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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只惱人的犬只一樣,不管你在作甚么,不管你高不高興,?總之,看見人了,便湊過來,使勁折騰。 他又是湊在他脖頸處吸吸嗅嗅,李元憫生了些惱火,只推了他一把,可那頭犬只這樣健碩的身子豈是他可以推得動的,猊烈可一味不管,只湊過來貼了貼他的唇:“你趕我作甚么?!?/br> 卻是一把握住他涼涼的腳夾在暖烘烘的小腿間,像是找到了天大的借口一般,理直氣壯指摘他:“瞧瞧你這嬌滴滴的身子,暖爐燒得這樣旺,也不見你暖和,睡得著才奇了!” 李元憫索性閉上眼睛不理會他。 猊烈摸了把他的臉,復又將他攬進懷里:“方才我去審了一番那刺客,是天淵盟派來的,這暗殺機構不講任何條條框框,只認銀子,所以從這嘍啰口中大抵是挖不到什么線索?!?/br> 李元憫早便料想到這般,能這般找上門的殺手,豈有輕易讓人挖出背后始作俑者的道理,疲憊略略浮上心間。 “怕么?”男人無端端問他。 李元憫覺得他這問題問得愚蠢——怕有何用,他自重生以來,無時無刻都在怕,歷經了那樣無助慘痛的死而復生,恐懼是深深根植在骨子里的,無人曉得他這份戰戰兢兢,便是他的阿烈也不明白。 做了夢,連恐懼都是孤寂的。 所能做的,便只有壓制住,拼命壓制住,小心翼翼,步步謀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李元憫恍惚間感覺那炙熱的懷抱緊了緊,低沉的聲音透過厚實的胸膛傳了出來,“今日是我疏忽了,往后斷不會再讓你遇上這等險境了,別怕?!?/br> 這樣哄孩子的話再復讓李元憫心間嗤笑,卻不知為何,鼻子發起酸來,他迷迷糊糊應了一聲,也許是男人的體溫很高,暖洋洋地烘著他,也許是常年冰冷的腳也這樣的暖和,李元憫漸漸泛起了睡意。 男人又跟他說著些什么,像是叫他嬌嬌之類,李元憫頂頂煩透了這樣艷俗的叫他,然而他生不出半點反駁的氣力。 他實在太困了。 于是他將臉埋進那溫熱的胸膛中,干脆將發涼的手伸進他的衣襟中暖著,便這么沉沉睡了過去。 *** 兩日后,兩江大營并廣安王的儀仗抵達鄞州,鄞州知府周獻攜本地大小官員專程來接風洗塵。 繁復盛大的迎軍儀式后,兩江大營準備進駐郊外大營,與廣安王一行就此分道揚鑣。 大風獵獵,猊烈騎在馬上,他在原地逗留許久了,從方才開始,他一直關注著車隊最中間的馬車上,那車窗上垂著的轎帷分毫沒有動靜。 猊烈目中黑沉,面上更是攏了一層陰云一般怖人。 副將窺著他的臉色戰戰兢兢上來,小心翼翼道:“主帥大人,郊外大營已是安排妥當,何時出發?” 猊烈扯著韁繩,再復往那邊看了一眼,吩咐道:“午時一刻即時拔營!” 半晌,終是耐不?。骸澳闳ヅc那廣安王遞個信,本總制有要事相告?!?/br> 副將忙應了,飛快跑去不遠處的車隊,與對方隨行說了些話,隨行當即靠近馬車窗轉告,半晌,那轎帷終于掀開了來,探出一個纖細的人影,一張昳麗的臉出現在他眼前,美如畫卷。 猊烈看著他,不知何故,心間那點兒氣悶漸漸又消逝無蹤,剩了點酸溜溜。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無人的棧臺后,高大的棧臺擋住了大風,一片靜好,猊烈站定,便這么垂眸看著他,眼前的玉人兒披著件錦鼠灰的披風,許是怕冷,又圍了條潔白的狐貍毛圍脖,愈發襯得他欺霜賽雪,昳麗非常。他這樣的姿色,自然怎么都是好看的,猊烈喉間癢癢的。 他輕咳了聲,從懷里摸了個油紙包出來,不由分說放進了李元憫的懷里。 李元憫自然知曉這是什么,無非是那些甜滋滋的飴糖,當他孩子似得,沒隔幾日便會送來一包。 “你啊……”眼前高大的男人不明意味喟嘆一聲,一只粗糙的掌心撫著他的臉,李元憫暗自嘆了口氣,心思,不給他些表示怕是脫不了身了,于是他抬了頭。 觸及對方眼神的那個瞬間,李元憫心間一凜,眼前人……好生奇怪,他的眼神里沒有了那等凌厲,連冷硬的線條都軟和下來,眼角居然帶著他熟悉的溫柔。 仿佛……可明明不是。 李元憫腦中混亂了,他原本想主動親吻他,給他些甜頭的,可看著那張帶著柔情的臉漸漸靠近,他卻不敢了,他眼神慌亂地躲閃著,心里咚咚咚狂跳。 只能無力地推他,“你別……” 猊烈不知為何也感受到他的不安,他喉間干澀,心臟幾乎像是跳出來一般撞擊著。 他不由抓住李元憫那只雪白的手,按在自己劇烈跳動的胸口上。 “嬌嬌……”他柔聲哄著他。 李元憫一抖,抬起頭來,他眼角微微有些發紅,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 微風拂過二人之間,帶著初春的冷意。 猊烈終于貼上了他的唇,一點一點地,卸去了他的防備。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他們是同一個人啊,即便際遇不同造就了兩種人生,但愛上人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啊殿下…… ps:早一更遲了,所以今晚的一更也得推遲了,不好意思。 ……………… 感謝在20210127?19:48:43~20210128?16:46: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