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納蘭靜點了點頭,隨著宮氏便進了內屋,一進屋納蘭靜便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瞧著大夫微微的皺眉,手中的紅線拉的緊緊的,老太太面上似乎出了些薄汗,半躺在塌上,嘴里哎呦哎呦的直哼哼! 過了良久,大夫才命人拾了那紅線,宮氏趕緊的走過詢問,”大夫,我母親的身子可有大礙?“”回夫人,老夫這就給老太太開藥,喝了便無礙了!“大夫一邊收拾一邊給宮氏回話,著人拿了筆墨上來,寫了方子交給了孫mama,孫mama趕緊著人去取藥了!”哎呦,靜姐兒來了,快些來祖母跟前,祖母好生瞧瞧!“老太太抬了抬眼,瞧見了納蘭靜,抬起手來,讓納蘭靜在她跟前坐了下來!”祖母,您身子好些了么?“納蘭靜強壓了心底的厭煩,以前的時候成天的讓納蘭傾跟在她的身邊,如今瞧得母親才是她能信的人,便開始對自己和善了么,這人真是善變的很!”哎呦,能好么,這人老了啊,是越來越沒用了啊,身子是一天的不如一天,唉,我老了,沒用了,你瞧著,我病了你父親連瞧都不瞧我一眼,還是你母親和善,還給我求了個福袋來!“老太太的聲音說的低沉,沒一個音都拉的長長的,顯得一股著有氣無力的,”我的福袋呢,我的福袋呢!“老太太皺了皺眉,手在瓷枕頭下摸了摸,終于摸到了,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意,”瞧,這是你母親會疼人!“老來來將福袋拿在手中,獻寶似的讓納蘭靜瞧!”只要祖母并我了,就是我們的福氣!“納蘭靜笑了笑,眼底卻閃過一絲的冰冷,真是巧的很,這屋里焚的香料真是有講究??!上輩子納蘭靜在皇宮對這香料也算得精通,一進屋便聞出了這股子不尋常的味道,看來便是有心人故意在老太太屋里焚這種香料!”這福袋倒是精致的很,老夫人能否允許老夫也瞧一瞧?“果然這大夫亦嗅到了不同尋常,抬頭將目光盯在老太太手中的這個福袋上!”自然是可以!孫mama給大夫拿過去瞧一瞧!“老太太點了點頭,將福袋交到了旁邊孫mama的手上大夫拿到了福帶,放在鼻間聞了聞,皺了皺眉頭,將福袋打開,又瞧了瞧才又開口,”不知這福袋是從哪里求得的?“”是今日從灶王山上求得的,可是有什么不妥?“宮氏也沒有想多,瞧著大夫拿著福袋不放,才隨口問了一句,這福袋從她求來后,便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而后又放在老太太的枕下,無人動過,想來是不會出什么岔子的! 納蘭靜心定清冷一片,瞧著老太太一臉的凝重,似乎腹部也沒有剛才那么疼了,她瞧了眼宮氏,這便是她孝順的老太太,瞧瞧人家,可曾信過她!”這倒也沒有什么不妥,只是這里的香草與老夫人屋里焚的香料相克,若是這兩種香味混在一起,便會讓人頭暈目眩,渾身乏力!“大夫微微的皺著眉,他本是不愿意說的,可醫者若是知曉病人身邊有這樣危險的東西在,而不告知,醫德何在?”什么?“宮氏一驚,不想的這里面的香草還有這作用,倒是自己一片好心起了壞處!”我便是說你宮氏怎會這般的好心,好!好!好!便是都巴不得我這老把老骨頭死是不是?“老太太的聲音猛然的增高,情緒激動的很,她如今屢屢受害,心里一直沒有發泄出那股子的怨氣,如今瞧得宮氏的臉越發的礙眼,想也沒想,從跟前拿了那瓷枕來,便朝這宮氏扔了過去! 納蘭靜心頭一緊,她心里是想讓宮氏瞧清楚老太太的真面目,可并沒有想著讓老太太傷害宮氏,手趕緊的去攔著,可到底是晚了一步,啪的一聲,因為宮氏下意識的閃躲,便打在宮氏的背上,打的宮氏連連的往前走了兩步,瓷枕也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碎了一地!”娘!“納蘭靜趕緊的站了起來,扶著宮氏,”娘,您怎么樣了,哪里難受?“納蘭靜說著便趕緊的扶著宮氏坐在一邊! 宮氏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她以為老太太終于想明白了,這些日子她是真心的服侍在側,誰知道假的,都是假的!一旦出事了,才瞧得老太太的心思,終究還是與以前一樣,連辯解的機會都不曾留給自己,宮氏的心終是涼的透了!”我瞧的祖母的腹部是好的很??!“納蘭靜冷冷的瞧著老太太,眼危險的瞇了瞇,若是她再這般,別怪自己心狠!”哼!毒婦!毒婦!“老太太瞧著納蘭靜的眼神,心里一怔,到底是在納蘭靜的跟前吃過不少虧的,老太太的氣焰漸漸的沒有剛才那么的囂張了,嘴里喃喃的說了兩句啊,才又感覺到自己的腹部,依舊疼的厲害! 孫mama瞧著幾位主子又吵了起來,亦不敢上去勸說,給旁邊的丫頭遞了個眼色,讓人趕緊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都在那放著!誰也不許動!“宮氏冷著連,瞧著丫頭咬收拾那碎片,宮氏的心里便是有怒火燒的厲害,”都聽好了,無論是誰,誰要是敢把這碎片收拾了,不敢誰求情都沒有,我一定會把她發賣了出去!“宮氏猛的一拍桌子,眼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這是她第一次在老太太的屋里盡顯當家祖母的威嚴!”反了,反了,都反了!“老太太氣的厲害,可腹部的疼痛讓她覺得越發的難忍了!”老夫人息怒,想來您是誤會了!“大夫的額頭上不自覺的冒出了一絲的冷汗,他本是好意的提醒眾人,不想卻引來了這么大的風波,都知道這相爺的夫人是將軍府的嫡女,那宮府手握兵權,權傾朝野,他沒想到這老太太說動手就懂事,絲毫沒有顧及到宮氏的臉面!大夫硬著頭皮才又說下去,”這福袋中的香草原是極為平常的香草,在民間這福袋大多都是放的這種香草,所以老夫瞧見了便才要仔細的確認一下而已!“如今便是明了了,不是宮氏的福袋有問題,而是老太太屋里焚的香料有問題,”哼,我這屋里日日焚的都是這種香料,宮氏你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的!“老太太聽得了只是冷哼一聲,依舊不松口,她如今是誰都不敢相信了! 納蘭靜撇了老太太一眼,簡直就是胡攪蠻纏,尋常人誰會曉得這兩種香料相克,再說了若真是宮氏,怎么會留得這般重要的證物去讓別人查呢! 大夫搖了搖頭,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便是看的明白又如何,終究是不方便開口說什么的,再說了,誰家的媳婦不受婆母的排擠,想想也就釋然了!”不知我們老太太是因何而這般的腹痛的?“孫mama接過話來,似乎是不經意的疑問,卻讓大夫面上有了難色!”可是,可是我命不久矣?“老太太瞧著大夫一臉為難的樣子,心里不自覺的害怕了起來,莫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大夫才難以啟齒的?”哦,這倒沒有,老夫人你且放寬了心!“大夫趕緊的擺了擺手,”老夫人的身子其實無礙的,似乎是誤食了一種叫做黑花豆的東西,才會腹痛難忍,老夫人不用擔心,只要服了藥,不出一個時辰便會無礙的!“大夫想了想,終究還是說了出來!”什么?這不會的啊,這剛到了晚膳的時辰,我們老太太用了午膳后,便再沒有用過別的東西了!“孫mama皺了皺眉,臉上一臉的驚訝,”莫不是午膳里``````?!皩Omama張了張嘴,看了眾人的臉色,趕緊的不說話了!”不會,這黑花豆的藥性及強,一旦誤食,一個時辰后便會腹痛難忍!“大夫搖了搖頭,這黑花豆是極為平常的東西,在民間,若是牲畜不好好的吃食,便會在這喂養的食里放一點點黑花豆,只是這黑花豆的藥性極為猛烈,年輕人一般都是受不了的,更何況還是這么老的老太太!”這!“孫mama有些不解的看著老太太,今個老太太似乎真是沒有吃過什么!”孫mama,奴婢記得,六姨娘今兒個下午曾端了一盞蜜餞來瞧過老太太!“旁邊的一個小丫頭,似乎猛然間記起了什么來,趕緊的稟報給孫mama! 納蘭靜這才露出點笑意,心中已然明了,原來這才是她們的目的,只是,納蘭靜轉頭看了眼宮氏,一會過估計還會有場口舌之戰,得全靠宮氏??!”竟然是那賤婦!我便說她尋的什么心思!“老太太氣的咳嗽了起來,如今這院子里的人都是巴不得她早點死了,連一個奴婢出生的六姨娘也敢對自己下手了么!”那蜜餞可還有剩的?“孫mama一臉的緊張,似乎是為了老太太才查清此事的!”回孫mama,還剩有幾個,奴婢這就去取來!“這小丫頭倒是個聰明的,趕緊的去將那蜜餞端來! 大夫接到手中,從隨身帶來的醫包中,取出來了一個銀制的薄片,手輕輕的從蜜餞表面刮下來了一些薄薄的東西,用舌尖輕輕的嘗試,微微的瞇了瞇眼,”回老婦人,這蜜餞上是撒了黑花豆的粉!“大夫點了點頭,才又將自己的東西收了起來,領了賞銀,趕緊的離開了!”娘,您的身子怎么了,可有大礙?“納蘭燁華這次才從外頭進來,瞧著地上的碎片,微微的皺了皺眉,不悅的看了旁邊的小丫頭一眼,怎的這般的沒有眼力勁!”還沒有死,還沒有如了你們的意!“老太太瞪著個眼,瞧著納蘭燁華便是一肚子的氣,如今納蘭燁華的女人,一個個的都巴不得自己趕緊的死了算了,而自己的這個兒子也是個不孝的,自己都病了這么長時間也不說過來瞧瞧,許是又在那狐貍精的屋子里呆著了!”老太太您莫要生氣,快些把藥喝了吧!“孫mama接過丫頭的藥碗,坐在老太太的床沿,用勺子舀了些放在唇邊,輕輕的吹了口,才喂給老太太喝! 這府里的小庫房里面便是有備好的用草,這大夫今日所開的藥草都是寫常見的,便從府里直接取了來,熬了給老太太端了過來!”孫mama,到底是怎么回事?“瞧著老太太把藥喝完了,孫mama放下了藥碗,納蘭燁華才開口詢問!”這,是有人在老太太食用的蜜餞里放了黑花豆的粉!“孫mama嘆了口氣,瞧了老太太一眼,并沒有說出是六姨娘來!”是誰這般的大膽?“納蘭燁華冷了冷聲,院里的這些女人越發的讓人厭煩了,他抬頭瞪了宮氏一眼,瞧著老太太發了這么大的脾氣,只有宮氏與納蘭靜在這里,定然是她們忍的老太太生氣! 宮氏將納蘭燁華的眼神收在眼底,心里越發的清明,她算是瞧的清楚了,眼前的這對母子分明就是盼著自己出事,盼著自己死!”還不是六姨娘那賤人,我便說她今日是怎的這般的好心,原是存的這種心思,簡直就是惡毒的很,這便是你日日寵的女人,賤婢就是賤婢,便是害人這只能尋得這般低下的東西!“老太太呸了一口,眼里露出了兇光,如今她是恨不得將納蘭燁華的女人全數送出府去!”老太太您莫要動怒,當心您的身子,唉,是六姨娘送來的蜜餞上面撒著黑花粉!“孫mama趕緊的輕聲安慰老太太,似乎是有些無奈,才說出了事情的真像! 納蘭靜面上噙著一絲冷意,這孫mama倒是個聰明的,她開始并不說是六姨娘的東西,似乎作為府里的老人是極為守禮的,不敢妄議主子的是非!如今又瞧得老太太這般的動怒,似乎是緊張老太太的身子,可是偏生又在這個時候把六姨娘的事帶了出來!”娘,您莫生氣,老人,馬上將那毒婦六姨娘逐出府去!“納蘭燁華被老太太斥的心底一陣煩悶,若是在平日肯定會細細的盤查,可如今先是出了三姨娘的事情,自己到底是有心的偏袒三姨娘,已經惹的老太太不悅的狠,而今日老太太又在病中,自然是想順著老太太太的意! 其實說白了,還不是因為六姨娘的出生太低,左不過是個奴才,想逐出去便逐出去,別人自然不會說什么,想當初二姨娘做了那么多的錯事,納蘭燁華也不敢這般隨意將人送出府去,再來,當初納蘭靜教得六姨娘爭寵的手段,也不過是讓她學宮氏,納蘭燁華那時對宮氏尚且還有一絲的愛意,對六姨娘也多了份憐惜,可如今納蘭燁華與宮氏就像是仇人一般,六姨娘自然不會再像以前一般得寵了!”既然事情便明了了,那我便先回去了!“宮氏的頭抬的高高的,雖說是與老太太說話,眼睛卻是看向納蘭靜的,”靜兒,今日你也乏了,便隨母親一同回去吧!“宮氏微微一笑,便是要帶著納蘭靜離開!”站住,若是我記得不錯,六姨娘原是你院子里出來的!“老太太冷了冷聲,她剛服了藥,身子似乎好了許多,如今瞧著宮氏這般就要離開,心里自然不痛快的很,在加上她瞧著宮氏冷著臉,自然是覺得宮氏是在給她擺臉色看,心里越發的不高興!且,如今納蘭燁華也在跟前,斷然是不會容的納蘭靜亂來的! 納蘭靜跟著宮氏站在拿來,嘴角噙著一絲的冷笑,想來這定是念奴與孫mama的計謀,這老太太屋里的焚的香料原不是這種,今日怕是故意換了的,先讓宮氏與老太太發生了爭執,再來,這六姨娘是端來了蜜餞,可誰又能證明著黑紅豆不是后來孫mama撒上去的,且六姨娘是從宮氏院里出來的,念奴當時便是因為個識人不明的罪而降了封為的,如今輪到宮氏,念奴怕是要借老太太的手收拾了宮氏,這院子里的人怕是都瞧的出來,這宮氏就是拿老太太沒辦法!念奴這是與自己下戰書么?”不錯,這六姨娘原是我房里的丫頭,不過她已經算不得是我的人了,當初我便是只抬了她做通房,這姨娘的分位不是我開口要給她抬的!“宮氏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嘲諷,眼里更是帶著不屑,如今她是不愿意再自稱什么媳婦,再換老太太一句娘親了!”你,若不是你同意,她又豈能抬得了坐姨娘?“老太太氣極,現如今卻連宮氏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反了,簡直都反了!”簡直是好笑,你的兒子看好的女人,我若是不同意,你們豈不又說我是所謂的善妒?“宮氏冷笑了幾聲,越發的覺得老太太簡直是不可理喻,流珠當初沒有犯任何的錯,納蘭燁華要提她的分位,自己自然沒有理由不同意,宮氏越發覺得無趣,轉過身就想離開!”站住,你這是什么態度?“納蘭燁華瞧著宮氏囂張的氣焰便惱怒的很,今日他下早朝的時候,正巧碰到了正要出宮的鑲平王,自己還的低頭與他行禮,卻不想,他倒好,直接冷哼一聲,甩袖子走人!如今又見得宮氏亦是這般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就有一股子悶火想發出來!”態度?我覺得我這態度好的很,她不過是個從五品誥命夫人,便敢與我這正三品誥命夫人動手,我便是覺得,我沒有追究她便已是最好的態度了!“宮氏索性轉過頭來,與他理論!納蘭靜總算是放心下來了,她倒是要感謝感謝念奴,若不是她的計謀,宮氏又豈能這般的決絕!”放肆,百善孝為先,你不過是個正三品誥命,便是正一品又如何,婆母大如天!“納蘭燁華從老太太的跟前走了過來,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馬上給母親認罪!“那語氣仿佛是在命令自己的下屬,又或者是在找回他所謂男人的尊嚴!”婆母?“宮氏冷笑一聲,毫不畏懼的抬頭看著納蘭燁華,一字一頓清晰的傳到眾人的耳朵里,”她左不過是個妾!“”你!賤人!“納蘭燁華高高的舉起手臂來,他已經被宮氏那不屑的語氣徹底的激怒了!”你若是敢打下來,我一定有辦法讓你納蘭燁華從此在京城中除名!“宮氏抬著頭,眼睛直直的盯著納蘭燁華,便是瞧見納蘭燁華抬高的手臂,臉依舊沒有閃躲,反而抬的更高了!”我是將軍府的嫡女,我的兒子是隨我哥哥在外征戰的小將軍,我的女兒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你納蘭燁華倒了,對我們沒有半點的影響!“宮氏瞇了瞇眼,唇邊帶著冷冷的笑意,抬手便狠狠的將納蘭燁華推開! 驚變,風云起 第二十六章 誰的算計 納蘭燁華沒有防備,一時間竟然被宮氏推的往后退了好幾步,下人們被這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從來沒有女子能與相公動手的,納蘭燁華瞧著眾人的眼神,臉色就壓抑的難堪! “反了,簡直是反了,賤婦就該休了去!”老太太一瞧著宮氏都敢與納蘭燁華動手了,趕緊的扶著孫mama下了床。 “哼,你便是問問他敢嗎?”宮氏不屑的笑了聲,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等到,等到納蘭軒成了親,靜兒出嫁后,她一定要與這個人和離! “納蘭燁華,你要知道你是沒有理由去休棄我的,你父親你嫡母都去的早,所謂的不順父母便沒有,無子更談不上,yin這一條納蘭府的人都可以與我作證,這更是與我無半點關系!且你美妾通房樣樣不缺,可見我也并非善妒!我如今好生生的站在這里,所謂的惡疾便更是沒有!至于口多言,我縱容你的親母一個妾,在府上囂張這么多年,若是多言,又豈會有今日的場面!至于盜竊更是不可能,我宮家便最是什么都不缺,便是告到了圣上那里,你納蘭燁華也沒有任何理由說我半點不是!”宮氏的唇高高的勾起,將七出之條一一的講來,“但是你納蘭燁華,你先是寵愛二姨娘,再后來寵愛三姨娘,一個個都欺負到正室頭上了,寵妾滅妻這一條你便是擔定了!”宮氏往前走了兩步,斜視了納蘭燁華一眼,將來便是出嫁當姑子也不愿留在這里了! “賤婦!”老太太氣的牙直哆嗦,她這一輩最不愿讓人提起的便是她是個妾,如今她的兒子貴為相爺,可是便是因為她身份不高,連個誥命也都是五品的,皇宮更是一次都沒有進過,聽說宮家的老太太過六十大壽的時候,連陛下都賜了壽禮! “放肆,安氏,你若是再敢多言半句,別怪的本郡主不念及情面!”納蘭靜從宮氏的身后站了出來,納蘭靜如今便是正二品郡主,地位僅僅的低于皇家公主,老太太畢竟是納蘭燁華的親母親,宮氏到底是不能把她怎么樣的,可是納蘭靜不怕,雖說納蘭靜沒有納蘭燁華的品級高,但若細究起來,納蘭燁華也都沒有半分的權利來處置納蘭靜,說到底封了郡主便是皇家的人,對郡主不敬,便是對皇家不敬! “哼!”老太太冷哼一聲,她對于納蘭靜便是有莫名的懼怕,宮氏被她欺負了這么多年,她自然是受不了宮氏如今都敢頂嘴了,可納蘭靜不一樣,納蘭靜說到做到,上一次還差人打了她,也沒瞧的納蘭燁華敢把納蘭靜怎么樣了! “你日你必須的給母親認錯!”納蘭燁華也來了氣,在他心中宮氏的轉變定是因為鑲平王,以前便是沒瞧的宮氏這般個說話,“你便是以為鑲平王入京了你便起了別的心思,告訴你,你今生只能是我納蘭燁華的女人!”納蘭燁華恨恨的說,以前他贏了鑲平王,現在他依舊能贏了他! “李mama去取我的九節鞭來!”宮氏冷了聲,瞧著納蘭燁華的樣子,似乎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如今還口口聲聲的說著鑲平王,自己選擇了他,便是一心一意的只愿與他一起,這些年了,他一次次的傷自己的心,如今怎還有臉面來說自己?自然,這些話宮氏是不會再與納蘭燁華提起的,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了,不是么! “你敢!”納蘭燁華瞪了眼李嬤嬤,他便是今日不信了,在這納蘭府卻是自己說了不算了么! “秋月,去幫娘親去取了九節鞭來!”納蘭靜冷了冷聲,面無懼意的盯著納蘭燁華,今日即便是決裂,自己亦要幫著宮氏,宮門外納蘭燁華沒有任何理由的打了宮氏一巴掌,今日,老太太更是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宮氏,便拿那瓷枕砸了宮氏,若是在這樣下去,那不是要將宮氏活活的打死么! “今日誰要是敢取,我便做主將她發賣了出去!”納蘭燁華握著拳,“來人啊,將夫人給我壓下去!”納蘭燁華如今自然是要在眾人面前挽回他的面子,他的尊嚴! “誰敢?”宮氏擺了擺手,示意納蘭靜不要參與進來,若是今日之事傳了出去,外人便是說自己是悍婦又如何,靜兒還沒有許人家,自然不能讓人壞了名聲! 家丁進了屋子,瞧了宮氏與納蘭靜的臉色,相互瞧了瞧,都不敢貿然的出手,雖說宮氏平日里和善,可不代表宮家好惹,當初納蘭燁華將宮氏關了起來,宮將軍親自打上門來,便是連納蘭燁華也被打了! 納蘭靜不只覺的笑了笑,便是連下人曉得都審時度勢,不敢的貿然對宮氏不敬! “夫人,您的鞭子取來了!”秋月走的很快,她將鞭子雙手奉與宮氏掌心,眼里帶著淡淡的欣喜,早在宮府的時候便聽得韻寧郡主說,她這個姑母年輕的時候舞的一手的好鞭,盡得宮老將軍真傳,如今倒想開開眼見! 宮氏深深的吸了口氣,像捧孩子一般將鞭子捧在手心,多少年了,自己再未碰過這鞭子,努力的做好自己最為賢妻應該做的,多少年了,自己放下的鞭子,拿起了繡針,多少年了,自己從未碰過這鞭子,只因為他的一句我喜歡你溫柔時的摸樣! 宮氏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眼淚不自覺的涌了不來,不是因為自己現在還愛他,而是憐惜自己曾那般的付出,原來,當初念念不忘的,不是多么的深情,而是自己曾給予的希望! 啪!宮氏的眼神一變,將那九節鞭狠狠的甩在空中,帶著地面上那瓷枕碎片,在空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弧形,只是那呼呼的風聲,那碎片的響聲,才知道宮氏的鞭子是多么的有力! 納蘭靜一時間不知有怎樣的心情,高興的,激動的,還是什么,在她的記憶中宮氏的脾氣雖然直,可是身子骨一直不好,整日里病怏怏的沒有一絲的生氣,遇到了不順的事,也只是默默的承下,她的背影永遠是柔弱的,哭泣的,無奈的,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盡顯虎門女子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 宮氏的那一下算是試鞭,發出去的鞭身,猶如長蛇飛舞,仿佛張開那血盆大口,只要觸及便會傷的體無完膚,而收回來的時候,便如同一根細細的繩子,乖巧的躺在宮氏的手中! “稟報老爺夫人,宮府來人求見夫人!”這個時候恰巧下人過來稟報,納蘭燁華的臉瞬間的變了幾分,來了可真是巧啊,他轉頭緊緊的盯著秋月,念奴說這秋月是宮府的人,如今瞧來果然是! “讓開!”宮氏冷哼了一句,手中的長鞭狠狠的甩像旁邊的家丁,家丁趕緊的往后退了下去,這宮氏的鞭子雖然沒有傷害他們,可是他們卻真實的感受到那鞭子滑過臉頰的感覺,人家說舞劍有劍氣,從不知道這舞鞭還有鞭風!身上都不自覺的冒這冷汗,若是這鞭子直接的打在自己的身上,豈不是得皮開rou綻! 宮氏的鞭子倒起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了,下人們趕緊的讓出條路來,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見過小姐,見過小小姐!”福mama已經在宮氏的屋子里候著了,一瞧得宮氏進來,趕緊的行禮! “福mama便快些起來!”宮氏笑了笑,不知為何心里從未有今日這般的痛快,伸手將鞭子遞給了旁邊的丫頭,趕緊的將福mama扶了起來! “這么晚了,福mama可是想靜兒了,才過來瞧瞧靜兒!”納蘭靜一笑,如今已然到了掌燈時分了,見的福mama的臉上并沒有什么不妥的神色,才敢與福mama玩笑! “是啊,何止是老奴惦記著小小姐,便是老夫人也一直念叨著!”福mama呵呵一笑,才將一封信件從袖子里拿了出來交給宮氏,“小姐,今個邊關發來捷報,說是已經將那敵軍趕出五十里以外了,軍中歡慶,少爺便讓那人一同捎來家書,老夫人便趕緊著讓老奴過來報個喜信,這是小少爺特意寫給小姐的!”福mama一笑,提到納蘭軒眼里才露出一絲的無奈! “是軒兒,是軒兒來信了!”宮氏將信接了過來,眼淚卻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一時間氣氛馬上變的沉重,當初納蘭軒奉皇命離開的時候,身子才剛剛有了一點起色,那滿頭的青絲,便都成了白色! “瞧我,喜事,這是怎么了呢?”宮氏用帕子將眼角的淚擦了擦,寶貝似的將那信看的清楚,“靜兒,軒兒說他過的很好,讓我們不用擔心,說他們打了很多勝仗,說,過了年許就能回來了!”宮氏吸了吸鼻子,總算得臉色才有些緩和! “喜事,喜事,如今老奴瞧著小姐的氣色也好了許多!”福mama趕緊的笑了笑,怕再提納蘭軒忍的宮氏難過,趕緊的轉移了話題! “是啊,剛剛還出去舞了一會子九節鞭,當年爹爹教我的便都忘記了不少!”宮氏笑了笑,自然是明白福mama是問的什么,若是自己不說,傳到母親那里豈不是讓母親擔憂! 福mama這才將心放了下來,這些日子發生了不少的事情,聽說那鑲平王世子苦苦的糾纏著小小姐,老太太始終放心不下,怕小小姐在納蘭府受委屈,這才趁這個機會讓自己來瞧瞧! 眾人又聊了一會,福mama方才離開!經過這一夜,或許有什么東西在改變,雖說宮氏今日大鬧了老太太的屋子,可福mama的到來,使得納蘭燁華不再糾纏此事,便是讓他也知道,宮氏不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就算的他能阻擋宮氏回宮府,可他也擋不住宮府的人過來瞧宮氏! “小姐,小姐,這鑲平王世子總算是可以不用再糾纏您了!”第二日晌午的時候,納蘭靜剛用完午膳,秋月便一臉歡喜的走了進來! “哦?發生了何事?”納蘭靜躺在美人榻上,倒是一臉的興意,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能讓劍魂斷了對自己的念頭! “回小姐,聽說是安順侯的大小姐安影雅昨個夜里突然醒來了,這安順侯才知道了事情的真偽,原是鑲平王世子在那雪亭中對安小姐做了不軌之事,后來想殺人滅口,幸好那時候的冰還沒有結結實,這安小姐才留得了一命,今個早朝安順侯便在大殿之上告了御狀,皇上大怒,便封鑲平王世子為安抑侯,終身不得離京,并下旨將安小姐賜給他為正妻,已經讓禮部開始擬日子了!皇榜都貼了出來了!”秋月笑著說,將一份揭下來的皇榜遞給了納蘭靜,自然這皇榜是不會說的清楚,只是說給安影雅與劍魂賜婚! 納蘭靜笑了笑,她自然是知道安影雅是被劍魂給扔下去,只是這安影雅被扔出去的時候渾身*,即便是被人救了上來,身子也被人瞧了去,在眾人眼里已然是個不潔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尋常人家都不會再要,即便是接進府去也只能做個妾,這劍魂那般個心高氣傲,就不知道知曉后會出什么亂子! 再有,這皇帝賜封劍魂為侯爺,還賜號為抑,便是有終生被人壓制的意思,再來劍魂被賜了侯位便沒有資格再繼承鑲平王的王位,將來鑲平王百年之后,無人繼承王位那平城依舊還是皇帝的囊中之物!納蘭靜手指將皇榜輕輕的折了折,劍魂這個蠢貨是白白的給了皇帝這個機會,他做了這般個糊涂的事,便是皇帝要治鑲平王個管教不嚴之罪,也名正言順,且也不會惹的眾怒! 納蘭靜長長的嘆了口氣,這雖對自己而言是個好事,可是,皇帝必然知曉鑲平王與宮氏的舊事,若是宮氏再想與納蘭燁華和離,估計是難上加難,今后怕是鑲平王再難娶妻了! 再說這安影雅醒來的便真是巧啊,昨夜邊關剛發了捷報,這廂便醒來了,納蘭靜心里總覺得這兩件事有什么聯系,可細細想來卻想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妥! 這廂,圣旨到了皇宮的鑲平王別苑,劍魂拒不接旨,惹的鑲平王大怒,這不接圣旨便是死罪,鑲平王將劍魂關進了屋子,不讓他出得院子! “我便就是不娶那女子,我只要納蘭靜,我就只要納蘭靜!”劍魂用腳不住的踢那木床,心里煩躁的很,可偏偏如此,納蘭靜的臉卻一直浮現在他的眼前,那一撇一笑的風情,又豈是那些個庸脂俗粉可以比擬的! 突然見,一根箭頭從窗戶外猛地飛進屋子,擦過劍魂豎起的發根,定在對面的柱子上! “誰?”劍魂喊了一聲,回答他的是一陣呼呼吹嘯的風聲,那窗戶便更瞧不出有半個人影! 劍魂眼睛緊緊的盯著那窗戶邊,腳卻慢慢的往后退去,直到再沒有什么異響,他才轉頭瞧去,只見得那個箭頭上刺著一張宣紙,劍魂將那箭頭狠狠的拔下,才發現那宣紙上只有幾個字,“若想讓納蘭靜活命,今日子時,西郊竹林外,只許你一人過來!”劍魂心頭一緊,納蘭靜活命?可是納蘭靜出了什么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劍魂猛的推了幾下緊鎖的屋門,可是似乎沒有一點動靜,他走到窗便,推動窗戶,亦沒有任何動靜。 “怎么辦?怎么辦?”劍魂的腦子里反復就只有這三個字,他甚至想都沒想為什么會有人用納蘭靜威脅他!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劍魂在心底里著急的很,到了掌燈時分,門吱呀的一聲被打開了,一個宮女提著食盒便走了進來。 “見過侯爺!”宮女行了個禮,將飯菜一一的擺著桌子上,劍魂的眼睛微微一亮,可瞧到那窗戶上映著的影子,心里又一陣失落,這門是開了,可鑲平王卻讓侍衛在門口守著,這里是皇宮,自己就算是闖出了這王府別苑,也闖不出宮門??! “你這拿來的都是什么飯菜,這是給人吃的嗎!”劍魂氣的惱火,一把掀起了那飯桌! 宮女嚇得眼一紅,微微的有些抽泣!“哭什么哭,再哭就殺了你!”劍魂有些煩躁,不自覺的吼了出來,突然他眼睛一亮,心中有了算計! 噼里啪啦,只聽得屋里又是一陣子摔東西的聲音,“滾,馬上滾!”劍魂怒罵了一句,宮女趕緊的拎了食盒,哭著跑了出去!門口的侍衛嘆了口氣,這宮里便是這樣,主子不高興了便拿著下人發火!才將門復又鎖上! 用過了晚膳,納蘭靜閑來無事,便拿著醫書又細細的翻閱來起來! “誰?”突然窗戶外閃過一個黑影,秋月喊了一聲,見的納蘭靜微微的點了點頭,從窗戶上翻身出去,便追了過去! 納蘭靜放下醫書,眼睛微微的瞇著,手指輕輕的轉動手腕上的鐲子,警惕的聽著屋外的動靜!突然一陣濃煙飄了進來,納蘭靜暗道不好,屏住呼吸,瞧著流翠便那么直直的暈了過去,心中警鈴大作,可許是剛剛吸進了一點氣味,頭越來越暈,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驚變,風云起 第二十七章 劍魂出事 夜帶著神秘的氣息,吞噬著所有沉睡的人們,納蘭靜的屋子燈突然全滅了,院子里靜悄悄的,月光灑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卻越發的覺得清冷,冬日的風,狂烈的刮著,如同帶著地獄的哭泣,發出呼呼的嘆息! 秋月回來便瞧到這樣的光景,她微微的皺眉,身子蜷縮在窗戶下,聽著屋里沒有一絲的動靜,從懷中掏出一塊蠶絲帕子,猛的推開窗戶扔了進去,她快速閃到一邊,夜依舊帶著哭泣,屋內依舊靜的沒有任何的聲響!秋月心里更越發的緊張,用腳猛的踹開房門,門是虛掩著的,吱呀一聲便打開了,秋月站在門中間,掃視這廳里,月光順著開了的門,灑在地面上,照出的廳子與白日無異! 騰,秋月打開火折子,將屋里的燈全數的點上,才覺得少了那份冷意!秋月輕輕的走到里屋門口,芊芊玉手輕輕的挑開門簾子,往屋里瞧去,里面暗的出奇,秋月猛的驚覺這屋里有著一股奇怪的異味!不好!秋月心中一緊,跳出門外,將里屋的窗戶全數打開,讓那氣味全數散去,“流翠!”秋月喚了句,借著月光才看清屋里的情形,流翠躺在地上,納蘭靜卻不見終影! 秋月趕緊的進來,將屋子里的燈點亮,從懷中掏出一個通綠色的瓶子,放在流翠的鼻尖聞了聞,流翠咳嗽了幾聲,才幽幽的轉醒! “嗯,秋月你回來了?”流翠有些迷糊,覺得頭悶悶的,用手指輕輕的揉著發髻,似乎讓自己清醒一些! “流翠,小姐呢?”秋月瞧著流翠已經醒來,亦不多說什么,扶著她便起來,瞧著床榻似乎并沒有被人碰過! “小姐?”流翠搖了搖頭,本來還想問秋月為何自己躺在地上,可瞧著秋月的神色凝重,才又將話咽了下來!“小姐,小姐在看醫書!”流翠拼命的想回想什么,可腦子里除了納蘭靜在看醫書的樣子,便再難想起什么! 秋月緊緊的皺著眉頭,才瞧見桌子上似乎留了一封信件,上面是給宮氏的,秋月想也沒想便打開了,越往下看神色越凝重,啪的一聲一拍桌子,“我現在馬上去將軍府,找韻寧郡主幫忙找回小姐,這里就交給你了!”秋月將手中的信件交到流翠的手中,縱身便消失在那nongnong的夜色中! 她本事瞧著有黑影閃過,便追了出去,可等她出去的時候哪還有什么影子,她暗喊了一聲糟糕,莫不是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等她回來果然出事! 流翠看了信,臉色也越發的難堪,這信里簡直是胡說,小姐的字跡她自然是清楚的,縱然這信里如何的模仿她一眼也能瞧了出來,這何況這信里還說的什么,她與劍魂情投意合,以前的種種不過是被人算計,才讓他們之間產了誤會,如今誤會已經解除,可皇命不可違,便決定與劍魂逍遙世間,讓宮氏保重好自己,莫要尋她,莫要掛念! 小姐定是出事了,流翠挪動腳步剛要去院里叫人,可深深的止住了腳步,如果,如果這件事宣揚了出去,小姐即便是沒有與劍魂出逃,可曾被人抓走,名聲便毀了,即便是小姐回來,也只能落的個出家當姑子的下場!流翠握著信件的手緊緊了,臉上露出一臉的決然,打開燈罩,將那信件燒毀在燭火中! 夜漸漸的靜來下來,納蘭靜屋子里的燭光也漸漸的暗了下來,西郊外的一片林子里,一個宮女打扮的人手里拿著一把利劍,似乎是在尋找什么! “嗯!”納蘭靜難受的輕輕的發出一個音來,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覺得頭微微的有些疼,手臂上更是傳了一陣陣猛烈的疼意! 這是在哪?納蘭靜微微的抬眼,瞧著那月光清冷的灑在林子里,月光!林子!納蘭靜猛的睜開眼,瞬間清醒了起來,才看得自己的處境,一輪冰冷的明月掛在天邊,四周黑壓壓的是一顆顆的樹木,她雙手被繩索緊緊的拴住,吊在樹枝上!她微微的扭動,手腕里馬上傳來一股鉆心的疼痛,她不知道被吊在這多久了,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出,自己的手腕已經破皮了,她用手緊緊的抓住繩索,想要為手腕分擔一部分的重力! 腿似乎已經有些麻了,手指握在掌心,才覺出冰冷的厲害,狂風怒吼,納蘭靜卻穿著略顯單薄的衣衫,被掛在樹枝上,在風中不停的搖晃,納蘭靜微微的瞇了瞇眼,她實在想不出來是誰要這般的害她,而且,能從相府把自己悄悄的帶出來,出了有內應,誰還有這等算計!劍魂?納蘭靜微微的皺眉,絕對不會是他,縱然他不愿接圣旨,可即便是擄走自己也不會讓自己在這風力懸掛這么久! “納蘭靜!”只聽的有人喊了一聲,還在想東西的納蘭靜一怔,便瞧著遠處有一個穿著宮女衣服的人,正往這邊跑來,只見的她頭發有些凌亂,卻看不清她的臉,納蘭靜微微皺了皺,她從未見過這位女子! “納蘭靜,納蘭靜!”那人又喚了幾句,聲音略微的粗狂怎么聽便也不是個女子!聲音越來越近,納蘭靜這才瞧的分明,那人的臉上有些黑乎乎的,身子上似乎還掛著一些個菜葉,那衣服似乎還是濕的,冬日的夜里越發的冷,那衣服似乎都結了冰! “劍魂!”納蘭靜輕輕的喚了一句,手上已經沒有一絲的力氣,微微一松,便上繩索重新受把身體全數的重力放在了腕間,身子一抖,那繩索似有又嘞下一層皮膚來! “納蘭靜是你,是你嗎?”劍魂看見樹上吊著一個女子,心里一緊,嘴上忍不住問了一句,心里疼的緊,到了現在他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對他而言有多重要,他將那宮女打暈后,穿上了宮女的衣服便逃了出來,可他身上沒有出宮的令牌,他七拐八拐的跑到了御膳房,有人將宮里剩下的飯菜放在了兩個大木桶里,要送出宮去,他來不及多想,便躲進了那已經叟了的飯菜中!他從生下來便注定了高人一等,何曾受過這般的苦,當時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只希望納蘭靜無事,只要她無事便好! “是我!”納蘭靜沒有力氣了,聲音軟軟的,她微微的閉了閉,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心中復雜的情緒,從他的神色上納蘭靜可以斷定此事與劍魂定然無關,他是如何知曉的并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個男子穿著女子的衣服,在月光帶著滿身的狼狽,朝自己跑來,那眼里的關切卻絲毫沒有掩飾! “好,我馬上救你!”劍魂此時的心才微微的放下來,抽出腰中盤著的軟件,縱身一躍,便朝著納蘭靜頭上的繩索砍去!越來越近,納蘭靜仿佛能聽到那所謂的劍氣帶來的風聲! 撲撲!幾聲悶響,從樹林子里飛來了幾只冷箭,納蘭靜此刻仿佛無比的清晰,她甚至能看到那箭頭上照射的月光!劍魂突然轉了方向,舞動軟件,阻擋那射來的冷箭,可是箭似乎越來越快,逼的劍魂不得不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