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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戚建起身,心下卻有些自責。岳楚人面冷心熱,是個好主子。xing子與一般女子不同,若真是與豐延蒼生氣了,也必定是真動怒了。他隨口的就問,必定又惹得她心里不痛快。 天空愈發yīn沉,終于在晌午過后下起了雨。大雨滂沱,擊打的外面轟隆作響。 細小的紅環在她的手上爬來爬去,岳楚人倚在g上百無聊賴。這兩天叮當把紅環喂養的不錯,她膽子那么小,能把紅環和蟾蜍王照顧好了,倒是讓岳楚人很滿意。 逗弄著紅環,不知不覺的外面的天也暗了下來,不過雨勢倒是小了,能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音,不再如同瓢潑。 叮當冒著雨從隔壁跑過來,把蠟燭燃起,室內立即亮了些。 瞅著岳楚人坐在g邊和手里的蛇玩兒,叮當慢騰騰的走過去,王妃,您晚膳想吃些什么? 隨便。頭也不抬,岳楚人和紅環玩的認真。 叮當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把嘴里的話咽了回去。她猜想岳楚人是和豐延蒼鬧別扭了,倆人誰也不去見誰,互相也不打聽對方的動靜。本來她還挺開心的,他們倆前段時間相處的那么好,再努力一點就是真正的夫妻了。結果這才沒好幾天,就鬧掰了。 轉身走向房門,在叮當要伸手開門時,砰地一聲,房門自外大聲的砸開,嚴青一身雨水焦急的沖了進來。 叮當后退幾步,睜大了眼睛瞅著嚴青,嚴護衛,你怎么不敲門就沖進來了? 嚴青卻未回答叮當的話,帶著滿身雨水幾步奔到岳楚人面前,王妃,王爺遇刺了。刺客被屬下們圍住急于逃走,灑下了十幾只黑乎乎的蟲子?,F在王爺被困在書房里出不來,您快去看看。 023、受傷 冒著綿綿細雨,岳楚人隨著嚴青一路跑到王府書房。書房門口站滿了人,卻都與敞開的房門保持著一段距離。幽暗的雨幕中,年輕的護衛焦急萬分,但都滿臉謹慎,不敢隨意的上前。 讓開。岳楚人隨手扒拉開圍住門口的護衛,躍上臺階就瞧見了書房里的qíng況。那扇名貴的屏風已經碎了,桌椅也倒了一地,然而更吸引岳楚人視線的是那在房間里腳不沾地輾轉騰挪的白色身影。如同以前所看到的武俠劇一般,身體好似被繩子拉住,快速的從這邊移到那邊,當想要定睛看他的時候,他又刷的移開飄到了別處。 豐延蒼如此詭異的身法的確讓岳楚人震驚了,她先前知道這些古人有獨特的練功方法,能讓身體有非常qiáng悍的爆發力,但沒想到居然真的可以達到這種境界。 王妃,王爺已經受傷了,你看那些蟲子還在追著他,快點想辦法救王爺。岳楚人自奔到門口就一動不動,戚峰嚴青幾人焦急的跑上來說道。 岳楚人回神,抬手將從房間出來時拿在手里的紫竹笛放在唇邊,尖銳刺耳的聲音立即刮刺著大家的耳膜,眾人不約而同的退后幾步,房間里只見殘影不見本尊的豐延蒼終于得以停了下來。 輕飄飄的站在一把椅子上,豐延蒼的右手捂著左臂,白色的袖子染血,殷紅的顏色十分刺目。 從紫竹笛里飄出來的刺耳單音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以看不見其勢的狀態迅速的切割著那一條條成年人食指長的黑色蟲子。它們剛剛追擊豐延蒼時速度十分之快,恍若長了翅膀一般jīng準的隨著豐延蒼轉移的方向而轉移。能離地跳躍幾寸高,攻擊力不可小覷。 然而,無論它們有多兇悍,也敵不過岳楚人那簡單的幾個尖銳刺耳的單音。僅僅chuī了數下,那剛剛還勢不可擋的蟲子便爆開化成一攤黑液,整個書房寂靜了下來,只余淅淅瀝瀝的雨聲在黑夜中回dàng。 放下笛子,岳楚人掀起眼睫看向站在房間最遠處的豐延蒼,視線劃過他平靜的幾乎沒表qíng的臉,最后定格在他染血的左臂上。 你那么苦大仇深的看著我做什么?能死不?半晌,豐延蒼也沒開口的打算。岳楚人看著不順眼,他心眼還真是小,芝麻那么大。過了兩天了,還給她擺臉色。今晚要是沒有她,他得在這房間飛來飛去直到累死。 豐延蒼垂眸,捂著左臂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后繞過滿地láng藉走到門邊。 岳楚人挑著眉尾瞅著他,本來挺生氣的吧,可是瞧瞧他那臉色蒼白的樣子,還可憐兮兮的捂著傷口,她若是再說些刻薄的話,好像會顯得她欺負人似的。 跟我走。他像個受氣包似的站在門邊不吱聲,岳楚人終是沒沉住氣,擰著眉毛不耐煩的一把扯住他的右臂,有些粗魯的拽著他走入雨幕。 書房外享受雨水洗禮的護衛們沒一人言語,直至威武的王妃和詭異的王爺離開,他們這才動作打掃凌亂的戰場。 拖拽著豐延蒼回到暢輕閣,岳楚人先拿毛巾把自己臉上頭發上的雨水擦gān凈,然后快步跑到隔壁藥房,不過一會兒又蹬蹬蹬的跑回來。 豐延蒼坐在g邊,左臂的袖子成了血紅色,剛剛在雨里走,身上也濕了。長發一縷一縷的散在肩頭,完美的臉龐無一絲表qíng,雨珠兒順著臉頰下滑,形成一股與他的氣質相反的魅惑弧度。 拿著幾瓶藥走過來,岳楚人用一副看不上他的嘴臉上下掃視他,他也不吱聲,看的岳楚人不知該笑還是氣。這個古人居然還跟她生氣,想想不禁覺得可笑,偏偏他生氣的樣子還如此特別,簡直稀奇。 擦擦吧。直接把她用過的毛巾扔到他臉上,岳楚人嘴角抽抽,對他無話可說。 毛巾掉落在腿上,豐延蒼用沒受傷的右手拿起來,動作優雅的擦gān臉上的雨水,抬起鳳眸看向正盯著他忍笑的岳楚人。 我給你上藥,脫衣服。本來是命令他自己做,但之后看著他笨拙的用右手脫衣服又有些不耐煩,隨后走近一步,如同土匪似的三兩下就把他的衣服剝掉,只是眨眼之間,豐延蒼的上半身便一絲不掛。 他頭發還是濕的,搭在他白皙的肩背上形成極qiáng的視覺反差,岳楚人只是稍稍的欣賞了一秒,隨后便把視線放在了他受傷的左臂上。 一道幾公分長的傷口皮ròu外翻,此時還在流著血,染紅了他整個左臂。 傷口很深??!我若只給你撒些藥恢復的會很慢,給你fèng幾針吧??吹侥莻谠莱瞬唤久?。剛剛瞧他面無表qíng的還沉浸在生氣中,她還以為他只是小傷呢。 也不管豐延蒼是否同意,岳楚人兀自的用銀針封住了他肩膀處的幾處xué位,隨后轉身走出房間冒雨去藥房拿麻藥。 豐延蒼獨坐g邊,在岳楚人走出去后神色一緩,垂眸看了一眼流血漸緩的傷口,纖薄的唇微微上揚,其實他倒是挺喜歡看岳楚人為他四處奔波的樣子,最起碼,他覺得心里很順暢。 拿著麻藥和魚鉤針回來,岳楚人熟練的給他涂麻藥,這麻藥是她自己配的,效果不算理想,但絕對能讓豐延蒼感覺不到疼痛。 豐延蒼默不作聲的看著她認真的在他的手臂上忙活,對于她灑下那些藥粉之后他整條手臂都麻了有些訝異,甚至后來那魚鉤形狀的針一下一下穿過他的皮ròu時他都沒有一點感覺。 要殺你的是誰?太子?那太子要對他動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岳楚人自然第一個想到他。 豐延蒼抬起頭看著她jīng致的臉,過近的距離能看得清她濃密的睫毛,嗯。那日在宮中試圖對本王用毒的兩個人死了,他懷疑是本王下的手。其實就是他下的手。 岳楚人蹙眉,哼,你要是能下手殺了那兩個蠢蛋,何不順帶著把太子他老人家也滅了?她這話嘲諷味兒濃重,雖然豐延蒼很多疑,但如今和太子比起來倒是正常的很。最起碼豐延蒼多疑歸多疑,不會做動作,而太子豐延毅則變態的多,懷疑之后便直接下手。 豐延蒼唇角上揚,好看的鳳眸也染上了笑意,如今王妃你這樣一說,本王倒真是很想滅了他。 岳楚人低頭,用一副你終于開竅了的眼神瞅著他,這就對了!小蒼子,你沒白白受傷,腦子里那根筋終于搭在一起了。日后就是要這樣,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若有誰敢惹你,直接滅了他!豪氣萬丈的拍拍他沒受傷的右手臂,豐延蒼抿唇垂眸,遮住眸子里泛濫的笑意。 024、談心 黑夜深濃,外面細雨綿綿,燈火幽幽的房間里,岳楚人將紗布一圈一圈的纏在豐延蒼已經fèng合上過藥的傷口上,這是最后一道工序了,一共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完成。 她fèng合傷口的手藝不咋地,為了他日后不留疤,她可是很認真的一針一針fèng上,又涂抹了她獨門配制的藥粉。等麻藥的勁兒過了他可能會感覺有點疼,不過保證他會恢復的很快。 這條手臂全無感覺會持續多久?垂眸看著她的動作,豐延蒼輕聲道。 岳楚人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再過一刻鐘藥勁兒就過了,這一夜你可能會很疼,不過明天你的傷口就能愈合了。 豐延蒼點點頭,這種能讓人肌ròu麻痹的藥粉倒是不錯,日后受傷的人不會再痛苦了。 岳楚人唇角上揚不乏得意,配方僅我知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豐延蒼輕笑,本王沒那個意思,只是想說,身邊有王妃,乃本王之幸。 岳楚人臉上的笑僵了僵,把紗布系上轉身走到一邊洗手,腦子里卻想著她是否該把她的來歷告訴他。他那么多疑的xing子居然都沒問那天在宮里花轎的事,想必也是暗自琢磨了不少。如今他又說這樣的話,可能他覺得無論她怎么折騰她都是他媳婦兒,所以也由著她折騰。但事實是她不是他媳婦兒啊,盡管身體是,但思想絕對不是。若她真回不去了,她還真的當他媳婦兒? 岳楚人皺眉,她憑什么要代替別人做豐延蒼的媳婦兒?她連戀愛都沒談過,可不要直接就給人當媳婦兒了,而且還是替代別人。 從衣柜里拿出一直掛在里面屬于豐延蒼的新衣服,走回g邊給他披上,岳楚人轉身坐在g的另一邊,靠著g柱和豐延蒼面對面。 明兒天氣若是好的話,我想去城外的深山里轉轉。這王府高門大院的,但對于今天晚上那幾個刺客簡直來去自如。我得弄點東西擺設在這王府里,若有下次,讓他們來了就走不了。身上cháo濕的衣服已經要gān了,岳楚人也不在意。反正現在回不去了,倒不如還繼續她的老本行,這里的一切都是原生態,她倒是很滿意。 豐延蒼也靠著對面的g柱,白色的衣服披在身上,胸前緊致的肌膚若隱若現,再加上那張俊美的臉,某一瞬看著他如同妖孽。 需要本王與你一同么?看著岳楚人轉著眼睛算計的模樣,豐延蒼唇角彎彎。 岳楚人擰了擰眉頭,然后淡淡道:算了吧,你受傷就在府里養著吧。把這個給你戴上,再有人用蠱害你,你也無需躲,近不了你的身。把手腕上一條糙色的皮鏈摘下來,傾身套在了豐延蒼的右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