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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賢妻良母在線閱讀 - 第21節

第21節

    說完,南安郡王就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歪在了榻上。

    崔銘立即乖覺的退了出去,又偷偷尋了兩個相貌好的丫頭送過去伺候了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一看美色,就暫忘了朝堂之上的不得意,捏著丫頭的尖下巴笑道:“怎你們這些美人兒,腦子都這樣笨呢?”

    崔銘一直等到南安郡王院中又有了低低的笑聲,才敢擦了擦額頭的汗,退了出去。

    他這還帶著熱孝,也不敢就直接進了徐惠娘的屋子。這國公府人多嘴雜,他今日進了徐惠娘的屋子,明兒就能出來他崔銘不顧孝道,父親尸骨未寒就拉著姨娘親熱的話來。

    崔銘只先尋了方才跟在徐惠娘身邊的丫頭問道:“惠姨娘怎到了郡王院子門口?”

    那丫頭哭著說道:“姨娘要去尋公子你,但又怕遇到旁人。奴婢就領她尋了條僻靜的路走,哪知道走到了郡王歇息的院子門前?!?/br>
    崔銘皺眉說道:“這般就遇到了郡王?”

    那丫頭連忙搖頭:“并不是,是那門口的侍衛一直對了姨娘看。奴婢也不知他是何人,自然維護姨娘,讓那男子避開臉去,只沒想到……”

    說著,那丫頭就跪了下來:“公子,你罰我吧,可殺可賣。若奴婢不為了維護姨娘,出言訓斥那個侍從,許就不會出事?!?/br>
    崔銘看了眼那個徐惠娘最是信賴的丫頭,搖頭嘆道:“你這也是忠心護主,這也怨不得你。但此事不可聲張,否則可就留不得你了?!?/br>
    那丫頭跪下磕了幾個響頭,哭道:“謝公子不罰之恩?!?/br>
    崔銘聽后長嘆了一口氣,遠遠的看了眼徐惠娘的屋子,啞聲說道:“她可還好?!?/br>
    那丫頭搖頭,哭著說道:“一回來,就幾番求死,后被奴婢攔了下來?,F在姨娘因念著小公子,已暫緩了求死之心。公子不如去看看姨娘,只片刻,旁人不會多說什么?!?/br>
    崔銘前走了幾步,快要到徐惠娘的院子門口時。

    就聽那丫頭欣喜的說道:“公子不必擔心,若有人問,奴婢就說公子是來看小公子的,必然不會讓旁人胡言亂語?!?/br>
    崔銘聽后,又住了腳,皺了站了許久,才說道:“好生照顧惠姨娘,我過些日子再來看她。讓她萬事不要擔心,自有我為她擔著?!?/br>
    說完,崔銘轉身就向前廳走去。

    那丫頭看著崔銘走遠了,就跑進院子對徐惠娘哭道:“奴婢求了又求,公子也不過來?!?/br>
    徐惠娘立時一愣,跟著哭道:“可說我尋過死?”

    丫頭點了點頭說道:“奴婢的話都說盡了,公子也不過來,瞅著是往夫人的院子走去了。臉上冷冰冰,好生嚇人。便是奴婢在說姨娘的事時,公子也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與往日的溫和模樣大不相同?!?/br>
    “若是只為了避諱,他怎會去了程瑜那里。他這時厭棄我了呀……”

    徐惠娘哭著說道:“原不指望他為我做主,還我個公道??伤麉s不問是非,先打了我。我本來就被人污蔑過,毀過名聲,現如何又讓我活的下去?!?/br>
    那丫頭哭道:“姨娘萬不可這么想,雖公子無情,但姨娘身邊還有小公子啊。小公子雖還沒入族譜,但畢竟這國公府的血脈,將來必成大器的?!?/br>
    “連個族譜都沒入,能成什么大器?他竟然連他親生兒子都想辦法,將他入了族譜。我如今遭此大辱,他更是不管不顧?,F在人人都瞧不起我……”

    徐惠娘愣愣的盯著房頂,說道:“如今我還不如那丫頭出身的翠荷呢,我這是圖得什么?”

    丫頭哭道:“事已自此,姨娘還要想開一些?!?/br>
    因徐惠娘覺得那丫頭與她算是共過患難的,此時只將那丫頭當做了貼心之人,這話也只能避著旁人與那丫頭說了。那丫頭看起來也著實是個為徐惠娘著想的,哭著安慰了徐惠娘好一陣。直讓徐惠娘覺得崔銘對她棄了,才算罷了。

    待到夜間,秀mama便親自去給那丫頭偷偷送去了幾包銀子。事后,兩方只說是程瑜派秀mama拉打探消息,但那丫頭對徐惠娘忠心不二,無論如何都不肯說。

    此后,那丫頭又被程瑜房中的下人折騰了幾次,顯出她因為護著徐惠娘,受盡了委屈。

    徐惠娘這時被困在個小院子中,崔銘又忙著崔竑的喪事,沒時間去看她。使得徐惠娘能得的消息只能從身邊的丫頭婆子那里得,徐惠娘是將那些人當做自己人的,卻不知這些個人已經盡數被程瑜或威逼或利誘的收攏了過去。

    程瑜想要實施的局,細細碎碎的鋪灑下去,便是她手下做事的人,也只當程瑜這時終于忍耐不了,出手對付了徐惠娘。

    而南安郡王與徐惠娘之事,也漸漸在國公府中傳揚開。那些做主子的是知道避諱著郡王之勢,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慶國公因崔竑之死,哀傷過度,一直歇在床上。這時也沒人敢將府中的風言風語傳了過去。而小閔氏因中間牽扯了南安郡王,既南安郡王不愿在明面上聲張,她也不愿得罪了南安郡王,去懲了這個罰了那個,做個惡人去。

    也只一直啞忍的劉氏,因這事中間牽扯了崔銘、南安郡王、崔嫣,越發的惱怒了徐惠娘。她若是厭惡程瑜十分,她對徐惠娘的厭惡則是萬分。至劉氏心中,程瑜雖可惡,但未給大房招惹過什么禍亂??尚旎菽镞@個不貞不潔的女子,卻再三讓國公府失了顏面。

    于是避著人,劉氏就尋了崔銘過去,讓這喪事一完,崔銘就連忙將徐惠娘送出府。

    崔銘這時看徐惠娘才受了委屈,哪里做得下這狠心之事,跪在地上拿了崔遠之名來哭求劉氏。

    劉氏見崔銘為了徐惠娘下跪哭求,就更加厭惡徐惠娘,言說必要將徐惠娘送走才可罷休。

    崔銘被逼急了,將扯出了劉氏之前虧空府中銀子的事,更把崔嫣與他,如今的不幸景況盡數推在了劉氏身上。

    直把劉氏傷得老淚縱橫,扶著胸口,氣悶得說不住話來。

    正文 35生猜忌

    崔銘雖傷得劉氏心酸不已,但為了崔銘的將來,卻還是忍了下來。

    劉氏能如何做?難不成要將崔銘不孝忤逆的事張揚出去,毀了崔銘的前途?

    劉氏最終還是流著淚退讓,誰讓她當真做錯了,誰讓她又是個做娘的。

    劉氏也當真恨極了徐惠娘,若她在世間恨的第一人是崔竑,那下一個恨的就是使得她與崔銘母子發生爭執的徐惠娘。

    而徐惠娘雖留了下來,往后卻是不可再在府中行走了,當真是如囚徒一樣困在了她現在住的院子中。徐惠娘得知之后,哭了一陣,心里首次后悔了不該隨了崔銘。她這樣的人,嫁給一個小官吏家做個主母,生一雙兒女,怎不比困在這國公府中自在。

    但徐惠娘只是在心中轉了轉這念頭,她雖如今這個處境,但也要比些小官吏的正頭夫人強了一些。那些人最多不過一兩個丫頭伺候,與些尋常民婦混居在一起,更小些的官吏,便是連些富商都不敢得罪。哪里有她這排場?

    雖徐惠娘心里一直當做她與崔銘兩情相悅,后被程瑜橫插一杠,拆散了他們這對苦命鴛鴦。便是她后來做了崔銘的外室,她也沒有絲毫慚愧之情,她是為了人間這真情摯愛才做下的這樣的事。

    但在徐惠娘心中不敢承認的就是,若是崔銘不是國公府的公子,她并不會舍下顏面去做了崔銘的外室。若是崔銘是平常的寒門學子,她都不會對崔銘生出情意。

    崔竑的喪事辦了近半個月才算結束,崔銘一面因為辦理喪禮,一面因為徐惠娘之事,消瘦了許多。這時候他頭一個想見的就是崔銘,可待崔銘剛走到徐惠娘住的院子附近,就聽有人在念著徐惠娘的名字。

    崔銘本就是個心底里愛藏陰私的人,這時聽見有下人背地里議論徐惠娘,也沒拿出個做主子的氣勢斷然喝止了。反而悄悄的走了過去,于一旁悄悄躲了,去聽那兩個婆子在說徐惠娘與他什么?

    “你說這惠姨娘怎就跑到了南安郡王門前?”一個婆子低聲說道。

    “誒,據說是不小心路過的。但是……”

    另一個婆子笑道:“但是怎這般巧?依我說那徐惠娘就是故意的。畢竟跟個郡王做妾室,比隔這國公府里做妾室要強上許多呀?!?/br>
    “可惠姨娘畢竟是有了個孩子的?!眴栐挼钠抛铀剖遣惶?。

    另個婆子依舊笑道:“能私奔為妾的女人還在乎這個?聽說徐惠娘當初為了做個小老婆,可是將她父親都給氣死了呢。這樣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來?撿高枝兒就飛了,指不定現在人家心里怎么埋怨二少爺,在哪里擋了人家的前程呢?!?/br>
    崔銘聽得怒從心頭起,本要握緊了拳頭,沖出去教訓了那兩個多嘴多舌的婆子。后又覺得這樣反倒把事情鬧大,且讓他更加心焦的卻是那兩個婆子話里徐惠娘的態度。崔銘也確實疑惑,怎就這么巧,這么多院子,徐惠娘怎就偏偏從郡王門口路過?

    且她身為人婦,就不知道避諱?怎就隨便進了南安郡王的屋子。

    這時崔銘又將自己與那南安郡王比上一比,一時起了自卑心,而從自卑心起,又衍生了強大的自尊心。在覺得這自尊心似被踐踏了崔銘,立時紅了眼,轉身向徐惠娘的屋子大步走去。

    他可允許慶國公、南安郡王甚至程瑜壓制了他,因為他們的勢力比他強。

    但他怎容得了,被他一直捧著護著得嬌弱的徐惠娘也開始看不起他?

    聽得崔銘的腳步聲漸遠,那兩個議論是非的婆子也對視一下,松了一口氣。

    她們做完了這事,便可在程瑜的庇護下,到莊子上安享晚年了。這對于早年守寡,未有子女的她們,已是最好的結局。

    崔銘氣呼呼的走到徐惠娘院子門前,見大門緊閉著,就敲了幾下門。

    偏那過來開門的婆子應得的慢了些,且又像往常那樣嬉笑著討好崔銘。讓崔銘看得氣悶,只覺得那婆子是在諷刺他,就一腳踢了過去。踢得那婆子仰面倒在了地上,就厥了過去。

    崔銘是不愿理那婆子的,進門就對了徐惠娘問道:“大白日的,關個門做什么?似見不得人一樣?!?/br>
    原徐惠娘一直以柔情攏住崔銘,這時因她被關的久了,已失了扮作嬌弱解語花的耐性。

    徐惠娘就忍不住哭道:“哪里有什么見不得人?還不是婆婆下了禁令,不讓我出門,才將門關了起來的。本就我受了委屈,為何受罰的還是我?你當初說過護我一生,許我夫人之位。如今你可還記得你說過的話?”

    “你這是委屈了?我何嘗沒回護過你?若我沒護著你,你怎會在這國公府中?我倒想知道你有幾分心思放在我身上,當日又怎么去了南安郡王的院子門口,你又存的什么打算?”

    崔銘大聲說道。

    徐惠娘怔怔的看了崔銘一眼,哭道:“你護著我?那為什么我的日子還比不得一個丫頭出身的翠荷?我怎么到南安郡王院子門前的,不是說過了么?只不過想去看你,碰巧去了哪里的?!?/br>
    崔銘冷哼一聲:“碰巧?怎得這么巧,就只走到南安郡王門口?你還覺得你的日子比不上翠荷,你這是嫌我沒用,還是后悔了?”

    “后悔了,怎不后悔?從遠兒入不了族譜的那天起,我就后悔了?!毙旎菽锟薜?。

    崔銘與徐惠娘兩情相悅,彼此都依仗著對方的喜愛,縱壞了性子。這時猛然吵起嘴來,彼此就也未留了情面。

    而崔銘著實氣惱了,聽了徐惠娘后悔的話,便又揚起了手。只看著徐惠娘滿臉淚水,卻未忍心下手。

    徐惠娘卻大哭起來,說道:“那日你不分皂白揚手打我,這日你不來安慰于我,又來打我。想來你對我的情意已經淡了,我留在這里又做什么?”

    說完,徐惠娘就哭著跑出門去。

    可才跑出了院門,徐惠娘卻不知去向何處,劉氏禁止徐惠娘在府中走動,對她厭惡至極。而她又回不得娘家,這時與崔銘吵了嘴,更是連個從中調停的人都沒有。

    徐惠娘愣愣的站在門口,只覺得天地之間僅剩她一人,無人可靠,無處可歸,為天地鬼神所棄。

    崔銘自小被嬌養著,這時坐在屋內也拉不下顏面去求徐惠娘諒解。

    那被徐惠娘當做貼心人的小丫頭看后,連忙對徐惠娘說道:“奴婢這就去找少夫人去?!?/br>
    說完,那丫頭就去尋了程瑜。

    徐惠娘呆呆的站在門口,心道,她程瑜占了我的位置,害我到如此地步,又怎會為我說話?

    因徐惠娘并不信程瑜會回來看她,所以當徐惠娘見到程瑜過來的時候,也是一愣。

    程瑜一看到徐惠娘就連忙用帕子將徐惠娘的眼淚擦去,皺眉說道:“這是怎么了?哭的這么可憐,快與jiejie說說,jiejie必會為你做主的?!?/br>
    徐惠娘這時聽到這暖心話,心中雖嫉恨程瑜,但也忍不住哭道:“夫人,我好生委屈啊?!?/br>
    程瑜一面扶著徐惠娘往院內走,一面命人將徐惠娘的院子收拾妥當,講崔銘踢傷得那個婆子送去醫治。

    “你來了做什么?”崔銘看著程瑜,因心里有了火氣,說話就有些沒好氣兒。

    程瑜冷笑道:“難不倒要等夫君你將惠姨娘打死了,我才過來?這府里的傳言我聽過幾句,但我都清楚惠姨娘不是那傳言中人,夫君如何倒不信惠姨娘了?”

    徐惠娘淚眼婆娑的看了程瑜一眼,心中越發凄涼,心道,沒想到這個時候能為自己說上一句話,且相信自己的竟然是她。

    崔銘因諸多事要瞞著程瑜,也無法對程瑜挑明了說。只得說道:“方才是我魯莽了,請夫人多寬慰她幾句,我這還有旁得事,先走了?!?/br>
    言罷,崔銘就走了出去。

    徐惠娘眼睜睜的看著崔銘離去,心中感慨,這男子的歡喜終究無法長久。

    然后,徐惠娘就愣在當場,便是崔遠哭了,她也未曾發覺。

    最后還是程瑜忍著惡心將崔遠抱了過去,笑著哄了起來。

    看著崔遠這黃瘦的小臉,程瑜就想起了上一世那個七八歲時就老成的如個偽君子般對自己拱手笑著喚“母親”的崔遠。

    因程瑜上世無子,看到孩子就會傷心,所以也不喜歡孩子。但程瑜卻從未像討厭崔遠那樣,討厭過一個孩子,哪怕程瑜已告誡過自己數次,不要與個孩童計較。

    終在程瑜努力忍著沒將崔遠扔在地上的時候,徐惠娘總醒過神兒來,接過了崔遠。

    程瑜小心的逗了逗崔遠笑道:“你看看這孩子多好看,你也舍得又哭又鬧的,不怕嚇到了他?”

    徐惠娘流淚說道:“這時有些驚嚇又什么了不得的?往后他的苦孩子后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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