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沒事!我沒事!”納蘭靜放開那小孩,定了定神才說。 “你是誰,敢擋我們世子的路,不想活了嗎?”旁邊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怒瞪著納蘭靜前面的人,只見的他一身的黑衣,手里拿著一把折扇,可似乎剛勁無比!他的手臂高高舉起,用百折扇把馬頭抬起,馬的前蹄已經離開了地面。 “哦?”男子一頓,那聲音里似乎還夾著一絲的笑意,手一傾,拿開了抬著馬頭的扇子,只聽著咚的一聲,馬重重的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你大膽,這汗血寶馬有多名貴,你賠的起嗎?”旁邊的小廝又叫囂了起來。而此時納蘭靜才發現這小廝旁邊站了位青衣男子。納蘭靜不禁的皺了皺眉,這男子好生的無禮,眼睛直盯著自己瞧。 “這人命你們又能賠的起嗎?”納蘭靜冷了冷聲,心里怒火直燒,這子腳下,光化日的,竟然還有這般草菅人命之徒,若不是這位公子相救,只怕的她早就是這蹄下之魂了。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納蘭靜對著男子微微的福了福身。 “不必```”男子回過頭來,帶著一絲的笑意,剛要說話,兩人一間是彼此都愣了一下。 “二```” “靜```”兩人同時開口說第一個字,又同時住口,似乎覺得這種場合不合適表明身份。 兩人相視一笑,“在下黃側,沒想到在這里能碰到納蘭小姐!”男子開口,狹長的眼睛因為帶著笑意,而瞇了起來。 “黃公子真巧!”納蘭靜客氣一笑,這皇室中人她是不愿意招惹的。 “大膽!我們世子的馬還比不上你們賤民的命嗎?”那廝見得他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氣極了,再次強調青衣男子的身份,想來也是平日里扯高氣揚慣了。 “趙青,住嘴!”青衣男子仿佛這才回過神來,不悅的皺了皺眉,“讓這位小姐受驚了,小生這廂有禮了!”青衣男子一笑,倒也算的上英俊,只是這般的德行,白瞎了他這張人皮了。 “我倒是無所謂,公子若想道歉,便是對這些無辜的百姓道歉吧!”納蘭靜皺了皺眉,這男子眼里的神色,讓她極為的不舒服。 “黃公子,我還有事,改日當登門道謝!”納蘭靜對著二皇子福了福。 “納蘭小姐保重!”二皇子笑了笑,亦不多做停留,打開折扇瀟灑的走人。 “靜?納蘭?”青衣男子對著納蘭靜的背影喃喃自語,“納蘭靜!”這才恍然大悟。 “世子,這群刁民,竟然知道您的身份后還這般的囂張,若是在平城定讓他們好看,刁民!一群刁民!”那名喚趙青的男子,憤憤不平,想他在平城,那個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青爺,如今剛到了京城,便遇到這般個刁民,真真是氣煞他了。 “趙青,去查查這京城有哪些個大戶姓納蘭,還有哪家小姐有叫納蘭靜的!”納蘭靜走后,這男子便目露精光,皇祖母這次召自己進京,想來也是與婚事有掛,若是這女子倒也不錯。 “世子可是看上那小娘子了?”趙青一臉的賊笑,難得世子對女人有好感,若是讓已故的王妃知道,世子主動詢問哪家小姐,王妃必然高興的合不攏嘴。 “這女子倒也不俗!”男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在平城但凡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女子,那個不是曲意逢迎,沒想到他來京城卻發現了一個知道自己身份而不討好的女子,真真是稀奇,更何況她還是那么美麗,如不食人間煙火,從畫里走出來的仙人一般,只是著眉眼之間卻又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一般?!靶〗?,剛才那男子,好生的無禮呢!”上了馬車,櫻桃便開了口,那男子看小姐的眼神,讓人真真想把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不過是個寵壞了的官家子弟!”納蘭靜有些不屑的笑了小,忙著清點自己買來的東西,看看還落下什么沒有。 “對了小姐,聽那男子說他是什么世子,這京城里侯府世子倒也不少,只是都沒見得有他這般囂張的!”流翠到底是穩重些,剛才若不是她一直拉著櫻桃,不讓櫻桃開口,估計以櫻桃的個性還不知道能說出什么來呢。那救人的男子,腰間帶著一枚龍形的玉佩,顯然就是皇室中人,再有那個什么世子,想來也不是一般的侯府世子,無論他是錯是對,都容得做丫頭的來評判。 “他不是什么侯府世子,若是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定然是平城鑲平王之子,王府的世子!”納蘭靜冷了冷聲,前世對這個人倒也沒什么印象,鑲平王是先皇的第四子,與當今的陛下是親兄弟,當今陛下登基后,便賜了封地,封了鑲平王。 “真是苦了平城的百姓了!”流翠的聲音飄了很遠,仿佛是在回憶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且那眼里藏著深深的哀傷。 櫻桃似乎也感受到了流翠的哀傷,沉默著不說話。 倒也很快便到了侯府的門口,雨兒早知納蘭靜要來,便早早的派人在此候著,納蘭靜一下馬車便被人迎了進去。 “靜兒,你怎么現在才來??!”雨兒遠遠的走迎了過來,拉著納蘭靜仔細著瞧了瞧。 “雨兒你瞧什么呢?”納蘭靜有些詫異,莫名的看著雨兒。 “這小娘子長的越發的俊俏了,本公子家有黃金萬兩,兩百畝,卻唯獨缺一位美嬌娘,今日瞧著小娘子剛剛好,本公子便委身與你,今日我們便洞房如何?”雨兒眼睛一眨,輕佻一小,芊芊玉手,卻摸了一下納蘭靜的下顎。 “雨兒,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的這般的胡鬧??!”納蘭靜拉下雨兒的手,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雨兒平日里就是讓侯爺慣得,什么話都敢說。 “好了。好了,你都快與我母親有一比了,每日里就知道念叨人家!”雨兒嘟嘴的樣子,確也與櫻桃有些相似,納蘭靜與流翠相視一笑。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很快便到了侯夫人的院子了。 “見過爹爹,娘親!”“見過侯爺,侯夫人?!薄耙娺^靜郡主!”眾人見禮后入座。 納蘭靜將禮物一一奉上,倒也真合各位的心意。 “娘親,我便就說靜兒最懂人的心事??!”雨兒欣喜的接過納蘭靜的發簪,做工精巧,心思玲瓏,當真是不俗。 “雨兒怎的這般的不懂禮數,郡主莫要與她見怪!”侯夫人斥了雨兒一句,轉臉笑呵呵的看著納蘭靜。 “夫人言重了。雨兒與我本就是手帕之交,斷然不能因為封了郡主而變的與她生疏了?!奔{蘭靜笑了笑,將宮氏與納蘭軒的書信交給了兩人。 侯爺與侯夫人到底也是個聰明的,有些話不用點破,自然也是明白的。 侯夫人更是熱情的拉著櫻桃的,將手中的玉鐲戴到櫻桃的手上,將櫻桃掛名在侯府貴妾二夫人的名下,櫻桃正式掛姓為飄,改名為飄絮,等過些日子與宮氏商量,便行了這認父之禮,若是將來飄絮做了正室,便再掛名在侯夫人的名下,這一招也是與皇帝學的,當初貴妃入宮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宮女,后來皇帝讓她記在大將軍的名下,給了她一個好的出身。 納蘭靜在侯府用了午膳才回了相府的,剛到便被人請到了納蘭燁華的書房。 “女兒見過爹爹!”納蘭靜見了禮,便有人給納蘭靜搬了椅子來。 “今日,皇太后下了諭旨,鑲平王世子千里迢迢來到京城,今日在宮里設了洗塵宴,讓你與你哥哥一同前去赴宴!”納蘭燁華的臉上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喜悅,似乎還有些憂愁,“進宮后切記要謹言慎行!”這是納蘭靜第一次見納蘭燁華這般沉重臉色。 “女兒一定會謹言慎行的!”納蘭靜皺了皺眉,細想一下卻也不妥,這位鑲平王世子接風洗塵,不邀父親母親前去,邀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前去,似乎是大不妥。 出了納蘭燁華的院子,納蘭靜便去了宮氏的院子,原本宮氏聽得櫻桃之事還是很欣喜的,不想聽到鑲平王世子,臉上也極為的不自然,像是有什么事情,宮氏不愿說,納蘭靜便也不好問。 傍晚的時候,納蘭靜與納蘭軒分坐兩個馬車,進了宮。 殿內,韻寧郡主與宮將軍都在?!耙娺^舅父,見過韻寧郡主!”納蘭靜與納蘭軒見了禮,納蘭軒便隨著宮將軍坐在男賓席上,而納蘭靜與韻寧郡主則是坐在女賓席上。 “靜兒,你似乎瘦了些!”韻寧郡主拉過納蘭靜的手,為她扶了扶額頭的發髻。 “哪里,倒是表姐,開了春便要及笄了吧!”納蘭靜記得上世,韻寧郡主及笄那日,便被賜婚給了二皇子,做了王妃,但嫁過去沒幾年便香消玉殞了。 “是啊,過的真快??!”韻寧郡主垂著頭,往高坐上看了一眼,便又快的低下了頭。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二皇子駕到!鑲平王世子到!”太監的聲音尖細的穿透整個大殿。這幾個主子同時駕到,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行禮聲,朝拜聲。 “都免禮吧,今日是家宴,都不必拘禮!”皇帝洪亮的聲音一停,眾人這才起身就坐,今日卻也是家宴,出了納蘭靜,納蘭軒,宮將軍,韻寧郡主外,都只剩下皇室之人。 納蘭靜抬眼望去,那鑲平王世子真是今日多見之人,納蘭靜趕忙垂下頭去。 “四皇帝身子可好?”皇帝望向世子,眼神中帶著疏離的笑意。 “回皇伯伯,有您的龍恩照耀,父王的身子自然爽朗!”世子趕忙站了起身來,微微弓背,眼帶笑意。 “魂兒一笑,越發的像你父王??!”皇太后坐在高坐上,一臉的慈愛。 “孫兒?;首婺父5撾p全,身體康??!”鑲平王世子,名喚劍魂,只見他笑的越發的真誠,哄的皇太后笑的極為開心。 “宮老將軍最近可還安好?”皇帝一笑,便看向宮將軍,而宮老將軍便是納蘭靜的外祖父,他平日里可以不用早朝,只有出大事,皇帝才與他商議。先帝時宮老將軍曾做過輔政大臣,御賜寶劍,上斬昏君,下斬佞臣。 “承皇上惦記,父親大人身體換算硬朗!”宮將軍行了個禮,臉上一如往常沒有什么笑意,可納蘭靜知道她這個舅父,是個極為熱心的人。 “納蘭小將軍亦是少年英雄,有宮將軍當年的風范!”皇帝呵呵一笑,對這幾個人一一點到。 “難得大家都高興,魂兒你今日可是有眼福了,這靜郡主百花宴上大放光彩,一舞傾城,世間難得!”皇后一笑,與鑲平王世子劍魂說道。 浴火重生 第四十六章 驚變 “若是你心里有哪個人,我便也給你尋個好的身份,風風光光的嫁出去!”說道這,納蘭靜心里突又生了一絲悲涼,自己還說得韻寧郡主快及笄了,自己不也在明年嗎? “小姐慣會取笑人家!”流翠一笑,卻少了一份嬌羞! “流翠,我讓你放在二姨娘飯菜里的東西放了么?”納蘭靜回過頭來,眼神一片的冰冷,二姨娘必須死! “回小姐,已經放了,還有小姐,還有一撥人,也在暗中加料,昨個已將讓人瞧過了,也是一種慢性的藥!”流翠皺了皺眉,雖然已經查到有人放料,卻始終查不到,到底是誰放的料。 “讓我們的人先停吧,只要注意盯著就好!”納蘭靜站了起來,眼光幽幽的看向外面,究竟是誰也希望二姨娘死,或者是讓納蘭傾更恨自己。 大夫來了,左不過就是安撫了納蘭靜幾句,本就沒病,左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大小姐,六姨娘求見!”丫頭進來稟報。 “哦?讓她進來吧!”納蘭靜一挑眉,放下手中的東西,讓流翠扶了自己坐在外屋。 “妾見過大小姐!”流珠從外面進來,只見得她一身雪緞羅裙,那祖母綠的簪子,柔潤溫和,顯得她整個人,更加的溫婉迷人,含笑行禮,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大氣的溫婉,那里還有她做丫頭時的影子。 “六姨娘免禮!”納蘭靜亦笑著虛擔一下手臂,讓流珠快些請起,下面已經有丫頭端上了茶水! “妾能有今日,全是仰仗了大小姐的提攜,妾一直想與大小姐道謝,怎奈得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如今府里頭都忙著招待鑲平王世子,妾才得了空,來大小姐這說一說體己的話!”流珠如今說話越發的圓滑,聲音不急不緩,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 “都是姨娘自己得父親的心,那里是有我的緣故!”納蘭靜淺笑如斯,半垂眼眸,都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流珠來自己怕是必然有什么目的。 “大小姐的恩德,切到底是不敢忘的,如今有一事想與大小姐商議!”流珠似乎說的小心翼翼,輕咬唇邊,似乎又難以開口! “姨娘有事但說無妨!”納蘭靜笑的越發甜了,輕輕的撥動杯里的茶水,靜靜的聽著流珠倒是想說什么。 “大小姐,妾有罪!”流珠突然閉上了眼睛,眼里流了兩行清淚。 “姨娘這是做什么!”納蘭靜面上一驚,趕忙的放下了茶杯。 “妾有罪!妾對不起大小姐嗎,對不起夫人!妾,妾懷了身孕,不過妾誰都沒告訴,若是大小姐不愿意,妾這就去準備墮胎的藥!”流珠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納蘭靜,眼神里露出無限的哀愁。 “姨娘這是做什么!這是好事!”納蘭靜一頓才又說,“納蘭家好久都沒有熱鬧了,二姨娘是個沒福氣的,希望你的肚子能爭氣些!”納蘭靜的面上似乎松了一口氣,臉上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小姐,可是妾愧對大小姐!”流珠像是有些擔憂,眼睛更是緊盯著納蘭靜,生怕拉下她一個表情。 “瞧姨娘說的,母親是最希望姨娘能為納蘭家開枝散葉的!”納蘭靜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流珠倒是個聰明的,這次過來不過是來探聽一下自己的口風,左不過是怕自己容不下她吧。 “小姐,這流珠倒是個有心思的!”流珠走后,流翠為納蘭靜又換了一杯茶來。 “左不過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府里的人眼睛都緊的很,這么多年納蘭家都沒有過喜事,不知道二姨娘與她先后懷孕是好還是壞!”納蘭靜搖了搖頭,她有預感,總覺得府里的那個人,定是要有動作的,前世自己愚昧,未察覺那個人到底有何意圖。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爺把夫人給關起來了!”櫻桃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什么?”納蘭靜一慌,手中的水杯沒放穩,應聲而落,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碰壞了它原來的摸樣,水滴零落!開出了一片片水色的殘花! “碎碎平安,歲歲平安!”流翠趕忙找來帕子,將地上的碎片包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這家里出了事,這東西被摔破是大不吉的事,流翠聽老人們說,要說歲歲平安才能化險為夷。 “可知因為什么?”納蘭靜趕忙站起了身子,快步往宮氏的院子里走去。 “回大小姐的話,奴婢也不明白,今個夫人與老爺一起,迎那鑲平王世子,可等那世子一走,老爺便發了火,讓人把夫人都關了起來!”櫻桃跟在納蘭靜身后,也一臉的著急,邊走邊說。 “大小姐請留步!”納蘭靜剛到宮氏門口,便被人攔了下來。 “放肆!睜大你的狗眼,大小姐的路也是你敢攔著的!”櫻桃一見得來人,攔著不讓路,心里更是著急,開口便訓斥。 “回大小姐,奴才也不過是奉命行事,求主子不要為難!”門口的人一臉的為難,可卻絲毫不為所動。 “大膽!大小姐可是皇上親封的靜郡主,你們都不要狗命了嗎?”櫻桃瞪著眼,說著便要沖了進去。 “求大小姐不要為難我們!”那人用手臂當著櫻桃的路,任由櫻桃如何打罵,都不動分毫! 納蘭靜看了看兩人身上帶著劍,想來納蘭燁華是鐵定了心,她抬頭看了一眼宮氏院里的高強,“櫻桃!我們回去!”納蘭靜冷了冷聲,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此事必然與劍魂有關,現在最要緊的便是知道納蘭燁華因何發怒,別到時候弄巧成拙。 “大小姐,大小姐,少爺在老爺院里吵了起來了,老爺要動用家法呢!”納蘭靜剛說要回去,便又有人前來稟報。 “馬上去爹爹院里!”納蘭靜眼皮一跳,納蘭軒是個急性子,可別鬧出個什么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