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切都沒變

    匆匆的，從六樓一下子就跑到樓下。站在樓下，我才回過神來，我為什么要這么積極呢？為什么我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是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

    遙遙地看著在亭子里迎風而立的卓越，突然地，心里就打起退堂鼓來。該怎么面對這距離了一年之久的戀人呢？一定會是很尷尬的場面吧！

    我猶豫著該以怎樣的姿態出現在曾經的愛面前。抬頭間，瞥見冬季的晨風掠過卓越的發，等了這么久，一定被凍慘了吧？心里不免又生出許多內疚了。

    這樣想著想著，腳步就不自主的向他移去。還沒平復的心跳，表明了對這個人的在意。

    看著羽衣走來，卓越臉上揚起滿足的微笑。不規律的呼吸，起伏的胸膛，都是她怕他多等而盡力跑下來的證據。他知道她是在乎他的，他都知道。

    “走吧?！弊吭嚼鹨碌睦w弱的小手，向食堂走去。好久沒有握過她的手了，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些。

    奇怪的沒有拒絕他，我不是應該打掉他的手才對嗎？可是，或許是我貪戀他手心里的溫暖吧，大手拉小手的幸福，讓我連自己都可以忘記，哪會記得自己還要做什么，哪里還會記得那么用力的痛過。只要那個人陪在身邊，一切的痛，都是可以治愈的。

    只是被卓越拉著，也不說話。像個聽話的木偶娃娃，被他拽著，跟在后面。

    坐在食堂的餐桌旁，卓越把我喜歡吃的，都一一拿了過來。

    隔了這么久，他居然還清楚的記得我喜歡吃的東西。不知道他是有這么厲害，還是很會顧女生。

    就那樣看著他忙動的身影，熟悉，熟悉之后又陌生。這一切，和以前一模一樣……似乎這一年，我這傷著、痛著的一年，被這樣的熟悉掩蓋。有那么一瞬間，我竟然覺得一切都好像沒有變化過。

    “吃吧，都是你喜歡的?！弊吭娇粗?，眼里寫滿期待。他……在期待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跟我和好？怎么可能，他自己都說了和我沒有夢想。難道是想通過我，化解他和夕顏之間的矛盾？

    想到這兒，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不用了，”我想要努力的微笑著和他說話，不讓他看見我的脆弱。盡管我一點都不知道，其實這一年來，他就是那么每天遙望著關注我的?！叭绻阆胛規湍愫拖︻佒g的事，你直接說，不用這樣對我好?！蔽也灰阌眠@樣討好的方式來求我你和別人之間的事情，不要玷污我們的曾經。盡管那已經是曾經了。這話，我只能說在心里，所以話說到最后，感覺到眼淚要流出來的時候，我微笑著揚起了下巴。

    “你怎么會怎么想呢？”羽衣居然誤會了他來找她的意思，這讓卓越有些始料不及。他知道羽衣喜歡胡思亂想，卻沒有想到可以亂得這么離譜。

    “沒事，你直接說就是了，畢竟我也是你曾經的情人嘛?！蔽冶M量輕松的說出這話。把我們曾經的關系稱為情人，而不是情侶。分手這么久以來，我閑得發慌，特別想他的時候，我跟個偵探似的，挖掘了卓越好多信息。

    原來，卓越從初中起，就桃花緣沒有斷過。喜歡他的女生，多得我數不過來。他是萬花叢中過，怎么不會隨手攜摘一朵花呢？

    離奇的是，傳說卓越在讀高三的時候，居然被一個初一的小meimei追過。當時，幾乎是滿城風雨。我看過那個小女孩的照片，長得清冽，自信由內而發，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樣?？墒恰?.初一就開始追男生……似乎成熟得過早了些?？墒遣还茉趺凑f，都是很漂亮，很吸引人的女孩子??！

    而我跟人家，簡直就沒法比。細算起來，我只是他遇到的女生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嘲笑過自己，雖然做過這個大眾情人一年的女朋友，噢…..不對！應該是情人，那我應該很知足了吧！還有什么好苛求的呢，人家找我，只是吃膩的山珍海味，想換一下清淡的口味而已。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可以掂量的。

    “羽衣！”卓越聽到羽衣竟然用情人這樣的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心里一陣劇痛。他有些驚訝，一年之內，羽衣變化如此之大。責怪她嗎？是因為自己，羽衣才會這樣的不是嗎？“你聽我解釋?！蹦芰δ敲磸姾返淖吭?，此刻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愛情里面，每個人都是新手，不管一個人經歷過多少次感情。

    “你說…..”我沖他笑，他臉上，有我讀不明白的情緒。

    “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弊吭揭患?，居然開始說胡話。開始傻乎乎的，用曾經的過往來來說話。過去都是歷史了，即使是鐵一樣的事實，也有可能變成野史，再真……又有誰相信呢？

    “但是……也是最不合適的一對，不是嗎？”我們兩個，就算是真的相愛，可是這事實存在的差距，是所有人都可以共睹的?！澳愫拖︻伩雌饋聿攀翘煸斓卦O的呢！”雖然我那么那么喜歡他，可是也應該看清事實??！頭破血流的幸福，我再也要不起。

    “你！”聽到我這么說，卓越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一會兒，食堂里的人也不算少了，有一些比較八卦的人，一直不停的看向我們這一邊。我知道，又是在說我什么閑話了吧。又是說我霸占著卓越不放么？那樣的流言我聽膩了，才沒有興趣去挖掘。

    “干嘛生氣？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我們哪里看起來像一對情侶了？”一想到那些流言蜚語讓我心里難受了很久，我就忍不住的想把這些委屈發泄出來。

    “我不是生氣，我是氣你不肯承認我們是情侶的事實?！弊吭秸f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強調著自己沒有生氣，又說自己在生氣！

    撲哧一聲，我笑了。笑得那么不合時宜，沒想到卓越激動起來，這么可愛。沒有顧慮的就笑了，卓越卻是被我的笑，搞得莫名其妙了。

    “你不要激動，”看到他憨厚的模樣，我微笑著看他，好心的提醒。被我這樣一笑，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第四十六章 初次較量

    “我……”卓越難得的露出尷尬的表情。不過心里卻是歡喜的，她笑了。至少氣氛不會那么冰冷，這對于兩個人的相處是很有利的。

    “不是生氣…..又是氣你……”我重復他剛才的話，“那你到底是不是生氣??？”

    看著羽衣一眨一眨的眼睛，眼里流動的眼波，讓卓越很容易就陷進去了。她的眼，就像一汪春水，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我不會生你的氣的?！焙陀鹨抡f話，卓越哪里會計較輸贏呢。他的心早就是她的了，在她的世界里丟盔棄甲，一敗涂地又如何呢？算計…..還不如坦白容易解決問題。

    “哦~~是嗎？”他的回答，我很滿意，但是卻還要裝著不相信的樣子，不知道這是不是網絡綜合癥。在那個虛擬的世界里，對一切都要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讓我現在跟卓越說話，都習慣性的擺起了防備。

    突然發現，自己和卓越之間，有了距離。我對他，居然也玩起了心機。

    “誰讓我是你的奴隸呢？”卓越毫無顧忌的說出心思，他知道，一切都不需要再隱瞞。就算博弈要對羽衣不利，自己傾盡所有，也要保護好羽衣。

    “呃……”面對卓越突然的表白，我的臉有些微紅，剛才有利的局勢，一下子逆轉。他，這算是調侃我嗎？“先吃早餐吧！”

    羽衣不回答他，讓卓越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只好乖乖的吃早餐。這是兩人分手之后，第一次這樣坐在食堂里，像其他平常的情侶一樣。和其他情侶不一樣的是，這兩人形式上像情侶，可是心，卻不知道飛向了哪個方向。

    吃完早餐，從食堂里走出來，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

    “你……”

    “你……”

    不說話就不說話，一說話居然同時開口。這樣的默契，讓人有人忍俊不禁。

    “你先說?！弊吭娇粗?，依舊那么溫柔。

    “接下來要去忙了吧，你？”這是運動會其間，這個學生會的主席大人，理應會很忙。

    “我把事情交給了江山，憑他的能力，能把事情辦好的?！弊吭綄W的是管理學，對于人才管理很有見地。不過，因為他個人的學習能力很強，所以有事沒事跑到中文系來提升個人修養。

    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和卓越才認識的，誰讓我老喜歡坐在后排呢。他來跟我說話，而這個渾身發光的男孩子的溫柔攻勢，讓我的心慢慢的就陷落了。

    在一起了很久了，好到無話不說了，卓越才跟我坦白。其實他在新生接待會上就喜歡上我了，所以才會老是出現在我們班旁聽，借以接近我。

    我哪里會怪他的用心追我的心機呢，喜歡他都來不及呢。

    江山是卓越很有能力的助手，他是學生會的副主席。認識這個人也是很滑稽的，我還嘲笑了他的名字，結果沒想到還真是我說的那樣。

    不過江山的解釋更霸氣：我是江山，要坐擁美人。除了卓越，是我認識的男生中能力最強悍的一個了。雖然，我總共就沒認識幾個男生。不過他的能力，證明了我的看法是正確的。

    “那就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了？”分開好久，突然的接觸讓我很不適應。雖然我沒有說我適應能力很弱，可那只是我不想說而已。誰會暴露自己的弱點呢？弱rou強食的社會，需要全副武裝的保護自己。

    “特意為了和你在一起啊?！弊吭皆跊Q定來找羽衣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說清楚一切了。和自己心愛的人之間，不能有太多謊言，愛情那脆弱的肩膀承擔不起過多的重量。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我是很愛他，可是此一時，非彼一時了。

    還好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了，也不管打電話的是誰，總之就是挺感謝的。

    “喂，”我看都沒看，就直接接了電話。卓越也看出了我似乎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變化，也沒怪我說也不說一聲，就沒有禮貌的接電話。

    可是接了電話，我就后悔了。我招惹的，是比面對卓越更大的一個麻煩！

    “羽衣，起床沒呀？”慕城風邪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讓我對接這個電話叫苦不迭。

    “早起來了，都吃過早餐呢?！蔽抑荒茼樦脑捇卮?，刻意的離卓越遠了一些聽電話。

    可是卓越這下不鎮定了，他聽出來是男生的聲音，而且憑直覺，他知道，一定是慕城風！那個妖精一樣的男生！

    卓越也很驚訝，一個男生居然可以長得那么漂亮。不管是男生女生，看著他，都會覺得驚艷。若是女兒身，又生在古代的話，說不定是一個禍國殃民的主兒。

    可就是這樣一個禍國殃民的主兒，現在是他的情敵！

    盡管和羽衣有過感情基礎，卓越心里還是有些不自信了。他很害怕，害怕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那樣被別人搶走。他對羽衣的愛，是誰都無法比擬的。

    “羽衣，是誰呀？”卓越貼著我的臉，柔聲的問。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電話那頭的慕城風聽到。

    卓越的呼吸，從耳畔傳來，這樣曖昧的姿勢，讓很久不近男色的我，有些吃不消。

    “越，你先等等，我在接電話呢?！睕]有注意到，不適應的我直接只叫了他最喜歡的稱呼。

    “好的，我等著你?！闭f完，很乖的拉著我的手，把臉別向一邊，一副小孩子的乖巧模樣。

    羽衣又叫他越了，卓越心里樂開了花。而且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刺激到了那個男人。

    “是嗎？我還準備叫你起床呢，沒想到這么乖?！蹦匠秋L聽到羽衣身邊的男音，又聽到羽衣叫他越，瞬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蛇€是很平靜的語氣和羽衣說話，他明白，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與羽衣無關。

    “謝謝啦?！蹦匠秋L這么關心我，我不說謝謝好像有些過意不去。

    “睡了一晚有沒有好一些？”還好有借口可以讓他和羽衣多說一會話，慕城風明白，卓越剛才是在激他。那么，自己也該送他點什么吧！

    “好多了?！蔽艺嫦霋斓綦娫?！和卓越牽著手，卻和另外一個男人接電話，這樣奇怪的感覺，讓我有些抓狂。

    我哪里知道，這樣的兩個男人，已經開始了較量。

    第四十七章 都是我的錯？

    “待會要不要一起去玩？”慕城風試探性的問，雖然明知道不可能，還是想得到肯定答案。

    “我今天可能沒有時間呢?！蔽铱戳丝醋吭?，他一臉純真稚氣的臉，讓我很懷戀從前。

    “那好吧，等你有空的時候，要答應和我一起玩哦?！闭f到最后，城風的口吻有些撒嬌的味道。

    “嗯，好的，那就這樣咯?！蔽艺f完就掛掉了電話，對于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奇怪的舉動，我也搞不清楚。也不知道被抓jian是什么樣的感覺，就是感覺莫名其妙的怪異。

    “有人找你有事??？”卓越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的問。

    “沒啊，就是問我還還不好?！逼鋵嵰彩菃栁液貌缓?，我也沒有說謊啊。

    “我想和你好好談談，羽衣?！弊吭揭荒槆烂C的樣子，讓我覺得要談的事情有一定的嚴重性！

    “你說，我這不是在和你好好談嗎？”我拒絕了慕城風，就是為了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啊，我在心里默默地說。從來沒有發現自己也可以這么糾結，上一刻想逃跑，這一刻，卻想和他好好待在一起。

    只有愛情，才會如此的不講道理吧？

    “接下來，我要給你講的，也許超出了你的想象?；蛟S你會覺得很幼稚，可事情，確確實實就是這樣的?！弊吭經Q定自己跟羽衣講述這一切，他不想他與夕顏的事，由別人的口來陳述。

    “雖然不知道你究竟為什么會突然離開我，但我真的是不相信你會因為我沒有大大的理想而離開我。這一點，我真的沒法相信?！彪m然這個借口就是事實，可是我是從心底不相信這樣蹩腳的借口。我看著卓越的眼睛，認真的和他說話。

    “羽衣好聰明呢?！弊吭綄櫮绲拿嗣业念^，像在寶貝一個孩子，臉上滿是溫柔。

    “說說吧，我想聽聽究竟是什么樣驚世駭俗的理由?！币荒曛?，曾經的戀人可以如此的心平氣和的待在一起，對于過去，提起來風輕云淡的樣子，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自己是那種做不了情人，連朋友都不會做的人。原來一切，都要自己試過之后，才會知道結果，一切的自以為是，都只是假設而已。

    “其實夕顏，喜歡的是博弈?！蔽覀儍蓚€并排坐在寢室附近的那個亭子里，卓越整理了一下情緒，說出這樣一個事實。

    “這跟你和夕顏在一起有什么關系？”雖然夕顏喜歡博弈，這個新聞對我來說，有一定的爆炸性?？墒俏也欢吭綖槭裁磿椅艺f這個，難道是因為夕顏又喜歡上了博弈，不再要卓越，所以卓越回來找我？那我成了什么了？

    “傻瓜啊，而博弈喜歡陶陶啊?！笨粗荒樏Ｈ坏挠鹨?，卓越摸著她消瘦的臉頰，一陣心疼。自己真的把羽衣傷得很深呢！

    我還沒搞懂是怎么回事！

    夕顏喜歡博弈，雖然這消息夠隱秘?？刹┺南矚g陶陶，卻是眾所周知啊。我還是沒法把這些片段性的事情和卓越聯系起來。

    “其實，我和博弈，很多年前，就已經認識了?！笨粗幻魉缘挠鹨?，卓越幽幽的道出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