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郁秋手腕上仍帶著真言釧,她聽到自己說:“我不喜歡你這樣?!?/br> 司珩青眼眸微微睜大了些,輕輕地說:“為什么?我……哪里做錯了?” 他哪里做錯了嗎? 郁秋仔細去想,她真的是因為滄瀾宗主用真言釧逼問她而生氣嗎? 她生氣的原因……郁秋雙唇動了動,她聽到自己開口說: “我喜歡你,你卻欺負我,你一直在欺負我?!?/br> 郁秋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釧:“……” 郁秋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這手釧……不對勁! “……” 司珩青怔住了,瞳孔微顫,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喜歡?”司珩青喃喃道。 “喜歡?!庇羟镏貜土艘槐?。 她垂下臉去,呼吸變得急促,她試著解下那手釧,滄瀾宗主卻按住了她手腕,不準她掙扎。 郁秋有點生氣了。 這實在太傷人自尊了。 司珩青不解地看著她,微微皺眉,一副要將她刨根問到底的架勢。 “我生氣了?!庇羟锏椭^說。 “你總是在生氣,總是騙我,”司珩青語氣有些急促,“可我能拿你怎么辦?” 郁秋不說話。 “待事情了結,我便把你關起來,讓你今后不得再對我說一句謊話,今生不再離開我的視線,”司珩青注視著她,輕輕地、柔聲說,“你再生我的氣,我也管不了了?!?/br> 郁秋輕輕地抽了口氣,竟是無言。 默了一會,司珩青語氣平靜下來,問道:“等七大門派掌門人來了,你打算如何解釋顧風茹的事?” 郁秋很無奈,又不得不說:“顧風茹暗地里為烏綺云辦了不少事,如果我能找到更多的證據,證明顧風茹背叛仙盟,劍閣也不會拿我怎么樣?!?/br> 司珩青道:“除了那份卷軸,你還有其他證據嗎?” 郁秋:“沒有?!?/br> 司珩青道:“此事為何不早點跟我商量?” 郁秋看了他一眼,悶悶地說:“與你無關?!?/br> “郁秋?!?/br> “我也是醒來后,才想起來這件事情。我想先扔出去一顆炸彈,等人慢慢到齊了,再找其他的證據?!彼f著,看了滄瀾宗主一眼,“你……到時候會幫我嗎?” 司珩青低眸看她,“但凡你開口,有什么東西我不能給你嗎?” 郁秋“嗯”了一聲,垂下臉去,被司珩青按住手腕的手捏了下袖角。 他冷冷道:“關于卷軸的事,我還有兩點要問你?!?/br> 郁秋:“你捏疼我了?!?/br> 司珩青低頭看了眼,這才松開她手腕,說了聲“對不起”。 “那卷軸,你打開看過沒有?” “看過?!?/br> 接著,她拿出那份卷軸,當著滄瀾宗主的面徐徐展開,攤放在膝上。 卷軸的底紙一摸便知不同凡響,白色的底面,印著漂亮的燙金,紋案復雜,紙面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材質做成的。 但蹊蹺的是,這卷軸展開之后,上面根本沒有文字。 司珩青手指在卷面上輕輕拂過,指尖順著上面的紋案,一個個撫過去。 郁秋身體緊繃著,抿了抿唇,神情有些異樣。 隔著卷面,大腿外側的肌膚隱約感覺到了觸碰,癢得很。 但滄瀾宗主神情專注,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細節,郁秋只得忍了忍,臉垂下去,表情像哭又像笑。 司珩青一抬頭,便看到她這副神情。 “怎么了?”他關切道。 “我怕癢……”郁秋抬起臉,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了出來。 憋笑憋了太久,到極限了。 司珩青愣了下,有些局促,從床榻上起身,站在一旁看她。 郁秋整了整衣襟,將滑下肩頭的外衣拉起來,若無其事地坐好,過了會才問:“還有什么問題?” 破罐子破摔,她已經豁出去了。 她不信,還有什么不可說的。 司珩青垂下眼瞼,轉過臉去,輕輕地說:“沒,沒有了?!?/br> “那你出去,”郁秋說,“幫我把門關上?!?/br> 第24章 她根本完全招架不住他?!?/br> 24. “聽到了嗎?他要把我關起來, 永遠帶著這破手釧,不準跟他撒謊,不準離開他視線, ”郁秋端起茶杯, 猛地喝了一口,喘過氣來, “小七,他是不是有???” 系統沉默了。 “我得冷靜冷靜?!?/br> 她這么想著, 心情還是平靜不下來。 她重新翻出那本《滄瀾宗主傳》, 翻開第一頁, 眼神停在第一行字上面。 “滄瀾宗主, 姓司名青,字珩青, 珩青二字取自郁秋郁宗師之筆?!?/br> 之前看得太快,幾乎一目十行,很多信息都被她略讀了。 眼下她目光死死地停在那個“青”字上。 司、青。 郁秋回過神來:“他就是阿青, 對嗎?” 系統說:“沒錯,他就是把你從夢中喚醒的阿青?!?/br> 郁秋一臉不可思議。 方才被滄瀾宗主欺負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他怎么可能是阿青?那個她曾經心心念念的人?在夢里一遍遍溫柔地喚著她名字的人? 郁秋大字躺在床上, 大腦放空。 過了一會, 她爬起來, 重新拿出那些信件, 一封封地拆開看: “院內梅花開了, 你幾時回來?” “冬至快到了, 想吃你包的餃子?!?/br> “你生辰將至,給你制了新衣,不知你后來有沒有再長高?!?/br> “院中菊花無人打理, 已枯死大片,你還不回來看我嗎?” “宛都桃花開了,我搬回去住了,埋了兩壇酒,一壇留給你的?!?/br> “院子里的幾盆花總養不活,若你在就好了?!?/br> “先前你說想臨摹我的字,我便重新抄了《洗梅錄》和《百草集》,留著下次帶給你?!?/br> “煉了件法器,可配你的佩劍,但我聽聞,你如今用的那柄劍,不是我給你的那柄?!?/br> “你再不來看我,我不認你了?!?/br> “我走了,不等你了?!?/br> 哦,她之前理解錯了,原來這些信都是師父寫給徒弟的,督促他早點回家的信。 她就是個可憐、卑微的老母親角色,日日提心吊膽擔心在外流浪的徒弟。 什么制衣,什么臨字,還問他長高了沒,說的這么明顯,她怎么就沒想明白?! 司珩青?司珩青…… 難不成……那日在鳳凰臺,他是來赴約的! 郁秋想起來了,那日他多次主動找她談話,就是因為……她之前約了他來鳳凰臺見面、說有話要與他說! 可后來為什么不認她了? 她越想越不對,拿起玉簡,試著聯系阿青。 無人應答。 郁秋起身出門,一推開門,就看到滄瀾宗主立在門口,一身白衣,神情落寞,守在門口像只看家狗。 她裝作沒看見他,從他面前過去,來到院中。 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從何說起。 郁秋覺得,他們師徒二人好像都有??! 早些時候把誤會說清楚不好嗎? 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如今兩人相見都很尷尬。 門外無數雙眼睛盯著她看,明里暗里,不懷好意的,好奇的,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門派弟子在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