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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延蒼面不改色,纖薄的唇揚起,笑容和暖。為什么不合理?想必岳尚書會很歡迎王妃回去呢。 抬頭,岳楚人晶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紅唇微張,整張臉看起來有些二,為啥? 豐延蒼微微傾身,抬手在岳楚人的腦門上敲了敲,因為你是七王妃啊。 岳楚人立即有些不屑的撇嘴,這么說還是看了你的面子了?需要我謝主隆恩不? 豐延蒼輕笑,站直身體笑得漂亮,王妃給本王下跪,本王可是會折壽的。 切,虛偽。既然你說我能回去,那明天或后天我就回去一趟。站起來嘆口氣,她必須得回去才行。盡管心里會覺得有幾分可惜,但這不是她的世界。 好,本王安排,到時陪你回去。豐延蒼沒忽略岳楚人臉上一閃而逝的遺憾,某些想法更確定了。 你陪我?也好。雖不想讓豐延蒼親眼看到她死去,但他早晚都得接受。 豐延蒼笑容不變,聽說閻小姐下了拜帖,明日要來拜訪王妃。 是啊,挺奇怪的,我和她也不熟。雖說和豐延紹熟,但她和豐延紹的那兩個側妃更熟。閻蘇這個未來的五王正妃,目的可疑。 不奇怪,你所有的事五哥都知道,她自然也知道。笑看著岳楚人,豐延蒼輕言道。 看不出來五哥還是個氣管炎。撇嘴,岳楚人覺得豐延紹的舌頭有點長。 豐延蒼搖搖頭,閻靳掌管大燕十萬鐵騎,鎮守邊關,威名享譽四方,乃大燕脊梁。閻蘇是他唯一的meimei,僅憑這一點,五哥就絕對不能薄待了她。迄今為止,五哥側妃妾室無一人誕下子嗣,閻蘇自然更相信五哥的真誠。王妃,昨日我們回來時你說過五哥是個能成大事的人,你能陪著本王相助五哥么?垂眸看著她,他眸色深沉,沒有一絲玩笑之意。 看著他的眼睛,岳楚人的喉嚨有瞬間哽住,她沒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她要走了!而且她十分相信,這一次她必定能成功。 岳楚人不回答,豐延蒼就這么低頭看著她,好半晌,岳楚人清了清喉嚨,點點頭,沒有意外的話,我會的。 豐延蒼沒過問她所說的意外是什么,只是眸底掠過一絲笑,而后抬起修長的手拍拍岳楚人的肩膀,有王妃的話,本王便不覺得這條路孤單了。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假意的笑笑,心里暗暗說著抱歉。如果老天真的不讓她回去了,那她就陪著他相助豐延紹成就宏圖霸業,相信必定有一番作為。但如果她回去了,那就只能讓他獨自奮斗了。 翌日,岳楚人早早起g,便帶著戚建戚峰還有四五個年輕的護衛開始在王府的內墻布置毒墻。 內墻三米外以前是稀疏的楊樹林,后院很長一段滿是雜糙,與前院富麗堂皇的模樣天差地別。 那四五個護衛動作迅速,把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楊樹連根拔除,將連夜運來的泥土倒在沙地上,然后岳楚人與戚建挽起袖子親自移栽那些麻糙和柏毛青。 所有過往這里的人都隨身帶著幾株還未枯萎的嚙糙,知道這里不能靠近的人遠遠的看著,瞧著這府里的女主人挖土刨坑,暗暗唏噓。 豐延蒼不知何時站在觀望的眾人身邊,看著岳楚人滿身泥巴蹲在地上認真的模樣,唇角揚起,神qíng頗為愉悅。 王爺,閻小姐來了。嚴青從遠處走過來,看了一眼與泥土混為一色的岳楚人,實在覺得她應該去換一身衣服沐浴一下。七王府的女主人,怎么能這樣見客。 請過來。豐延蒼神色未動,甚至連眼睛都沒動一下。 嚴青喉結動了動,想說什么又生生咽下去,轉身離開暗暗搖頭,卻無話可說。 半晌,一個藍色的身影接近,閻蘇一襲藍色長裙,清慡簡單,比在皇宮那天看起來多了幾分朝氣蓬勃。 老七。走近,閻蘇喚了一聲豐延蒼,便直接繞過向她行禮的人朝著臉朝黑土背朝天的岳楚人走過去。 等一下,帶著這個。豐延蒼也很熟稔的沒過多客套,叫住她示意旁邊的護衛拿一株嚙糙給閻蘇。 閻蘇接過護衛遞來的嚙糙有些不解,但也沒多問,拿著嚙糙快步走向岳楚人。 楚人,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忙的?岳楚人量著距離剛挖完一個坑,背后突然傳來閻蘇的聲音,反倒把她嚇一跳。 扭頭,一眼看到與印象里很不一樣的閻蘇,岳楚人微微詫異了下。瞧著她臉上笑容洋溢,還有少女才有的歡快,倒是讓岳楚人心下對她升騰起些好感來。 若是想幫忙也可以啊,不過你這一身衣服可不能要了。少了客套岳楚人自在的很,繼續挖坑刨土,戚建在后面負責栽種。 好啊??茨阃诳舆@么快,那我栽苗兒好了。瞧著岳楚人繼續低頭挖坑刨土,閻蘇笑起來。心下對豐延紹很是感嘆,他了解任何人,告知過她要想與岳楚人做朋友必得真誠放低姿態。果然,他的話不曾錯。 034 、又一徒 時近晌午,王府的毒墻已完成了三分之一。岳楚人可謂汗流浹背,拿著鐵鏟挖坑刨土,其姿勢讓一眾漢子都汗顏。 后面閻蘇與戚建配合很好,一個負責栽種麻糙,一個負責栽種柏毛青,盡管同樣滿身滿手泥土,但看起來似乎樂在其中。 負責送水的是戚峰和一個一笑露出虎牙的護衛,圍觀的人遠遠觀望,似乎對他們倆還有幾分羨慕。畢竟這王府的男女主人都在那兒,能夠接近那處,說明很受信任。 不過不同于別人,岳楚人可是不耐的很,因為某個人真的很礙事。 豐延蒼站在一旁,距離她一米不到,盡管地上濕乎乎的泥土弄臟了他白色的錦靴,但他似乎并不以為意。而且還在非常用心的撐著傘,為岳楚人遮陽。 岳楚人氣就是氣的這個,瞧著他興致昂揚的瞅著她挖坑,還貼心的撐傘,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若真是那么感興趣,那就來幫她刨土??! 王妃,太陽愈烈,不如歇息一會兒?看著岳楚人不時的斜睨他給他白眼,豐延蒼唇角的笑愈發擴大。更是十分貼心的勸慰,免得毒太陽把他這qiáng悍的王妃曬壞了。 不用,你若是熱了就趕緊讓開,很礙事不知道么?岳楚人煩的要死,滿身的泥土隨著她向前走簌簌的往下掉。 豐延蒼搖搖頭,本王還是陪著王妃吧。說著,向旁邊移動兩步,手中的傘很jīng準的遮在岳楚人的頭頂,確實沒讓她被太陽曬到。 岳楚人煩躁的擰眉,不再搭理他,后面兩三米外閻蘇卻輕笑,老七關愛妻子的方式都如此不同,也怪不得你五哥說你是個怪人。 沒等豐延蒼說話,岳楚人冷哼,他這可不是在關愛我,只是想讓大家知道他不是懶人。 豐延蒼輕笑著搖搖頭不予反駁,閻蘇瞧了一眼他笑聲更大,所謂一物降一物,老七是被楚人降住了。 岳楚人的嘴撇的歪向一邊,誰降他?是他把我降住了,我這輩子就沒見過他這種人。讓她想發火兒都發不出來。 豐延蒼眸子染笑,這話他愛聽。 閻蘇忍俊不禁,楚人xing子特別,是老七有這個好福氣擁有你。不過老七可得感謝你五哥,若不是他多次求皇上,楚人這塊寶也落不到你懷里。 岳楚人扭頭,臉頰紅彤彤,額頭汗濕,瞅著閻蘇好看的眉毛幾乎豎起來。你這話忒的曖昧,說,你和五哥是不是已經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兒了?向來只有她擠兌別人的份兒,哪能老老實實的讓別人擠兌她? 閻蘇面不改色,我們是早晚的事兒沒什么急的,倒是你們,何時能有好消息???轉著眼睛看著他們倆,閻蘇的眼神比之話語更加曖昧。 岳楚人不信邪,這年代還真有這么開放的huáng花姑娘? 那也得小蒼子他努力啊,他那個不行,難不成就為了你和你相好想要好消息,要我給他做頂帽子戴?站起身,岳楚人豪氣凜然,臉不紅心不跳。 豐延蒼蹙眉,這是什么話?他不行? 閻蘇果然無話可說,這夫妻間的房事她確實不能說,而且四周還這么多人。特別是此時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這里,想必都聽到了岳楚人剛剛那番言論。 瞧著閻蘇無話可說,岳楚人挑起眉梢有幾分得意。眼角余光沒錯過豐延蒼五花十色的臉更是忍不住笑,看這丫還能不能繼續在這兒撐傘氣她。 果然,豐延蒼收起傘,王妃先忙,本王去過問下午膳準備的如何了。說完蹩腳的理由,他轉身就走,更好似有幾分急不可耐。 岳楚人嘴角抽搐,晶亮的眼睛里都是笑。瞅著豐延蒼的背影消失,她慢悠悠的轉過視線看向別處。凡是她看過去的地方人人皆立即裝作忙碌的模樣,岳楚人滿意又危險的哼了哼,隨后繼續蹲在地上刨坑挖土。 楚人,聽說戚建護衛現在是你的徒弟?繼續栽種,閻蘇蹲在地上裙擺上盡是泥土,但笑容滿面看起來心qíng很好。 在前挖坑的岳楚人回頭掃了她一眼,瞧見她的笑心里的好感又多了幾分。弄得滿身泥土還能笑得出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在笑,但起碼看她這樣能讓岳楚人看的順眼。 是啊,戚建認真肯學,做了我的徒弟也不會給我丟臉。她對戚建倒是很滿意。 一直埋頭gān活的戚建聞言搖搖頭,屬下天分不夠,也只能認真刻苦才能讓王妃不失望。他大手上滿是泥巴,但看起來卻別有味道。岳楚人更滿意了,有這么帥的徒弟,嘖嘖。 閻蘇看了一眼戚建,他的話是發自內心的。以前的戚建閻蘇很了解,他有著自己的驕傲,盡管沒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但卻讓人不敢小看。 而如今,他似乎變得更成熟了,豐延紹會很欣慰的。 我聽王爺說過楚人的各種神奇毒術醫術,不禁心生向往。楚人,不知道你還收不收徒了?閻蘇看起來很認真。 在前刨坑的岳楚人動作一頓,隨后gān脆扭過身子看向閻蘇,眼睛里帶著深深的探究,真心的?這個女子可是不一般,岳楚人一直也沒小瞧過她。 閻蘇仰頭看著她笑著重重點頭,一百二十分真心。 岳楚人慢慢的眨了眨眼睛,像閻蘇這么聰明的女子做她的徒弟絕對是好事。更況且,日后她有可能做皇后,她哥哥還是威名享譽四方的大元帥。 只是,她給豐延蒼做完這堡壘之后可能就得回去了,也不能傳授她什么。 閻蘇瞧著岳楚人不說話臉上的笑漸消,楚人是覺得我天賦不高?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比戚建護衛少刻苦一分的。 岳楚人搖搖頭,我從來沒做過師父,也不會做。戚建所學的都是他自己鉆研出來的,其實我也就是掛個師父的名而已。這其中的苦你不明白,不如你先向戚建討教討教。若是到時你還覺得你可以繼續,那我就收你做徒弟。幾經思量,岳楚人做了這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