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那你說,三公主有可能因為秦寧蘭jiejie所以才討厭你嗎?”梁希宜索性直接提出了一個假設。 秦寧襄差點樂了,古怪的看著梁希宜,寫道:“希宜meimei,你真可愛?!?/br> “……”梁希宜十分無語,一陣苦惱,看來又要去問歐陽燦,才可以弄明白事情真相。 因為今日下雪,所以詩會的主題便是雪,對于雪所代表的寓意大家各抒己見。有人說是瑞雪兆豐年,有人說是普通節氣,代表天冷了,還有人說代表純潔,象征美麗。 陳諾曦的發言再次震撼全場,就連神游在外的梁希宜都忍不住將目光投向會場中央,情不自禁的隨著陳諾曦娓娓動聽的聲音,陷入沉思。 她講述了一個仙女和凡人的愛情故事,最終仙女迫于壓力必須每年冬日回到天庭孝敬父母,次年春日才可以來到凡間守護愛人。所以冬日里才會下雪,是和愛人分別的仙女,落下了守護的淚水。在這個故事里,仙女為了和愛人在一起歷經磨難,走過火路,穿越海洋,攀山越嶺,只為這一年里不多時日的在一起。 有的姑娘聽后落下了眼淚,饒是同三公主敵對的秦五,都不由得感嘆:“諾曦姑娘好像是仙女,感覺她和咱們都不一樣,坐在那里,就有一種超然于塵世的感覺?!?/br> 梁希宜點了下頭,這種女子怎么會淪落人間呢? 她還為詩會做了一首詞,三公主看了大聲贊嘆,將她的詩詞發放給大家傳遞起來。梁希宜看了一眼,是一首關于冬日里雪和梅的詩詞。 雪梅1 梅雪爭春未肯降, sao人閣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 雪卻輸梅一段香。 關于這段詩詞,不少人發出了各自的感慨,梁希宜讀了幾遍,再次感嘆十三歲的陳諾曦姑娘真是奇才,比她上輩子強了不知道多少。這個進駐她軀體的靈魂,莫非是歷史上的某一位人物嗎? “梁三姑娘,不知道你有何感想?!?/br> 梁希宜正自個琢磨著呢,以為幻聽了什么,不由得看向了秦寧襄。 “希宜,陳諾曦叫呢?!?/br> “嗯?”梁希宜猛抬頭,發現大家都回頭看著她。 梁希宜隔著遠遠距離,看向了會場中央始終面帶笑容的陳諾曦,此事正眨著那雙仿若寒星的眼眸,笑嘻嘻沖她說:“梁三姑娘,不知道有何感想,我以為這件事你應該最有體會?!?/br> 梁希宜微微愣住,不愿意自作多情的認為,陳諾曦此詩是專門來敲打她而創作的。 陳諾曦環繞四周,解釋道:“其實在詩會的初試時,梁三姑娘的詩詞和字著實讓我驚艷了,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問她的感想,梁三姑娘,你可愿意坐到我的旁邊呢?” 頓時,含有各種情緒的目光向梁希宜投射過來,女神陳諾曦在召喚她一起坐在中間,這該是多么大殊榮呢。 梁希宜不認同的搖著頭,拒絕道:“謝謝,我相信一個人的深度同她坐在哪里沒有任何關系?!?/br> 撲哧,三公主笑出了聲音,略帶同情的看向梁希宜,說:“剛才諾曦問有何感想,都喊了三四遍了,倒是不知道梁三姑娘是跑到哪里深度去了?!?/br> 面對三公主諷刺的言辭,四周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有同情的目光掃過梁希宜,也不乏鄙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說,真是個不識好歹的臭丫頭,居然會拒絕陳諾曦。 梁希宜若無其事的放下紙張,挺直了腰板面對眾人目光,她好歹是定國公府的嫡出貴女,怎么可以輸給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又搶了她軀體的女人呢。 梁希宜骨子里的驕傲不允許她妥協,于是她唇角微揚,落落大方的大聲說道:“諾曦姑娘詩詞必然是好詩詞,將雪和梅模擬活靈活現,仿佛就在們眼前互相攀比,最后兩句又點出各自缺陷,借雪梅爭春,告誡大家人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而們更要學會有自知之明。取人之長,補己之短,才是正理。這首詩很有情趣,也極有理趣,希宜定會好好收下,時刻提點自己?!?/br> 三公主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接話道:“這世上的人能有自知之明總比自以為是要強,難得梁三姑娘可以懂得這個道理?!?/br> 梁希宜淡笑不語,玩笑道:“也難得三公主夸獎希宜,比起您來,我確實是更有自知之明?!?/br> 三公主忽的沉下臉,還想說什么卻被梁希宜打斷。梁希宜轉過頭望向陳諾曦,落落大方,神采飛揚的爽朗笑道:“不過,在我看來,梅和雪根本沒有攀比的必要。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喜歡雪的人即便雪融化成水或僵硬如冰,都會依然喜歡那抹純凈的白色,它烙印在人們的心里,記憶里,永不消散。而梅花再香,不是自己那道菜,又如何去欣賞呢。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兩個原本不曾敵對的食物,我們何苦偏要將他們湊在一起,爭個你死我活,豈不可笑怪哉?” 作者有話要說: 燕南飛 [先知] 重生女的詞作我都會改一下。穿越女的因為她本身剽的,就不改了哈。 雪 梅 〔宋〕盧梅坡1 梅雪爭春未肯降, sao人閣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 雪卻輸梅一段香。 ☆、38馬駒 寬敞明亮的會場,眾多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他們有的臉頰紅撲撲興奮的望著梁希宜,有的皺起眉頭,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臉蛋仿佛被拉長很多的三公主身上,沒有人會為了梁希宜得罪三公主,即便他們非常認同梁希宜的言語。 梁希宜的眼睛亮亮的,她十分坦然自若的面對眾人。不管是何等的目光,都不會對她產生任何影響,她的人生,從來不是需要看別人顏色過活。 三公主梁孜玉攥著拳頭,恨不得一巴掌拍上那張總是笑呵呵的面容。陳諾曦倒是沒什么反應,一直是官家小姐的派頭,柔聲道:“梁三姑娘好口舌,就是太不給諾曦面子了,激烈的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應聲?!?/br> 梁希宜聽著她故意挑刺的言論,莞爾一笑,道:“剛才陳姑娘講述了一個天馬行空,讓人感動的故事,那么希宜也說個關于雪天的故事吧?!?/br> “好呀好呀!”白若蘭率先拍掌,聽故事什么的她最喜歡了。 梁希宜的唇角噙著笑容,直爽道:“五年前,我陪祖父在東華山靜養,旁邊有個小村落叫做徐家村。這個徐家村有個大戶人家,連年從善,每到節日便會施粥,做好事。過年前,他們家門口趴了兩只流浪狗,一只好像是母親,一只是小狗崽。這戶人家的小少爺見狗狗很可憐,就命人偷偷喂他些吃食,這兩只狗感恩于他,就當他是自己的主人,始終不愿意離開此地。即便大戶人家根本不允許狗狗進門,他們也整日在門外趴著,仿佛是守門人似的,一絲不茍。時近寒冬,一場大雪降臨村莊,附近住著的一個酒徒因為晚歸又滿身酒氣,被娘子罵了不肯給開門,便到處溜達,行至此處。因為大雪將狗狗的身體蓋住了,他沒看到就踩到了小狗崽,不但不覺得自己有過錯,還將心中怒火發泄到了小狗崽身上,惡狠狠的踢了好幾腳,你們猜,后來怎么了?” “不會把小狗崽踹死了吧,好狠心的男人?!币粋€梳著團子頭的小姑娘問道。大多數的姑娘們都目露不忍的神色,手帕抵著下巴,似乎是希望她可以給小狗崽好的結局。 梁希宜搖了搖頭,笑著說:“小狗崽確實受了傷,酒鬼把它一腳踹開,頭部碰到了墻壁上,流了血,但是沒有死。老母狗愛子心切,瘋了似的沖上去追咬酒鬼,最后被酒鬼打死了?!彼闹v述聽了下來,會場一片安靜,白若蘭眼眶紅紅的,不忍心道:“那小狗崽呢,老母狗不在了,大戶人家又不肯收留小狗崽,它還受了傷……” “這酒鬼太惡毒了,被自家娘子罵了就拿小狗狗撒氣,真是豬狗不如?!辈恢朗悄奈凰实墓媚?,不顧形象的罵道。 “但是一條狗命總不能讓人去抵吧?!辈煌穆曇粼诙呿懫?。 梁希宜點了下頭,說:“世上萬事便是如此,老母狗和酒鬼是兩個完全不搭干的事物,本沒有沖突的理由,若是酒鬼不是為了一己私欲,一時痛快,沒來由的拿小狗崽撒氣,也不至于如此?!?/br> 陳諾曦始終溫和的笑著,纖細的手指攥著手帕,擦了下嘴角,道:“梁三姑娘何苦自賤到拿個畜生同自己相比?”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卻仿佛帶著一絲寒意。 面對畜生二字,梁希宜微微一怔,忽的失聲笑了,目光如深夜里璀璨的寒星般明亮,道:“后來大戶人家的小少爺將老母狗埋葬,還為它尋了墓地,在他的眼中,這只老狗是他的朋友。所以說,我倒是覺得,你看到什么,你便是什么?!蹦阊壑锌吹降氖切笊?,那你便是畜生。這句話梁希宜沒有名言,卻足以供眾人想象。 白若羽見陳諾曦難得露出厭惡的表情,怕梁希宜難以下臺,就接了她的話,道:“我相信梁三姑娘不是想討論這個話題,而是說人應當以和為善,沒必要亂樹敵產生爭執?!?/br> 梁希宜急忙笑著附和,說:“可不是嘛,我們應該心懷善意才可以獲得好的結果。剛才所說的故事里,那個酒徒因為被狗咬了,染上一種怪病,三日后突然抽搐而亡。老母狗走了,酒徒死了,大家這是何苦呢。酒徒娘子心里也后悔不已,怕老母狗的怨靈沾染上身,特意去廟里求神拜佛,還主動去老母狗的墓地祭拜。只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br> “這結局倒真是……出人意料?!卑兹粲饹]想到梁希宜這里還有話等著,尷尬的應聲。 秦寧襄見三公主面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心中一喜,冒險接話,說:“可見不能太仗勢欺人,否則上天有眼,總會遭報應的?!?/br> 梁希宜給了她一個接話不錯的眼神,突然端莊坐好,面對眾人大聲的說:“所以說梅雪爭春的創意固然不錯,但是梅雪本是冬日里最美好的風景,若是可以和諧共處,豈不是可以將我大黎國瑰麗的土地,裝點得更加氣壯山河,風景如畫?!?/br> 眾人一陣沉默了片刻,有陌生的姑娘率先鼓掌叫道:“梁三姑娘,你說的真好?!?/br> 梁希宜不好意思的靦腆微笑,輕聲道:“淺薄之見,不過是想著心里懷著善念的人越多,這世上的好人就會越多的,我大黎國的氣運就會越來越強盛的?!?/br> 王煜湘見黎孜念和陳諾曦面如死水,誰也不愿意接梁希宜的話,只要硬著頭皮轉移話題,道:“這里還有幾張佳作,邀請大家共賞如何?” 有識趣者接下她的話題,眾人的目光漸漸被轉移開了。秦寧襄靠近梁希宜,一點點蹭了過去,小聲說:“希宜meimei,你說的真好,故事不像陳諾曦的那么唯美虛幻,卻更加真實,句子通俗易懂,又著實帶了幾分哲理,真心打了陳諾曦的臉面?!?/br> 梁希宜咬住下唇,她何嘗想要同陳諾曦為敵,全天下怕是她最想要同陳諾曦成為朋友??墒恰涿畹木偷米锪巳?,從此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一步步走來,竟是到了對立面處。 陳諾曦臉色如常,聲音卻顯得分外尖銳,淡淡的說:“梁三姑娘當眾說的故事豐富多彩,劇情抑揚頓挫,可惜了剛剛的答卷,實在是平庸普通,怕是沒機會進宮面見太后了?!彼拇缴r紅嬌艷欲滴,一束如絲緞般柔和的秀發垂落在耳邊,黛眉如月,高挺的鼻梁,雙頰膚色入凝脂,纖弱的身姿映襯著窗欞外落入的日光,隱隱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美麗。 梁希宜清楚陳諾曦這是在敲打自個,同時讓眾人明白,這里,是誰的地盤,誰才可以做主。不管他們做事是對的還是錯的,能否在太后面前露面不過是陳諾曦一句話的事情。 白若羽皺著眉頭望著略顯陌生的陳諾曦,心里暗道,表面是他們揚眉吐氣了,但是這種做法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著實不像是陳諾曦的性格。 梁希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表面上適當的表現出遺憾的神色,心里卻樂開了花兒。正愁沒什么理由不進宮呢,這樣的結果很不錯嘛。 陳諾曦說完后就有些后悔,怎么可以不讓她入宮呢?后宮才是他們真正的地盤,還怕尋不出梁希宜一個錯處!沖動是魔鬼,她太意氣用事了! 屋頂上,趴著的兩個人對視一眼,輕輕的從后面跳了下去,離開會場。歐陽穆已經從初見陳諾曦容顏的震驚中緩和過來,胸口空落落的悵然不已。 六皇子不停的在一旁嘮叨著:“這個陳諾曦雖然漂亮,未免有些刻薄了,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我不喜歡她。相反定國公府三姑娘不管別人怎么說,都表現的十分柔和,不會因此特別動怒,也不會感到自愧不如,始終堅持本心,倒是個不錯的姑娘?!?/br> 歐陽穆沉默不語,他認識陳諾曦的時候她已經十六歲,初見時只覺得她很漂亮,為人和善可親,干什么總是笑嘻嘻的,做事沉穩大度,便覺得好喜歡她。后來結成夫妻,可是…… 因為最初結親的根本理由是她已經失身于他,其實這個事情不是他策劃的,他只是按照家族長輩的意思去做,又哪里想過會有什么后果。后來他漸漸發現陳諾曦骨子里根本不喜歡他,每次做完床事后就會用水凈身,還在成親后立刻抬了丫鬟做姨娘,懷孕后更是完全不允許他做出任何親昵的舉動。 當時的陳若安貴為鎮國公府世子,姑姑是備受皇帝寵愛的賢妃娘娘,哪里受得了對方如此忽視,久而久之,他反而故意惡心她,她不讓干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甚至連在她面前同其他人茍合的事情都屢見不鮮,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算了的感覺。直到老皇帝病重,二皇子,五皇子先后造反之后,他才曉得一個家族的成敗到底意味著什么。 往日里的跟班瞬間變得扯高氣揚,那些說愛他愛到骨子里的女子躲他如同蛇蝎。 親人一個個死去,忠仆一個個離開,偌大的府邸被掏空了,禁衛軍,九門提督軍,都察院,一個個官府衙門不停的派人抄家,堂堂鎮國公府凜然如同那些官兵找錢的后院,不停踐踏,直到連這座祖宅都被皇家收回。他很迷茫,失望,一度想要自殺,但是回過頭,入眼的是陳諾曦略顯蒼白卻目光堅定的容顏。她的身影越發忙碌,她的身體也越發不好起來,但是她身上的溫度,卻帶給他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溫度。他是因為陳諾曦,才選擇活下去面對一切,這或許連當時的陳諾曦,都無法想到吧。 現在的陳諾曦,面容依然美麗,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目光越發清亮,卻少了一分柔和,她的言辭越發犀利,卻少了一分寬容,她的舉止,更加優雅端莊,卻不再如過去那般讓人覺得親昵。 或許,因為太年輕了吧,那么,她還可以變成上一世的陳諾曦嗎? 那個經歷過女子最為痛苦的事情的陳諾曦,那個歷經滄桑,用生命在疼愛桓姐兒的陳諾曦。 桓姐兒是他和陳諾曦的大女兒,她同陳諾曦一般,有一雙愛笑的眸子和從容的氣質,深得他的喜愛。陳諾曦去世時她剛剛大婚后,他追隨陳諾曦而死,沒有了爹娘的庇護,也不知道桓姐會不會過的不好。想到此處,歐陽穆剛毅的容顏染上深沉的悲傷,眼睛頓時酸澀了起來。 “歐陽大哥,你怎么了?” 六皇子爽朗的叫聲在耳邊響起,歐陽穆深吸口氣,這世上哪里可能再有什么桓姐,他能找到年輕的陳諾曦就已然不錯。歐陽穆望著黎孜念稚氣未脫的臉龐,胸口仿佛被什么掏空成了一大塊地,失落的不得了。上一世的陳諾曦,那些同他經歷過太多苦難的陳諾曦,再也不復存在了。他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淡淡的嗯了一聲,道:“回吧?!?/br> 重生遇見的人,畢竟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你明明應該就是她,但是你卻又明明就不是她。 不管我付出多么大的努力,窮極一生也無法再見你一眼,哪怕僅僅是一眼吧。 他愿意用一生補償陳諾曦,對方卻早已經不再是他愛的陳諾曦。這世上還有什么比明明你就在我的眼前,我看著你,望著你,戀著你的容顏,卻思念著記憶中的你,來的更痛苦嗎。 六皇子黎孜念以為歐陽穆生他氣了,必定他叨叨了一路陳諾曦的不是,才故意不愿意理他。 無奈之下,他主動敞開手搭在好兄弟的肩上,轉移話題道:“西涼國的使臣快馬加鞭來到京城,說是愿意用上百西涼種馬交換宇文靜呀。父皇似乎對此很動心,畢竟大黎一直想要西涼的種馬研究配種呢,而至于那個宇文靜,在沒戰事的時候也無法拿他怎么樣。他的行為說到頭了,就是身為皇室子弟,沒有通行證就入了關,折騰半天換些金銀馬匹送回去算了,你不會覺得沒勁吧?” “歐陽大哥,我知道你平時駐守邊關對西涼人沒什么好感,我若不是入了西山軍,見過那些外族人燒殺搶掠的場面,也會覺得這個無所謂。但是父皇老了,他如今只想要安享晚年,削減眾位將軍手中軍權,不愿意國內出現混亂局面,見對方使者如此重視宇文靜,他不想引起戰事,所以這件事基本就是打算這么處理的。我提前知會你一聲,到時候在朝堂上可別往槍口上撞,父皇就是問問大家的意思,實則早就決議好了!就等著弄文書呢?!?/br> 歐陽拉扯回來自己的思緒,淡淡的點了下頭,這世上還真沒什么可以讓他在意的事兒,除了關于陳諾曦的。否則,此次他也不會將進京獻俘的功勞,主動讓給六皇子。但是宇文靜居然在入京后成功脫逃,于是老皇帝給五皇子,生生扣了個捉拿逃犯的大功,暗中有訓斥六皇子沒看好人的意思。 實情是這明明是六皇子率先掌握宇文靜的動靜,聯手九門提督一起捉拿。但是因為九門提督動靜太大,率先抓到人后不只通知歐陽穆,還履行公事報給上峰,于是五皇子就適當出現了,可見皇帝同皇后關系多差,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做了。 至于定國公府的三姑娘,歐陽穆同六皇子的感覺相同,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是難得讓他記住的女人之一?;蛟S是因為她同上一世的陳諾曦一般蕙質蘭心,十分聰慧卻懂得內斂,他稍微對她不那么討厭吧,但是也僅僅如此,他們不會有太多交集。 梁希宜回到家已經是傍晚,礙于處理夏云的事情,定國公梁佐決定繼續住在別院。同時讓梁希宜每個五日過來陪他說話,練字,休憩一下。 二夫人徐氏對于二老爺同夏云的事情深信不疑,主要是她太了解自個那個風流夫君,什么爛事干不出來?二老爺因為犯了錯,這幾日倒是日日回家,雖然住宿在姨娘房里,但是對于徐氏來說,梁希宜的父親沒有出去玩就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