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柴世延見屋里屋外沒了人,這才端起酒盅,親手遞在玉娘手里,他自己拿了一盅在手,往上舉了舉道:“你我結發夫妻,哪有隔夜之仇,爺也知,玉娘前頭都是為著爺好,怕爺在外胡亂弄壞了身子,爺不領玉娘的情還罷了,倒跟玉娘賭了這幾月的氣,夫妻生份起來,今兒借著這酒,爺先給jiejie賠個不是,以往多少錯處,都是爺的錯,jiejie大人大量,饒了弟這一遭才是,弟如今在這里,任jiejie打罵出氣便是,只打罵之前,先吃了這盅酒,弟方才安心?!?/br> 玉娘雖說有意攏絡他,卻也未想到這般有用,暗道,怪不得人都說溫柔鄉英雄冢,只軟著性子對他,他倒也也能聽進幾句,忽想到他在外那些荒唐事,不免又心生厭惡,只面上卻不露,暗道,既他如此,自己領了便是。 思及此,吃了一盅酒下去,柴世延見她吃了酒,心中歡喜不禁,更涎皮賴臉湊上去道:“弟知道jiejie不舍得打罵兄弟,既不舍得打,讓弟親上一口才是?!闭f著,摟了玉娘便要親嘴。 玉娘忽想他白日剛從高寡婦哪里回來,不定與那高寡婦怎樣入搗了一日,哪里肯讓他親,不輕不重的推了他一把道:“也不知個節制,早晚死在這上頭,瞧你如何?!?/br> 柴世延吃吃笑了幾聲,越發要纏上來,玉娘知躲不過,卻也著實膈應,便依著讓他親在臉上,方推開他道:“你若還有力氣,一會兒這里吃了飯,瞧瞧你那董二姐去,雖說前頭我不許你納她,你也納了,既納了,就不該冷著她,她一個青春婦人,又慣了熱鬧,哪里挨得住孤清,你又把她安置在那個偏院子里,那院子挨著前頭角門,她總去倚在那角門望你,讓外頭的小廝家人瞧了去卻不好,她是你納進來的人,我不好說她,你私下告訴她方才妥當?!?/br> 柴世延一聽,兩道眉都豎了起來,咬著牙道:“她敢勾搭什么野漢子,讓爺當這個活王八,爺讓她知道一個死?!?/br> 玉娘目光暗閃,柴世延納進的幾個婦人,沒一個省油的燈,自己前世里還想著讓她們鬧去,自己一邊瞧著他們折騰,卻忘了,她們一個個算計的正是自己,自己只要占著柴家大娘子的名頭,哪些yin,婦便沒個消停,她不犯人,人家犯她,倒不如先下手為強,至少自保無虞。 柴世延恨恨的罵了兩句,方又摟著玉娘親了一口道:“好容易jiejie饒了弟弟,還把弟弟往外趕不成,今兒正是良宵,且容弟狂狼一回才是?!闭f著在玉娘身上揉搓幾下,往下伸過手去,尋到腰間裙帶勾了勾,卻被玉娘掙開身子道:“今兒雖是良宵,奈何我身上不大爽利,你在我這里作甚?!?/br> 柴世延愣了愣道:“便你身上不爽利,也不礙著爺什么事?!?/br> 玉娘瞪了他一眼道:“且饒了我這一遭,去旁處歇著是正經?!闭f話兒,陪著他吃了幾巡酒,催他吃了飯,打點著拿了衣裳,送了他出去,讓秋竹上了門,回轉屋里。 秋竹小聲道:“娘既有心攏絡,怎又不留爺,倒把爺趕出去,豈不便宜了旁人,娘的小日子,可還要幾日才到呢?!?/br> 玉娘臉色微暗:“秋竹且讓我再清凈一宿,即便想著如此,這心里總有些過不得,明兒你尋那平安,掃聽掃聽那高家那寡婦,府里的董二姐還好說,我是怕爺起了心思,要納那寡婦進來,便他執意如此,也要想法兒能拖一時是一時?!?/br> 秋竹應了,扶著她進屋睡下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 ☆、得不償失 再說柴世延被玉娘推了出來,無奈只得去旁處安身,本想去翠玉房里,又嫌翠玉姿色平常,且性子不大伶俐,連句逗趣取樂的話兒都說不出,便那帳中之事,也缺了風情,無趣之極,這幾樣柴世延樣樣沒瞧在眼里,便歇了心思,轉而往董二姐處去。 還未走到,便聽平安低聲道:“那可不是三娘?” 柴世延安抬頭望過去,果見遠遠便瞧見角門邊上,董二姐正立在大月亮底下,倚門望著呢,柴世延安忽想起玉娘的話兒,心下便有些不喜,蹙起眉頭停住腳,讓平安提著燈連門都未進,直往前頭書房要去,董二姐好容易望見他的影兒,哪肯就此放過,忙著幾步過來,裊婷婷下拜,委屈屈含著淚光道:“爺這番卻讓奴好等?!?/br> 卻說這董二姐能進柴府,真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想這董二姐當日,在院中迎來送往,暗思何日是個頭,有意尋個安身之處,卻打量來去這些嫖,客,不是紈绔便是窮根底兒撐起的虛架子,沒個入眼去的,倒是柴世延算個人物。 雖有些荒唐,卻是個有大本事的,祖上留下一份家業,手里盡得一手好錢使,若能讓他納進府去,吃香喝辣,終身有靠,還愁什么,更兼,柴府里的大娘子好性兒,不大厲害,若是那等容不得人的悍婦,或是面上帶笑,手里使刀的,她進去哪有命在,便是這樣的才妥當。 思來想去便惦記上了柴世延,只平日柴世延雖也在院中來往,自己卻苦無盡心伺候之機,心里暗急,思來想去卻讓她想出一條計來。 這柴世延最喜交朋好友,雖相熟的人多,真論親近的卻只三個,一個便是南街上住著阮金石,因在家中排行第二,又生了五短身材,故起了個諢名叫阮小二,家里便有些祖產,奈何不甚豐厚,他又不思進項營生,只知吃酒取樂,哪禁得住揮霍,到如今雖仍算個青堂瓦舍的宅門,底下卻成了空架子,成日沒個正經事干,倒是勾了衙門里的差官,與人打官司做保,或與院中老鴇子勾結,做個牽頭,兩處里奔走,賺的些銀子使。 雖手頭拮據,因與老鴇子勾連,便常來院中走動,這才傍上柴世延,這廝別瞧本事沒有,卻最是個嘴頭子伶俐的,□專揀好聽的說,逢迎拍馬的功夫最好,因常伴著柴世延吃酒取樂,一來二去便跟柴世延好成了一個,只這廝是花子根兒,手腳不穩,每每來院中走動,不定就丟了什么東西,便董二姐這些粉頭都瞧不上他,指望他做這個牽頭,沒得吃你個底兒朝天,也不許成事,讓他說和,倒不如另尋旁人的好。 第二個是金水橋旁沿河邊上住著的賈有德,倒是念過幾年書,中過秀才,后屢考不第,便歇了心思,在衙門里謀了個與人寫狀子的差事,雖是個讀書人,卻最是個心黑手狠的,勾結衙役官吏,吃那些打官司的苦主,幾年里掙下一份家業,臨著金水橋沿河邊上,蓋了一個兩進宅院,娶妻納妾,過的甚熱鬧。 因他心靈兒做事穩妥,柴世延常照管他寫個招牌,或讓他跟著對對賬,好一好,便賞他幾兩銀子,吃酒也常喚他去,府里也走動的勤便,是個能在柴世延跟前說上話的,只這廝也是個財黑的琉璃耗子玻璃貓,尋得由頭不定要多少好處,董二姐統共那點兒體己,真若成了還好說,若不成,豈不成了個人財兩空。 思及此才想起第三個,說起這三個,卻比前兩個有些體面,正是縣前街上周家的侄兒,叫周養性,先頭原有個親哥,叫周修身,想是他爹指望兩個兒子修身養性,不想他哥卻是個短命鬼兒,活到八歲上,去河邊玩耍,失足丟在河里溺死了,單留下他一個。 后他爹娘又得了小子,取名存壽,正巧他叔叔從宮里出來,膝下無靠,便把他過繼了去,他叔叔在宮里待了大半輩子,又是在御藥房里當差,謀了不知多少好東西,一總拉了家來,使銀子在縣前買了兩個前頭兩進,后頭一進的院子打通,成了個三進的宅院,整修齊整,叔侄兩個搬了進去。 第二年請人說媒,娶了臨縣里個人家的姑娘進門,誰知不過半年,好端端的上吊死了,為了這個,那娘家寫了狀子告到衙門里呢,是周家私下使了錢,又給了哪家二十兩銀子,才算按下此事。 經此一事,待要續進一個來,卻難尋個合適的了,那老太監便喚了人牙子與周養性買了兩個頭面齊整的丫頭,擱在身邊伺候,卻周養性是個心野的,不大在家,倒蓄了董二姐院里的春妹,成了相好,三五不時宿在院中,家里倒半月一月才回去一趟,與柴世延最是投契,比之阮小二跟賈有德,更親近些。 且這廝好色,早便對自己有意,便拼著陪他一宿,若得他說上句話,比什么不強,主意打定,董二姐便趁著周養性來時,用眉眼勾他,言語引逗。 這董二姐頗生的幾分姿色,在院中數不得第一,也算拔尖,且精彈唱,通曲詞兒,更善雙陸,周養性早脧在眼中,卻礙于春妹不好過去,今兒可巧趕上春妹身上不好,服侍不得。 老鴇子來尋他挑個旁人,他便道:“常聞春妹與二姐最是交好,若尋旁人,恐春妹心里惱恨,若尋了二姐,想來她也安心?!?/br> 那老鴇子什么人,風月里打了多少滾出來,兩人眉眼間那點兒官司,早瞧在眼里,暗道二姐這浪蹄子生了心思,讓周養性收拾她一回也好,面上卻也要難他一難。 聽見他要二姐帕子一甩道:“周爺真真會挑揀,她倆是交好不假,這交好也交不到一個漢子身上,再說,不怕周爺惱,二姐身子弱,平素不大接客,若周爺喚她來彈唱一曲,耍樂耍樂還可,真折騰起來,恐她禁不得,未若喚了蘭香伺候,那丫頭皮實,隨爺怎樣折騰都無妨?!?/br> 周養性聽了,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道:“倒是你家姐兒的身子分外嬌貴,爺入不得她,真如此也還罷了,爺好容易張回口,卻落得如此,哪還有在這里坐著的臉,趁早家去的是正經?!?/br> 那老鴇子原不過是想多捋他幾個嫖資,哪想他就惱了,眼瞅著他立起來就要往外走,忙緊著喚了聲:“二姐?!?/br> 董二姐這才忙著掀了簾子進來,裊裊婷婷福了一福道:“爺怎要走,奴正想陪爺吃上幾巡酒呢?!?/br> 周養性見她,打扮的真個勾魂,頭上挽了個云仙髻,配芙蓉簪,清凌凌流蘇垂下,映著耳畔一對青石墜兒,更襯得臉似銀盆,兩道細眉下,一雙杏眼滿含春情,上身穿一件薄紗衫兒,透出里頭蔥綠兒的抹胸,一朵牡丹開在胸口正中,一截子嫩,白的胸脯卻露在外頭,隨著她微微一福,身子前傾,里頭那兩團雪,乳兒,盡落進眼里,哪頂端紅櫻,顫了兩顫兒隱沒了去。 周養性目光似狼繼而落在她下身,見系著一條薄絹裙兒,被案頭明燭一照,裙里兩條玉腿,影綽綽透將出來,裙下弓鞋羅襪,金蓮三寸,險些兒沒把周養性的魂兒勾了去,恨不得立時便把她按在身下入搗一番,哪里還舍得走,一屁股坐了回去。 讓董二姐挨著他坐下,喚了兩個剛學唱的粉頭來唱了一曲相思令:“柳葉黛眉愁,菱花妝鏡羞。夜夜長門月,天寒獨上樓。水東流,新詩誰寄,相思紅葉秋……”雖是新學,卻唱的委婉動聽,只周養性此時哪里聽得進曲去,吃了董二姐遞過的三巡酒,更是色迷心竅,一雙眼恨不得訂在二姐身上,手從桌下伸過去,拉著她的皓腕,撫弄她一只玉臂。 略挨在她耳邊道:“二姐憐爺一回,讓爺好生受用受用,便日后用得爺之處,莫不應承?!?/br> 董二姐可不等的就是他這句,卻也假意兒推開他道:“春妹與奴交好,與你這般怎相宜?” “相宜,相宜,怎不相宜,正是你倆好,這肥水才不落外人田?!闭f著摟她在懷,伸出舌去與她咂了砸,更砸出了火,只覺胯,下,如火龍一般熱燙,哪里還能忍得,抱她進屋,未及入帳,在床榻邊上便剝了衫兒裙兒下去,只見白嫩嫩花朵兒一般的身子,哪還顧得進帳,就著榻沿把她兩腿兒舉在臂彎,入將進去,一氣兒狠捅,哪里還有半分惜香憐玉…… 董二姐早知周養性是個床上的虎狼,每每把春妹折騰的鬼哭狼嚎,便是她這屋子跟春妹隔著廊子,有時都能隱約聽見,也不知他使了怎樣手段,這會兒才知厲害,便有些后悔上來,卻又想事已至此,且好歹忍過這一宿便了,雖咬牙忍耐,末了著實忍不得了,才低聲求饒:“爺饒了奴吧,這般入來,如何禁受的住,豈不要入死奴去?!?/br> 周養性聽了,嘻嘻一陣□:“爺的二姐,這就懼了,早呢,爺這才起了興……” 二姐唬了一跳忙道:“入得奴里頭鉆心的疼呢,且好歹憐惜奴一回才是?!?/br> 不想周養性卻道:“既二姐怕疼,也無妨,爺換個地兒,便不疼了……” 二姐還未回過味來,已被他把兩腿兒舉得更高,兩只腳一左一右拴在床架上,啐了唾沫抹在手上,往二姐身下劃拉了一把,提起家伙毫不留情捅了進去……二姐慘叫一聲,翻了白眼,暈死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弄巧成拙 服侍了周養性一宿,董二姐足歇了半月才緩過來,暗悔不已,怪道他先頭的老婆沒上半年就去了,這廝簡直狠如虎狼,哪能得個好,更別說還有他那個叔叔…… 雖吃了些暗虧,這周養性倒是個靠譜的,沒多少日子,便勾了柴世延來,老鴇子喚她去席上彈唱伺候,她自是歡喜不勝,忙著梳妝打扮妥當,抱著琵琶去了,彈唱一曲。 周養性暗暗打量柴世延,見他一雙眼,有意無意落在董二姐身上,便知有意了,遂跟董二姐笑道:“哥可是稀客,平日多在城西的李嬌兒家里耍樂,是我與他說,你這里旁人還罷,唯獨一個董二姐,卻是個有貌有情的可人兒,又習的一手好彈唱,才硬把他拽了來,正該著二姐親手遞一盞酒才是?!?/br> 旁側阮二與賈有德陪席,聽周養性的話音兒便知要撮合董二姐跟柴世延的好事,他兩個正巧得便宜酒吃,哪有不幫著的理兒。 阮二一雙色眼在董二姐身上打量一遭,呵呵笑了兩聲道:“幾日不見瞧著二姐消瘦了些,穿了這件湘妃色的衣裳,越發顯得腰肢纖細,不盈一握,倒更添了幾分柔弱之姿,好看是好看,就不知禁不禁的我們柴大爺,我可事前知會你一聲兒,別瞧我們柴大爺生了一張俊俏臉蛋,那底下的手段使喚出來可不一般,別回頭折騰狠了,可不讓人心疼的慌,依著我,倒不如莫攀那個高兒,略低些瞅瞅,跟了你家阮二爺吧!” 賈有德聽了,不懷好意的瞥了眼阮小二道:“二姐莫錯了主意,你家阮二爺倒是惜香憐玉,只那□的物事不跟勁兒,回頭弄的你上不來下不去,難得一個爽利,豈不難受用,怪道姓阮,倒是搭配的正恰好?!?/br> 賈有德一句話說的席上人都笑了起來,便是董二姐幾個粉頭,不敢大笑也掩著嘴兒,阮小二自落生身子便不大健壯,剛成年,便四下嫖賭胡鬧,十六時與他家后街的婦人勾上,趁著那婦人的漢子出門,從后墻跳了進去,卻不知早被左鄰右舍瞧破機關,偷告訴了這家漢子,今兒設的套,就為了捉jian呢。 他進了婦人房里,兩人剛脫了衣裳,那漢子便領著一幫人,手里拿著大棒子闖了進來,他唬的不行,提上褲子就要從窗戶跳出去,奈何被那漢子拖住了腳,一棍子打下來,正打在他□,險些兒成了廢物。 后雖尋醫問藥勉強治愈,到底留了個根兒,兼他又不知好生將養,略好些便來院中取樂,雖色大,奈何傷了根本,沒弄幾下便軟嗒嗒一條下來,日子久了,阮小二這個名兒倒叫的愈發響亮。 先頭他還有些惱,如今卻不當事了,旁人說什么也只當個耳旁風,只有酒有樂子就成,是個看似精明,實則糊涂的荒唐子弟。 這會兒被賈有德揭了老底,也未見如何,吃了一盞酒下去,道:“他兩個天生好命,那器物驢樣大,我自是甘拜下風,只你那物件兒強在何處,也敢來取笑你阮二爺,便我的再不好,也比你的強些,若你非要不信,我倒有個法兒,未若你當一回相公,把你那屁,股門子洗涮干凈,讓我入上一回,也好讓你見識見識你阮二爺的厲害?!?/br> 說的柴世延周養性兩個笑的不行,開口道:“這個法好,正巧我二人做個中人與你兩個裁度裁度,瞧瞧到底誰厲害?!?/br> 說的那些粉頭再也忍不得,咯咯的笑了起來,笑了一陣,周養性與董二姐使了顏色,董二姐知意,忙款款上前遞酒,一只手有意無意提起自己的裙兒,露出金蓮三寸。 柴世延見她生的白凈頗有姿色,早動了心思,這會兒又見她的腳也巧,便更合意,當夜宿在她房里,攜手入賬。 這董二姐被周養性入搗怕了,待脫了衣裳,瞧見柴世延那□之物,見比周養性的更粗長幾分,便有些怯怯之色,倒不知她這樣的顏色更入了柴世延的眼去,見她一副怕怕樣兒,不免生出幾分惜香憐玉的心來。 與她嬉笑打趣道:“二姐也是久厲風月,這物事也不知經了多少,怎如今還這樣懼怕,倒讓爺稀奇了?!?/br> 董二姐定定神,想柴世延畢竟不是周養性,怎會那般要命的折騰她,卻身子一軟挨在柴世延懷里道:“奴家自來身子嬌弱,mama憐惜,平日只讓給客人彈唱,便偶爾接一兩個,哪里有爺這般唬人的,瞧著奴好不驚怕,萬望爺憐奴的身子弱,一會兒輕些才是?!闭f著話兒已被柴世延按在身下。 先頭還有些怕,后漸漸得了真趣,心說怪道那些婊,子都心心念著柴大爺,不似周養性那般一味胡亂發狠,干起事來恨不得弄死人,柴世延倒是比旁的漢子強遠了,深入淺出,入搗的董二姐一聲聲浪,叫,嘴里叫著:“親哥哥,親爺爺,且饒了奴家吧……”胡亂的不知怎樣了。 過后思想若得這么個漢子還有甚不足,更按下心思來勾柴世延,變著法兒的依順他,末了柴世延終是應了納她進門。 董二姐夙愿得償,歡天喜地進了柴府,不想自她進來,倒冷了下來,柴世延只進她房里數得著的幾次,便腳步罕至,連個影兒都不見了,一兩日她還挨得,這一月兩月過去,她怎受的住。 想在院中,日日吃酒彈唱好不熱鬧,如今這冷月寒窗孤枕難眠,卻什么時候是個頭,陳玉娘也不待見她,頭一回敬茶,也只淡淡的與她說了兩句場面話兒,不咸不淡的,平日她去請安,也推說身上不好,讓她回去歇著,一來二去她便也不去上房了,只她這個小院,就一個丫頭兩個婆子,平日無事就在廊下做針線,與她們有甚話說,更是煩悶非常。 只得日日在角門哪兒倚門望著柴世延的影兒,可望來望去也沒望見,掃聽的他與那高家的浪,蕩寡婦勾上,董二姐心里一陣酸苦,自己這新人還未當幾日,便成了舊人,暗想著,如何使個手段把爺勾在身邊,若得個一子半女也便不愁了。 正想著,便見遠遠那邊仿似平安提著燈過來了,她揉了揉眼,問身邊的小丫頭釧兒:“你瞧那可是平安?” 釧兒瞅了幾眼,忙道:“可不是,平安提著燈,后頭是爺呢?!?/br> 董二姐聽了眼睛一亮,忙抬手理了理云鬢,想著一會兒見了柴世延,如何如何說來,心里想著,忽見眼瞅到跟前了,平安忽的轉了個身,瞧著要往書房院去。 董二姐好容易等來柴世延,哪里肯就此放過,幾步過去,裊婷婷福了下去:“爺萬福,既來了,怎連院都不進,可是上回奴伺候的哪里不周,心里惱恨了奴不成?!?/br> 既被她攔住,柴世延也不好再往旁處去,又見她云鬢半挽,瞧著自己的神色有些戰戰兢兢,一雙妙目中淚光點點,好不委屈的樣兒,不免生出幾分憐意,伸手挽她的手:“爺惱你什么,莫要胡亂猜疑,便去你那里吧!” 董二姐大喜,忙迎了進去,至外間,知道他已吃過,便讓婆子打了洗腳水來,脫鞋褪襪,親蹲下身子服侍他洗腳,一邊讓釧兒進寢室焚香薰被收拾停當,一時潑了洗腳水出去,先伺候著柴世延半靠在床榻之上,她自己去屏風后,洗了身子,重又涂了脂粉,換過一件薄絹裙兒,透紗衫兒,散了頭發出來,上榻來,把帳子放下,伸手與柴世延寬衣。 一邊寬衣,一邊偷瞄著他的臉色,見今兒臉色還算好,便大著膽子道:“爺不來瞧奴,奴連個說話兒的人都沒有,這院里冷冷清清,竟似冰窖一般,奴心知大娘不待見奴,上趕著去了,面兒都不見,便讓奴回來,前些日子,奴尋了大娘的腳樣兒,熬夜與大娘做了一雙鞋送去,誰知過不幾日,便見穿在秋竹那丫頭腳上,想是大娘嫌奴蠢笨,瞧不上奴的針指活計,這才賞了丫頭,奴自是不敢有怨的?!?/br> 柴世延聽了,臉色略沉了沉,陰晴不定的盯著她瞧,瞧的董二姐心下發虛,不覺有些忐忑,柴世延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轉開口:“還說不敢有怨,這不是怨是什么,你說這番話是想如何?玉娘是你的主子,爺不在,府里大小事皆由得她做主,秋竹是她娘家跟來的丫頭,自來有些體面,平日便玉娘心愛的首飾衣裳,也不知賞下了多少去,你那一雙鞋,又算得什么,爺以往倒不知,你竟是個在背后搬弄口舌是非的,想來你進來的日子短,不知爺的規矩也是有的,這次且饒過你,若有下回,莫怪爺家法伺候?!?/br> 說著推開她,撩起帳子下地,二姐一瞧他這黑沉沉的臉色,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忙著下來跪在地上,膝行兩步抱住柴世延的大腿,抽嗒嗒的道:“爺,奴是有口無心,并不是要怨大娘?!?/br> 柴世延有些不耐的推開她:“你歇著吧,爺還有事?!闭f著抽身便走,到了門邊兒上,忽地回頭瞧了她一眼道:“柴府不是你那院中,既進了府,便要收斂性情,莊重穩妥,若有甚齷齪傳在爺的耳里,需知爺的手段?!?/br> 作者有話要說: ☆、涎皮賴臉 柴世延安撂下話再不耽擱,出門直去了前頭書房,董二姐跪在地上半日沒起來,白等婆子攙了她,她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緩緩走到床榻邊上坐下。 哪想自己千方百計卻謀了這么個結果,這才幾日,當日的溫存繾綣怎就半分不見了,可見人說男人皆薄情,真真不假,便枕前發盡千般愿,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那婆子與她端了一盞茶來,遞在她手里,欲言又止的瞧了她半晌,終是道:“三娘進府沒多少日子,想來不大知道底細,若不嫌老婆子多嘴,就說與三娘聽聽如何?” 董二姐是從院中出來,那老鴇子財黑,恨不得剔了她們的皮rou換錢,哪會給她們什么陪送,柴世延倒是大方,給了一百兩的贖身銀子,另又拿了五十兩,讓給董二姐置辦些頭面首飾,四季衣裳。 那老鴇子收了銀子,雖給董二姐置辦了個齊全,卻不知從里克扣了多少好處,董二姐出來時,只帶了她那幾個體己,統共也沒幾個錢,捏在手里哪肯花用,更不要說買個貼身丫頭怎么也要五六兩銀子,董二姐怎舍得。 故此進了柴府,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就是如今的釧兒跟兩個婆子,還是陳玉娘使過來的人,董二姐哪里敢跟這些人交心,暗里防著呢,也有心尋個自己的心腹,奈何沒得機會,今兒聽這婆子的話音兒,董二姐哪還有不明白的,這是要在自己跟前賣人情討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