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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邊往外跑邊嚷嚷,好??!中午要吃炒餛飩。 薛北凡哭笑不得,回頭,就見重華站在院門口,也是一臉不解。 晌午的時候,小刀提著兩尾鮮活鯉魚跑回來,下廚做了個糖醋鯉魚,酸酸甜甜的香味飄出老遠去,饞得眾人都往廚房張望。 小刀挺公平的,兩條魚,她和曉月一條,單獨郝金風一條,沒薛北凡、重華和王碧波的份。 重華抱著胳膊數落薛北凡和王碧波,我這完全屬于連坐,你倆是禽shòu我又不是,憑什么我也不讓吃?! 吃過中午飯,小刀換了一身白色的利落打扮,收袖收腰。 薛北凡也換了一身利落打扮,問她,從哪兒進? 王碧波也要同去。 小刀上下打量他倆,你倆gān嘛? 薛北凡和王碧波對視一眼,陪你去??! 小刀抿著嘴翹嘴角,露出些狡黠笑容來,好呀,你倆進去有十成十能送了小命,也算為民除害! 王碧波和薛北凡讓她說得心驚,這么危險? 曉月拿了匕首,小刀,我陪你去。 別啊。除了我,進去幾個死幾個,沒必要送命去。小刀若無其事拿了王碧波給她的半張九珠龍潭地理圖瞧著。 你一個人去?薛北凡還是不放心。 小刀收了圖紙藏在腰間,抬頭對薛北凡笑,你是擔心我的死活呢,還是擔心別的??? 薛北凡被她搶白了一句,嘆氣,自然擔心你了,好歹朋友一場。 小刀挑挑眉毛,郝金風是我大哥,曉月是我朋友,別的我可沒說啥,你也用不著擔心我,擔心你真心擔心的就行了。說完,輕輕巧巧翻進九珠龍潭的地界,一躍上了樹冠。 王碧波微微蹙眉,小刀踩在了機關所在的樹梢上,但是機關卻沒啟動。 好輕功!重華贊嘆,別看她打人就那么幾下子,輕功還真是了不得。 薛北凡抱著胳膊在那里看,沒說話何止是輕功好,氣人的能耐更好!顏小刀這女子心高氣傲,脾氣十分硬。她只要真心,不給真心就別那假意當真心往她眼前送,她可是會扔地上就踩,一點不帶留qíng的。 薛北凡又下意識看了看郝金風當年郝九龍怎么就收了顏如玉的心?又怎么傷了她心?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顏如玉傷了心,一走就是二十年,誓不回頭的樣子,叫人心驚。 眾人在外頭等著,九珠龍潭里不時有些古怪的聲音傳來,有時是群鳥驚起,有時又是轉盤滾動總之都很輕巧,并不嚇人。 直到日頭偏西,眾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的時候,只白影一閃小刀跟只粉碟似的飄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把漂亮的八寶匕首,還拿了一個小包袱。 輕盈落地,小刀一指龍潭的入口,跟王碧波說,總共九九八十一個機關,我沒拿那么多東西,拿不動,就拿你八件寶貝。另外你還欠我一萬兩工錢,其他咱倆可兩清了。 王碧波驚訝地看著小刀,你機關都解開了? 小刀搓搓手,我可算開了眼界了,碧波山莊果然是珍寶如云。這些東西都拿出來,別說江南第一富了,就算你上外頭喊自己是天下第一富,也沒人敢說個不字吧。 王碧波驚喜,帶著人進了九珠龍潭。 余蘭芝也跟進去,經過小刀身邊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咬咬牙問,你啥時候走? 小刀會心一笑,你不是想留我吧? 余蘭芝抿嘴,對一邊賬房先生說,給顏姑娘支一萬兩銀票,要快。 賬房趕緊點頭。 余蘭芝就追進去了,心中隱隱憂心。剛才王碧波臉上的笑容,是她從沒見過的、感激、欣賞、心動? 這顏小刀留下太危險了,余蘭芝知道,顏小刀必須走!、說自己忘恩負義也好、不識好歹也罷,她不要再叫王碧波見顏小刀了。反正那么好的姑娘總會有人喜歡的,她只想守好自己的表哥,別叫人搶了去。 小刀將八寶匕首給了曉月,又邊翻開包袱,拿出一對好看的七寶白玉鐲子jiāo給郝金風,大哥,這個給我未來嫂子。又拿出一對銀絲包翡翠的如意百鎖,這個給未來侄子侄女。 郝金風激動得什么似的,這meimei真沒認錯呀! 小刀收了包袱,那意思,剩下的寶貝都是自己的了,沒其他人的份兒。薛北凡摸摸頭,重華又白了他一眼看到沒?!連坐! 薛北凡也挺沮喪,對小刀招招手,像是問龍骨五圖呢? 小刀抬手一揚 一個烏木匣子對著薛北凡飛了過去。 伸手一把接住,薛北凡打開匣子一看,只見里頭一塊guī殼形狀的白色硬骨,上頭刻著地圖,背面是龍骨五圖的字樣,貨真價實。 收起東西,薛北凡對小刀一笑,想道謝。 小刀卻望天假裝沒瞧見,偏要他欠著這人qíng。薛北凡上前拍馬屁,辛苦了,餓不餓?晚上請你吃好吃的? 小刀笑嘻嘻,我娘說了,別吃陌生人給的好吃的。 薛北凡揉眉心,瞧著小刀歡蹦亂跳拉著曉月和郝金風往外走,商量晚上去哪兒包一桌。 重華湊過來,良久問一句,你說,我若是跟你絕jiāo,小刀會不會也跟我做好朋友? 薛北凡白他一眼,伸手指著小刀的背影說,省省吧你,這女人看不上所有男人,這天底下能不遭她恨的男人,估計也就她大哥了。 正說著,王碧波急匆匆跑了出來,小刀呢? 薛北凡回頭,怎么?有機關沒破? 呃,不是。王碧波尷尬地笑了笑,我想請你們晚上吃頓飯,小刀對我碧波山莊有恩,我想好好謝她。 薛北凡一聳肩,不用了,那丫頭說讓你履行諾言就行了,我們今晚就走。 這么急?!王碧波皺眉,顯然有些不甘。 薛北凡拍了拍他肩膀,還有要事在身。 和重華一起出了院門,薛北凡趕緊收拾東西,連帶小刀的包袱一起拿上,出碧波山莊。 重華跟在后頭,取笑他,急什么,怕人跟你搶??? 薛北凡頭也不回,佯裝自在,怎么不急,還好幾個地方要去呢! 你當心啊。重華搖著頭,在后頭戳他脊梁骨,你真心急的是什么,只有真心才知道。 入夜的時候,薛北凡和重華在平江府最大的酒樓雅間,找到了正吃螃蟹的小刀她們,恬著臉進來蹭飯。 別看小刀極機靈,剝螃蟹卻笨手笨腳的,十根手指頭,三根都讓紗布纏上了,還在奮力剝蟹殼。 郝金風是嫌吃螃蟹麻煩,索xing不吃。 曉月和小刀差不多,也剝不來。 薛北凡一瞧這架勢,樂壞了,坐到小刀身邊,我來我來。 小刀叼著筷子,這螃蟹也真是,吃著費勁。 好東西都有硬殼,還帶刺呢。薛北凡伸手將快被她戳爛了還不出ròu的螃蟹拿過去,三兩下,將蟹ròu都剝出來夾進了蟹殼里,拌上米醋和小蔥,放到小刀眼前,吃吧。 小刀拿個小銀勺舀著吃,蘸了醋后香甜的蟹ròu蟹膏,美得小刀嘴角又翹了起來,滿足得跟只叼了魚的小貓相仿。 薛北凡快手快腳給剝第二個,一旁重華也想給曉月剝一個,無奈手藝跟薛北凡沒法比,濺了一身的湯水。 小刀吃得高興,瞧著薛北凡手上都沒怎么沾油,螃蟹ròu剔出來后蟹殼還是整個的,也驚奇,你這yín賊還挺會剝螃蟹啊。 薛北凡順著她的意思調侃,是啊,剝螃蟹是yín賊的三大絕技之一么。 小刀頭一回聽說做yín賊還要絕技,還有兩樣是什么? 剝蟹、捶腿趕蚊子么。薛北凡笑著湊過去問小刀,要試試不?我手藝可好。 小刀端著huáng酒盅子白他一眼,輕聲輕氣呸了一記。 薛北凡讓伙計再送兩盤子螃蟹上來,剝出來讓小刀吃過癮,邊問,你還有手笨的時候?沒理由會開機關不會剝蟹。 我娘也不會剝啊。小刀邊吃邊答,娘說了,女人不能啥都會,會gān大事就別會gān小事,會gān小事就別會gān大事,啥都會gān的女娃兒沒人疼,啥都不會的女娃兒被人騙。 薛北凡只好笑著搖頭。 說起來。郝金風啃著jī腿問小刀,小刀,你娘什么來頭? 重華和薛北凡都齊刷刷看小刀。 曉月在小刀尷尬的時候cha了嘴,認真跟郝金風說,小刀的娘親可厲害了,說的話都好有道理。 嗯郝金風倒似乎有些不同意見,其實很能gān的女娃兒也會有人疼,啥都不會gān的女娃,也不一定會被人騙啊。 就是。薛北凡對郝金風挑挑大拇指,關鍵要看人,各人各不同! 是呀。小刀將杯中小酒一口飲盡,各人各不同,想喜歡可以不要理由,想不喜歡,總會找著理由的。 薛北凡無奈,你是要嫁不出去了,在你眼里天底下就沒真心的好男人! 小刀皺皺鼻子扁扁嘴,沒答他這句,吃飽喝足跑去飄窗旁邊的涼榻上靠著,繼續喝小酒chuī小風。 薛北凡擦擦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就見重華和曉月正合力剝一只蟹。曉月認真跟螃蟹較勁,重華卻紅著臉,只顧看近在眼前的摟曉月。 薛北凡笑著搖了搖頭,重華何等jīng明一人,也會如此笨拙啊,果然一物降一物么。端著杯子也到了飄窗邊,在小刀身邊的涼榻上靠下。 此時,小刀手里拿著一枚極普通的瑪瑙扇墜,正邊晃邊看呢。 九珠龍潭里拿出來的?薛北側過臉,借著月光星光看過去,只看見小刀一雙眼睛亮晶晶。 嗯。 那么多值錢物件不拿,拿這個作甚? 小刀翹起嘴角,得意,這可是天底下最值錢的東西。 薛北凡納悶,伸手接過扇墜來看,這瑪瑙石磨成淚珠狀,表面光滑無雕花,純藍色底上有若隱若現的青色裂紋,的確是再普通不過的。左上角刻著兩個篆書小字,仔細一辨,小篆字體。字跡十分清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且是出自女兒家之手,刻的是六兩。 六兩?薛北凡掂了掂那扇墜,頂多一兩重,哪里來的六兩?還是人名叫六兩? 于是,不解地看小刀。 小刀伸手接過來,小心翼翼托在手心里,知道什么六兩重么? 薛北凡完全不明白,只好茫然地搖頭。 小刀瞇起眼睛,一個女孩兒的心就六兩重,挖走一兩人就死了,更何況六兩都給出去,怎么不貴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