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秦寧蘭不好意思的靦腆笑著,道:“不是玉剪道的,她家初春帶蘭花的衣服就一件,這是翠花樓搭配胭脂推出的一款新品,據說是玉剪道出來的繡娘過去幫忙弄的,可以大量出品?!?/br> “那改日我也去翠花樓看看?!贝浠侵鳡I胭脂,怕是眼紅了玉剪道的銷量,高價挖來對方的繡娘做事情。梁希宜也蠻喜歡他家的花色,約好了下次大家一同前往。 秦寧蘭拉著梁希宜的手,塞給了她一顆小原石,道:“你回去自個磨皮試試,這是我家相公高價淘來的,我們都覺得里面的玉石應該質量不錯?!?/br> 梁希宜見她如此客氣,小聲道:“你們婚后生活不錯吧?!?/br> 秦寧蘭紅著臉頰,道:“在熙對我很好,你清楚我們本身就是有情誼的,所以彼此很珍惜對方,如今就差個孩子,我在吃娘親送來的藥方,調養身體呢?!?/br> 梁希宜使勁握了握她的手心,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秦寧蘭點了點頭,想起那段最困難的歲月,不由得眼眶有些發酸,說:“對了,我可是聽我娘說了,你將會是我的二嫂子。哈哈,我二哥人品很不錯,最主要的是知道上進,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日后就算是納妾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越過你去?!?/br> 梁希宜微微一怔,不知道為什么,納妾兩個字聽起來是那般刺耳,甚至隱隱讓她心底作痛。她上輩子就是被姨娘弄死的,對于侍妾有懼怕的情緒,不由得猶疑道:“李大哥也納妾了嗎?” 秦寧蘭嘆了口氣,說:“有兩個通房丫頭,畢竟是從小就伺候他的丫鬟,若是真遣走確實沒地方去,我抬了一個落過胎的通房做姨娘,若是我懷孕了,就打算把陪嫁的碧荷抬成姨娘伺候在熙,總不能讓他一個正常男人為我忍著,在憋出毛病來。到時候沒憋住碰了不干不凈的女人身子,最后收拾爛攤子的還是我?!?/br> 梁希宜愣了一下,心情莫名的壞掉了,后來秦寧蘭又說了好些個話,她也沒聽進去。 普通男子成婚的年齡大多數在十六歲到十八/九歲,規矩點的人家會在十三歲左右安排通房,不規矩的人家怕是孩子還很小就有丫鬟爬床了。 通房也都是為人女兒者,那些為了未來不知道是誰的女人,守身如玉的男人鳳毛麟角,就算最初潔身自愛守住身子,日后也難免再次破身,想到此處,梁希宜忽然覺得婚姻特別沒意思,如果整日里要防著這個防著那個過日子,還不如一個人呢。 可是一個人過一輩子貌似也不現實,她到底該何去何從呢,她可以要求秦寧桓不納妾嗎? 如今她對秦寧桓有些動心,才會覺得難過悲傷,如果未來的夫君注定要納妾,她情愿找個沒感情的男人。思前想后,梁希宜決定尋個機會同秦寧桓說清楚。她骨子里還是無法接受男方納妾,她上輩子就受夠了姨娘的氣,這輩子絕對不想再次面對了,否則寧愿不結下這份親事。 梁希宜這一世對未來夫君的要求極其明確,要么是有感情但是不納妾的男人,要么是沒感情,她會守住自己的本心,但是可以允許對方納妾的男人。如果有第一個選擇的出現,誰都不會要第二個選擇吧。梁希宜忍不住嘲笑自己,她可真是苛刻…… 白若蘭抽空跑了過來,黏著梁希宜道:“希宜jiejie,肥兔子和小狐貍最近咋樣?!?/br> “挺好的,上次你怎么沒來我家,我給你下了帖子呢?!绷合R四罅四蟀兹籼m臉蛋,發現這丫頭清瘦不少,說:“你長高了?!?/br> “必然總是不能老那么矮的?!卑兹籼m鼓著臉頰,喃喃道,她恨不得天天去梁希宜家里玩呢,可是小姑把小表哥禁了足,還不讓她找希宜jiejie玩。小表哥喜歡希宜jiejie是小表哥的問題,同希宜jiejie又沒什么關系,小姑這次做的真是好過分! “我給你畫的樣子可是學著繡了?”梁希宜問道。 “沒呢,不過希宜jiejie的糕點食譜我日日讓人改良,還自創了兩種做法,下次讓你嘗嘗?!?/br> “好呀!”梁希宜笑著應聲,看到白容容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她急忙福了個身子同她請安,卻沒想到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白容容十分厭棄的掃了她一眼,接走白若蘭去拜見太后娘娘。莫名其妙,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她呀。 飯食剛剛進行到一半,就見有管事從山上匆忙跑入大堂,求見太后娘娘同白容容。梁希宜詫異的抬頭,耳邊傳來了一句閑話:“秦家二公子被人打了!” 她怕自個聽錯了,急忙去和白若羽確認,得到的消息果然是秦寧桓被人打了,昏迷不醒。 她心緒不寧,不由得掛心起來,他不會出事吧,怎么就被人打了。 昨日他還通過祖父捎給了她幾個可愛的普通小毛筆,想起那個站在樹蔭下,始終帶著笑意的朗朗少年,她突然特別急切的希望他沒有事情。 白容容帶人匆匆離開,白若蘭望著梁希宜欲言又止,因為周圍人太多,白若蘭拉著梁希宜沿著小路向角落走了過去,道:“希宜jiejie,對不起,是小表哥動手打的秦家二公子?!?/br> 梁希宜眉頭緊皺,咬住嘴唇,果然又是歐陽燦那個不懂事的小霸王! “他……”白若蘭不知道該如何啟口,其實歐陽燦在西北的時候見誰打誰也沒怎么樣過,但是這次的對象可是希宜jiejie的未婚夫婿,而且看起來希宜jiejie還挺擔心他的,她到底要不要說實話。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弄的昏迷不醒!”梁希宜無法想象到底有多大的仇啊。 白若蘭咬著下唇,語無倫次的說:“好像是秦寧桓撞到了小表哥,然后弄臟了小表哥的衣衫,就吵了起來。小表哥把秦寧桓的荷包踩爛了,秦寧桓也忍不住同他動手了,但是一般人哪里打的過小表哥,而且今個大表哥也在,怕是沒人敢幫秦寧桓……” “這群……惡霸,歐陽家的人就可以這樣嗎!”梁希宜非常生氣,那個荷包還是她生日時候,送給大家當做回禮,當時白若蘭拿走了兩個,說是要同歐陽燦分享,這家伙不會不知道是她做的東西,還故意踩爛了到底什么意思! 梁希宜在這里義憤填膺,背后卻傳來一陣冷笑,她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許久不見的三公主黎孜玉,還有陳諾曦同王煜湘。白容容離開,白若羽幫著處理事情并未同他們在一起。 黎孜玉嘲諷的盯著梁希宜,不屑道:“你還好意思在這里指責歐陽家,明明是你自己造的孽好不好,不然你以為歐陽燦腦子進水了沒事去搭理秦寧桓?他算老幾,也值得人這般惦記?!?/br> 梁希宜眉頭皺起,不解的看著她,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梁希宜你也太能裝了吧!”黎孜玉揚著下巴,道:“如果不是你們家要同秦家結親,秦寧桓怎么會挨打!上次你指責我時說的頭頭是道,怎么在自己身上卻開始忽略了呢。你別告訴我沒感覺出歐陽燦待你不同,你既然看不上歐陽燦,又干嘛招惹了他以后還去招惹秦寧桓,讓兩個男人為你打架,還在此裝傻充愣,你是不是很愉快啊?!?/br> “胡言亂語!”梁希宜臉色一沉,大步走到了三公主黎孜玉面前,右手抓住她的手腕,冷聲道:“你再敢說一遍!” 三公主黎孜玉臉頰通紅,她對梁希宜有嚴重的心里陰影卻又不甘心認輸,倔強道:“陳若曦和王煜湘都在呢,你想把我怎么樣?!?/br> 梁希宜頭一次無比厭惡一個女人,她目露沉色的盯著她的眼睛,深邃的瞳孔仿佛夜幕降臨,籠罩了所有的陽光,臉色十分嚇人。 “真想封住你的嘴巴!”梁希宜銳利的瞪著她,聲音無比平靜的說。 她轉過頭,看向了白如蘭,問道:“三公主說的是真的?” 白若蘭微微一愣,紅著眼眶點了下頭,其實小表哥也很可憐,他不過就是喜歡希宜jiejie而已,并沒有什么壞心眼的人。 梁希宜深吸一大口氣,甩開了三公主的手,然后轉過身急速離開。明晃晃的日光將她的背影拉的特別的長。 作者有話要說:梁希宜的發式圖:垂鬟分肖髻1 周二出差,所以熬夜趕出來提前更了。居然可以堅持住日更,好神奇的事情。o(n_n)o ☆、48 梁希宜垂下眼眸,她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雙腳一步步用力的踩踏著地下松軟的草木。 遠處,白容容一襲紅衣,去而復返,氣勢洶洶的迎面而來,因為身份特殊,她從小到大倍受白家長輩疼愛,成親時又遇到家規嚴謹的靖遠侯世子爺,小兩口至今恩愛如初,極少爭吵。 進京后,她一路受到太后娘娘同歐陽皇后的雙重照顧,不管在哪位貴人面前都無需太過遮掩,所以歐陽燦同梁希宜的事情雖然不大,卻足以是她生命里難得的煩心事兒。 此時此刻,她聽聞單純的兒子居然當眾不分青紅皂白打了秦寧桓,自然不認為是歐陽燦品性的問題,將所有的埋怨都投放在梁希宜身上,從而在看見那張始終平靜無波的表情時,就忍不住感嘆梁希宜心機深沉,虛偽造作。 她擋在了梁希宜的身前,目光陰沉的盯了她一會,強硬道:“你跟我來,皇后娘娘召見你!” 梁希宜抿住唇角,神情倔強,她低下頭盯著白容容一雙精致繡花鞋呆滯片刻,又抬起頭,挺直背脊,在眾人切切私語目光中,昂首挺胸的隨同白容容離開庭院,向貴人們的大殿走去。 太后娘娘身子骨不好,此時已經被宮女服侍睡午覺了,尚不知道歐陽燦闖了禍。 長公主領著剛剛收拾妥當的歐陽燦,正巧也剛剛來見皇后娘娘,她迎面挽住白容容的手,說:“剛才讓太醫看了,燦哥兒沒事,只是皮rou傷,你別心疼了?!?/br> 白容容緊繃的神色總算緩解幾分,她圍著兒子仔細看了又看,見歐陽燦身上確實沒有什么明顯的傷痕,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才有心情關心別人,道:“秦家的哥兒呢?” 她不會認為兩個男孩有什么,小孩子的打打鬧鬧,歸根到底都是梁希宜的不是,小小年紀便已經可以惹得兩個男孩為了他拳腳相向,日后大了還指不定如何紅顏禍水! 梁希宜再傻也可以感覺到白容容眼底的不屑,云淡風輕的笑了笑。她可以理解她,卻完全無法認同白容容的想法。她前世也曾為人母親,見到女兒對表哥一往情深卻戀而不得,心里難免會反感總是動不動偶爾出現在女兒面前的表哥,但是她不會因此就對表哥怎么樣的,而是教育自家閨女,人家已然不喜歡你,你又何必自賤委曲求全。 女人的一生何其的長,如同沒有邊角的海洋,你以為你的愛情幻滅,其實不過是海水里的一點波瀾,早晚會隨著歲月的流逝,淹沒在一次次的海浪之中。 歐陽燦是男孩,要有一定的承受能力,日后更是要做堂堂男子漢,而不是是非不明胡亂滋事的紈绔子弟,在這一點上,白容容心底的嫉恨擋住了原本清明的心思,有些拎不清楚。又或者她很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認這一點罷了。 歐陽燦望著隨同母親一同進來的梁希宜,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本能的收起袖子蓋住了手背的青痕,目光灼灼的凝望著梁希宜。他換了一身干凈的白色長袍,肖似白容容的俊美容顏在明媚的日光下異常柔和,完全不像是剛同人干架一場,神色里也沒什么愧疚之意。我家少男初長成,白容容望著歐陽燦的目光,始終帶著nongnong的母愛。 梁希宜根本懶得搭理他,歐陽燦盯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頰,忍不住當眾喚了一聲:“梁希宜!”這個名字似乎含在他的嘴里好久都不曾喊出,如今當著眾人面叫了她,只覺得胸口積攢的郁悶全部消散,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起來。 他的目光帶著欣賞愛慕,執著堅定,完全沒有一點遮掩情緒的本能。梁希宜真是怎么打扮都是那么讓他覺得舒服,粉白色抹胸長裙,仿若凝脂肌膚似乎帶著晃人的亮光,刺的他快睜不開眼睛。 梁希宜置若罔聞,面無表情的注視前方,恭敬的跪下:“皇后娘娘千歲?!?/br> 歐陽雪不由得挑起眉頭,哎呦,小姑娘脾氣還不小呢,理都不理他們家歐陽燦。不過歐陽燦這次做的事情著實不太漂亮,哪里有喜歡誰,就故意找茬對人家心上人使用暴力的,這不是誠心招人討厭嗎!相比較之下,大侄孫歐陽穆就低調多了,除了二皇子同五皇子以外,但凡想追求梁希宜少爺們都被他收拾差不多了。 白容容原本就看不上梁希宜,此時更是討厭她,她察覺到歐陽燦被徹底無視后流露出,異常難過的神情,心里非常不舒服,忍不住擠兌道:“公府家嫡出三姑娘,教養倒是極好的?!?/br> 梁希宜聽著陰陽怪氣語調,不由得莞爾笑,不卑不亢回道:“謝謝世子妃夸獎!”你既然要反著說,我自然就反著聽,反正是不會主動撿罵的! 白容容哪里受過如此反諷,當下沉了臉色,扯回了上次的事情,不屑道:“定國公府的三姑娘說話真是拐彎抹角,前幾日我聽說你將燦哥的丫鬟打了,只當你是小孩子心性,無知無畏,還同太后娘娘說你是拼命三娘,性子應該是爽利的女孩,如今看來倒是小瞧了三姑娘的氣性?!?/br> 梁希宜抿著唇角,清澈的目光沒有一絲雜質,她好歹過活兩世,骨子里難免有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欺之必先辱人的倔強,所以毫不客氣的回應:“夫人堂堂靖遠侯府世子妃,何必同我一個小女孩言語上這般犀利。上次之所以同貴府丫鬟起了爭執,歸根到底還是貴府小公子將我騙了出去。希宜雖然一介女流,性子膽小,卻絕對無法容忍任何人的調戲欺騙,所以出于自保才鬧出打人的笑話??墒窃捳f回來,此事的結果對貴府公子沒有點影響,反倒是希宜和丫鬟都受了傷,希宜不想貴人生氣,尚且在此規避這件事不愿意提及,夫人又值當發這么大的火嗎?” “你……”白容容咬著下唇,鼓著腮幫子目光轉向長公主求助。 皇后娘娘歐陽雪望著白容容眼眶發紅的樣子,沖梁希宜擺了擺手,敲打道:“成了,世子妃不過是以長輩姿態說兩句而已,梁三姑娘何必扯出那么多?!闭f到底挨打的還是她親閨女呢,再這么吵下去不又要扯到黎孜玉身上。她停頓片刻,換上一副慈愛的神情,閑話家長,詢問道:“平日在家里都做些什么,你祖父一手好筆墨,不知道傳給你多少?!?/br> 梁希宜繃著臉頰,心中有氣,目光從始至終不肯看歐陽燦一眼,道:“希宜天資駑鈍,并未繼承祖父筆墨,不過是伺候在身邊磨墨罷了?!?/br> 白容容一聽,忍不住揚起唇角,笑著諷刺道:“梁三姑娘何必自謙,上次詩會時的筆墨尚在太后那里,我同皇后娘娘都是看到過的,如果寫出這種字跡的人不過是伺候磨墨,誰還敢說自己的筆墨好了!有些時候謙虛過分未免太過虛偽,你小小年紀,倒是深喑此道?!?/br> 梁希宜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目視前方,不卑不亢的說:“祖父自小便時常告誡希宜,世界無限廣闊,知識永無窮盡。如果把自己看到的一個角落當作整個世界,豈不是同枯井里的青蛙一般,成為孤陋寡聞、夜郎自大之人。希宜從未想過要多么的謙虛,只是真的認為這世上才華眾多者無數,比我強者萬千,我絕對不能隨意托大?!?/br> 你認為我太謙虛,不過是因為你見過的世面太小了!梁希宜礙于長公主和皇后娘娘的情面,終究沒直言說出來,但是這里的人都是人精,自然會胡思亂想。 白容容臉色煞白,眼瞅著又要開口反擊,被皇后娘娘攔了下來。 皇后娘娘歐陽雪也是真心想為白容容好,一個被大家當成寶貝兒養起來的姑娘家,從未同別人吵架,再說下去就真是自個給自個挖坑跳,她是真心看不下去的! “你腰間的荷包倒是精致,拿上來我看看?!?/br> 梁希宜對于皇后娘娘面色不改的直接轉移話題非常佩服,不情愿的摘下荷包,遞了上去。 “自己繡的嗎?” “恩!”梁希宜點了下頭,行為舉止仿佛剛才不曾同白容容發生過任何爭辯。 “做工不錯,針法精致?!睔W陽雪同長公主圍繞繡品說了半天廢話,總算又繞了回來,順其自然的說:“你今年十幾了?” “剛剛過虛歲十四歲的生日?!?/br> “哦,那么應該算虛歲有十五了?!睔W陽雪忽的揚起嘴唇,仿若回想起什么,道:“在你這個年紀,我都披上嫁衣了!” …… 梁希宜相信皇后娘娘做了如此多的鋪墊,不過是為了現在的事兒。所以她沒有接話,沉默不語,恭敬的站在旁邊。 “你也該說親了吧,可是定下了婚事嗎?”皇后娘娘正色道。 歐陽燦臉頰通紅,緊張兮兮的盯著梁希宜,對于梁希宜的刻意漠視,歐陽燦覺得心如刀割。 若不是現在周圍人那么多,他怕是都想大哭出聲,胸口悶的難受,尤其是梁希宜冰冷的目光,仿佛一把銳利的長劍,生生將他的軀體刺穿,然后毫不留情的拔/出來,扔在地上。他不怕梁希宜不搭理她,他恐懼的是那道清澈目光,何時變得如此疏離,陌生起來。 梁希宜深吸口氣,沉聲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約之言,希宜從來不敢主動詢問,更不敢妄圖猜測議論?!彼胩嵝鸦屎竽锬镉庠?,卻沒想到歐陽雪仿佛早料到她的反應,反而是平靜的沖著宮女吩咐道:“今個定國公的夫人在呢吧,請她過來小憩?!?/br> 梁希宜眉頭掬起,陷入沉思?;屎竽锬锬皇且诮袢?逼迫他家承諾什么?難怪連皇帝對于歐陽家族都懶得做面子上的功夫,如此強勢,放誰身上誰受得了呢。不過換句話說,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連皇帝都只能忍著。 前幾日又傳來皇帝兄長安王余孽的消息,皇上已經下旨令心腹都察院的王孜鑒大人任監軍,隨同歐陽穆前往南寧鎮壓。相較于邊境外的鄰國勢力,皇帝更懼怕可以輕易獲得子民認可的安王一派。因為從皇位順次計較起來,安王是他的兄長,憑什么在都不是皇后嫡子的情況下,安王成了亂賊臣子,而皇帝順利登基為正統帝王呢。 宮女在宴會上轉了一圈,都未曾尋到國公府世子夫人秦氏。鬧了半天,秦氏同嫂子在山上陪同昏迷不醒的秦寧桓呢。秦寧桓是她的親侄子,此次的事情又有人傳言起因是梁希宜,那么作為牽線人的秦氏總不好無動于衷,早早就陪著嫂子上山看望秦寧桓了。 宮女琢磨著若是尋不到定國公府世子夫人的話,回去也不好交差。剛剛皇后娘娘說要見的是定國公府的夫人們,那么梁希宜的母親徐氏,三伯母李氏不都是定國公府的夫人嗎?她暗道自個聰明,于是為了完成差事,轉身向同娘家嫂子在一起的徐氏走了過去。 徐氏聽說皇后娘娘召見定國公府的夫人們,頓時覺得在娘家嫂子面前風光無數,樂呵呵的招呼弟妹一同前往。至于秦寧桓被歐陽燦打了,皇后娘娘為何又要召見她閨女梁希宜,定國公府長輩這件事情,基本被她天真的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