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炎魂奪舍遭誅夷
眨眼,已是三日過去。 此刻,易寒正端坐于陣圖之上,汲取著天地靈力。 這對于他來說,倒是個意外之喜,絕生御魔圖似乎并不隔絕天地靈力。不過,縱使他能夠在其中吐納,也只是權作聊賴,修行對于此時的他來講,根本沒有一點用途。 忽然,易寒眉頭一蹙,緊接著便睜開眼來。 只見在他上方,有著絲絲綠氣緩緩彌漫。 “詛咒!”待得綠氣蕩至他的眼前時,易寒雙瞳猛地一縮,他在其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石澗里已經布滿了詛咒之力!”就在這時,畫中仙突然開口道。 這是李聽霜臨走時,為了防止有人靠近石澗所布,沒想到短短幾日,竟浸yin到了大陣當中。 而且眼下,易寒失了自由,躲無可躲。 “怎么辦……”易寒心中升起焦躁,雖說他的后半生已永遠禁足在這里,可他卻不想那么快就死去。 “你如今是這大陣的一部分,或許這詛咒……要不了你的命?!碑嬛邢珊V定道,同時,她的身影翩然出現,掌心蓄起道道風旋,向著彌漫的詛咒之力推去。 話雖如此,可易寒卻聽出一點安慰的語氣。 饒是有畫中仙竭力阻御,還是有不少綠氣落在了易寒身上。 漸漸的,易寒腦中升起了一股恍惚。 “易寒,易寒……”一聲聲呼喊在易寒耳畔回蕩,易寒看著眼前虛浮的畫中仙的身影,片刻后,緩緩闔上了雙眸。 此刻,在易寒的靈識中,他感受到了那一絲絲綠霧正在向他的體內鉆去,而他的生機,也在一絲絲被剝奪著。 很快,易寒的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整個人,已沒了一點靈覺。 就在這時,在御魔圖下,突然有一道紅光鉆出,幾次游梭后,倏然向易寒沖去。 畫中仙察有所察覺,神色一凜,當即出手,向那紅光揮出了一道靈力。 紅光遭到攻擊,剎時化為了漫天光雨。畫中仙見狀,依舊臉布慎然,不過心中卻是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光雨竟突然攢而再聚,猝然沒入了易寒的泥丸宮內。 畫中仙面色猛然一變! “哈哈哈!本尊軀體盡毀,本以為這殺劫難渡,沒想到老天卻又給本尊送來了一具rou身,哈哈哈!”只見在易寒的泥丸宮內,一道遍體赤紅的身影正仰頭大笑,看其面容,正是已被黑霧噬殺了的骨祖! 不過此刻的他,已僅剩一道神魂。 “看來,本尊又要被困縛在這陣圖之上了!” 看著身前易寒盤坐的神魂,骨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而后向著易寒的神魂走了過去。 畫中仙看著易寒,露出了焦急神色。 眼下,易寒身中詛咒,本就性命堪憂,不成想,劫不逢時,泥丸宮內還被他人趁機鉆入。 通過氣息,畫中仙已然分辨出,那道侵入易寒泥丸宮內的紅光,便是骨祖的神魂,而他要做的,便是奪舍! 奪舍,是將他人泥丸宮中的神魂吞噬,自立為主,一旦成功,被奪舍之人的人格,還有記憶,便會完換為奪舍之人! 若是易寒大難不死,骨祖功成,介時,再醒來的,便將會是骨祖。 此時,畫中仙滿目的擔憂,卻偏偏束手無策,看著與她相伴了三年的易寒,心中充滿了愴然。 時間須臾而過,但在此時卻是有些難熬。 此刻,易寒的膚體,已盡數變成了黑色。 只見在他的體內,詛咒已絲絲縷縷浸入,最終向他的心臟侵襲而去。 易寒的心臟仍在鼓動著,但看著綠氣的蔓延速度,用不了片刻,易寒便會生機盡斷。 然而,就在詛咒臨至他心臟前的一瞬,充斥于易寒體內的綠氣卻剎時一頓,而后向著他體內的某處齊聚而去。 所往,赫然便是易寒心臟下方,一個指肚大小,同顯幽綠之色的氣團。 這是魔將驚心所留的詛咒,在此刻,竟瘋狂地吸撤起了鉆入易寒體內的綠氣。 兩者雖是同源,卻分強弱! 浸入易寒血rou的綠氣開始緩緩被抽離,值此刻,易寒的炭色膚體,繼而也漸向rou色轉變起來。 那一絲絲被詛咒剝奪的生機,再次出現! 畫中仙得見此幕,驀地一怔,而后露出了驚喜神色,不過旋即,她又想到了什么,臉上再布愁容,向易寒的泥丸宮看去。 在易寒得復生機時,骨祖已貼于易寒身前,掌馭魂火,燃燒了易寒近乎一半的神魂。 待得神魂盡數被除,那么他,將成為這具軀體唯一的主人。 骨祖乃是靈魂兼修,他當年能夠一舉突破化天境,也是得益于神魂對天地的感悟,而后晉升。他的魂引之物,乃是一朵熾火道陽花,所以他的神魂,也更具炎威。 不過,在那邪異之物將他噬殺的一刻,為了得存一道生機,骨祖將神魂一分為五,也幸在對方疏忽,讓他其中一道僥幸得以逃出。 所以,此時的他,神魂已遭重創!不過面對尚在昏迷之中的易寒,他顯然有著可趁之機。 彌蕩在石澗中的詛咒之力他也有所注意,易寒雖然中招,可他卻有著恢復以及規避的辦法! 突然,骨祖眉頭一挑。 不知發生了什么,他掌中的魂火竟突然熄滅了! 就待他面露猶疑,準備探得仔細時,突然足下一頓,魂身剎時動彈不得。 骨祖面色登時一變,當即看向了易寒的神魂。 “這是……月魂草!”骨祖滿目的驚詫。 只見隨著骨祖魂火的燃蝕,易寒的神魂,僅剩下了十中之四,似是動搖了根本,眉心的月魂草,竟突然自行顯化! 骨祖的神魂布滿炎陽之力,可面對著充滿寒冽的月族圣物,卻顯得有些相形失色。 來自魂引之物的克制! “該死!這小子有何等際遇,竟將月魂草作為了魂引之物!”此刻,骨祖已滿是驚懼,倒非是他對易寒神魂害怕,而是月魂草。 隨著月魂草出現,一絲絲寒力剎時向骨祖繚繞而去! 就在這一瞬間,骨祖眉心處,一朵形如火焰的紅花突然出現,在沾染了月魂草的寒力后,倏然停止了散發熾炎波動,之后如一朵凡俗之花般,慢慢枯朽了下來。 這是與生俱來的壓制! 與此同時,易寒闔閉的魂目也倏然睜開。 “將本尊放開,不然,定讓你死無葬生之地!”迎著易寒的目光,骨祖頓時喝道,不過隨著寒力地不斷侵蝕,如今的骨祖,怎么看都有幾分色厲內荏的感覺。 易寒并無回應,而是僅剩半邊的神魂突然站起,驀地向骨祖抓了去。 “你是……吞魂!”骨祖被易寒擒在手中,當他看到對方向他張口撕咬而來時,剎時發出了一聲凄號。 易寒的神魂雖有所動作,但此刻的易寒卻尚未生出半點意識。 一切,都是無主而動。 若骨祖的魂引之物不被克制,或許他已然奪舍成功。 不過如今,他的神魂卻成為了易寒神魂的養分! 畫中仙守于易寒身邊,并不知道在他的泥丸宮內,已經歷了一番廝殺,更不知道易寒,已擺脫了被奪舍的危險。 易寒已然恢復了原有的膚色,不過因石澗內詛咒彌蕩,易寒便一直如活死人般,在御魔圖上靜坐著。 如此這般,時間一天天過去…… 轉眼,便是近兩年的光陰。 在這近兩年的時間里,四域的格局并未有大的改變,不過在北幽之地,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在十萬大山的依傍之處,一個名為太歲的宗門突然橫生,洪塔山以太歲大長老的身份,廣募天下英杰,短短一年,便呈崛起之勢,在世間立足。 至于這太歲的門主,則依舊是易寒…… 期間,云嬋曾多次到往石澗,向易寒訴諸衷腸,最終,在心下斷情之意后,開始一心向道。 一日。 破曉的晨光,如一道金色箭矢,射入了愈顯蔥蘢的十萬大山,喚醒了無數沉睡的生靈。 山道之上,一個背負長斧的樵夫緩慢前行,漸漸沒入了十萬大山的深處。 隨著一陣劈砍聲響起,不多時功夫,在樵夫的腳下,已堆砌出了一個柴堆。 樵夫抻了抻腰,而后用束繩將碼好的柴堆捆起,負到了背上。 將一旁的斧頭拎起,而后樵夫沿途看著山色樹景,緩慢向山下行去。 仿佛他至此處,不是為了砍柴,而是欣賞山中晨景。 忽然,隔著樹隙,樵夫看到了一個晃人眼目的東西,疑惑中,他走上了前去。 在他身前的,是一把熠著寒光的巨劍,不過在這劍身方圓兩到三丈的距離,卻有著一層如煙嵐般的綠氣飄蕩。 樵夫目露疑惑,他在這片山林中砍柴已然多年,卻從未發現,這里竟有著這一番怪異景象。 “奇特啊,奇特!”樵夫看不懂,卻也不敢上前,因為綠氣存在的緣故,他以為這是林中生出的瘴氣,所以也未敢上前。又待了片晌后,樵夫搖了搖頭,便準備離去。 然而,就在他剛剛折身的剎那,在他的腰間,一塊由絲線纏繞掛起的,不規則的淡藍石塊,突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