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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那低沉的青年,?將他的布滿繭子的手拉了過來,貼在紅撲撲的臉頰上,蹭了蹭,?安慰他: “我沒事?!?/br> 猊烈自非常人尺寸,每回怕傷了他,都很是小心,即便情到深處,也不忘克制地用唇舌悉心伺弄,令他動情軟化。除了第一回 ,從無讓他有過痛苦的時候,這回——可真瘋了。 猊烈平素里一顆冷硬的心犯著疼,犯著酸軟,很是難受,可他對這種難受無計可施,只能輕輕地摸著著他的烏發,半跪在床榻前看他。 李元憫抽了抽鼻子,依賴地:“你抱抱我?!?/br> 猊烈忙起身上床,小臂小心翼翼地穿過他纖細的腰肢,將人輕輕壓在懷里。 青年身上勃發的熱度教李元憫心里安定下來,他將臉埋進他的懷里,輕聲的,幾乎像夢囈一般:“阿烈,你要聽話?!?/br> 猊烈的心幾乎要被揉碎了,他從未有過這樣強烈愿景的時候,沒有一刻比此時來得更加渴望成長,他想強大到堅不可摧,想將他護在身后,將所有不懷好意窺探全部撕碎。 可他還遠遠不夠,如今卻反而是躲在他的小小的羽翼下,享用他溫柔卻堅定的守護。 他不知道發了多少次狠,才逼著自己道了一聲“好”。 李元憫心里安定下來,將臉埋進他溫熱的脖頸里,他不想再騙他了,甕聲甕氣地軟聲:“有點痛?!?/br> 猊烈頓了頓,啞聲:“我知道?!?/br> 李元憫又道:“你身上熱熱的,好舒服?!?/br> 猊烈沒有說話,只緊緊攬住他。 *** 李元憫在后院修養了幾日,倒似閑云野鶴一般。 猊烈這幾晚都是宿在他這邊,偌大的個子,卻像孩子一樣窩在他懷里睡覺,李元憫心間總讓他這幅樣子弄得酸軟一片,半夜醒來,總不由自主拿唇親吻他的額頭,心間祈禱這樣的日子長長久久。 可閑適的日子總不會一直繼續。 這天,李元憫坐在雕花銅鏡前,看著里面那個面無表情的人,半天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松竹?!?/br> 一個小廝進來了,拱著手候命。 李元憫道:“今日本王出府的事,萬萬不得向倪參領提及,懂么?” 松竹聽到他如此慎重的語氣,忙答應下來,“奴才知曉了?!?/br> 李元憫抖了抖下擺,站了起來,“咱們出發吧?!?/br> 一個多時辰后,一輛帶有廣安王府旗幟的馬車停在了兩江總督府府門前。 李元憫一身素色常服,撩開帷帳步出馬車,薛再興已經守在那里了,一見李元憫出來,立刻疾步上前,揮退了上前的小廝,親自抬手扶著李元憫。 李元憫微微一頓,還是搭住了他的手,順勢下了馬車,含笑道:“怎好意思讓兩江三省的總督當本王的馬前奴?!?/br> 薛再興利目微微一瞇,亦帶了不明意味的笑意:“伺候殿下乃是下官的福分?!?/br> 李元憫一哂,不動聲色將手從他的掌心中抽了出來,四處打量了一番, “總督府好生恢弘,看著比上一回來的時候氣派了很多?!?/br> “眼瞧著快過年,胡亂整飭一番而已?!?/br> 薛再興一邊回道一邊暗自揉搓著手指,回味著方才那一番柔嫩滑膩的感覺,心間羽毛拂過一般癢癢的。 二人說笑著進了府門。 說是家宴,但官宦人家自不會錯過這等交際的機會,一般借著這時機宴請八方,然而今日的總督府卻是一派清靜,若非門楣掛了紅彩,李元憫還當自己記錯了日子。 當下笑問:“大人莫不是只請了本王一人吧?” 薛再興哈哈一笑:“歲至年關,各種宴請無數,下官早就怕了,哪里還去自尋那等煩惱——家宴,自然只能請最為親厚的人?!?/br> 他看了眼李元憫:“殿下說是吧?” 李元憫跟著笑笑,并未應和。 待中堂落了座,李元憫才發現這宴請恐是連家宴都算不上,一方圓桌,僅坐著有三人,除了他與薛再興,還有薛再興十歲的幼子,倒是伺候的丫鬟仆侍站了一兩排。 那孩子提防地看了眼李元憫,但至少還有禮數,朝他鞠了禮,李元憫從袖中給他摸了個備好的紅包來,笑著與他說了些套話。 畢竟是總督府的少主,那孩子倒是落落大方,應答如響,只是他胃口小,上桌吃了幾口,便要下桌了。 薛再興隨他,讓婆子帶他去了,順勢揮退了其他的下人。 偌大的中堂只有他們二人,李元憫心間警惕,面色卻是如常。 “來,殿下,喝酒喝酒?!?/br> 薛再興殷勤為他斟酒。 李元憫瞧了瞧那泛著冷光的酒杯,鳳目微微一挑:“好好的一個家宴叫我倆喝得冷冷清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本王太趕客呢?!?/br> 薛再興往自己酒杯里也倒了一杯,仰頭一倒,笑道:“怎會冷清,喝點小酒便熱了?!?/br> 他順勢把酒杯往前一推:“殿下如何不喝?莫不是怕下官在里面加什么料吧?” 李元憫一哂,順著他的話頭半真半假道:“可不是?!?/br> 薛再興再復大笑,將他的酒杯拿起,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他的眼睛便有了幾分紅,他看了李元憫幾眼,驀地抬起手,合掌拍了三下,便有一個隨行匆匆推門進來,遞呈上一個紫檀黑匣,又迅速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