰匙牌的信號源查找到了地下室,而等他們趕到時,站在大鐵門外的小家伙神色平靜,竟然沒哭也沒叫。 不過當晚,孩子就發起了高燒。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很晚·~~~就等咯~~~~ 下一章,小萱應該可以放出來溜溜了~~~ 感謝餑餑香,frogbrothers還有九檀幾位親親的地雷~~~謝謝~~ ☆、第47章溫柔的初云 頂樓兒童房的柔軟小床上,昊昊小小的身子在床上難受得不時翻動著,白凈的小臉因為高燒變得通紅發燙,原本粉粉可愛的小嘴開始干裂起皮,嘴角還長出了幾個紅紅的小小水泡,床頭處,初云通紅著眼眶,將醫生剛開好的藥片放進小碗里,小心的用銀勺一點一點的碾碎,不時伸手用手背擦掉自己眼角的淚痕。 幾個小時以前還坐在她身邊跟她一起看書健健康康的孩子,一下子就蔫成了這樣,一聲聲細小的呻吟聲,聽得她的心都快碎了。 看著孩子這么難受,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她真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母親。 將小碗放到床頭,初云一邊抽泣著一邊將孩子輕輕抱起用枕頭墊高頭部,然后拿過碗小心的用勺子舀著藥水喂進他的小嘴。 但藥水剛喂了兩口,孩子突然小臉一皺,“哇——”的一聲連藥帶水全吐了出來,急著扶起孩子小身子怕他嗆到的初云一陣慌亂,手上的藥碗不小心一滑“啪!”的全扣倒在了床褥床單上。 一旁的女傭立刻上前要幫忙,初云哽咽搖頭,更加仔細小心的幫孩子脫下了打濕的睡衣,換上干凈柔軟的棉t,然后將guntang的小身子摟進自己的懷里抱進了主臥。 也許是聞到了屬于初云的香甜氣味,陷進柔軟床鋪的孩子不再掙扎,勉強喝下了幾勺重新弄好的藥水,只是難受時會發出幾聲微不可聞的喃喃聲。 女傭依照吩咐送上一盆浮著冰塊的冰水,初云把手放進冰水中浸泡許久后,用柔軟毛巾擦干手上的冰水,然后將手輕輕貼在了孩子燒得通紅的小臉和額頭上。 臉上柔軟冰涼還帶著香氣的觸感讓渾身難受的孩子舒服了許多,初云雙手很快變成溫熱,她收回手準備放進冰水里再次浸泡一下,但臉上突然消失的柔軟卻讓孩子小小的臉蛋皺起,小手也開始胡亂揮動,初云急忙伸手抓住他的小手, 抓到她的手后,昊昊安靜了下來,等那雙香軟的手再次放到他的小臉上時,昏昏沉沉的孩子發出了一聲軟軟的,嫩嫩的呼喚聲—— “mama......” 捧住孩子小臉的初云呆了一秒。 然后倏地,本已經擦干的眼淚,泉涌般又流了出來。 大門外走廊上,十幾個大男人垂頭分站兩側,安靜無聲。 當周身都是陰寒氣息的陸進大步走出電梯,出現在通道口時,整個走廊上所有人都忍不住抽咽了一下喉頭,將頭埋得更低,噤若寒蟬。 地下室里動手的幾個高壯大漢更是連垂放在身側的兩只手都開始細微顫抖了起來。 仿佛就只是一瞬間,陸進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 “是你們嚇到他的?”陰冷雙眸如幽暝深谷,淡淡吟問如催命鬼符。 帶人上來請罪的小頭目咽了咽口水,正要開口主動請罰時,一旁那個從未有機會見過陸進的高壯打手已經急著先開了口, “對不起!但是我們真的不知道小公子會——” 一只修長中指在他喉頭輕輕一彈,高壯大漢的急切解釋聲突然就被凝固。 他伸出手捂住喉頭,雙目暴突,嘴里發出了幾聲“嗬嗬”的奇怪聲音,然后彎腰“撲哧!”一聲,吐出了一口夾雜著碎rou的鮮血, 一只冰涼的手抓起了他低俯的后頸,就這樣整個將他生生拎起,往廊間甩了過去,近兩百斤的高大身子被甩到了走廊間的墻壁上,然后像一面墻一樣,轟隆一聲倒了下去。 “砰——!”站在一旁的另一個高壯打手被一腳踹到半彎的肚子上,整個人被踢飛出去直到撞上走廊上的圓柱后才停了下來,一股鮮血從他嘴里飛灑了出來,在空中形成弧形拋物線,最后濺在了華麗地板上。 “收拾干凈”,兩側抽緊了牙關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男人們只聽到耳邊傳來一句淡淡吩咐,再抬起頭,陸進已經進入了屋內。 大廳內,醫生一直沒有離開,陸進低沉詢問兒子的大概情況,知道沒有大礙后,轉身走向主臥。 推開門,柔軟大床上躺著個小小的身影,而一旁,半跪在地板上,雙手捧在孩子小臉上的初云聽見開門聲后,滿臉是淚的抬起頭望向他,然后哽咽開口—— “陸進,他叫我mama了”...... 這一晚,他們一起,親手給孩子喂藥,把尿,降溫,擦身,換衣服...... 沒有要任何人幫忙。 因為這是他們欠了這個孩子五年的,親手。 凌晨時分,再次給孩子換上干爽的棉服后,初云半靠在床頭,輕輕摟著孩子,柔軟雙唇輕吻著孩子燒紅的小臉,帶著香氣的手心輕輕拂過孩子已經只有微燙的額頭,輕柔無比的在孩子耳邊開口哄勸著讓孩子喝水。 半睡半醒的孩子靠在她的懷里乖乖的喝下了整杯溫水。 另一邊的陸進靠著床頭,靜靜的看著她,黑不見底的眼眸里全是濃的化不開的溫柔。 昨晚她靠在他懷里,哭著說自己不是個好mama,因為她的疏忽讓孩子生病了。 她錯了。 她太年輕,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現在還在學校念著書。 也許她還不懂得怎么去照顧這個生命中突然多出來的孩子,但在他看來,她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完美的母親。 清晨,窗外晨光初現,摸了摸孩子已經沒有發熱的小臉,初云靠著孩子的小腦袋困頓的慢慢睡著,幾夜都沒怎么合眼的陸進,輕輕拉上窗簾后,也躺到了大床上,在一室的安寧氣息中沉沉睡去。 沒過多久,大床上睡在兩個大人中間的小家伙微微動了一下小身子。 白色棉被里,黑黑的小腦袋動了動,然后慢慢張開了眼睛。 先是看了一會兒抱著自己的mama,扭頭又看了一會兒另一邊還沒醒的爸爸,漸漸的,小家伙大眼睛里慢慢顯出了滿足得不得了的神情。 他一動也不敢動,只眨著眼睛望著天花板。 好一會后,他閉上了眼,乖乖的又繼續睡去,漂亮的小臉蛋上,還掛著一個小小笑渦。 —————————————————————————————————————————— 在眾人的精心照顧下,孩子很快恢復了健康,而病好后,小家伙不但悄悄告訴了初云那一晚他在地下室見到的事,還在她面露驚嚇表情時用小手輕拍她叫她不要怕,這讓原本擔心孩子會有心理陰影的初云無語了很久,知道此事的陸進則是再次獎勵了兒子一柄德國p229型手槍。 不過讓初云驚喜的是,昊昊仿佛突然間就跟她靠近了許多,他更喜歡呆在她的身邊了,高興時,還會沖著她小聲的叫mama。 一個小聲叫,一個小聲答,對這個游戲,兩人樂此不疲。 陸進依然天天去總部報道。 戰事似乎一觸即發。政府軍和獨立軍各自的精銳部隊已經抵近雙方勢力的邊境線,近到兩邊的戰士幾乎能聽清對方哼唱流行歌曲。 而隨著緬北金三角即將重新燃起戰火,劃為戰區的地方原住民紛紛拖兒帶女,逃離戰場。已打了數十年,號稱當代世界最漫長的內戰在目力所及之處,似乎再也望不到盡頭。 而靠近中緬國境線上越來越尖銳的武裝對峙,對于中國一側的人民來說,將會是一場嚴峻考驗。 中國政府開始呼吁雙方克制。 情形變得膠著起來,雙邊都不愿意先開第一槍,以免得罪臨邊最強大的國家。 在中方給予的隱形壓力下,半個月后,雙方代表又坐回了談判桌上,兩邊軍隊也開始有序的慢慢向后方撤離。 一場已經燒到家門口的戰火,暫時就這樣被撲滅了。 但無論怎樣,對于底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來說,這樣的和平,哪怕只是暫時的,也都是值得慶幸的。 幾日后。 在總部辛苦了許久的尤拉早早就把陸進拉出去喝酒,沒有了緊急的戰事,陸進也有了陪他飲酒作樂的心情,而初云陪著兒子在小床上親熱了半天后才將兒子哄睡著,回到臥房隨意沖洗了一下后,她換上了剛才陸進讓人送上來的米白色的齊膝短裙,然后照著陸進的吩咐,在兩個士兵的陪同下乘電梯到了酒店二樓。 一路下來都沒有外人,一直等候在電梯口的黑衣侍應見到電梯里走出的白裙女孩時,恍惚了好幾秒才記起了自己的指責,而女孩身后的武裝士兵也讓他渾身冷得機靈了一下。 “這邊請”,回神后,他彎腰行禮不敢再看,只伸出手臂指示著方向然后直起身在前面帶路。 初云輕聲道謝后便跟在了侍應身后,一路朝著酒店二層的露天泳池走去。 厚重的建物與一排排大葉片的綠色植物,隱蔽了泳池處活色生香的放浪。 面對黑暗天空,無數射燈散射著華麗輝煌的燈光,造型獨特的泳池邊,酒店賓客忘情狂歡,清透的池水反射出燈光的艷碧,露天的清新空氣不斷沖散著吸食毒品的氣息,穿著性感比基尼的各色美人在或泡在水里展露傲人身段,或在池邊走動找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