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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待到回聽雨閣,臘月癱在g上,還真是蠻累的。 杏兒伺候臘月梳洗。 間或,臘月jiāo代:明日將金瓜子什么的都準備好,不管是送往各宮的禮物還是打賞他人,都要仔細著。 杏兒答應:奴婢曉得了。奴婢會謹慎的。 臘月點頭。 這宮里常用他人所送的禮物做文章,委實也算不得什么高桿的做法了。 可不高桿,不代表別人就一定不會做。小心為妙總是對的。 大年初一。 臘月一貫是將自己打扮的耀眼,今日也是不例外的,在慧慈宮請了安,又與其他眾位妃嬪互相拜了年,臘月便老實的坐在慧慈宮陪著太后閑話家常,當然,這里并不止她一個,眾人都是笑意妍妍。 而坐在太后邊兒上的,正是慧賢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嚴禹。 孩子年紀并不大,也不過五六歲,小臉兒白白的,那模樣肖似其父,卻并不若景帝溫和,雖年紀尚小,但是卻是一臉的冷冰,任誰和他說話,他都并不喜搭理。 就連他的姨母,惠妃想與他jiāo談幾句,都并沒有得到他的笑容與厚待。但傅瑾瑤倒是并不惱,反倒是寬容的笑了笑。 臘月自是知道這人人都在演戲,但是傅瑾瑤看大皇子的眼神兒倒是真的極為寬容。不似作偽。 在心里暗自嘲笑了自己一下,看人又怎能這般的直觀。 惠妃在大皇子身上吃癟,德妃眉眼間更是高興。 剛二皇子嚴嘉也已經過來請過安了,小孩子正是頑皮,稍微坐了一會兒便出門玩耍。 許是二皇子已經出門玩耍而自己卻不能出門的關系,那小小的孩童臉色更是冷上了幾分。 不過卻并未提出出門,眼里并無渴望,反倒是有幾分yīn霾。 臘月知曉,這大皇子自小便是身體不好,許多年過去,依舊是那般模樣兒,天氣稍微變化便是傷寒,身體虛弱個不行,而他也是個孤僻的孩子,除了太后和皇上,鮮少和人講話。 而德妃所出的二皇子便不是如此,更是樂天開朗許多??绅埵侨绱?,皇上也并不見對他多為喜*。 在孩子這一點上,臘月一直都是看不懂景帝的,之后他有了三皇子四皇子,可是依舊是冷冷淡淡??v然現在這兩個孩子還并未出生,但是臘月卻從大皇子與二皇子身上看出了他的疏離。 似乎,景帝并不喜和人過分的親近,而他真正相信的人,有么? 臘月微笑,看向了上首那位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怕是就算是太后,皇上也未見得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吧。 淳婉容總是如此喜慶,每日都是笑容滿面。齊妃笑著與太后說笑。 臘月聽齊妃提她,咯咯笑著:嬪妾就是要笑容滿面,快快樂樂,各位jiejie才會喜歡我啊。 說完還拿小帕子掩嘴,一副古靈jīng怪的模樣兒。 眾位妃嬪都笑了起來,齊妃一臉的笑意:太后,您看著小妮子,怪不得啊,如此招人喜歡??刹皇菚f嘴么。她需要的,哪兒是我們這幾位jiejie的喜歡。 齊妃嗔道。 我自是需要幾位jiejie的喜歡,難不成jiejie還不信嬪妾不成?臘月嘟唇扮可*。 眾人都是一陣笑聲。 不管里面有多少真qíng假意,此qíng此景看起來都是異常和諧。 不曉得父皇為什么喜歡你們這群女人,一個個假惺惺的,笑的像母jī。眾人正是說笑間,這 大皇子冷不丁cha過來一句,眾人頓時沒了聲音。 太后臉色冷了下來。 禹兒怎能如此無禮。 聽到太后的話,大皇子小小的眉毛擰了起來,瞪視了一眼眾人,緩緩道:禹兒錯了。 雖并不是心甘qíng愿,但是見他如此,太后還是點了點頭:禹兒該時時記得祖母教與你的。 是。 小孩子心qíng并不很好,但是倒是對太后極為的乖巧。 小小的身影望著窗外,并無起伏的開口:我想出去轉轉。 太后怔了下,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開口。 不過也并未思索許久,點頭。 你陪我出去轉轉吧。大皇子的視線看向了傅瑾瑤。 傅瑾瑤也是一愣,不過隨即看向太后,沒有太后的首肯,她自是不會離開。 惠妃陪大皇子出去轉轉吧,你們自是不同于旁人。 太后擺了擺手,傅瑾瑤起身就要來火炕前抱大皇子,不過卻被他拒絕,腳步并不快,蹬蹬的走在了前邊。 雖然這不是臘月第一次見大皇子嚴禹,但是重生以來倒是第一次。前世的時候她只注意了皇上的態度,卻沒有細細注意過這個并不常出現的大皇子,這一世這么一看,這孩子,似乎也是不簡單呢。 看樣子他也并不似看的那般。 待兩人出門,德妃狀似無意的笑說:這到底是親姨母,總是不同的。 那是自然。太后不慍不火的一句話,但是之前言語間的喜悅已然不見,如若不是臘月敏感,怕是還沒有發現這細微的變化。 太后似是并不喜歡傅瑾瑤,自己的前一世,真的有太多的東西沒有弄清了。 看著孩子虎頭虎腦的模樣,還真是喜歡呢。剛從安婕妤升為安貴嬪的安氏對著太后笑的真誠。 德妃似是玩笑般:安meimei喜歡,可要早日生一個呢。 這話有些踩到了安貴嬪的痛處,她跟著景帝多年,卻一直并未有孕,齊妃雖然也并沒有子嗣,但是卻并非沒有懷上過,只不過是因為意外滑倒,導致了小產。 而安貴嬪的肚子則是實實在在的這么多年完全沒有消息。 安貴嬪甚至掩飾不住自己的惱恨,瞪了德妃一眼。 德妃則是無辜的笑。 太后聽了德妃的話,點頭:這德妃說的對,既然喜歡,自是要努力。你們都是一樣,要早早的為皇家開枝散葉。這淳婉容之前被傷了身子,一時半會兒懷不上,你們怎地也是毫無動靜。 臘月低著頭,默默無語。 這宮里誰人都知道,皇上招人侍寢,從來都不曾賜湯,可饒是如此,這有孕的妃嬪也并不多。 嬪妾曉得了。眾人低聲應答。 ☆、65 大年初三。 一大早臘月就有些急迫的樣子,不斷的叮囑著幾個大宮女收拾這收拾那,臉上的歡喜顯而易見。 這聽雨閣的眾多奴才也是不敢怠慢,誰都知曉,這是各宮小主們一年唯一一次見家人的機會。不管是過得好與不好,都是極為看重這一天。 縱然臘月的心理年齡不是十四歲的女孩子,可她仍舊是期盼著家人的到來。 一大早便是打發了小鄧子去門口等著。 她自個兒更是焦急的厲害,錦心見狀笑言:主子莫要著急,老夫人她們不會很晚的。 這各宮主子的娘家女眷都是在早上來到宮門,之后登記之后按照各家姑娘的品級依次被各宮派過來的人帶回各自的寢宮。 臘月份位中等,自然也不會特別的晚。 果不然,沒多一會兒,就見門外小太監尖尖的唱聲兒。 臘月本是坐在榻上,聽見這聲音,心里一喜,有些激動的起身。 錦心已經很久沒見自家主子這般孩子氣的模樣,雖然皇上在的時候主子偶爾也會頑皮,但是自小一起長大,錦心總是能感覺到里面有幾分真心,幾分的假意。 臘月這廂起身,老夫人協同繼母林氏,沈家meimei一通前來,一一許是出門前已被叮囑過,縱然也是激動,但卻也并沒有失了禮數,若是以往,早要撲過來了。 臣婦給婉容娘娘請安幾人這就要跪下,臘月卻連忙將幾人扶起,并不肯擔這個禮。 老夫人有些遲疑,生怕這被傳了出去誤了自家閨女在宮里的名聲。 禮不可廢。 臘月笑容可掬:祖母莫要擔憂,這殿內也不過全是我聽雨閣之人,如若他日有人拿此事說嘴,也不過是自己人所為。旁的大事兒我自是辦不到,但是想來,慎刑司的朱嬤嬤會讓他們記憶猶新。 她縱然在笑,但是殿內的太監宮女卻是忙低下了頭,心里一陣的怕。 想那上次下藥之事,幾個被翻出來的宮女,縱使都被送了回去,可是哪個得了好?這慎刑司的朱嬤嬤最是心狠手辣,宮里的人無一不知曉她的手段,如若落到她的手里,怕是真的生不如死。 林氏見自己的繼女笑容可掬的說著讓人心里一冷的話。也忙低頭。 自從去年她們祈福歸來,見臘月與宮里出來的老嬤嬤學了規矩便有了許多的不同,林氏心里一緊,暗嘆,這宮里出來的,果然是不一般的。 而臘月進宮一段時日,似乎更是不同往日,想到自家老爺說的話,這宮里果真是與她們平常人家不同。 臘月并不管他人如何想,親親熱熱的將幾位親人帶入內室。 天氣寒冷,四人轉眼便是坐在火炕之上閑話家常,宮女等人除了錦心與沈老夫人帶來的錦鈴,皆已全部退下。 沈老夫人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大孫女兒,許久,開口:月兒過得可好? 縱使有些qíng形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沈老夫人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臘月笑著品茗:祖母看月兒覺得如何?祖母想來是還記得月兒入宮之時所說的話吧? 輕輕的抬頭臘月臉上笑意更甚:月兒很好。 沈老夫人放心的點頭,一旁的林氏并不多言,她自是也不曉得該多說什么,只求沒有錯處便好。 雖是嫡母,但是終究不是親生,她一個繼室,自有自己的難處。 你這已然進宮半年,家里也聽聞你出了幾樁事qíng,總是多有擔憂,還好,你每每便能化險為夷。沈老夫人看著自己疼愛的孩子,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 臘月微笑:祖母、母親喝茶,這茶乃雨前龍井,喝起來極為清香。 幾人俱是將茶杯端起,一品,果然極品,此物想來即便是有銀子,也買不到。 輕輕擺弄茶杯,臘月若無其事:月兒在宮里每每想起錦鈴曬得芒果果脯,總是分外想念呢。 說罷看著錦鈴笑,見小姐對自己微笑,錦鈴也是燦爛一笑。 不過,芒果果脯? 旁人不知曉,但是臘月的幾位極為親近的人卻是知曉臘月的這樁毛病的。 縱然沈一一與林氏不懂,但是沈老夫人卻是依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