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了一個干閨女
高興一點都不高興。 高興的眼淚在飛。 高興在心里大罵自己是傻x! 可是能怪誰能? 你能想象,一個五歲的孩子,尤其是一個女孩子,一拳的力量有多大? 總之,當飯團的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高興被打飛了。 起碼摔出去了有幾步遠。 他疼的眼淚直流。 他懷疑自己胸口的肋骨是不是被打斷了。 “大哥哥,你怎么了?” 飯團趕緊跑了過來。 “沒事,沒事?!备吲d強忍痛苦站起。 “大哥哥,你剛才飛了哎,原本你會飛???” 我!我…… 高興一抹眼睛:“我是一個雜技演員?!?/br> “什么是雜技演員?” “就是會飛的?!?/br> “大哥哥,你剛才哭了?!?/br> “我不是哭?!?/br> “可是你剛才流眼淚了?” “我那是笑的出眼淚了,你的力氣太小了?!?/br> “可我只有使用了一點點的力氣,要不然,大哥哥,我再來?!?/br> “別??!”高興被嚇壞了。 再來?再來自己就真的要進醫院了:“等你好好練幾年再來吧?!?/br> “可是你說過要讓我打你三拳的啊?!?/br> “記著,記著,等你長大了以后再來?!?/br> 高興心驚膽戰,急忙轉移話題:“對了,你的爺爺奶奶在哪?我帶你回家去?!?/br> …… “大哥哥,你要不讓我再打兩拳吧?” “飯團,你看這云彩多美?” “大哥哥,你讓我打你三拳,我才打了你一拳?!?/br> “飯團,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嗎?” “大哥哥,等到打完了我就帶你去玩……大哥哥,你不是怕了吧?” “我怕?我怕什么?就是……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br> “大哥哥,不打也可以,要不你答應我三個條件好不好?” “什么條件?” “飯團還沒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訴大哥哥?!?/br> 高興忽然覺得自己被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帶到了一個陷阱里…… …… 從這里去飯團家,一點都不漂亮。 依舊是光禿禿的,什么也都沒有。 前面居然有一棵樹? 在這樣的地方能夠看到一棵樹,簡直是老天爺開眼了。 樹上,居然還掛著幾顆叫不出名字來的水果。 高興摘下一枚伸手就夠得到的水果,剛想吃,飯團已經叫了起來:“別吃?!?/br> “為什么?” “這是金果子,吃了,肚子疼,疼好幾天?!?/br> ??? 高興看了看手里的果子。 金果子? 名字挺好聽的,可是未免惡毒了一些吧? 走了沒有多遠,幾排房子已經映入眼簾。 都是一些用磚頭泥土和茅草搭建成的房子,非常的簡陋。 算是一個小小的村莊吧。 一些天然的石頭堆放在那,就成了喝酒聊天的桌子椅子。 “爺爺,奶奶?!?/br> 飯團忽然叫了出來。 兩個看著估摸著有六十來歲的老人走了過來。 常年生活在海島的原因,皮膚黝黑,滿頭白發,可是那精氣神,要多好有多好。 “哎喲,我們家飯團回來了?!?/br> 爺爺奶奶一眼看到高興,眼中居然閃過一絲欣喜:“飯團,你找到了???” 找到? 什么找到? 高興一頭霧水。 “找到一個大哥哥?!?/br> “哎,好,好,老太婆,趕緊帶飯團進去穿衣服?!睜敔斈菢幼右嚅_心有多開心:“小伙子,你等著,你等著,坐會,坐會?!?/br> 什么??? 見到自己不用那么高興吧? 高興滿肚子疑惑的坐了下來。 爺爺回了房子,沒多少時候就拿了一把茶壺兩個杯子出來:“小伙子,喝茶,喝茶?!?/br> 高興還真的口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股清香味滿嘴飄香。 “這是什么茶???”高興問了一聲。 “這是我們黃金島特有的山霧茶,可不好采了?!睜敔攷е鴰追朱乓目跉猓骸八L在我們后面的山上,數量不多,非要等到山上起霧的時候才能采,那時候中和著……算了,算了,反正,只有最尊貴的人來了,我們才拿出來?!?/br> 最尊貴的人? 自己也不認識他們???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自己是黃金島的島主了? 島主? 怎么聽著和個海盜似的? “小伙子,能問下你的名字不?” “可以,我叫高興?!?/br> “高興?” “高高興興的高,高高興興的興?!?/br> ?。?!%ap;……%?。?! “這名字有趣,有趣。我叫王海生,我老婆子叫李月娥。剛才那個,是我們的孫女,叫王一一?!?/br> 王一一? 本來以為自己叫高興這個名字已經夠奇怪的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加奇怪的名字。 別說,將來上學了自己的名字好寫。 筆畫少啊。 “她生的時候,黃金島上就這么一個孩子了?!?/br> 王海生在那解釋著:“我們和孩子的爸媽都沒怎么上過學,沒啥文化,干脆就給他取了這么一個名字?!?/br> 高興還是覺得好奇:“島上的其他人呢?” “都出去打工了,一出去,就再也不回來了?!蓖鹾I鷩@了口氣:“黃金島本來人就少,別看叫‘黃金島’,可窮的叮當響,后來有人去外面打工,賺了大錢回來,結果大家都尋思著離開這里了?!?/br> 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窮則思變。 大家一到大城市里打工,賺了錢,被城里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誰還愿意回到窮的掉渣的家鄉??? 看看這里的房子,茅草房都有,估計一下雨還得漏吧? 住慣了城里的房子,用水用電買東西都方便,再回來住這樣的房子? “那王一……飯團的父母呢?也出去打工了?”高興覺得還是叫著飯團順嘴。 “是啊,不過他們去的地方遠,好像去了國外了,是跟著一條船一起走的。走的時候,我們家飯團才一歲,這一走啊,就再也沒有回來過?!?/br> 王海生說到這里擦了一下眼淚。 畢竟是他的兒子兒媳啊。 高興有點不高興了。 哪有這樣的父母???扔下自己的兒子走了,一走就是四年? “那你們平時吃什么?” “我們種了點糧食,不多,這島上不太好種,平時到海里去抓點魚什么的。對了,還種了點蔬菜?!?/br> 嗯? 海島上種糧食蔬菜? 王海生像是看出了高興的疑惑:“在我們后面,就是長山霧茶的地方,有條小溪,邊上能種,我們平時喝的水也都是從那邊解決的?!?/br> “電呢?難道點蠟燭?” “要說還是政府好啊?!币徽f到這個,王海生立刻變得興致勃**來:“八九年前,政府為了解決我們這里居民用電用水問題,在島上建了一個叫啥?” 正好看到李月娥帶著孫子出來了,王海生問道:“老太婆,那個叫啥來著?” “你個老東西,說了幾遍了都不記得,小型波浪發電?!?/br> “對啊,就是這個,聽說一個小型波浪發電,至少可以解決三百個人的用電用水?!?/br> “吃飯,吃飯?!?/br> 李月娥擺了一桌子的菜。 島上的條件艱苦,別是把家里的家底都拿出來了吧? 炒海蚌rou、紅燒叫不出名字的海魚、清蒸叫不出名字的海魚、腌制的叫不出名字的海魚…… 好家伙,除了魚還是魚??? 不對啊,自己和他們一家素昧平生,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的熱情??? 高興越想越是奇怪。 王海生還拿出了一壇子自己釀的酒。 說到喝酒,高興就是海量了。 高家從太爺爺開始就是出了名的酒量大。 “來,高興,咱爺倆好好的喝一杯?!?/br> 王海生舉起了杯子。 高興喝了一杯。 一入嘴,酒味芬芳,特別醇厚。 這釀酒的手藝不錯??? 高興也是確實感受到了對方的熱情。 釀酒主要原料就是糧食,要釀這么一壇子酒需耗費不少的糧食。 現在為了招待自己,真的是把家底亮出來了。 再看看飯團呢? 不管不問,大口吃著菜,也不用奶奶喂。 “來,咱爺倆再喝一杯……” “別?!备吲d趕緊阻止了王海生:“叔,你們對我也太氣了吧?我想了好久,我們以前沒見過???你要不說清楚了為什么,這酒我真的喝不下啊?!?/br> 王海生沉吟了一下,對自己老伴使了一個眼色。 “飯團?!崩钤露鹋牧艘幌聦O子不停吃飯的手:“給你干爹磕頭?!?/br> 啊,什么?干爹? 高興懵了。 眼看著飯團站了起來真要磕頭,高興趕緊叫道:“別啊,別啊,什么干爹???我怎么就成了你們孫女干爹了???” “也怪我沒有說明白?!蓖鹾I鷺泛呛堑卣f道:“我們黃金島上有一個規矩,孩子的父母要是不在身邊,五歲生日前就一定要認一個干爹,要不然不吉利。你瞧,飯團兩個月后就是生日了,可是這島上除了我們一家子,一個人都沒有啊?!?/br> 還有這樣的事情? 自己這算是來巧了是不是? “黃金島上還有規矩?!崩钤露鸾涌谡f道:“干爹勝過親爹,家里只有一口喝的,要先給干爹喝。家里只有一口吃的,要先給干爹吃?!?/br> 這…… 高興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那么古怪的規矩。 “過年的時候,干爹坐在上首位置,就算是親爹也只能是陪坐?!蓖鹾I掷^續說道:“高興,我說句喪氣的話,你可千萬別生氣啊。打個比方,有一天干爹和親爹一起死了,你干閨女也必須要先送你?!?/br> 呸呸呸。 自己這才多大啊。 可是高興還真的見識了黃金島古怪的規矩。 “我們家飯團啊,一歲的時候爸爸mama就出海打工去了?!蓖鹾I褜O女拉到了自己的身邊:“這孩子說來也奇怪,給他洗澡總是樂得和什么似的,后來試著帶他下水,好家伙,那水性根本不用人教,當時就把我們老兩口嚇到了,我們還以為他是妖怪呢?!?/br> “還有力氣大?!?/br> 一說到這,高興又覺得胸口開始隱隱做疼起來。 “是啊,是啊?!蓖鹾IB聲說道:“力氣是真大,你說這哪像個五歲的孩子???我那兒子兒媳也不知道怎么樣了,要真的……我們王家就這么一條根了。高興,我知道我們現在提出這個請求太唐突一點了,可是為了飯團,我求求你答應了吧?!?/br> 高興真的有些遲疑。 自己這還沒有結婚了,卻莫名其妙有了一個干閨女? 別說,有了一個水性嚇人力氣嚇人的干閨女,好像也不錯??? 將來帶著他出去耀武揚威的? 再說了,這老兩口也怪可憐的。 “要不……”高興摸了一下腦袋:“就先這么著了?” 王海生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高興的意思,大喜過望,一把把飯團往地方一按:“快給你干爹磕頭?!?/br> 飯團也不含糊,“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一抬頭:“大哥哥!” “哎喲,我的傻孫女,叫干爹?!?/br> “干爹大哥哥?!?/br> “什么干爹大哥哥啊,干爹就是干爹?!?/br> “成了,成了?!备吲d怎么覺得“干爹”聽起來那么別扭:“你喜歡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趕快起來,吃飯?!?/br> “謝謝干爹大哥哥!” 飯團的年紀還太小,完全不明白這種儀式是什么意思,對于他來說,菜的誘惑力要大的多了。 “高興,謝謝,謝謝?!毖劭粗粯缎氖铝肆?,王海生不知道有多高興:“高興,咱爺倆這次可以好好的喝一氣了?!?/br> 高興又喝了一杯:“對了,飯團上學呢?怎么解決?” 按照飯團的年紀,應該上幼兒園了啊。 “再過兩年,可以去東湖上學,這也是政府安排的。要自己能夠上下去,一直到上大學前都不用發愁,可是,咱們海島上的人,要學那么多文化做什么???” 別啊,得學啊。 不過高興也沒準備勸,王海生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靠海吃海,的確認為文化高了沒什么大用處。 算了,這也不是自己現在要cao心的事情,距離飯團上學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呢。 一壇子喝了大半壇,王海生明顯酒量不支。 李月娥端上了飯,高興吃了一口,立刻皺起了眉頭。 米的確不好。 可再看飯團,吃的津津有味的。 自己這命運啊,難道到了今年徹底的轉變了? 先是自己的遠房叔叔莫名其妙送給了自己一座海島,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收了一個干閨女。 這要說給別人聽誰會信??? “干爹大哥哥,我吃飽了?!憋垐F放下碗,拍了拍小肚子:“你吃好沒有?吃好我帶你去海里撈亮晶晶去?!?/br> “亮晶晶?什么亮晶晶?”高興聽的一頭霧水。 “珍珠?!崩钤露饦泛呛堑卣f道。 珍珠? 高興的眼睛亮了。 這小子還能撈到珍珠? “我們家飯團啊,就管珍珠叫亮晶晶,他的水性好,能夠潛到別人潛不到的地方,撈到別人撈不到的珍珠?!?/br> 高興變得興奮了:“那他以前撈的珍珠呢?” “不知道,得問飯團?!崩钤露痫@然也對這些珍珠并不在意。 “飯團,你撈的那些珍……不是,亮晶晶呢?” “扔了?!?/br> “啊,扔了?” “是啊,玩了一會,我就扔到海里去了?!?/br> 我擦! 自己這是收了一個敗家玩意了??!