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歐陽月不由得大怒,他管不了春姐兒,冬兒卻還是可以說上兩句的。更何況他也可以想象,博哥兒是庶子,去老侯爺那里多么的不受重視。 歐陽月轉頭就去了正屋里尋隋念兒,此時隋念兒和冬兒正趴在床上,幫著虎虎練習爬呢。 人家說三爬六坐,如今虎虎都快五個月了,因為太胖了,爬起來真費勁,就愛躺著,更喜歡讓人抱著。這樣下去可不成!她和冬兒都指著虎虎呢,身體壯實點好,卻不能太蠢了。 歐陽月臉色不善的走了進屋,隋念兒愣了下,迎了過去,道:“這么晚,可是需要布飯食?” “不了,我過來就是想同冬姐兒說幾句話,稍后還要去李姨娘那里?!?/br> 隋念兒手上一抖,心里冷冷的笑了一下,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冬兒過來,你爹叫你呢?!倍銉涸尞惖奶麓?,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她同父親并不親近,印象里的父親總是特別繁忙,不像二伯伯那般會抱著春姐兒到處亂跑。 “伸出手?!?/br> 冬兒納悶,伸出了手,啪啪啪三聲,歐陽月打了她三下,道:“今日白天春姐兒可是如此打了博哥兒了?” 冬兒一愣,紅著眼圈點了下頭,隋念兒大驚,急忙跑過來,說:“老爺這是干什么,春姐兒打博哥兒同冬兒有何關系?!?/br> 歐陽月淡淡的看著他們,道:“我就是想告訴她,她和博哥兒是親姐弟,不能看著別人欺負弟弟無動于衷,如果弟弟被打了,那么回來她也要受罰?!?/br> 隋念兒深吸口氣,啪的一聲回頭就甩了冬兒一巴掌,心里想著,好你一個歐陽月,好你一個李么兒,她隱忍多年他們就以為她好欺負了嗎!她可是有兒子的人了,如果開了這個頭,以后虎虎要是看到其他人欺負了博哥兒,歐陽月回來是不是也要責怪虎虎,這tm什么邏輯。 歐陽月愣住,道:“你干嘛打孩子臉?” 隋念兒冷冷的揚起了唇角,說:“錯就是錯了,對就是對,若是錯,怎么都應該教訓,不管是臉還是手,若是沒錯,那么老爺,沒錯的人就不應該挨打,不管博哥兒受欺負沒有!” 歐陽月沒想到隋念兒會同他較勁,他是實在受不了李么兒母子兩個,索性過來數落一下冬兒好舒了李么兒的心,回去有個交代,沒想到隋念兒這是要把小事兒鬧大了。 冬兒臉上疼,哇的就哭了,哽咽的說:“我,我同jiejie玩,博哥兒偏要一起玩,jiejie給她秋,說扔腳下,看對方能否躲開,我,我剛要躲,博哥兒就扔了我臉,頭花都掉了?!?/br> 隋念兒聽著,心里仿佛在滴著血,她還不了解冬兒的性子嗎?生于李么兒最猖狂的那幾年,爹爹不疼祖父不愛,沒人關注,她自個都不硬氣,孩子哪里可能會欺負人! 歐陽月沉下臉,似乎不愿意聽下去,道:“那也不能任由春姐兒教訓博哥兒啊。博哥兒自由父母教訓,你身為他jiejie,總要護著弟弟的?!?/br> “jiejie,jiejie讓博哥兒道歉,博哥兒不道歉,才打的他。我,我下次,下次攔著便是?!?/br> 隋念兒見冬兒紅著眼圈,明明是自己沒錯,卻硬著頭皮承認錯誤,頓時受不了的哭了起來,道:“好吧,我原先以為真是冬兒的錯,如今看來明明是博哥兒的錯,老爺,你現在是否應該去教訓下博哥兒,好歹冬兒是他的jiejie,他拿球扔冬兒,可有一點做弟弟的樣子,這又要讓冬兒如何以錯為對,還要向著他呢?!?/br> 歐陽月紅著臉頰,淡淡的說:“冬兒可以回來同你我說,我們再教育博哥兒就是了?!?/br> “呵呵,那么現在冬兒說了,老爺可是要讓博哥兒過來賠禮道歉?!?/br> 歐陽月尷尬的皺著眉頭,道:“這次就算了,春姐兒反正打了博哥兒,他也算受到教訓了,你偏要把小孩子間的小事兒鬧大不成?!?/br> 隋念兒被噎的渾身疼,冷冷的說:“老爺,我聽說你許了李姨娘可以離開院子的承諾,那么她是否也要恢復給主母的晨昏請安了?” 歐陽月一陣煩躁,暗里怪隋念兒太不體諒他,道:“罷了,她懷著孕,上一胎她生的多艱難你又不是不清楚,有些壞了身子,如今再懷孕時數不盡,所以定要好好保著這一胎?!?/br> 隋念兒咬住下唇,好呀,懷孕,若是沒懷孕她怕是還不敢再次出來得瑟呢。 懷孕,嗯,懷孕…… 歐陽月覺得空氣悶得慌,冬兒委屈的紅眼睛看著他心里也不好受,隨便尋了個理由離開。 隋念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渾身氣的發抖,一下摟住女兒受不住的哭了起來。 李么兒聽說冬兒挨了打,心里樂的開花,還和身邊的嬤嬤們丫鬟顯唄,告訴他們,三爺這是要有多護著她。嫡女算什么,連博哥兒身上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她蹲□子對博哥兒偷偷的說:“這府里的一切未來都是你爹的,所以維好你爹才是要緊,稍后你爹回來,你可要好好的親親你爹。你爹為了你都打了冬兒了呢?!?/br> 博哥兒有些茫然,但是大概明白了父親可以幫他打壞人,于是立刻點下頭,待歐陽月進來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摟著歐陽月的脖子哈喇子流著亂親一遍,倒是把歐陽月方才一絲愧疚感給親沒了。 歐陽樂琢磨著,博哥兒是庶子,本就被人看低了,他若是再不為他撐腰,日后誰還會看重他。 李么兒再如何矯情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她在府里的依靠只有他,祖父祖母都厭惡她,不像正妻隋念兒,有老太太護著,妯娌讓著她,除了他待她薄情一些,日子怎么就過的不好了。相較于其他人家眾多姨娘的境況,隋念兒已經夠滋潤了,還要如何! 或許只有如此想,歐陽月心里才會舒坦一些,望著懷里眼波流轉的美嬌娘和同樣滿眼依戀望著他的博哥兒,胸口被幸福感填的滿滿的。 ☆、118 隋念兒心里著實氣不過,她自個隱忍姨娘也就算了,她的孩子還要為庶子背黑鍋嗎?但是她又曉得家里必定以歐陽月為主,她越是明著同李姨娘過不去,反而讓那賤人開心了。 隋念兒胸口堵得慌,忍不住同郗珍兒抱怨了一遍,郗珍兒沒想到歐陽月護著姨娘已經到了如此偏執的地步,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待博哥兒大了,會越來越認識不到自個的位置。 晚飯的時候,她同歐陽岑隨口嘮叨,被春姐兒聽到。 春姐兒替冬兒義憤填膺,更何況她始終覺得是她打的博哥兒,憑什么三伯伯打冬兒呢?歐陽岑好笑的望著女兒,淡淡的說:“你想為冬兒meimei出氣嗎?” 春姐兒點了下頭,搖著歐陽岑的胳臂,道:“爹爹,你去跟曾祖父說好不好,反正曾祖父也不喜歡博哥兒了,他憑什么還享受著同我們一般的待遇。您和娘不是常說,嫡庶有別,寵妾滅妻者家里必定大亂,還造外人恥笑?”她娘之所以同爹爹這么多年不紅臉,一心為父親籌謀,不就是爹爹心里向著他們,不管發生什么都不會讓姨娘越過母親,從而姨娘也都老實了,不會隨便生事兒。 歐陽岑是靖遠侯五個嫡孫里最聰明懂事兒的人,如今歐陽穆手里掌控的力量全部在他的手里,就是曉得他做事兒穩重,性子最像靖遠侯。 他瞇著眼睛想了下,道:“春姐兒,這事兒本事你惹下的,對嗎?” 郗珍兒一怔,看向夫君,歐陽岑并沒有像往常般依著春兒什么。 “恩?!贝航銉赫V劬?,點了下頭。 “那么你自個想想如同能幫冬兒出氣吧?!?/br> 春姐兒大驚,爹爹這次讓他自生自滅呀。 “你三叔叔并未同我提及 ,再說他教訓的是自個的孩子,按理說我不應該去管,而且后宅的事兒別去煩你曾爺爺,想想如何同疼愛你的曾祖母去說吧?!睔W陽岑提點了下女兒,便不再多言。 晚上,入睡前,郗珍兒憂愁的看著他,道:“這事兒讓春姐兒去同祖母提,沒事兒嗎?我怕她小孩子家不會說話,反倒是幫不上忙?!?/br> 歐陽岑笑瞇瞇的摸了摸她的肚子,說:“春姐兒虛歲都七歲了,轉了年就到了八歲,是該好好學些東西,而不是什么都依著你我。你可知大哥到了京中后給我寫信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