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汗水從脖頸上滑下,他竟然差點生了心魔。 闞澤幾乎無法看自己現在的模樣,他的冷靜自制已無影無蹤,一想到剛才自己所幻想的畫面,他就覺得渾身guntang。 “真是……荒唐?!?/br> 九微瀾調息結束睜開眼睛的時候,闞澤已經不在了,她也沒有多想,畢竟人家都給自己提供血了,總不能還把人給約束著。 但她現在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問題—— 謝薇月這具身體的靈根太差,即便有應龍之血相助,恐怕也無法升到煉氣十階。 剛才她調息的時候幾乎將前段時間儲存的所有靈力都轉化了,但顯然根本不夠用。 她這才意識到從前自己是雙靈根,所以修煉時引入體內的靈力能夠非常精準的被利用來提升修為,但五靈根不行,五靈根太雜了,投入的這點靈根只會被分散,根本無法集中修煉。 如果拿樹來比喻修仙者,靈根就等同于樹上的樹枝,雙靈根就好比這棵樹只有兩根樹枝,五靈根則有五根樹枝,提升修為就如同希望結出果實:當一棵樹自由兩根樹枝的時候,所有的養分都可以集中在這兩根樹枝上,樹枝自然枝繁葉茂,結出果實也是非常容易的,而且果子只會結得又大又多;而五靈根就代表這棵樹的樹枝有五根,人所能吸收的靈力有些,這些代表靈力的養分被分散到了五根樹枝上,就很難保證枝葉生長,要想結出果實也就難了,即便結出來也會是又小又酸,無法與雙靈根或單靈根的果子相比。 九微瀾原本以為可以通過靈修快速提高這副身體的修為,畢竟是在修煉初期,初期主要就是吸收靈力擴充靈脈,她懂得如何運作,自然能一步千里的升階,但卻沒有想過謝薇月的靈根實在太差,她無論怎么轉化靈力,養分都是不夠,謝薇月的這棵樹也很難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結出果實。 這樣一來,別說靈修了,即便是她現在得到應龍之血,也無法在剩余的短短一個月內沖到煉氣十階。 無法到煉氣十階,就無法參加仙逐大會,無法參加仙逐大會,就無法進入玄天宗拿回自己的蓮丹了。 九微瀾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走到窗臺邊,看著窗外萬里云層之上徐徐升起的朝陽。朝陽的光芒撒在云層上,仿佛像是鍍上了一層紅黃的金色……這樣的靈根怕是要跟隨她一輩子了,日后旁人只需要用兩分靈力便能升階,而她需要五分,甚至更多……修煉越到后面,越艱難,便是從前她的雙靈根,從金丹期到元嬰期,從元嬰期到分神期,都耗費了萬年之久,而現在的她呢…… 這難道是老天對她的考驗嗎?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會就此停下腳步。 無論需要多少分靈力,無論有多么艱難,她都會義無反顧走下去,闖下去,直至到達她想要到達的高度! *** 仙逐大會即將開始,紫微山所有筑基期的弟子都可以參加此次仙逐大會的報名,仙派會選出二十人代表紫微山參賽,同時也會擇選出十名煉氣十階的煉氣期弟子一同前去參觀。 報名參加仙逐大會的弟子非常多,除了本身內定的幾名親傳弟子之外,內門弟子的數量遠大過于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也可以報名,但外門弟子的數量有限,只有三個名額,需要通過考試排出名次才可得到資格,而這考試早在上個月的時候就已經進行,現在早已決出前三名,跟隨內門弟子一同參加仙逐大會。 九微瀾耗盡心力利用應龍之血也才堪堪將修為提升到煉氣八階,距離十階還有兩段距離,即便她擁有內門弟子的名頭,也無法參加仙逐大會了。 為了能前往玄天宗,九微瀾決定下黑手。 參加仙逐大會的弟子很多,外門弟子一共三人,內門弟子十十七人,加上十位煉氣期弟子,總共三十人。這三十人中她可以選一個人際關系不太好的,直接敲昏了替換他前去。 前段時間她從闞澤的洞府里摸到了一個特殊的法器——幻形耳墜,幻形耳墜可以讓她幻化成任何一個人的模樣,在耳墜佩戴期間都不會解開。她可以利用這枚幻形耳墜混入天玄宗。 參加仙逐大會的弟子們已經在御道臺集合,九微瀾悄摸摸跟隨而來,蹲在一旁的石獅子后觀察。 “咦?”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闞澤和扶凝,這她并不意外,但意外的是人群中竟然還有之前那個炎族少年步澤炎。 更令人意外的是步澤炎的修為已經從煉氣十階沖到了筑基期,他居然已經筑基成功了?只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現在的小輩真是人才輩出啊。 除了步澤炎,之前在后山遇到的那個洞庭少年也在,不過他的修為是在煉氣十階,應該是作為參觀學習的弟子前往的。 第12章 借用身份 九微瀾搖了搖頭:“已經死了…… 九微瀾還看到之前在御道臺阻止了新晉弟子爭斗的封昌真人也在隊伍中,他應該就是這一次仙逐大會的領隊了。 “馮良俊在哪兒?他不是先我們出門的嗎?怎么都沒瞧見他?” 就在封昌真人開始清點人數的時候,隊伍中已經有弟子發現少了人。 “我剛才看見他和能飛沉一起離開了?!绷硪幻茏踊卮鸬?。 “真人都開始點名了,怎么這個時候離開???”有人抱怨起來。 果然,當封昌真人發現人數少了兩名時,便安排同隊的弟子一起出去找人,勢必要在隊伍出發前將人找回來。 眾人都有些不樂意,但又不得不遵從命令。 “這不是浪費我們時間嗎?” “就是啊,馮良俊和能飛沉自己不來,關我們什么事兒?!?/br> “算了別說了,四處去找找吧?!?/br> 御道臺的眾人分散開去尋找,九微瀾隨機跟上了一組人,她想尋個機會和其中一個人調換,便湊上前去打招呼,裝作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你們認識這個馮良俊和能飛沉嗎?仙逐大會可是一件大事兒,都要出發了兩個人還要去干什么呀?” 走路的弟子并沒有察覺到身后九微瀾的異常,他回答道:“認識。馮良俊是我室友,他和能飛沉是同一個村子來的,只不過能飛沉是五靈雜根,馮良俊是三靈根。馮良俊入門派后就成了內門弟子,能飛沉是外門弟子。這兩個人原本是挺要好的,不過后來因為修煉的問題鬧了矛盾?!?/br> “修煉的問題?” “是啊,能飛沉悟性比馮良俊好,雖然馮良俊的靈根更優越,但能飛沉的修煉速度遠遠高于他,包括后來筑基也一樣,能飛沉是先一步筑基的,馮良俊晚了兩年才筑基?!?/br> 那弟子回答著九微瀾的話,但九微瀾已經完全沒有再聽了,她抬起手準備尋個機會將這名弟子敲昏,卻忽然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這血腥味并不強烈,但因為前段時間她吃過闞澤的血,所以對血的味道格外敏感。 「狐嵐?!?/br> 九微瀾召喚了九尾。 遠在百米之外的狐嵐一瞬間察覺到她的命令,立刻一躍而起跳上了屋頂,他微微動了動鼻尖,便瞬間隨著血的味道追逐了過去:「在西側,朱雀堂的后面?!?/br> 那名弟子因為九微瀾的停頓已經穿過了廊道,她要再追上就顯得突兀了。加上這血腥味來得蹊蹺,她只能暫時放棄那名弟子,前去狐嵐的方向。 抵達西側朱雀堂時,她看堂邊一條巷道里,有一口井外遍布著奇怪的水漬,像是有人打了水后,刻意撒在地面的。 九微瀾快速走上前,地面的水漬中還參著一些血漬。 “有人被推下去了,這井下都是血的味道?!焙鼚古吭诰谶?,朝里面觀察。 九微瀾一怔,她腳尖一點躍上了井口,并快速沉入了井底查看。只見在井底中,有一具尸體沉在下面,那尸體身上有許多傷口,血水就是從傷口流出來的。 有一枚青灰色的腰牌從那尸體身上浮出,九微瀾伸手抓過,只見腰牌上寫著三個字:能飛沉。 狐嵐在井口外等了片刻,便見九微瀾上了來,他立刻上前詢問:“怎么樣?下面的人還活著嗎?” 九微瀾搖了搖頭:“已經死了,應該是一擊斃命,被拋尸入井?!?/br> “是什么人做的,居然敢在這種地方殺人?”狐嵐有些吃驚,畢竟這是正道仙派,外面設有結界,一般人都進不來,卻還能發生這樣的事。 “現在我們也暫時顧不得這些,先借用此人的身份吧?!?/br> 九微瀾掌心一動,地上一滴血懸浮了起來,沁入了幻形耳墜中。只見她的容貌在這一瞬間轉換,變成了剛才在井底的那名少年模樣,甚至連她的靈根和修為,也與那少年一模一樣。 幻形耳墜的幻化能力不僅僅在容貌,也包含靈根和修為。 只是借用了此人的身份有些風險,她不知道是誰殺了他,若她以他的身份“復活”,恐怕那個兇手會再次找上門來。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 御道臺,參加仙逐大會的弟子們都已經陸陸續續回了來,他們似乎沒有找到馮良俊和能飛沉。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不知道那二人去哪兒的時候,馮良俊卻在這個時候抵達了御道臺。那些弟子便立刻上前詢問:“馮良俊你去哪兒了???我們找了你半天。能飛沉呢?” 馮良俊光潔白皙的臉透著冷俊,他似乎極其不愿提及能飛沉:“不知道?!?/br> “不知道?你不是和能飛沉一起離開的嗎?你們兩個又怎么了?吵架了嗎?” “別問我!我不想提他!” 馮良俊臉色鐵青,他重重拂了袖,絲毫不愿再說話。 眾人都一臉懵逼,也不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就在此時之前離開的封昌真人也回來了,他的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眼:“人都齊了嗎?” “稟真人,能飛沉還沒到?!?/br> “時間拖不得,如果人沒到等之后尋到了再讓他跟上吧,我們先出發?!?/br> 封昌真人正準備率領眾人啟程,卻在這時身后的石階上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等等!” 偽裝成能飛沉的九微瀾提著衣擺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她跑得比較急,趕上的時候連氣都透不過來了,扶著自己的膝蓋大口大口呼吸著:“我到了?!?/br>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這么晚?!?/br> “就是啊,害得我們一頓好找?!?/br> 眾弟子都有些不滿,對著他抱怨。 九微瀾瞇著笑顏道:“因為要出遠門,便又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怕缺東少西的?!?/br> 她說著話的時候,視線掃過了仙逐大會的整支隊伍,看著里面每一名弟子的表情,但并沒有看出任何異樣……難道殺死能飛沉的,不在仙逐大會隊伍里面嗎? “既然人已到齊,那便出發吧?!?/br> 封昌真人沒有管剛剛趕到的九微瀾,他揮了一下拂塵,地面便升起了一團云霧,駕起了眾人直升上天。 有許多弟子是第一次乘坐封昌真人的法器,都格外好奇:“這法器好厲害啊,可以乘載這么多人?!薄笆前?,不愧是封昌真人?!薄拔衣犝f封昌真人是咱們仙派所有金丹期真人里實力最強的,他已經達到了金丹期大圓滿,很快就可以沖擊元嬰了?!?/br> 眾弟子竊竊私語著,而九微瀾只站在角落的位置,觀察著每一個人。 她現下借用了能飛沉的身份,但顯然并不安全,那個殺死能飛沉的人如果是在隊伍里,指不定之后還會對她出手,她最好早點查明能飛沉的死因,以防自己被殺。 “闞澤師兄……” 不遠處,扶凝正在尋機會與闞澤說話。 自從謝薇月差點出事,闞澤將她救回洞府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與扶凝說過一句話。顯然他是在怪罪扶凝把汲溪真人介紹給謝薇月為師。扶凝心中十分后悔,她不應該做的如此明顯,惹了闞澤不快:“闞澤師兄,我不知道汲溪真人是那樣的人,我當初也是希望薇月師妹能有機會進入內門弟子一列?!?/br> 闞澤淡漠的立在原地,沒有回應她半句。 扶凝握緊了袖下的拳:“我也是女子,若真知道汲溪真人有這樣的惡習,又如何會讓薇月師妹前去?!?/br> 闞澤對自己的冷淡是從上個月開始的,她不用問也知道汲溪真人可能已經對謝薇月下手了,只不過應該是被闞澤所救,否則那女人就不會還能留在他的洞府里。 扶凝心中暗恨,為何闞澤會待那樣一個低賤的女修如此好,明明能與他并駕齊驅的人只有她。 在扶凝再三起誓自己絕對沒有傷害謝薇月之心,闞澤終于開口:“扶凝,日后關于薇月的一切,我會來安排,你無需再cao心?!?/br> 他的話淡漠和疏遠,讓扶凝心如刀絞:“是,師兄?!?/br> 闞澤側過身不再與她對話,扶凝暗暗掐緊了自己的拳:謝薇月……等我從玄天宗歸來,一定要將你逐出紫微山! “阿嚏!” 站在另一頭的九微瀾不知道怎么的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她抬手擦了擦鼻子,有點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兒?有人暗中罵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