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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喜輕易是不會打擾他的。 何事? 啟稟皇上,太后宮里過來人了,說是太后身子不太好,吐血了。 景帝一聽,霍的站起。 臘月也是連忙跟著站了起來。 朕去慧慈宮。說罷便是準備離開。 縱使前世太后是害了沈家的罪魁禍首,但是今世總是待她不錯,臘月自然也做不到鐵石心腸。 皇上,臣妾與您一起過去。 見景帝點頭,便是將錦心等幾人喚了進來照顧孩子。 兩人倒是匆忙,果不其然,太后的狀況確實不太好。 臘月從來都不會覺得,前世怎么樣,今世一定會。 不然白小蝶陳雨瀾之類又怎么會死?所以聽聞太后又事,她確實也是很擔憂。 幾人到的時候萬太醫等幾個負責太后的老太醫已經到了。 怎么回事!景帝面色不虞。 桂嬤嬤一臉的焦慮,稟報:啟稟皇上,太后娘娘之前突然就吐血,之后便暈了過去。幾位太醫正在診治,還并未出來。 景帝不理會其他,直接便是進了內室,幾個太醫見狀正要跪下請安,景帝一個擺手,便是制止。 如何? 萬太醫開口:啟稟皇上,太后身子極為虛弱。其實這些年,太后身子一直都比較虛弱,倒沒有什么大病,可,可也已近油盡燈枯 萬太醫沒有繼續往下說,這接下來的話,便是大不敬了。 景帝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自然是知道,太后的狀態不好。這些年,太后的身子他都是一直都jiāo代太醫院留意著,倒是不想,竟是突然的就惡化起來。 可有什么方法? 萬太醫極為謹慎,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潛心照顧太后病qíng,若說辦法,也是想了許多,可太后思慮過重。到底是耗損心神。 臣剛才已經為太后施針過了,想來沒有多久便可轉醒。但是這長久的養護,卻不在一朝一夕。之前老臣便是說過,太后年輕之時身子已經耗損的極為嚴重,這年紀大了,更是要處處謹慎。心思放寬便是會更加好些。但是照這兩年的qíng況看,太后是愈發的心結加重。老臣稍后會按時給太后針灸,同時也配合相應的補藥,但是能維持多久,確實是未知。 景帝又怎會不知太后憂心什么,不過是他們兄弟罷了?;蛟S,或許還有那個人 除了這些,想來這繁重的宮務也是原因之一。 一瞬間,景帝竟是覺得自己分外的不孝。 這么多年了。他和嚴冽處處爭斗,卻終究是忽略了母親的心思。 其他人呢,可是有什么好的法子? 眾位太醫醫術都是不及萬太醫,搖了搖頭,并不能提出什么好的主意。 景帝一陣惱怒,一腳踹到了椅子上,頓時發出嘭的一聲。 縱如此,太后竟是并未轉醒。 太醫們連忙跪下。 誠惶誠恐。 臘月在外室聽到聲音,站了起來。又一思量,咬了下唇,并未進門,憂心的望著屋內。 屋里傳出景帝的咆哮:朕要你們都有什么用,太后這個樣子,你們竟然說你們沒有法子。沒有法子?當初你們都是怎么進的太醫院?如此醫術倒是也敢一個個自稱御醫,說出去,難道不令天下人笑話? 太后是昏迷,一時半刻并不能轉醒,景帝也就放任了自己的脾氣。 他似乎是迫切的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 眾人都是默不作聲,這個時候,除非是有確切的好法子,不然即便是多言,也并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 一個個的都是啞巴了不成?景帝看他們沒個什么章程,愈發的火大。 啟、啟稟皇上。 萬太醫戰戰兢兢開口。 你有法子? 萬太醫一狠心,終是開口:啟稟皇上,微臣懇請,懇請皇上能夠讓內子進宮,為太后一試。 景帝愣住,看著萬太醫,想從他的話里分辨出真偽。 你夫人? 萬太醫擦了下額頭的冷汗:當初微臣的啟蒙之師,便是內子的父親。她便是幼時就跟著岳父。手藝并不在微臣之下。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微臣不敢托大,言內子如何一定會將太后醫好,但是如今這個階段,試試,總是沒有錯的。 說出這話,萬太醫也是極為忐忑的。 不過醫者父母心,且他如今已是這么一大把的年紀,總是想著,如若能救人,又怎么拘泥于那些俗理。 旁人并不多言,萬太醫是太醫院院首,醫術極為高超,算是太醫院的第一人,他為人如何,大家也是清楚的。既然他說自己的夫人醫術不在他之下,那便是一定極好。 行醫之人,并不似朝堂上那些人爭權奪勢,雖也會有些算計,但是終究是抵不過人命。 即便不是太后,這多了一線的希望,也是可以試試的。 張太醫進言:啟稟皇上,萬太醫已是我太醫院醫術最為高超之人,萬夫人既然不遑多讓,那便是最好能為太后看看。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力量。 景帝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 既然如此,差人去萬太醫府上請萬夫人進宮。 景帝冷靜下來,聲音沒有什么起伏。 你們也都起來吧。好好照看著太后。 臘月在外室聽到里面之言,吁了一口氣。 竟是,要請師父進宮么? 作者有話要說:Joyce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831 02:04:51 156 萬夫人來的極快,看見臘月的身影,她并沒有什么異常,微微一福請安。 臘月連忙將人扶起。 夫人快快請進。太后的身子要緊。 臘月的身份,萬夫人自然是要拜的,但是臘月總是記得那師徒的qíng誼。 此時太后已經醒了過來,也已經知曉了萬夫人要過來,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表現,只氣色極差,臉色蒼白。 臘月并沒有跟進去,而是守在外室,她的身份,站在外面恪守本分的等候,好過進內室。 而此時太后這般的脆弱,想必是更想自己的兒子候在身邊。 許是知道沈臘月等在這里,惠妃齊妃等一些妃嬪陸陸續續也都到了,不過因著景帝一句回去待著,少添亂。眾人沒有辦法,都并不得其門而入。 惠妃心qíng不好,又見景帝如是說,生出一股悶氣,直接便是離開。 在她看來,這太后如何,總是與她無關的,如若真不在了,也是少了一個針對她的人。她并不真心留下,既然皇上開口,自然是離開。 有些跟著惠妃的,便是也并沒有等在這里,都是離開。 齊妃最近并不得太后的意,她自然也是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想到也不是第一次讓太后對她心生嫌隙。齊妃倒是覺得自己只要溫柔小意的示好,終有好的一天。 前一次便是如此,因此,即便是景帝并沒有讓她們進屋,她仍是站在院子里,饒是寒風刺骨,依舊是并不肯離開,那面色,竟也是萬分哀傷的。 還有許多并沒有離開的,都是與她一起站在院子里。 臘月在室內自然是看得見外面的qíng景,而如今這后宮妃嬪,只她一人待在屋內,委實是并不好看的。 如若他日傳出什么閑話,也未可知。 不過臘月自認為,這個時候是不能做了這慧慈宮的主。 也便是憂心的站在那里,模樣急切的很。 六王爺到小太監尖細的唱聲響起。 臘月遠遠望去,果不其然,正是六王爺。 這六王爺未經傳召,是不可能進宮的,又想著之前來喜吩咐小太監出去過,臘月明白,必然是景帝看太后身子不好,便將六王爺也找了來。 誰來也是,這兩人都是太后心尖尖上的人物,不來,倒是不合常理了。 六王爺在門外并未與其他妃嬪見禮,直接便是進了屋,臘月看他,也是面色急切。 進門突兀的看見沈貴妃站在那里,六王爺的一絲訝然的表qíng一閃而過,不過并沒有和她打招呼,匆匆便是進了內室。 臘月看他這般,倒是料想,六王爺也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么不在乎太后。 如若真的不在乎,此時又怎會如此。 微臣見過皇上。就聽室內的語氣甚為敷衍。 六弟來了便好。景帝倒是聽不出個喜怒。 嚴冽并不知道太后的身體狀況,今日見她臉色蒼白的躺在那里。 急急的請安便是坐到了g邊,景帝并未介懷這些。 如果這些小事兒都要介懷,那么他與嚴冽,還真是不死不休了。 母后身子如何,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此時萬夫人正在為太后診斷,看完之后。 謹慎開口:太后身子年輕之時有許多的虛虧,需好好調養。 多的,并未說。 且不說這話該不該她說,便是這六王爺,人人都知道與景帝不和。她也不是那勢利小人,但是總要稟告了主上,才好多言。 太后從被子里將手伸了出來,拉住嚴冽。 又看一眼眾位太醫:你們都出去吧。 幾人都是看向景帝,景帝點頭。 不多時,這屋里竟是只留下母子三人,將兩個兒子的手都拉住。 太后閉了閉眼,緩緩睜開:哀家不求能夠看你們親密如斯,但求,你們不要兵戎相向。你們可是愿意答應哀家? 兩人都是有些僵硬。 太后語氣更為落寞:你們竟是不愿意么?難不成,連母后最后的一絲心愿,你們也不愿意達成? 母后何苦說著晦氣的話。太醫不行,朕便是去民間尋找,總是能找到高手的。更何況,母后也不過是年輕時落下的病根兒,并無大事的,好好休養便是。景帝不喜太后如斯說法,辯駁道。 太后苦笑: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怕是要油盡燈枯了吧?這么多年了,哀家也是,也是乏了。你們便是應了哀家吧。澈兒,冽兒咳咳! 說罷竟是咳嗽起來。 因著太后的聲音不大,臘月等人在外室并不能真切的聽到她說了什么。 不過這個時候臘月也是大抵想得到,太后是必要要在病重之際看到兩個兒子和好的。而她現在做的,應該也正是這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