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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后一句其實是大實話,只不過這附近的范圍比較寬。 唐燃仗著自己是程初華的身份,編了個習慣在某地兒吃飯懶得改的理由,光明正大守在程初華身邊。那些明里暗里窺探的視線被他擋去,旁的不知哪兒來的特殊能力者伸出的爪子也讓他打斷不少。 在程初華看不到的地方,唐燃用一把短劍為他掃平前路,蕩盡污濁,甚至沒有讓自己的劍氣驚動過他。 可憐莊帥一個靠武力值吃飯的只能在旁邊看著唐燃這個“文員”把一干人等打得落荒而逃,除了瑟瑟發抖就只有喊六六六和大佬牛批的份。 他曾自認同階之內無大敵,冠個“文員”名頭也是為了方便做任務。但唐燃這個真文員的表現卻結結實實給他上了一課——永遠不要太高估自己,以及過分低估旁人。 反正莊帥肯定是打不過唐燃這個文員的。 這些事程初華并不知道,可也猜到了一些。 唐燃來自特部,曾經說過特部人手緊張,每人每天都有很多事要處理,這段時間卻一反常態領著同事守在自己身邊,照一日三餐加夜宵地刷臉刷存在感,晚上還非要和他一起走。 他是不太在意身外之事,但并不遲鈍,這么明顯的目的不會看不出來。 唐燃在保護他。 因為什么而保護?自然是玄金玉牌。 程初華猜出了唐燃和莊帥的目的,卻不點破,更不拒絕,而是當沒有這件事,每日與兩位新認識的朋友友好相處,說笑打鬧。 唐燃少言,莊帥多話,程初華擅傾聽。三人呆在一起,常是莊帥講、程初華聽一會兒回幾句、唐燃不耐煩了隨便拿什么東西堵住莊帥嘴的閉環,非常和諧,沒有哪怕一環出過問題。 莊帥特別能叭叭,愛跟程初華講玄學界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言軼事。程初華也禮尚往來,時不時地回報幾個正史野史都沒記載的歷史故事,把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唐燃就比較雞賊,只聽不說,還會在莊帥插嘴程初華講故事時找東西堵他的嘴,被莊帥暗搓搓罵過好幾句“偏心”、“雙標”。 唐燃回去就把他收拾了一頓。 “不愧是長生者,知道的就是多?!?/br> 這天晚上,莊帥又聽程初華講完后周的一件秘事,不僅由衷發出了以上感慨:“要不是你親自經歷過,誰敢相信造成‘周昭帝肅清宮闈’這么重要的歷史事件的原因居然這么簡單,因為一串糖葫蘆?” 程初華微微一笑:“那糖葫蘆還是我賣的?!?/br> “牛批!”莊帥豎起大拇指,隨即又拉著程初華的手臂問:“我有個問題好奇很久了,你說周昭帝到底是不是斷袖?他宮里是不是養著好多男妃?” 程初華呵呵笑了一下:“并沒有。昭帝一輩子就娶了倆人,一位正宮皇后,一位瑞雪夫人,斷袖和男妃都是假的,一個看多了話本的老頭子在喝高的情況下杜撰的野史?!?/br> “???”莊帥愣了。 程初華繼續說:“哦對了,那個老頭子是昭帝朝最后一個前朝遺民,一生以抹黑昭帝為己任。今天你們看到的有關昭帝的黑料,如果考證出是‘月半翁’所撰,絕對是假的沒跑了?!?/br> 莊帥驚訝地挑挑眉:“你咋知道的這么清楚?” “因為那老頭子是我的鄰居,就住我對門?!币惨驗樗榷嗔税l酒瘋時總愛拉著我嚷嚷要光復前朝。 程初華一拍額頭,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兩人交談間,唐燃已經把程初華說的故事記下了,準備回去就寫下來充實一下總部的數據庫。 有個長生者當朋友就是好,這種故事連專門研究后周朝歷史的史學家都考證不出來,人家直接第一視角把細節都給你抖落得明明白白。 一個故事的功夫,云海小區到了。莊帥意猶未盡地停下詢問,唐燃也從聽故事的狀態中抽離,把莊帥擠一邊去,站到了程初華身前。 “明天就是稷下學宮遺跡開放的時間,早上七點我來接你,今晚好好休息?!碧迫颊f著,在莊帥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拍了拍程初華的肩膀,“戴好我給你的護身符?!?/br> 程初華笑著點頭:“好?!?/br> 兩人站在原地,目送程初華走進小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莊帥才整理好情緒,一臉深沉地對唐燃道:“唐哥,你能不能拍一下我的肩膀?” 唐燃扭頭看他,想了想,抬腿就要來一個凌空后旋踢,而他在唐燃擺好架勢發力之前不爭氣地認慫,連滾帶爬地跑了。 程初華回到家之后,給老板發了條請假的信息,又看了部唐燃推薦的電影,便洗漱睡下。 次日一早。 程初華七點準時走到小區門口,一輛車牌號為“2B250”的車也及時停在他身前。 他盯著那車牌多看了兩眼,車窗緩緩搖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唐燃探出頭來沖他招手:“上車?!?/br> 程初華收回目光,繃著臉盡量不笑出聲,坐到后座之后才輕笑起來。 開車的是莊帥,車是他的,一聽程初華笑立刻就明白了緣故,無奈又好笑地自嘲:“怎么樣,我的車牌號不錯吧?” 話音未落,程初華笑得更大聲了,唐燃也發出一聲悶笑。 “我跟你們說,可別瞧不起我的車牌號,這里面可有個大故事呢!”莊帥發動車子,一邊開一邊跟兩人閑聊,聊起了一段有趣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