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意想不到的rou

    “殺人啦！殺人啦！”

    一聲尖叫打破了小巷的平靜，人們紛紛打開窗戶，向下張望，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從巷口的店鋪撞開門沖出來，滾到街上，從他身上淌下的雨水迅速被染紅。

    后面跟著一個手持菜刀的人，他抬頭環顧鄰居們驚訝的臉，默默地扔下刀，掏出手機撥了110。

    “您好，110接警平臺?！?/br>
    “有人持械傷人?！睆埡破届o地說。

    “請問地址是?！?/br>
    “不用了，我自己去總局自首?！?/br>
    第二天一早，雨過天晴，陳實念念不忘丸子面的味道，又來到這里，結果發現店關門了。

    失望而歸的不止他一個，門口聚集了許多老主顧，對于一些老年人來說，大清早吃一碗熱騰騰的張記湯面是每天都不容錯過的儀式，他們甚至帶著茶壺、酒瓶。

    人群中有住在這兒的人，說起昨晚發生的事情，說得眉飛色舞。

    原來有個賊深夜闖入，老板張浩持刀砍傷了賊，結果一看發現是自己二叔，于是自己打電話報警了，兩人現在還在局里。

    “那，什么時候能開店呢？”這是食客們唯一關心的問題。

    陳實嘆口氣，準備去別的地方吃早餐，這時幾輛警車在巷子外面停下，進來的都是熟人，彭斯玨、林冬雪、徐曉東他們幾個，陳實打聲招呼：“這么巧??？”

    “陳哥，你怎么知道消息的！”徐曉東驚訝地說。

    林冬雪說：“你看他像知道消息的樣子嗎？分明就是來吃面的?！?/br>
    “沒的吃了?！标悓嵭π?，“人沒死吧？”

    “你聽誰說的？”

    “鄰居！”

    “他二叔被砍傷了后背，沒有大礙，現在倆人都在拘留室里，一問才知道，他二叔進來下毒，我們現在是來取證的?！?/br>
    “下毒？”陳實一驚，“還好老板發現了，不然今天早上得死多少人啊?！?/br>
    “也不是毒藥啦，他說是藥店買的瀉藥?！?/br>
    林冬雪上前敲門，雖然店鋪關著，其實張浩的妻子、兒子還在里面，他們住在二樓，說明情況之后，警察進來勘察現場。

    一面窗戶破了，地上還有零星的碎片，以及血跡。

    冰柜里的幾盆rou餡全部被帶走了，這些全部是牛rou餡。

    有鄰居昨晚把張浩扔的刀收了起來，這時也一并交給警方，就是一把普通菜刀，據張浩妻子稱，平時就放在架子上。

    “看來應該是個普通事件?！绷侄┱f，“你要來旁觀嗎？”

    “嗯……”陳實考慮著，“這決定我明天能不能吃到湯面，還是去關心一下吧！”

    “哈哈，你對吃喝的事情真是上心??！”

    “托你的福唄，自從戒了煙，吃什么都香……最近好像長胖了?！?/br>
    來到局里，陳實先去看望了一下老板，張浩坐在拘留室里，身上披著一條警察給的毯子，顯得有點消沉，陳實說：“事情經過我已經聽鄰居們說了，錯在你二叔，而且你還是主動報案的，應該沒什么問題?！?/br>
    “可以的話，我不想起訴他，畢竟也是父親的弟弟，我不想把一家人關系弄那么僵?！睆埡普f。

    陳實有點好奇，問：“你為什么不愿意走法律程序？”

    “血濃于水?！?/br>
    陳實心里并不相信這種理由，隨口敷衍了幾句，便走了。

    彭斯玨叫人去買了市面上常見的幾種瀉藥，比對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確實是瀉藥，而且由于張發榮不懂這個，每一盆只放了一小片磨碎的藥片，這個劑量還不至于讓人拉肚子。

    彭斯玨說：“構不構成投放危險物質罪，還得看法庭怎么判?！?/br>
    林冬雪說：“真希望這老流氓被判刑，不過，擅闖民宅肯定會定罪了吧？”

    陳實沉吟著，道：“能不能讓我去審訊？”

    彭斯玨說：“你都這里的?？土?，還客氣啥，和林隊打聲招呼就是了?！?/br>
    “行，冬雪，待會你不要說話，我來問話?！标悓嵳Ａ讼卵?，林冬雪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張發榮的傷并無大礙，雖然他自己表現得很夸張，坐進審訊室里還哎呀哎呀地叫喚，說：“趕緊問，我還得去醫院躺幾天，年齡大了，受這么重的傷隨時會死的?！?/br>
    陳實把一沓打印件扔在桌上，“張發榮，剛剛調查了一下你的履歷，你的人生真夠豐富精彩的，賣過盜版碟、組織賣y、打架斗毆，九幾年居然沒把你抓起來斃了，真是命大！”

    張發榮擺手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都是過去的事情了?！?/br>
    “那我們說說現在的事情，昨晚為什么要去張浩的店里投毒？”

    “警官你言重了，不是投毒，我就是放了點瀉藥，叫他開不下去，吃不死人的?！?/br>
    “有點常識好不好，知不知道刑法中有一種罪叫作投放危險物質罪，而且那家老店的顧客大多是老年人，這瀉藥搞得不好就會出人命，這責任你負得起？”

    一聽這話，張發榮臉色發白，“有這么嚴重嗎？我……我不是未遂嗎？你看我都成這樣了，已經遭到了報應，可不可以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未遂？”陳實樂了，“還有一條擅闖民宅呢！”

    “我又沒偷東西，就是投瀉藥……未遂而已！”

    “你別跟我胡攪蠻纏，為老不尊的家伙，這兩條罪名就夠你進監獄了，你這個年齡、這個身體，進去了，那里恐怕就是你的墓地了吧！”

    張發榮嚇出一身冷汗，好像快要哭出來似的，“政府，可憐可憐我吧，我這把年紀了，全家老小就指著我那筆退休金吶！”

    林冬雪朝陳實看了一眼，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故意嚇唬張發榮。

    “那得看你自己的態度！”陳實放緩了語氣，“老實交代吧，或許還有幫你爭取的機會?！?/br>
    張發榮咽了一口唾沫，問：“交代……什么？”

    “動機！”

    張發榮低頭沉思，突然說：“你們去作個化驗，那些rou絕對不是牛rou?！?/br>
    “那是什么？”

    “你們意想不到的rou！”張發榮煞有介事地點頭。

    第514章 墻中藏尸

    陳實沖出審訊室，扶著墻壁，一陣陣想吐。

    林冬雪也是一臉煞白，陳實說：“要不要先去醫院洗個胃？”

    “昨天吃的，都已經到小腸了，能洗得出來嗎？”林冬雪自欺欺人地說：“不可能吧，怎么可能，絕對不可能！”

    本來還想去吃早飯的，現在陳實一點食欲也沒有了。

    張發榮剛才說那些rou其實是人rou，來源更加地聳人聽聞，那是張浩父親的rou。

    林冬雪說：“可是如果是那個rou……我們不可能吃不出來，牛rou的口感、味道和別的rou是不一樣的?！?/br>
    “去作化驗！”

    聽見這個要求，彭斯玨斷然拒絕，“rou的成分都是蛋白質和脂肪，就算用質譜儀也辨別不出來是哪種rou，我化驗不出來?！?/br>
    “我想個辦法！”

    陳實跑到食堂去借了一口鍋，跑到技術中隊，彭斯玨轟他走，“你別在我這弄??！”

    “這關系到我以后能不能香噴噴地吃rou，你有點同情心吧！”

    “那又有什么關系呢，人rou、牛rou，不都是蛋白質嗎？”

    “彭隊長這么想得開，待會如果是人rou的話，你來一塊嘗嘗？”一提到人rou，陳實又是一陣作嘔。

    林冬雪小聲說：“不會的吧，吃起來明明是牛rou啊?！?/br>
    彭斯玨說：“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叫牛rou膏?！?/br>
    “那是什么？”

    “牛骨、牛油提煉的一種添加劑，可以把其它rou類加工出牛rou的味道?！?/br>
    一聽這話，林冬雪突然不淡定了，其實這一層陳實早想到了，但他不想說出來。

    牛rou價格高，為了降低成本，一些出售牛rou的店用的其實都是豬rou，牛rou膏可以讓豬rou完全地做出牛rou的味道和口感。

    蛋糕里面有塑化劑、油條里面有洗衣粉，以及廣泛運用于麻辣燙館子里面的一滴香，這些陳實心里都清楚，有時候出去吃東西，純屬眼不見為凈，畢竟中國人的體質，毒抗高。

    但昨天吃的如果真是人rou的話，就真的受不了了！

    他用酒精爐加熱鍋子，把rou餡放進去煎，很快出來了一股牛rou的香氣，林冬雪又聞又看，說：“質感和氣味都是牛rou哎！”

    “你見過人rou餡嗎？”

    “沒有……”

    “我估計這rou餡里已經摻了東西，還是去現場看看吧，如果這家店用了牛rou膏，那這rou就得好好驗一下了?！?/br>
    兩人來到張記湯面館，妻子正在收拾店鋪，見警察又回來了，關切地問：“我丈夫什么時候能回來，這事不是他的錯，為什么還要拘留?！?/br>
    “畢竟是持械傷人，我們得弄清楚才能放人，希望你諒解?！?/br>
    “唉，他要是真坐牢了，我和兒子要怎么生活呀！這家店的湯頭是祖傳的，配方只有他知道，沒了他我們根本不能營業?！?/br>
    “放心，不會拖太久的……我們來找你是想問別的事情，這家店的rou源是哪里？”

    “rou源？我不太清楚，都是師傅們去采購的?！?/br>
    “有聯系方式嗎？”

    一會功夫，幾個師父被叫到店里，當問起rou源，他們有點含糊，只說是菜市場買的，但又拿不出任何憑證，陳實換了一個問題：“你們用了牛rou膏嗎？”

    “沒有……沒有……”師傅們一起否認，態度可疑。

    “好吧，你們先回去吧！”

    陳實和林冬雪開始在店里四處搜，終于在一個最底層的抽屜里發現了幾個綠色的小罐頭，打開其中一個聞聞，一股濃郁的牛rou味道撲鼻而來。

    林冬雪的臉變了色，“我再也不出來吃東西了?！?/br>
    陳實看著這玩藝發呆，突然說：“我怎么這么傻，如果真有這件事，查查那個人在哪就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