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他踩著軍靴走到小白虎背后,靠在矮柜旁邊居高臨下地凝視。 嘖,小東西脾氣比他想象得還硬,都不肯起身迎接一下。 凌元帥在眾目睽睽之下,很沒排面兒啊。 段無心感覺到身后的視線,一時間四肢都不知道該怎么擺放,頭皮發麻。 背脊依然緊繃著,皮毛卻在那直截了當的注視下逐漸變得有些溫熱。 這感覺實在是太奇怪,詭異得舒適。 因為運氣差的原因,他常年周遭都是霉運纏身的陰冷。時間一長,已經習慣那種潮濕粘稠的不適感,也沒什么大不了。 可是現在…… 那人只是往身后一靠,就像是被放在了初春的暖陽下,干燥又溫暖。 氛圍太好,他甚至舒服得想要打個滾兒。 小白虎剛舒服地瞇了瞇眼,就聽見沉沉地聲音落下來。 “段無心?!蹦腥诉B名帶姓的叫他,語氣不帶任何溫度。 暖洋洋的氛圍瞬間被冰封,后背開始有些發涼。 段無心沒回頭,只是微微動了動耳朵,算打過招呼。 就當是他沒禮貌吧,這副不討人喜歡的樣子能把人勸退更好。 “不好意思,心心有點不舒服,別怪他不講禮數?!倍斡滥昕人粤藘陕?,連連訕笑著解釋。 凌嘉木探出頭搭話:“怎么生病了呢,昨天看起來都好好的……” 段永年定了定神,強裝鎮定地抬起眼直視道:“因為不想當禮物,這兩天在鬧絕食,身體虛?!?/br> “哦……這樣?!绷杓文久嗣亲?,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 凌君寒沒回頭,探究地視線仍然落在段無心身上,抓到了背部微微地顫抖。 看起來非常倔強,又隱忍。 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在艱難維持現在的姿勢。 這副樣子,和他訓練場上蹲三小時軍姿的新兵一模一樣。 那么暴躁的性格,裝這么久,真是難為他。 凌君寒嗓音依然很平,沒什么波瀾:“看來你確實很討厭我?!?/br> 段無心嗯嗯地哼唧了兩聲,頭都沒回。 那可不,知道就自個兒趕緊回去吧。 凌君寒扔出王炸:“禁言,打臉,絕食,cao作挺多。你把我惹生氣了,我是不是應該把你抓回去好好教育?” 嗓音很低沉,帶著強勢的壓迫感。 責問落入耳朵里,段無心眼睛微微放大,危機感越來越重。 什么?前兩天禁言的討厭鬼是這家伙? 這人居然看他直播?那豈不是看到揍他臉那一幕了? 現在當著幾千萬號網友直接挑明,這是來上門算帳了吧? 完了。 強裝的淡定被砸開了一道口子,心臟發緊。 段無心沒忍住猛然回頭,看見一雙筆挺的軍靴,褲腳得體地收在靴口里。 再往上,褐色的腰帶勾勒出精瘦的腰身,肩膀上的星星金燦燦地耀眼。 果然,和刀疤臉一樣的軍裝。 段無心仰著發酸的后頸,視線撞進男人深藍色的眸子里,本人比照片氣勢更勝。 哼,這人果然沒給他好臉色。 ……是要生吞還是活剝,您發個話? “那個……長官,你別嚇著他了?!绷杓文疽娦蝿莶幻?,趕緊插話。 他從兜里掏出折疊的逗貓棒拉開晃了晃,盡量把聲音放得輕柔,“心心,看,這是長官送你的禮物?!?/br> 凌君寒靠在矮柜邊支棱著長腿,低聲“嗯”了一聲。 “真的很好玩的?!绷杓文净沃♀忚K,鍥而不舍。 段無心分神抬起眼皮,往后挪了一點距離,一臉“你別侮辱我智商”的表情。 這人兇狠很地上門來興師問罪,還會給他帶禮物? 凌君寒見他渾身白毛炸起,適合而止結束捉弄,“剛逗你玩的,沒生氣?!?/br> 他側身從凌嘉木手里伸手拿過逗貓棒,垂下的羽毛隨意晃動,上面的小鈴鐺叮鈴作響地勾引。 手腕動了動:“過來?!?/br> 這人換臉比翻書還快。 段無心蹲在原地,心想:小氣吧啦的元帥,沒生氣,鬼信呢,我才不過去。 眼神卻不由自主的飄向逗貓棒,想抓。 彈幕看著蠢蠢欲動的小白虎,跟著著急: 【心心別被這狗男人騙了,他就是想收買你!】 【心心別妥協!向前一小步,損失一輩子!】 【兒子見過大世面,怎么可能因為一根逗貓棒折腰!】 【凌君寒有點東西,欲揚先抑,手段夠sao】 【穩住好大兒,mama給你買十根!】 凌君寒單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抓到段無心眼睛里的掙扎,有點崩不住笑意。 果然,沒有貓科動物能躲得過逗貓棒,瀕臨滅絕的小白虎也不例外。 在鈴鐺響了第十下的時候,段無心被挑釁得不行,終于忍不住彈跳而起,一把試圖抓住晃動的羽毛。 但那人的動作顯然更快,羽毛被飛速拉高,撲了個空。 段無心被激起了斗志,敏銳極了,鐵了心要一決勝負。 鈴鐺越響越急,他上竄下跳,卻始終慢人一步。 凌君寒把逗貓棒往背后一揚,終于把小白虎勾入圈套。 段無心一躍而起,結結實實地撲到了男人的大腿上,腦門撞上結實的肌rou,嗡嗡作響。 好像,撞暈了。 段無心松了力氣,從腿上慢慢滑下去。 正準備翻身離開,脖頸被男人的大手猝不及防抓住。 .......失策。 搞這么多飛機,果然在這兒等著打擊報復呢!還說沒生氣!小氣鬼! 段無心低下頭,惡狠狠張嘴把牙齒卡在凌君寒的手腕上,齒尖卡進皮膚。 壞人,再不松手咬死你。 【打起來打起來!也就心心敢咬元帥了】 【依然是那個熟悉的暴躁乖乖,舒服】 【哈哈哈哈抓不到逗貓棒他急了他急了】 【……我怎么覺得,凌君寒像在調戲小姑娘?】 【有那味兒了,先裝兇狠,再耍流氓,霸道元帥愛上我】 “松開,聽話?!?/br> “嗷嗚?!蔽也?。 凌君寒手腕用勁兒,硬生生從虎牙里拔出來,手背瞬間有了兩道深深的劃痕。 下嘴挺猛,咬得很深。 他用指腹擦了擦溢出的血跡,翻手下移,把小白虎輕易放倒在地,彎腰惡劣地揉了揉呼吸起伏的小肚子。 細膩的絨毛刷過掌心,觸碰到溫熱的皮膚。 嗯,脾氣比想象中暴躁。 毛,也比想象中還要軟。 段無心四腳朝天,被這直截了當的觸碰鬧得瑟縮了一下,渾身僵硬。 這人怎么回事!開始動手動腳偷襲了! 只是跟凌君寒靠得更近,那股溫暖的干燥感烘得腦袋發暈,滿眼冒金光。 不過是撓了一下,就沒出息地四肢發軟。 段無心掙扎著想要翻身而起,又被猝不及防揉了幾下。 帶著槍繭的手指觸碰到溫熱的皮膚,一圈一圈亂無章法的揉弄,泛起戰栗。 這元帥是不是有毛??? 啊.....好舒服。 等等,以前好像沒人撓過他這里? 真....挺舒服。 就算他得罪人在先,搞偷襲也太過分了! 嗯?怎么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