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這,回少夫人的話,再有便是老太太與四姨娘的人常去些!”管家抬了抬眼,如實的回答,這個時候斷不能讓人抓去一點子把柄! “哦?那便老煩李mama再跑一趟,瞧瞧這祖母的院子與四姨娘的院子,可曾有這些個丟失的東西?”雨兒點了點頭,既然宮氏將此事交給她,處置,她倒也不客氣,便轉頭對著李mama吩咐了下去! “是!”李mama得了令,便帶著人再次的走了出去! “四姨娘不會在意吧,出了這般個事情,到底都是誰都不愿意看到的!”雨兒淺淺一笑,似乎帶著些許的歉意,瞧著四姨娘! “少夫人這說的什么話,這府里出了這般下賤的人,自然是要查出來的!”四姨娘干笑了一聲,這雨兒倒是會做事的,她先是著人搜了她的院子,如今若是自己說什么,豈不是比人家這嫡長媳還要矯情嗎,她低著頭,不過這老太太的院子,可不是她一個新婦能動得了,怕是過了不了多長時間,老太太定然會著人過來! 至于凌若惜,四姨娘眼神瞇了瞇,莫不是她騙自己,暗地里早就投靠了納蘭靜?想到這,四姨娘抬眼瞧著端坐的那里的納蘭靜,搖了搖頭,若是納蘭靜知曉這凌若惜是自己早來安插在納蘭軒的身邊,怕是早就饒不了自己,怎會還讓自己端坐在這里,與眾人閑聊! “難得四姨娘大義!”雨兒點了點頭,語氣里似乎帶著一絲的贊賞,卻恨的四姨娘牙癢癢,什么叫她大義,她若是不許人搜院子,豈不是說明她有別的心思嗎! 過了一會兒個,李mama便帶著人回來了,手里還舀了些珍珠粉,旁邊還有人拿著一些個銀票,“回夫人,這便是搜來的,只有這珍珠粉還在,別的怕是早就換成了這銀錢!”說著便放在了宮氏旁邊的桌子,宮氏拿起一張瞧了瞧,都是五百兩面值的銀票,數了數有五六張呢,這到底也算不得個小數目,若是做丫頭,怕是這一輩子也不會有這么多銀錢,那些個人參燕窩,怕就是被人偷偷的拿出府去,換了這銀票了吧! “好大的膽子!”宮氏猛的一拍桌子,沒想到這人已經偷了這么多東西,她的眼里閃著nongnong的怒意,現在是偷人參些補品,下次,是不是直接拿了主子的東西便出去賣了,或者直接偷到自己跟前了,“這府里丟了這么多東西,怎么現在才報上來?”宮氏皺著眉,不悅的瞧著管家,這人參到底是珍貴的東西,平常人家都是見不到的! “回夫人,丟了的人參,大多都是些小的,被放在下面的格子里,平日里主子們用的大多是上面的格子的,這些小的便是當初二小姐還在府上的時候,將這些人參熬了湯,做糕點用的,如今二小姐不在了,前些日子整理小庫房才瞧見的!”管家低著頭,他雖然說的都是實話,可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他不知道是哪個院子的人拿的! “哼!”宮氏冷哼了一聲,當初二姨娘得寵,沒想到這用人參熬出湯,竟然被她們拿來用做糕點的水了,相府雖然是大家,這人參大多都是身子不爽快的時候才熬了喝的,哼,納蘭燁華真是寵她們寵的緊??! “李mama,這些個東西都是從里搜來的!”宮氏的臉沉的可怕,府里竟然出了手腳不趕緊的人,現在才知道! “回夫人!”李mama抬頭瞧了眼四姨娘才說,“是從四姨娘的床下搜出來的!”李mama低著個頭,聲音卻清晰的傳到眾人耳朵里,都看向四姨娘! “胡說,我屋里怎么會有這么不干凈的人?”四姨娘臉上一驚,不由的喊了一聲,她抬頭瞧著雨兒,這凌若惜明明瞧見是她著人拿的,怎么會在自己的屋子里,這一切,難道是她早就設好的局嗎? “放肆!”宮氏不悅的瞪了四姨娘一眼,這李mama是宮氏跟前的老人,別說是四姨娘,便是老太太尋常都不敢訓斥她,如今當著自己的面,四姨娘就這般的吆喝李mama,宮氏自然是要護著的! “妾失禮了,只是妾實在驚訝的很,妾到底是府上的貴妾,雖比不上少夫人什么都瞧過,可這幾百兩銀子,妾也不會看在眼里的!”四姨娘吸了一口氣,驚覺自己的反應也太過激烈了,趕緊的改口,這李mama終究不是自己可以說得的! “讓來,讓開!”正說著,便瞧見老太太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臉的怒意,旁邊的小丫頭想攔著,卻始終不敢伸手! “如今都是不把我放眼里面了,都開始派人查我的屋子里,怎么樣查出來什么沒有?我倒要看看,你們都能鬧騰個什么結果?”丫頭瞧著老太太已經闖了進來,便退了下去,老太太說著,便坐在了宮氏旁邊的主位上,眼里帶著nongnong的不悅,這偷竊之罪,到底也算是大罪,不過是丟了些人參,便都查在自己的跟前了,自己到底是這納蘭燁華的娘親,這些個東西自然是不會放在眼里的! 宮氏白了老太太一眼,不予理會到,可敲在老太太的眼里,倒成了宮氏瞧不起她,要不怎么會著人查自己的院子,定然是想著自己是個妾,沒見過什么世面,老太太越想越生氣,手里拿著的龍頭拐杖不住的敲打這地面! “四姨娘,你作何解釋”宮氏不去理會老太太,聲音里壓著nongnong的怒意,瞧著四姨娘,便將手上的銀票和珍珠粉,全數的扔向了四姨娘! “夫人息怒,定然是下頭的人手腳不干凈,妾回去了定然好好盤查,看到底是誰這般的眼皮??!”四姨娘趕緊的跪在地上,那珍珠粉飛了起來,四姨娘的身子不由的一顫,那臉上發鬢上都沾滿了那些珍珠粉! 老太太還想再說什么,可瞧著宮氏手邊的銀票與珍珠粉,才不由的住了嘴,她原以為是宮氏故意的羞辱她,卻不想府里真的出了這般眼皮薄的人,心里再怎么不甘,可嘴里卻也未曾再說什么! “來人,將四姨娘院里的丫頭都帶了,我倒要瞧瞧,究竟哪個才是眼皮薄的人!”宮氏皺著眉,她心里倒是不在意這相府丟了什么東西,可這下頭的人敢懷疑雨兒,便是說明他們不懼怕雨兒,她倒要好好的利用這些事,在眾人的跟前豎立威信,尤其是在管家的跟前! “見過老太太,夫人,少夫人,大小姐!”丫頭們被帶了進來,都跪在地上行禮,可瞧見滿臉狼狽的四姨娘,不由的倒吸一口氣,這四姨娘從進府到現在,還從未像今日這般的狼狽! “說,是誰偷了小庫子里人參燕窩,珍珠粉,又是誰換得這些個銀票!”宮氏聲音抬的很高,用手指著地上那散落的珍珠粉,還有那幾張銀票! “奴婢們不知道啊,奴婢們從未做過!”丫頭們嚇了一跳,原來是有人拿了府里的東西賣了出去,都戰戰兢兢的不敢亂說話,這大府家的人,最討厭的便是那手腳不干凈的下人,若是被查出來那可是要被往死里頭打的啊,眾人都瞧了眼四姨娘,怪不得剛才李mama帶著那幾個婆子進去的,這定然是從四姨娘的屋子里搜了出來的! “不說?不說便一起受罰,誰也別想逃出去,一個個的都罰!”宮氏不由的怒斥了一句,眼神卻瞧了眼雨兒!瞧著她與納蘭靜的眼神,心中似乎有了定量! “回夫人的話,奴婢們真的不知道!”丫頭們聽著宮氏的話一驚,各個你瞅我我瞅你的,巴不得有個人站出來認了,可是一想到是從四姨娘的屋子里搜到的,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誰敢在四姨娘的眼皮底下做這些個事情! “好都不說是吧,來人,看著她們,連同四姨娘,都一同去外頭跪著去,直到有人認了為止!”宮氏冷哼了一聲,她不過是讓眾人瞧瞧,這下頭不是有人敢懷疑雨兒嗎,便讓他們睜大了眼瞧瞧,雨兒可不是他們可以冒犯的,自己今日讓四姨娘在外頭跪著,便是給眾人提個醒! “夫人!”四姨娘張了張嘴,卻瞧著管家投來的警告的眼神,心中頓時一驚,剛才自己差點闖禍了,自己本想說夫人處事不公,這李mama的是宮氏的人,斷然不會查出是雨兒做的,可是她若是喊出來,怕是便會引起納蘭靜的不滿! “妾管教不力,出了這等子眼皮薄的人,妾,自愿領罪!”四姨娘給宮氏叩了個頭,便帶頭出去跪著了,這不過是在挽救她最后的尊嚴,這大院里的女人,要么是與宮氏一般有地位,要么就是與念奴那邊受納蘭燁華的寵愛,剩下的,不過都只能扔旁人宰割,她捂著肚子,悄悄的告訴對自己說,一定是個兒子,一定要是個兒子! “宮氏你真是蛇蝎的心腸,這冬日里的天,就算是有太陽,也帶著刺骨的冷,你讓四姨娘在外頭跪著,莫不是故意要將她凍著嗎?”老太太瞧著四姨娘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突然想起了當初自己也是那般的委曲求全,可是四姨娘到底比不得自己,自己好歹有一個做的了主的婆母,而她如今,老太太緊緊的皺著眉頭,心中不甘的很,這院子里,怕是除了下人,沒有一個人會將自己放在眼里的! “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犯了錯便該受罰,還有看什么天氣,是不是也要算個黃道吉日?”宮氏諷刺的瞧了一眼老太太,當初她動不動就罵自己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身子不好呢?她的眼里,永遠只有那些個下賤的妾,宮氏想著,眼里便帶著nongnong的不屑,妾便就是妾,即便是抬了平妻,也脫不了那妾的心思! “你!”老太太臉上憋的通紅,嘴里想說什么,卻聽見納蘭靜從旁邊咳了一聲,心里一抖,納蘭靜上次著人打她的臉的時候,還記得清楚,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心里便就是瞧著納蘭靜怯的很! 天氣似乎也瞧不慣老太太那股子偏心的樣,便吹起了大風,旁邊的丫頭趕緊掛著門簾,今兒個宮氏瞧著天氣好,便著人拿來了,如今看來這冬日里的天氣,再暖也是冷的,就像壞人一般,別以為做了件好事便能擺脫了她那心里壞的根子! “夫人,外頭的四姨娘暈了!”過了一會,丫頭從外頭匆忙的挑了門簾進來! “慌張什么,暈了便著大夫來瞧瞧便是了!”宮氏垂著眼皮,有些不耐的吩咐了一句!這暈了便暈了,又死不了人! “這,回夫人,四姨娘身子下面見紅了!”丫頭有些哆嗦的回了一句,這四姨娘的臉色很蒼白,她才過去瞧了一眼,卻不想看著四姨娘的羅裙下便印出了一些個血色! “什么?將四姨娘抬進側屋,管家你去著人去請了大夫來!”宮氏似乎已經,這平日里跪著這一會,是出不了什么事的,身下見紅,可不就是有了身孕了嗎! “是!”管家應了聲,趕緊的退了下去!納蘭靜悄悄的在秋月的耳邊吩咐了幾句,眼里帶著一絲的清冷,剛才那管家慌亂的眼神,納蘭靜可是瞧的清楚,她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讓四姨娘能生出個兒子! 老太太聽了丫頭的話,更是緊張,也顧不得其他,冷哼了一聲,便讓人扶著進了側屋!納蘭靜笑了笑,這側屋可真是個好地方,記得當初二姨娘的孩子,便是才那個屋里掉了的吧! 宮氏瞧著老太太那股子的緊張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也不去瞧四姨娘,便又坐了下來! “見過夫人,大夫說是四姨娘是有喜了,已經有不到兩個月的身孕了,只是身子弱,喝些個安胎的藥便可以慢慢的調養了!”這四姨娘在宮氏的院子里,即便宮氏沒有出去,下人也得進來回個話! “著人去送些補品去她屋子里,一會兒個等她好些了,便將她送回去,對了,最近她想吃什么,便讓她吩咐了些人去買便可,不用來稟報了!”宮氏抬了抬眼,兩個月身孕了,莫不是她剛抬貴妾的那一個日嗎,她冷笑了一聲,怕是除了那一日,納蘭燁華便沒在四姨娘那里過過夜!可宮氏對四姨娘并沒有多么的不喜,便吩咐了下去! “真是好狠的心啊,差點連我的孫子害死了,毒婦,真的是毒婦!”外頭老太太在那里喊著,這納蘭府如今了真算是人丁稀薄了,出了正房宮氏所出的孩子外,下頭便再沒有個孩子,所以,老太太縱然是害怕納蘭靜的,可她心里到底是為那孩子抱不平,便在院里頭念叨著! “來人,將老太太送回去!”宮氏皺了皺眉頭,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后,她對老太太便是瞧著有厭煩,如今更是一句也不愿意再聽到老太太的聲音,趕緊吩咐了人,將老太太給送走! 這納蘭靜與雨兒又與宮氏聊了一會,聽著眾人要把四姨娘送了出去,便也跟著出去了! “可瞧見了,是誰的人?”回到院子的時候,納蘭靜讓流翠拿了醫書過來,瞧著秋月問出了聲音! “回小姐,奴婢跟了他一段路程,還瞧見了他給那大夫的銀兩!”秋月點了點頭,端著茶杯便放在了納蘭靜跟前,手撥動這暖爐,讓它燒的更暖和些! “小姐,奴婢不明白了,小姐這就打算要放過四姨娘嗎?”秋月取了手爐進來,臉上似乎有些不解,這四姨娘明明不止是兩個月的身孕,這納蘭燁華從納蘭寧出事后,一直留宿在念奴的屋子,只是抬貴妾的時候去了四姨娘的屋子,可是四姨娘如今已然有了三個月多的孩子,如果納蘭靜再尋大夫幫四姨娘驗證,定然能拆破四姨娘的謊言,這四姨娘可是必死無疑??! “哼,死?不,我不會讓她死的,我會為她祝福,祝福她能生個兒子,祝福她的兒子能得到納蘭燁華的喜愛!”納蘭靜冷冷的一笑,如今利用這件事,已然查出四姨娘身后的男人是誰了,眼的眼里帶著一股嗜血的恨意,死似乎太便宜他了,他既然愛幫人養孩子,自己便成全她! 流翠在旁邊站著,手一抖,這納蘭靜的心思她豈會不明白,納蘭靜就是要讓納蘭燁華特別喜歡這孩子,等到他知道他疼愛的孩子,竟然是別人的,心里那種憤怒,怕是比現在揭穿四姨娘的謊言,要讓納蘭燁華痛苦的多! 流翠的心里一嘆,這納蘭燁華到底是納蘭靜親生父親,這納蘭靜怎會這般的決絕,要用這么殘忍的手段來懲罰納蘭燁華,不過想到納蘭靜以前所受的苦,心里也就釋然了! 納蘭燁華知曉了四姨娘懷有身孕,很是高興,賞了不少的好東西給四姨娘的屋子,也常常去探望,可夜里從來不去四姨娘的屋子! “小姐,聽說老爺又發脾氣了!”這日流翠從外頭取了瓜子進來,供著納蘭靜消遣,嘴里便說著這幾日傳了的消息,聽說,納蘭燁華最近脾氣不好,常常的發怒,連念奴似乎也被打過幾次! “這不過才剛剛開始罷了!”納蘭靜一笑,手指輕輕的撥開一顆瓜子,眼里閃著一股子的算計! “對了小姐,老爺雖然知道四姨娘有孕高興的很,可是卻也從未在四姨娘房里留宿過,似乎并不怎么寵四姨娘!”流翠將納蘭靜的腿放在自己的身邊,將簾子全都遮上,這幾日納蘭靜腿上的傷,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到底是宮里的藥好,不過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腦子里想著,可手上卻輕輕的為納蘭靜抹藥! “放心,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寵愛四姨娘,比寵二姨娘還寵愛四姨娘!”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語氣里帶著nongnong的肯定,念奴縱然會千般的算計,也總有算不到的地方,或許她到現在還沒有發覺,那迦到底讓納蘭傾下了什么藥給納蘭燁華! 納蘭靜的手不住的剝著瓜子,臉上帶著nongnong的愜意,念奴若是知道納蘭燁華已經中了那種毒,怕是她也不會在下她手里的那種藥吧,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這便是醫術上記載的蠱蟲,這世上只有西域的皇族,有幾人才人駕馭了,這納蘭燁華從特別寵愛念奴開始,自己便留了心思,唉,這種蠱,怕是無藥可解,這念奴雖然控制了納蘭燁華的心,卻不知道,這兩種毒藥在一起,怕是,等到納蘭燁華毒攻心臟的時候,便只會落了個中毒身亡的下場! 這三月里到底是是非多,納蘭燁華有起了抬妾的心思,可每每提出來,都被老太太給撥了回去,他說的好聽,什么四姨娘如今有了身孕,自然要抬個人幫襯著,可老太太就是一口咬定,抬別人可以,要是抬念奴,除非她死!不過后來,納蘭燁華似乎朝堂之上有什么大事,忙的很,這事便也不再提起!只是把自己的東西,全數的都搬到了念奴的院子里,大有要與老太太一戰到底的氣勢! 納蘭靜每每聽到只是笑笑,如今她最擔心的便是韻寧郡主的及笄之禮,她總覺是會出什么事情,心里總是不安的很! 這日,天氣倒也不錯,納蘭靜讓人開了窗戶,她站在窗口,感受著那種迎風的感覺,身上的心事似乎沒有那么重了! “小姐,這是從外頭傳來的信件,似乎是皇家的人!”秋月從外頭進來,臉上帶著一絲的凝重,她瞧見一個人偷偷的潛入相府,還與他過了幾招,可他似乎認得自己,便將這信件交給自己,讓自己轉交給納蘭靜! “奴婢瞧了,這上面并沒有讓人動了手腳!”秋月說著,便將旁邊的油燈點上,她知曉有人用這么隱晦的手法讓自己將信交給大小姐,必然是有什么事情,所以,納蘭靜看完便要將這信件燒毀! “哦?”納蘭靜挑了挑眉,這皇室的人除了二皇子她實在想不出會有誰會給自己信件,她輕輕的打開那信件,上面很簡單,只些在湖心亭一見,五個大字! 納蘭靜勾了勾嘴角,將信拿在手中,用油燈將它燒盡,眼里帶著一絲的興味,“流翠,去將我的袍子拿來,讓人備馬車!”納蘭靜說著,便站了起來! “小姐!”這秋月擔憂的喚了一聲,這信沒有署名,沒有內容,只有簡單的幾個字,莫不是誰使的詭計吧! “放肆!”納蘭靜給了秋月一個安心的笑容,若是她猜的沒錯,這信怕是那個人讓送到自己的手上,他到底是對自己有恩,自己怎能不去見他一面呢! 秋月瞧著納蘭靜執意要去赴約,便也不再說什么,只不過自己到時候多加小心便是了!這流翠準備妥當,納蘭靜乘著馬車出了相府,這外頭日頭暖和,納蘭靜就只穿了用云錦制成的棉裙子便出門了! 這一路上,秋月一路都注意著,瞧著沒有人跟在后面,才微微的放下心來!這湖心亭在西郊,四周都是些林子,只有中間有一片湖水,而這亭子便建在這湖邊,取名湖心亭,這個地方倒是隱蔽的很,不過倒也風趣,只是偏遠繁華地帶,平日里卻也幾乎沒有人過來! 到了湖心亭旁邊,納蘭靜將馬車停在了林子外頭,自己帶著流翠與秋月進了林子,不過這路到底是被人走出來的,倒也好走,不過因為平日里這林子里面見不到太陽,濕氣很重,納蘭靜似乎還能覺出些冷意來! 不過出了林子以后,到了湖邊,太陽暖暖的掛在天上,倒也有幾分脫胎換骨的意思,納蘭靜瞧著湖水旁邊有一位白衣男子負手而立,似乎再瞧那平靜的湖面!納蘭靜擺了擺手,讓秋月與流翠侯在那里,自己往前走了兩步! “見過王爺!”納蘭靜微微的福了福,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 “呵呵,你果真聰慧的很!”那人身子一頓,眼里帶著些許的贊賞,轉過身子來,果真是襄平王! “謝王爺夸獎!”納蘭靜抬了抬頭,心里不由的升起一陣的暖意,放佛瞧著鑲平王的眼里似乎有一絲的慈愛,納蘭靜就忍不住想,他若是自己的父親該多好! “哈哈,你若是男兒,必定是能成一番的大業!”鑲平王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眼里的贊賞,微微的勾起嘴角,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更多了一種讓納蘭靜忍不住感動的光輝! “這邊關戰事剛平,又起了瘟疫,已經去了不少人!”鑲平王話鋒一轉,微微的嘆了口氣,眼里卻又看向那平靜這湖面,這京城里一片繁榮,人人太平無事,可是邊關的百姓不僅要受戰亂之苦,這可怕的瘟疫又來了,一旦染上怕只有等死的分了! “什么?”納蘭靜一驚,饒是她平常那淡然的神色,聽見瘟疫兩個字便也不由的變了臉色,她聽說小時候,便有過一場瘟疫,那時候人人自危,都不敢出門,街上但凡有染上瘟疫之人,便都拉出燒死了,這瘟疫來的兇猛,比戰事還要可怕,怪不得納蘭燁華最近忙的很,原來是因為這事,只是,納蘭靜的心又緊了緊,哥哥如今壓著糧草救濟災民,莫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這次瘟疫來的兇猛,邊關人心惶惶,皇上命皇室之人,去一位代表朝廷鎮定人心!”鑲平王的聲音很輕,似乎像是從遠方傳來的一般,眼里卻閃過一絲的痛苦的神色! “莫不是王爺?”納蘭靜微微的睜大眼睛,皇帝的皇子并不多,太子乃一國的儲君,定然不能一身犯險,二皇子雖然是合適的人選,想來皇帝也不舍得,三皇子體弱多病,剩下的便只是孩童了,而王爺們也都在各自的封地,就只有鑲平王在京城了! “不錯!”鑲平王點了點頭,“劍魂一事終究算得上了結,我便自動請纓,親自去那邊關一趟!”鑲平王說著,眼里閃著一絲不明的神色,快的讓納蘭靜險些抓不??! “到了邊關,若是能讓你哥哥與宮將軍回來,我并定然上書,讓他們平安歸來!”鑲平王抬了抬眼,他心里自然知道納蘭靜最在乎的人是誰,或者,他是知道宮氏心里最在乎的人是誰! “叔父自己多加小心!”納蘭靜輕輕的閉了閉眼,不知該如何說好,她自然沒有忽略鑲平王沒有自稱本王,他便是放下了身段,納蘭靜終究大膽的喚了一聲叔叔,她又豈會不知瘟疫的兇險,如今朝中還未一人能治愈瘟疫,這鑲平王自動請纓要去邊關,怕有一部分原因便是要替會舅父與哥哥,她不由的嘆了口氣,世上竟有如此癡情之人! “好!好!”鑲平王的臉上帶著似乎是激動的神色,猛的點頭,似乎因為納蘭靜的這聲叔父感動不已,他心里其實還有一個小小的愿望,多希望她的孩子,能喚自己一聲父親,即便是他們都是姓納蘭,他微微的搖了搖頭,倒是自己癡心妄想了,“我心中就只掛念一個人!”他的聲音很低,納蘭靜如此聰明,定然是知道一絲的端倪! “娘親,會很好!”納蘭靜點了點頭,聲音里帶著一絲的梗咽,或許在別人眼里,她是不孝的,心里竟然偷偷的希望自己的娘親能嫁給除了爹爹以外的男人,可納蘭靜心里清楚,這個男人,要比她的爹爹配的上父親兩個字! “嗯!嗯!這我便放心了!”鑲平王點了點頭,納蘭靜的承諾似乎真的能讓他放下心來,他微微的轉過頭去,怕在這個晚輩的面前失了儀,手指輕輕地擦拭眼角,心里縱然有萬般的舍不得,卻終究是不能不離開,就如同當年一樣! 納蘭靜站在那里,不知該說什么好,他便是要離開了,終究是想要與人道別的,他心里放不下母親,可是他終究不能將母親約出來,怕讓人瞧見了,說母親的壞話,而自己,終究是個孩子在他眼里,或者,在他心里自己不過是個女娃,別人瞧見了便不能說什么! “你,你好好照顧你母親,她很苦!”鑲平王轉過頭剛說一句,卻又忍不住將臉撇到一邊,這么多年沒見了,他以為宮氏會越發的美麗,越發的有韻味,可是卻未曾想她瘦了不少,臉上也少了那種光澤,多了幾分蒼老,她才三十多,卻顯出了老態,鑲平王的心疼的緊,可他終究無能為力,宮氏不愛自己,從來都不曾愛過! “嗯,我會的!”納蘭靜鄭重其事的承諾,心里有些酸楚,沒想到這日來的這么快,他終究是沒有等到母親和離!這一去,即便他能好好的活著,瘟疫一除,怕也是會平城,不來盛京,怕是他這一生,終究無法再見一面! “嗯,靜兒,我能喚你靜兒嗎?”鑲平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穩了一下心緒,轉頭頭來,瞧著納蘭靜的面容,似乎如當年的她一般,帶著一股子的韌勁,不,比她多了一雙看透世事的眼睛! “自然可以!”納蘭靜點了點頭,心里對眼前的這個人,到底多了幾分的感動! “靜兒,好好的保護你娘親!”鑲平王再一次的說了這句,眼神似乎要比上一次的還要堅定,他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宮氏能好好的! 納蘭靜點了點頭,兩人站了一會,納蘭靜便轉身離開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是再不舍也終究會遇到這一日,保重!納蘭靜在心里默默的送給了他兩個字! “靜兒!”納蘭靜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后呼喊的聲音,微微的轉身,瞧見鑲平王依舊站在湖邊,似乎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說! “好好的保護你母親!”鑲平王張了張嘴,心里有多少話想說,卻不知該如何的說出口,千言萬語到嘴邊,卻只能說出這幾個字! 納蘭靜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便沒有回頭! “小姐,林子里有人,不止一個人,而且似乎都沒有武功!”進了林子,秋月瞧瞧的附在納蘭靜的耳邊,說了出來! “不必理會!”納蘭靜輕輕的開口,腦子里突然閃過一絲的念想,唇邊帶著一絲的笑意,或許并不晚,她轉過頭去,縱然身后只有那密密叢叢的林子,可她的眼睛卻似乎能穿過叢林,看到那個人的內心! 第二日的時候,一夜之間,京城里所有的人似乎都在談論著一件事情,聽說宮氏與鑲平王冰釋前嫌,已經和好如此,第三日便傳出,宮氏這幾年一直與鑲平王藕斷絲連,而納蘭靜便是鑲平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