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他比上一次更加暴虐,cao縱的力道也更加鋒利。 帶著凌君寒留下的任務,和幾天來聯絡不上的煩躁,毫不留情地壓制向那些士兵們,生生把人逼到絕境。 在高強度的暴走式搏斗下,有兩名甚至當場變異,口中噴出蟲族的漿液。 孟與森記錄下所有的證據和實驗報告,把實驗者集體關押。 至此,所有實驗者的測試全部完成。 明明應該是值得高興的,段無心卻提不起半點兒興趣。 他疲憊回家,大廳里只有奔跑的小狗和追著他喂飯的小白。 很吵很鬧,心里卻覺得空空蕩蕩。 “你回來了,晚飯好了,現在吃嗎?”小白端著狗碗,分神問道。 段無心搖頭,尾巴垂落下去,“不想吃?!?/br> 他垂頭喪氣上樓,打開直播,有氣無力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不是因為戰斗過剩,他也說不明白,心里這股惴惴不安的心情是什么。 擔心凌君寒么? 相信從未有過敗績的凌君寒,這次也會跟從前一樣,帶著勝仗消息歸來。 他很難去描述這種情緒,只是三天沒有聯絡,心里堵得慌,吃不好睡不著。 也許,也許只是單純的想他了。 想看看他的臉,或者聽聽聲音。 更簡單來說,看到他的名字,都會覺得心安一些。 于是,他盯著彈幕,自顧自的點開網頁,搜索了一張他和凌君寒的同人圖。 【我看到了什么,正主親自蓋章???】 【聽說凌君寒這兩天打仗去了,兒子孤身一只虎一定很是寂寞】 【懂懂懂,這就叫睹物思人】 【我仿佛已經看到墜入愛河的兒子了,老母親欣慰落淚】 【嗚嗚嗚凌君寒趕緊打完仗回來,娶我兒子回家!】 段無心盯著密密麻麻的彈幕飄過,這會兒終于明白當初熱搜時候,凌君寒那句話的含義。 此刻,就連兩個人的名字擺在一起,都讓人覺得開心。 他撐著下巴,不知道是在跟網友聊天,還是在安慰自己,“他馬上就會回來的?!?/br> 【嘖,這話怎么聽著飽含深情】 【我都要感動得哭了,兒子這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認真分析,我聽出了思念成河,愛意洶涌】 【以前覺得一人一虎很是荒唐,現在看來,是真愛??!】 段無心難得沒有反駁,安靜地看著那些插桿打諢的調侃。 直播時間拉長到深夜,等到網友許愿的時候,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一定要平安回來。 墻上的指針指向十二點,段無心累到大腦放空,終于下播。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利落跳下轉椅,腦袋磕到桌子腿,撞得頭暈眼花。 果然,沒了幸運神和平安符,揮之不去的霉運又回來了。 段無心捂著腦袋大罵了一聲,眼眶泛淚。 這幾天堆積的情緒猛然爆發,心情跌落谷底。 抬頭看到掛在窗邊的風鈴,他氣沖沖地走過去,幾次想要撥動,又傲嬌收回虎爪。 看了幾秒,段無心眨了眨眼,終于不信邪的伸出爪子使勁拍了一下。 叮叮咚咚的風鈴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 沒有任何回應,顯得孤單,又可憐。 段無心把頭埋進爪子里,紅著眼眶低聲嘟囔:“不是說了想你就晃風鈴嗎?你又聽不見,大騙子?!?/br> “聽見了,”風鈴上方的紅燈閃爍了一下,一陣混亂的炮火聲中,夾雜著凌君寒疲憊又熟悉的聲音,“心心,我也想你?!?/br> 第42章 段無心抬頭, 迷茫的在房間里尋找聲音,“你能聽見我說話?” “能,這是單線聯絡器, ”凌君寒簡單解釋了一句,不知道跟誰下達了命令,“攻擊左翼!” 那邊傳來嘈雜的背景音,人聲、嘶吼聲、機械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聽起來戰況激烈。 段無心看了眼墻上的時間,低聲問:“還在打嗎?你沒受傷吧?” “嗯, 快結束了?!绷杈中幕亓艘痪?,“我沒事的, 等我回來?!?/br> 段無心團成一團, 坐在地毯上, 想象著那邊的場景。 他焦灼的回:“能不能別掛, 我不說話,我就聽著?!?/br> “好?!绷杈沁叧聊氯?,只剩下cao作桿扭動的聲音。 當凌君寒的戰艦被攻擊的時候,聯絡器也會跟著受牽連,段無心聽見斷斷續續的電流滋滋作響,五臟六腑都攪碎在了一起。 他仿佛也站上了那個戰場,面對敵人,此刻卻毫無辦法。 只能等,等遠方傳來勝利的消息。 兩小時過去, 段無心強撐著睡意,猛然聽見對面一片混亂的腳步聲, 驟然清醒。 伴隨著幾聲“長官”的嘶吼, 那邊聲音漸漸遠去。 段無心抓著風鈴, 拔高聲音,“凌君寒怎么了?有沒有人能回答我?” 沒人回應,那種放大的安靜像是洶涌的大海一樣,一秒之間,被吞噬得干干凈凈。 段無心失了魂落了魄,只能絕望地晃動風鈴,祈盼收到一個答復,“說話!有沒有人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許久,那邊傳來凌嘉木的聲音,發著顫,“心心,我哥他....受了重傷。我們贏了,現在返航?!?/br> “為什么會受傷!你們怎么保護他的!”段無心大腦一片空白,聲嘶力竭的吼。 凌嘉木聲音低下去,“本來我們已經全方位壓制,蟲族那邊準備引爆戰艦自我了結。但我哥執意要駕駛機甲單獨靠近,趕在引爆之前拔下了首領的牙齒。胸口、胸口被炸開的碎片擊中了....失血過多,現在正在搶救?!?/br> “他是傻子嗎?為什么不攔著他?”段無心不知道該怨恨誰,虎爪刨地,把地毯抓得稀爛。 恨自己沒在身邊,此刻在萬里之外,手足無措。 恨凌君寒太過軸,答應的事情就非要做到為止。 為了那顆能讓他長久變人的千年牙齒,把自己的命都搭了上去。 “我們預計六小時后到達軍區醫院,到時候....到時候我來接你過去?!?/br> 凌嘉木避開他的質問,不知道在安慰段無心,還是在說服自己,“會沒事的,軍區醫院都是最頂尖的醫生,現在戰艦上的軍醫已經幫他止住了血,暫時放進了治療艙。我哥他身體很好,肯定沒問題?!?/br> 段無心捂著胸口,顫抖到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一聲一聲很低地嗚咽。 心臟像是破了洞的塑料袋,千瘡百孔,在風里上下翻飛,卻找不到落腳處。 于是在這種擔憂和心碎中,漫長的折磨著被撕爛成一片一片。 小白聽到動靜推門而入,彎腰把他從地毯上撈起,問,“發生什么事了?” “凌君寒他受了重傷,他.....”段無心說得斷斷續續,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他猛然站起,推開小白,往門外跑,“我要去醫院等他?!?/br> “你這樣子怎么去?你會駕駛機甲嗎?”小白艱難攔住他,控制住張牙舞爪的四肢。 段無心眨了眨眼,他只用過精神力共聯的戰斗機甲,四肢共感,cao作簡單。 元帥府到軍區半小時距離,如果是白虎形態,抓不穩cao縱桿,的確不太有把握。 “我變回人開過去?!倍螣o心下了決定。 等不了凌嘉木再從醫院趕過來,他要先去那邊等著。 段無心大步跑下地下室,挨個查看酒的年份,選了一瓶年代最久度數相對較低的。 怕喝太多犯暈,小心翼翼的喝了小半瓶后,他進入極寒裝置。 變回人形,他火速換上衣服出門,按開停機庫。 面對三臺機甲,他著實犯了愁。 沒有密碼,沒辦法啟動。 先試了凌君寒的生日,0120,顯示密碼錯誤。 自己的生日沒個確定的時間,顯然是不可能。 段無心眨了眨眼,腦子卡頓,猜測著還有什么可能的日期? 指尖顫抖著點擊屏幕,他緩慢地輸入0110,系統燈全部亮起,提示開啟。 是他們倆重逢后第一次見面的日子,同一天,他被帶來了元帥府。 凌君寒果真把這一天當做了密碼。 震驚之余,段無心咬了咬下唇,緩緩推動cao作桿,歪歪扭扭控制機甲出庫上升。 好在夜晚沒什么人,橫沖直撞倒不至于出什么空中撞擊事故。 段無心悟性快,這機甲和戰斗類的區別不大,很快熟能生巧。 他努力回憶頭幾次前去軍區的路徑,七拐八拐的費了近一個小時,總算是到達。 軍區的人見過他,沒問太多,自動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