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看來箱子里塞了很多紙,把血吸收干凈了……這得相當多的紙才行,你們從這里到路邊看一下,找找有沒有腳印、血跡之類的?!?/br> 警員向林秋浦眼神請示,林秋浦點頭同意。 陳實對著死者的rutou仔細看,林秋浦皺眉,“看什么呢?” 陳實招手叫他過來,說:“左邊比右邊黑,被人咬過,采一下唾液?!?/br> 警員過來采集了,用了兩根棉簽,一根放進試劑盒里,試劑有了反應,警員稱:“有微量的血液反應?!?/br> “這血應該是死者自己的,看來咬得比較重,給我紫外線燈?!?/br> 陳實拿著紫外線燈對著死者的皮膚檢查,發現她的腹部有一些噴射狀的液滴,警員采集了一下,陳實說:“這看上去像是飛沫,有人對過尸體打過噴嚏……好重的消毒水味,這是汽車上用的?!?/br> “找到兩組腳??!”警員站在遠處喊道。 “作個拓模!”林秋浦說。 陳實讓林秋浦過來幫忙把尸體翻一下,林秋浦說:“先別急著翻,看看還有什么遺漏的?!?/br> “沒了,放心吧!” 兩人在地上鋪了一層防水布,將尸體翻了個面,背后的繩子勒痕較為清晰一些,結合手腕上的勒痕,陳實說:“之后你可以還原一下勒痕,我估摸著是把四肢綁在背后?!?/br> “死因是什么?” “一種可能是在腦袋上;一種可能就是體位性窒息,當人長時間限制在某種異常體位,使呼吸運動和靜脈回流受阻而引起的窒息死亡?!?/br> “用不著你解釋!” “給我棉簽?!?/br> 陳實討了根棉簽,分開死者的雙腿,林秋浦微微蹙眉,這家伙心也太大了吧。 陳實捂著嘴把棉簽塞入死者下體,取出來,上面有陳血和某種水性潤滑劑,他說:“被人強jian過,而且時間很久,也許是輪jian……失陪一下!” 陳實突然跑回車旁,一通嘔吐,然后擰開一瓶礦泉水漱口,又點著一根煙清清喉嚨。 “逞能!”林秋浦不屑地說道。 差不多做完取證工作,警員對林秋浦說:“隊長,你真有先見之明,知道法醫沒來,把這位高人請來了?!?/br> “巧合罷了?!绷智锲钟樣樀卣f。 他來到車邊,陳實正在吞云吐霧,林秋浦鄙視地說:“受不了吧?這種活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讓你充大個!對了,你是在哪學的法醫知識?” “自學成材,加上我特別喜歡看《法證先鋒》?!?/br> 林秋浦將信將疑,“你對這案子有什么看法?” “多人作案?!?/br> “怎么就能確定?” “感覺,死者身上的各種細節看,兇手不是慣犯,可是又處理得很謹慎……我是說站在犯罪的角度,應該不是一個人干的,再加上輪jian這一點。如果解剖證明是體位性窒息,那么極有可能是意外過失致死,兇手害怕暴露于是在郊外處理了尸體,割掉腦袋也是為了延長偵破時間,我覺得可以從調查失蹤人員入手?!?/br> “我讓你說看法,沒讓你指導我工作,要不這次案子你來辦得了?” “不得,我沒時間!” 林秋浦瞪他一眼,“你還當真了是吧?” “林隊的意見呢?” “我的看法和你截然相反,現場干凈利落,沒有多余痕跡,顯然是慣犯所為?!?/br> “打個賭?” “又來!行啊,如果我說對了,你以后不許再和我meimei……” “哎哎,別拿別人的事情打賭,用自己的,還有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么要限制你妹的交友自由,卻又給她安排不靠譜的相親,上次相親她差點被性sao擾你知道嗎?” “什么???”林秋浦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我改天找那孫子算帳!” “碰了一下手罷了,你別這么大反應,想濫用職權?這樣好了,如果我說中了,請我吃頓涮羊rou,如果你說中了,我請你?!?/br> 林秋浦瞅他一眼,“讓你知道專業人士,和民間高手的差距!”說罷他朝警車走去,結果那幾輛車一起開走了,林秋浦喊道:“喂,怎么這么沒眼力勁!我沒開車??!” 陳實笑得直不起腰,說:“上來吧?!?/br> 車開不久,林秋浦接到一個電話,是徐曉東打來的,他說在通緝犯車上找到一個包,里面有一家招待所的鑰匙,并告之了地址。 林秋浦說:“調頭調頭!” “去哪?” “這里!”他指著導航,“客來招待所?!?/br> 這家招待所就在兩公里外,主要招待過往司機,當兩人走進來時,看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正上樓,陳實盯著她的背影看,林秋浦鄙視地說:“眼珠子錯不開了是吧?” “先別暴露身份,這里可能有暗娼?!?/br> “經驗豐富??!”林秋浦奚落道。 店主問兩人開房嗎,陳實說:“開一間房?!比缓髩旱吐曇?,“有特殊服務嗎?” 店主連連搖頭,“沒有沒有!你們兩個大男人開一間房?要不要多開一間,反正又不貴?!?/br> “不必開了!”林秋浦掏出警官證,“警察,來查案?!?/br> 店主驚訝地張張嘴,“警察同志???來找誰?” 林秋浦從手機里翻出通緝令,遞給店主辨認,店主戴上老花鏡看了半天,驚訝地說:“天啦,這家伙竟然是通緝犯,我就說他看著不像好人!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知道我肯定報案,現在提供線索還有獎金拿嗎?” “沒了,人我已經抓住了,過來調查一下?!?/br> “太可惜了……不不,我是說,太好了?!?/br> “帶我們去看下他的房間?!?/br> “行,我這就帶你們去?!?/br> 店主帶他們來到三樓的一間客房,林秋浦讓他先走吧,陳實說:“你不該這么早暴露身份的,這些地方都jian得很,不會一下子告訴你有沒有暗娼?!?/br> “你就這么在意這件事?” “我這人一向很有正義感?!?/br> “切,誰信!” 第40章 意見分歧 這房間里放著一個大箱子,林秋浦一眼就看見了,戴上手套過去檢查它的邊角,說:“這箱子,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想說現場發現的壓痕?”陳實說。 林秋浦將其打開,里面有一些衣服,衣服下面藏著一瓶成分不明的藥片、一個扳手、一捆繩子、一副勞保手套、現金上千元,此外還有若干本色情刊物。 趁他檢查箱子的時候,陳實打開床頭柜看了一下,里面有保險套和一些色情卡片,就是賓館里常見的那種。 陳實說:“我說這里有暗娼吧!” 林秋浦沒理他,走到窗前朝外面看,說:“過來!” “怎么了?” “這里距離拋尸地點不過兩公里路途,加上我們找到的物證,基本可以認定,無頭女尸正是通緝犯賈某一手炮制的?!?/br> 陳實搖頭,“我看未必?!?/br> “你剛剛也說了,死亡時間在四十八小時以上,賈某在龍安市活動的時間也差不多是三、四天前,你敢說二者全然沒有聯系?” “小同志,你知道你這句常掛在嘴邊的話有多自欺欺人嗎?是的,我承認萬事萬物皆有聯系,但這聯系未必就是你認為的那種聯系,我不覺得賈某是這案子的嫌疑人?!?/br> “理由!” 陳實打開手上的小卡片,“這里有暗娼,賈某要滿足欲望,花點錢就行;還有,他為什么要在這么近的地方拋尸?不是引火燒身嗎?最重要的一點,拋尸就拋尸,他為什么要多此一舉把死者的腦袋割下來。割腦袋這種行為說明死者的身份會對兇手不利,賈某是外地來的,放在他身上說不通?!?/br> “那你要怎么解釋箱子?” “箱子?”陳實笑了,“那么大箱子,裝上尸體,知道有多重嗎?兩公里說來不遠,但要是手提幾十公斤走過去,可一點都不輕松,所以兇手肯定有車,既然有車,他就會選更遠的地點拋尸?!?/br> “你這些,不能完全說服我?!?/br> “是你不愿意接受罷了,對了,趕緊聯系轄區派出所,查一下這里的暗娼,我敢肯定這些暗娼和招待所有利益關系,剛剛我們暴露身份,店主一轉身就會通知對方隱蔽起來,動作一定要快?!?/br> 身為警察,這事沒有不管的道理,林秋浦當即給轄區派出所打了電話,特別叮囑叫他們不要開警車過來,以免打草驚蛇。 陳實說:“賈某既然把這些小卡片放在抽屜里,說明他很有可能進行過交易,人的欲望一旦得到滿足,就會有一段時間的飽和期,所以他不會在這個區間頂風作案。我敢肯定,待會抓到的暗娼里面,一定有位流鶯和賈某上過床?!?/br> 林秋浦搖頭,“這些都是你個人的看法,就你那點經驗,也想說服我?” “經驗?你沒資格說我吧?” “哼,我破的案子可比你多多了,少在這里班門弄斧?!?/br> “咱能不能不要在所謂的資格論上浪費時間,就事論事,林隊是打算圍繞著昏迷不醒的賈某開展工作?” 林秋浦并不想透露自己的計劃,可都討論到這個份上了,也只好說了,“是!” “那你就想方設計證明吧,我會沿著我的思路去調查?!?/br> 林秋浦看著陳實,“你誰???我說過讓你參加了嗎?” 陳實不以為然地笑笑,“我瞅著你又要把專案組往溝里帶,我想出點力氣?!?/br> “我把專案組往溝里帶?”林秋浦氣得要笑出來,“別以為自己僥幸破過兩次案,就成專家了?” “資格論!”陳實提醒。 林秋浦想,這家伙愛管閑事,每次都找理由摻和進來,反正攔也攔不住,不如索性讓他去查好了,這一次林秋浦胸有成竹,陳實的方向一定是錯的。 他說:“好啊,我允許協助調查?!?/br> “不,我要單獨查案,但是得找你要兩個人……” “我meimei不行!” “林冬雪和徐曉東,我就和他倆熟,立了功肯定歸他倆,當然,也是你這個組長的功勞?!?/br> “說了我meimei不行!” “你問她自己干不干,是愿意跟我立功,還是愿意在專案組里作一些外圍工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