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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韞崢曾在門派大比中輸給云遲,屈居第二,可比起喜怒不形于色的凌云仙尊,眾人還是更喜歡性情有些跳脫,但好與人打交道的江韞崢。 只是那江韞錚卻偏偏看上了不茍言笑的凌云仙尊,不顧他人但眼光,整日跟在他身后,逗他開心,引他說話。 奈何仙尊油鹽不進,甚至覺得人家太過煩人,每一次都拒絕得毫不留情。 灝江仙君何曾受過這般待遇? 可他仍然舔著臉,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人人都替仙君覺得不值,可仙君偏偏就一根筋只看著這個人。 后來,仙尊與仙尊大吵了一架,大家只知道那次之后灝江仙君黯然閉關,自此從未現于人世。此次也是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只給清虛北境弟子留下了口信。 “那日仙君現身我恰好不在現場,他到底說了什么???!” 白衣的弟子正被醫仙按著處理傷口,聽到這問題,落在肩膀上的力道重了幾分,疼得他嗷嗷叫:“哎喲喂,好疼??!” “你快說?。?!快點??!” 那人揉著肩膀,回憶著當日一襲白衣的灝江仙君,總覺得似曾相識。 他御劍在上空釋放威壓將靠近的魔震退,沒過多久魔族就撤退了。 他似乎沒有料想到,但并未戀戰,果斷地選擇加固結界,甚至未曾落地。 眾人看著宛若神祇的灝江仙君,正要說些什么,卻聽仙君輕飄飄丟下一句話:“凌云仙尊欠我一個人情,與他說,記得還?!?/br> 他一甩衣袖,負手而立,在眾人怔愣的目光中御劍離去。 “哎……仙君居然還如此癡情,先前就為了仙尊閉關不出,如今出來了也還念著他,哎~” “可是仙尊都仙逝了啊……這還怎么還?” “仙君還不知道吧?” 眾人默契地噤了聲,心里都明鏡似的,一致認為得瞞著仙君,若是讓仙君知道……上界可再也經不起他的折騰了。 大家一邊搖頭嘆氣一邊散開,都說著“可惜”云云。 那位先前被人圍著的弟子還在思考,腦海中恍惚出現了凌云仙尊的影子,突然靈光一閃。 “哎!我想起來為什么有些熟悉了……” 仙君變了,衣著打扮,表情氣質,說話的語氣都變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變得有點像仙尊了…… *** 魔族撤兵撤得不明不白,可又不敢不聽魔尊的,這會兒心里還憋著一股勁兒,等著魔尊解釋。 宋時樾卻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夜晚,他站在閣樓眺望遠處。 清虛北境燈火通明,可辭凰殿卻未亮起一盞燈,他皺眉思索,低頭摩挲手里的凰羽。 “我不在的時候看好我的貓?!?/br> 將貓兒交與夏生后,他獨自離開了魔宮。 在夏生的幫助下,云遲的靈力逐漸恢復,終于可以變回人形了。 魔族撤兵后霍無涯就被放了出去,地牢已空,灰堯又是塊硬骨頭,秘密計劃調查在魔界無從下手。云遲決定先去尋碧株草和首芪,眼下宋時樾不在,是出去尋藥最好的時機。 宋時樾歸期未定,為免多生事端,他還是分了一分精神力做了個分.身留在魔宮,就算宋時樾回來了還能先瞞過一陣。 “仙尊如今靈力不穩,身子會顯得虛弱些,此去務必多加小心。若是魔尊回來了,我會立即通知你。如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只消用傳聲鏡吩咐一聲,夏生必定竭盡所能?!?/br> 云遲掩著嘴輕咳了幾聲,雪白的長袖遮蔽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星眸,在燭光下如同盛著盈盈水波,熠熠生輝:“放心?!?/br> 夏生別過臉,嘆了口氣:“仙尊還是……用易容術吧?!?/br> 這張臉,恐怕太引人注目。 任宥桓在門派大比勝出,雖然未能順利拜入凌云仙尊座下,但也給東壘壁掙得了幾分名氣。 東壘壁素來有擴大門派的意愿,經歷了上界與魔族的一戰后更是深感不足,休養了小半個月后就迫不及待發出公告選拔弟子。 云遲便變了張普通的臉,掩去一身的修為,佯裝成參加東壘壁弟子選拔的修仙之人。 穿過一片樹林,便見一座荒山,與后頭的林木茂密相比,此處竟然落了一地枯枝敗葉。 入夜了,四下靜謐,增添了幾分瘆人的氣息,云遲不緊不慢地走著,時不時低頭留心腳下的枯枝。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咔嚓——”枯枝被踩斷。 云遲回頭,一道單薄的身影飛奔而來,速度極快,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高大的影子,遠處傳來振聾發聵的狗叫聲。 “?。。。?!”少年被樹枝拌倒,撲通一聲跪趴在云遲面前。身后的狗叫聲越來越近,少年面露驚恐,手腳并用向云遲爬來。 出于人道主義,云遲伸手拎了他一把。 少年拉起他的手就想要跑,奈何怎么拉都拉不動,只能著急地喊:“道友!快跑??!有東西追我??!” 云遲向那人跑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氣定神閑:“狗?” “狗成精啦!” 話音剛落,一只巨大的黑狗已經擋在他們面前了。 少年身子一軟,一屁股坐了下去,絕望:“這下跑不掉了?!?/br> “慫貨,還跑?”黑狗搖身一變化出人形,如他的原型一樣高大,紅色的眼睛在夜里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