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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救我!”聲音已是帶上了哭腔。 李元憫咽了咽口水,不著聲色四處環視一圈,這才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哽咽著,緩緩抬起頭來,李元憫眉頭不由緊皺:“秋蟬?” 秋蟬嗚咽一聲,滿面感恩:“八年過去,殿下已長成如今神人模樣,險些叫秋蟬認不出,難為殿下還記得奴婢?!?/br> 居然真是她! 李元憫上下打量著秋蟬,那張頗為秀美的瓜子臉已不復當初姿色,雙頰塌陷進去,顯得幾分衰敗,八年前他離開京城,她接了司馬皇后的高枝,做了明德帝的姬女,自此與他分道揚鑣,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場。 未等李元憫問話,秋蟬已是跪行幾步:“殿下,求您看在曾經奴婢侍奉你的份上,帶奴婢出宮吧!” 她涕淚滿面:“奴婢再也不想回去那鬼地方了!” 她來之前已經備好了一套說辭,然而眼前之人卻是繞開了她,徑直往前走去。 秋蟬一慌,忙撲在他面前:“殿下!難道你當真見死不救么?” 機會稍縱即逝,自是不容得她多思,只重重磕起了頭,“殿下!奴婢的命皆系在您一念之間了啊殿下!” 她腦袋都磕破了,想叫眼前人生起幾絲垂憐。 然而當她抬起頭,卻是對上了一雙冷冷的眼睛,叫她心里發涼,半晌,那雙眼睛的主人淡淡開口了:“你的命從來不在本王的手上?!?/br> 李元憫垂眸看著那張狼藉一片的臉:“秋蟬,你聽好,你我主仆情分早在八年前已斷,而今,你我不過路人,惶說本王能有幾分手段救出你,便是當年那欺上瞞下的主仆情分有多重,想必你心知肚明?!?/br>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別再跟上來,否則,本王不介意帶你去司管那兒一趟?!?/br> 秋蟬驚怒難當,連后招都使不出來了,她今日本就是偷跑出來的,若是叫司管發覺,那老黔婆豈不扒了她的皮,眼前之人不僅容貌變了許多,連性子與當年那個西殿之主判若兩人。 “殿下——”秋蟬絕望至極。 看著那已經漸漸遠去的背影,她重重地握緊了拳頭。 *** 許是今日見了太多不想見的故人,教李元憫心間有些隱隱的不安,他想,秋蟬雖無多少厲害心力,然而絕境之人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他心間警醒,自是多了幾分防備。又怕對方將心思再復打到賀云逸的身上,出了宮后,便急急遣人去賀府上送了口信,約在了以往常去的茶館。 落日掛在天際,漫天的紅霞。 二樓的一處茶座,兩人相對而坐。 賀云逸給李元憫倒了茶水,笑了笑:“原還以為找我是什么要緊事,原來便是來說教一番的?!?/br> 李元憫見眼前人不當回事一般,心間憂急:“知鶴!” 賀云逸放下了茶壺,收了笑,“放心,我自不是那等呆童鈍夫,這宮中的風浪,我見到的還少么?難不成我這院判是白白得的?如今陛下……” 他不再繼續說,只溫聲道:“這段時日,我自是謹小慎微,不說我,殿下也得好生記得自己說的這些話,萬萬保全自己?!?/br> 聽他這么一說,李元憫頓時松了口氣,也明白自己有些太過小題大做,正待再說什么,賀云逸已是開口了:“還有,你啊,二十余的年紀了,怎會怕區區苦藥,不知道的還以為三歲幼童呢?!?/br> 當下作勢要給他把脈。 李元憫一愣,忙將雙手放在桌下,胸靠著桌沿,面上帶著討好:“我真沒事兒,好著呢,只以往吃藥吃怕了,看見大夫給我把脈便心慌,沒病也能把出病來了,不誆你的?!?/br> “你啊……”賀云逸見他孩子氣的模樣,不由搖頭笑嘆,不過眼前之人近來氣色尚佳,想來這些年確有調理身子,心下便安了幾分,不再強迫他。 李元憫跟著笑,余光瞥見什么,面色一下子怔住了。 賀云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身著玄黑勁裝的男子正坐在不遠處,他身量高大健碩,頗為俊朗的臉面無表情,周身上下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隱隱將周圍眾人排了開來。 賀云逸有些心驚,只皺了皺眉,他總覺得對方有些面熟,但思來想去都對不少號,只心思這是何方神圣。 “此人好生奇怪,怎么一個人坐著吃茶?” 李元憫心里咚咚咚地跳,卻移開了話頭:“行了,別管旁的了,此多事之秋,太醫院雖不在風暴正中,卻也不可能獨善其身,得萬萬小心?!?/br> 賀云逸見他啰嗦,笑了笑,卻也應下了:“我記著了?!?/br> 李元憫惴惴不安喝了口茶,余光瞧見那男人隱隱有風雨欲來之勢,當下再也裝不得鎮定,只站了起來:“天色晚了,我們合該走了?!?/br> 賀云逸雖有些不舍,卻也只能將他送下了樓,經過那個男人身邊的時候,那男人向賀云逸看了一眼來,雖是淡淡的,但不知為何,賀云逸背上無端端生起了一陣寒意。 回到客棧,李元憫還沒關上房門,一只粗糙的手掌格開了門,高大的男人進了來,他逼近了李元憫,叫他一步步退后了去,他卻像是有條不紊地解開了護腕丟在一旁,然后是腰帶、外衫、中衣。 “去榻上?!?/br> 他面無表情地對著李元憫說。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來了??!稍稍多碼了一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